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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宣和遗事(古代架空)——周扶

时间:2023-12-07 18:27:59  作者:周扶
  静和不再拥有对赵煊的支配权,他凭着勇气冲进隆佑宫,把赵煊抱回来,他想自己可真是勇敢,又想静和怎么这样,送亲儿子出去讨好太后?后来若云和他说皇后和太后一起密谋废了他,他就相信了。
  很多年以后他才有这样的同理心,想起自己的发妻,他是少年的皇帝,她何尝不是少年的皇后?赵煊刚生下来,月子还没出,她父亲就去世了,向太后是她在宫里的唯一依凭,是持盈的养母,手下的郑、王两个娘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他又想起自己的悲哀身世,若云讲,自己的亲生母亲去守陵前,还放不下他,喊他的名字,为他带来荣光的母亲,又在哪里呢?
  “现在想想,你真不该离开她那些时候。”
  也许就没有香炉,也没有吵架了,这铺天盖地的二十年冤孽。
  赵煊垂下眼睛去:“是。我不说这话了。”
  持盈见他这样,开了个玩笑道:“官家若是要多生几个,我倒很乐意养。”
  现在想想,也是赵煊出生的时候过于宝贝了,他后头有这样多的小孩,谁不能解养母膝下的寂寞呢?可是她没有等到。
  然而赵煊冷不丁来了一句:“爹爹生吗?”
  持盈被他吓了一跳,以为赵煊让他给他……他抬眼看周围的内侍,与赵谌的几个奶娘,手上一不留神用力过猛,把穗子彻底扯出了赵谌手里,赵谌拿不到穗子,哇哇地哭了起来,持盈才被叫回了心神。
  赵煊面上一点破绽也没有,一如往常。
  持盈警告他:“官家!”
  他把赵谌抱给乳母,让她们抱着赵谌去睡觉,内侍如流水一样退下,持盈把手上的,拿来逗赵谌的玉佩砸到赵煊怀里,“你疯了,当着人面说这样的话!”
  赵煊无辜道:“我说什么了?”
  持盈别过脸去,赵煊道:“爹爹心虚什么?我只是问爹爹春秋鼎盛,何不自己生?”
  持盈道:“是不是这个意思,你心里清楚!”
  赵煊把玉佩捏在手里,跪倒持盈的脚边给他系上。
  持盈道:“以后不许说这样话!”
  赵煊对的也很快:“我从前就和爹爹说过,我只要一个孩子,爹爹怎么又忘了?”
  持盈道:“你还年轻……干什么!”
  赵煊刚把玉佩佩上,又把持盈的一整条腰带都解了下来:“并且,我也不再想要新的弟弟,或者妹妹了,爹爹以为呢?”
  持盈道:“我怎么敢?”
  赵煊道:“爹爹不要‘不敢’,爹爹要‘不想’。”
  持盈道:“我不想,行了吧?”他又去看赵煊的脸色,他想不想的也要靠赵煊给他机会,他的所有嫔御都在宁德宫呢。
  赵煊哼一下,不置可否。
  持盈又训他:“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吓人,知道吗?”
  赵煊道:“那话有什么不对?爹爹怕什么?”
  他跪在持盈膝边,持盈弯腰道:“我做贼心虚,官家不知道吗?”
  赵煊抬眼睛看他,两个人就笑,赵煊让持盈把他拉起来,持盈就拉,赵煊被他拉起来,就和他一起滚在榻上。赵煊说自己有洁癖,衣服脏了,要请爹爹更衣,持盈就让他脱,赵煊刚把他那件沾满了颜料的衣服扯下一半来,外头谭世绩发抖的声音就传了来。
  “道、道君,官家,嘉王殿下在宫门外求见道君!”
  赵煊的手一顿,持盈无辜地回望他。
  赵煊虽然照例五日一常朝,然而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来延福宫打扰持盈清修,当然,除非持盈自己去召见。
  持盈自己也清楚,这种召见是否被同意,自己是否在清修,都是要经过赵煊同意的,他偶尔会叫几个画院的学生来,但没有一次叫过自己的儿女。
  赵煊更不可能传召这死对头弟弟来他这里。
  还没来得及细想赵焕唱的是哪一出戏,赵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新的不要,旧的我也不想要了。”
  持盈无奈道:“生都生出来了,怎么办呢?”
  赵煊立刻答道:“让他出家做黄冠子去!”
