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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宣和遗事(古代架空)——周扶

时间:2023-12-07 18:27:59  作者:周扶
  持盈和赵煊都是太宗的后人,怪不得赵煊要悄悄说这话,也不怕遭雷劈。
  持盈想这事的确不厚道,但那怎么办呢,总不能他捡了便宜还卖乖吧?
  持盈道:“所以他写信给你,是想杀了完颜亶?”
  赵煊道:“不是,他想议和。”
  持盈出了一口长气:“也对,外头带兵的宗望,是完颜旻的儿子,和他有冲突。他要议和,是想把这煞神菩萨喊回去杀吧?”
  赵煊问道:“爹爹不怕他诈人?”
  持盈道:“‘天下之财,止有此数。’不在此,则在彼。宗望破辽的时候,抓了辽国皇帝,已有声望,他要是再立军功,哥哥的一系煊赫起来,弟弟的后代哪里有容身之地?”
  赵煊疑道:“这话不是司马君实说的吗,爹爹把他写在党人碑上,还信他的话吗?”
  当年司马君实与荆王,一个吵着祖宗成法,一个吵着熙宁变法,蔡瑢刚一当政,持盈就支持他刻了元祐党人碑,头一个名字就是司马君实。
  持盈道:“我信不信他,和他人怎么样,有什么关碍?我刻党人碑,只是为了叫他们都听话罢了。”他少年登基,