 
 
第58章 患不均棠棣失华 意难平父兄仇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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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皇子,能够影响赵焕人生的,其实只有两个人。
  他优柔寡断的父亲赵持盈,还有他道貌岸然的兄长赵煊。
  父亲当断不断,实在误事。他的文韬武略不知道胜出赵煊多少,可废太子的诏书迟迟不来,一拖再拖,竟拖到北虏兵临,而父亲竟然头脑一热,抛下皇位引咎退位跑去了南方,而与此同时,他也失去了继承帝位的可能性,尤其是在赵谌出生以后,他的继承权再次后移。
  有时候他恨不得一夕之间整个禁中起火,但火最好只烧到拱辰门就停止,因为持盈就居住在拱辰门以北的延福宫,父亲还是对他很好的,他舍不得父亲出意外。但他希望烧光福宁殿,烧光坤宁殿,让赵煊和赵谌一起被烧死,这样他就可以凭借父亲的支持再次获得权力。
  父亲是偏心他的,他知道,只是礼法让他不得不立赵煊,仅此而已,也许还有那么一点心慈手软,毕竟被废了的太子要往何处容身呢?只有一条死路了。
  其实赵焕已经给兄长挑好了下半生修道的宫观。
  赵煊是一个非常适合修道的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赵焕想,太适合出家做黄冠了,叫他一生一世去为国家祈福好了,来做什么皇帝?
  但正是这种伪君子的表象,让赵焕胸有成竹地站在了这里。
  他尝试着求见过持盈很多次,持盈都拒绝了,他知道,按照现在的局势来说,即使持盈想要见他,也得赵煊同意——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父亲已经被兄长关在了延福宫里,宛如禁脔——然而赵煊绝不允许他们私下会面,除非他在场。
  出于维护名声的需要,只要他在场,就不会拒绝父亲召见弟弟。
  果然,只过了一会儿,陈思恭便来请他入见。
  陈思恭和他很是亲近,见他手里捧着一个食盒,笑道:“大王手里的是什么好东西?”
  赵焕心想,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我对你这么好,禅位的关键时候,你都不在父亲面前说好话,哪怕带上自己去南边也行啊!他自然能够说服父亲永远地留在南方。
  但他还是笑眯眯地提起食盒:“大官看不出来吗?”他把食盒转了个圈,露出食盒上的标志,看起来得意极了。
  陈思恭有时间觉得赵焕像持盈是真没有错,好笑语,风流,活泼,爱书善画,这位三皇子不管从面相还是从性格上,都有持盈少年时的影子。
  他假装稀奇地道:“啊呀,这不是天汉桥上的食盒样子吗,大王去那里啦?”
  赵焕点点头,脚步都加快了:“是呀,我今天去,正巧遇见他们新开了张,我想着爹爹爱吃,赶紧买了来。”
  陈思恭看他犹如看小孩一样:“大王都跑出汗来了,有事何不叫索唤?”
  赵焕笑道:“哎哟,我给忘了!我想着他们跑得慢,糖化了可怎么好?”
  陈思恭刚想问他买了什么,赵焕已经噔噔蹬往蕊珠殿跑了,那食盒被他稳稳地捧在手里,倒是半点不晃动。
  陈思恭隔着老远喊他:“大王,别摔了啊!”
  赵焕才懒得听他的。
  蕊珠殿里,持盈换过衣服,坐在罗汉榻上,赵煊坐在他旁边,并且命令内侍把椅子搬到下面去,准备让赵焕坐得离持盈远远的。
  持盈觉得好笑,不管他,赵煊又说:“爹爹见我,衣服上都脏了,见他倒换了件袍子。”
  持盈对他勾勾手,赵煊附耳过去:“我穿什么衣服最后都……”他话还没说完,赵焕清朗的少年音调已经传了进来。
  “爹爹——”
  赵焕进门,就见父兄两个人正在说悄悄话,见了他来就受惊似的分开,他疑心这两人之间如何这么亲密,但他又想,自己这位父亲,若是想对谁好,那自然是无往不胜的,赵煊又是他亲儿子,两个人和好再正常不过了。
  他忽然对父亲转变如风的态度生恨起来,他最好父亲恨赵煊,最好恨死赵煊了,这样才对他的计划有好处。他想,赵煊软禁你,架空你,杀你的臣子,肃你的朝堂,隔绝你在这延福宫,你怎么还能和他笑语晏晏?
  他又恨赵煊,没二两骨头的东西,他对你怎么样,才几个月,你就都忘啦?和他凑在一起!
  这么一想,脸上差点没有绷住,然而持盈已经在叫他了:“三哥来了。”
  赵焕心里再恨他,听到他的话,也觉得心里好受,他和往常那样半散不散地行礼:“爹爹好,大哥好。”然后噔噔蹬跑到持盈身边,半蹲着,献宝似的捧盒子。
  持盈接过那盒子,一看盒子上的标志,笑骂他:“你这馋鬼。”
  赵焕逡巡了周围的内侍一番,并没有一个熟脸,看来都是赵煊的人,奴随主一样的是个木头,也没有人给他搬椅子!
  他于是自力更生,从堂下拽了一把椅子,搬到持盈的右边,和赵煊相对而坐。
  持盈眼睁睁地看着他拖着椅子上来,想起赵煊刚才特意叫人把椅子搬远点,不自禁笑倒在榻上,赵煊去扶他的胳膊。
  持盈对他说道:“我早知道是这样!”赵煊却不说话,只把他扶靠在榻边,小小地哼了一下。
  赵焕去夺他的注意力,把食盒掀开来,献宝道:“我今天在天汉桥上闲逛,就看见刘婆婆家的糖霜玉峰儿出了摊子,想起现在是秋天,最好吃莲子了,赶紧给爹爹买了来。”
  持盈道:“我这里要什么没有,看你跑的那一身汗。”
  赵焕想,我有汗你倒是拿手帕给我擦啊?然而持盈只说了那么一句话,旁边的内侍也是木头桩子似的,他想也许持盈换衣服时忘带了手帕,只能认命地自己擦,摸了摸衣襟,手帕也没带,只能苦兮兮地拿袖子碾额头。
  又笑道:“可爹爹爱吃他家的点心不是吗?爹爹和我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就和我说她家的东西好吃,想把她招进宫里呢,还有那樊楼里……”
  持盈一听赵焕都开始说自己带他出宫去玩的事了,顿时一下头疼,他可从来没带过赵煊出门!
  然而赵焕说完那一通地名,又道:“可惜我不知道大哥在,没有给大哥买进,实在是……”说着要站起来赔罪。
  持盈见他十九岁,装相的功夫都不到家,赵煊要是不在,自己根本不会见他,他难道心里不清楚?
  分明是不想给赵煊吃罢了。
  他不见这儿子,也是为了他好,但儿子千方百计地要来看他,他也觉得他孝顺,连这点刻意地装相都像是小孩子气,娇憨得可爱了。
  “好了,自家人聚在一起,你也不必赔礼,分着吃也便罢了。”
  赵焕只想额外地烦赵煊一下,没想到持盈为了他牺牲至此,只能瞠目结舌地看持盈从从食盒里舀了一勺莲子吃,尝了以后,又舀一勺给赵煊。
  而赵煊竟然还拿乔,说他不爱吃甜的,持盈哄道:“我爱吃呀。其实不大甜,甜的东西不甜才好吃。”
  他说话和绕口令似的,赵煊低头吃了一口,然而咀嚼了两下,面色有些奇怪。
  持盈道:“不会莲心没拔干净吧?”他想这家摊子已开了十年,主人家手艺娴熟,怎么赵煊就那么倒霉,第一口就吃上一个苦的,万般无奈之下去拿手帕给他:“吐出来吧。”
  赵煊说:“已经咽下去了。”
  持盈哭笑不得,把食盒里的蜜浮酥奈花舀起来给他,这点心用糖霜酥油做成茉莉花的形状,最甜蜜不过,他懒得切割,就把一整个递给赵煊,预备让他咬一小口冲冲苦味。
  赵煊知道这东西甜得离奇,然而持盈递在他嘴边,他犹豫了一下,一横心,张口就给吃了。
  持盈愣住,看他眉眼都给甜住了,吓道:“给官家沏茶来!”
  又是一盏酽茶,赵煊在心里骂赵焕是他上辈子的仇家。
  赵焕一共就带了这两样东西,酥奈花就一朵,一口气让赵煊全吃没了,忍不住心里大骂他,又等着持盈给自己也舀一勺莲子,不是要分着吃吗?
  然而持盈已经无奈地在榻上笑:“你们一个两个,在我这里演老莱子彩衣娱亲了,是不是?”
  赵焕心想,我是故意彩衣娱亲的,赵煊是天生的蠢到出丑!而天竟叫这蠢人做了官家,真是何其不公。
  而持盈又若有若无地点他:“三哥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赵焕道:“我没什么事。”他直白地仰头看持盈:“我只是想爹爹,可屡屡请求,爹爹都不见我。”
  持盈心想,我不见你才是为你好。他对这儿子素来有一分愧疚,是他提拔起这个儿子的,可哪怕最偏心的时候,他也未曾想过要废赵煊的太子,他以为赵煊老实、仁慈,赵焕又是个少年孩子,二三十年以后自然会释怀,然而……
  赵焕现在就应该乖乖呆在家里,而不是想着来见他,做出挑。但他想,这孩子争强斗胜惯了,如果换了是他,他甘心吗?便叹气道:“我居处道宫,安养精神,向来不见外客的。”
  赵焕委屈道:“爹爹已然是教主道君,超脱三界之外,可我还在五行之中呢!我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曾见过爹爹了……”
  赵焕说到这里,也有些情动,他自搏得持盈的宠爱之后,出入禁省不限朝暮,提举皇城司更是风光无限,他怀念过去的美好时光了!
  又对赵煊道:“我听说大哥每五日一见爹爹,我比不上大哥,可又想尽孝,大哥容我旬日一见爹爹,好吗?”
  赵煊为他带来的酥奈花灌了两盏酽茶下去,嗓子都浊了:“不行。”
  赵焕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快,这么不留情。
  旁边的持盈也道:“你兄弟姐妹众多,若人人要见我,我又怎么好养道?你差人在宫外问安,使我知道你的心就好。”
  话软和些,却和赵煊一个意思。
  他怎么能和别的兄弟姐妹一样?赵焕心里不平,他是最特殊的,最像持盈的,就连赵煊——赵煊也只不过投了个好胎,生到了皇后肚子里,而且比他早一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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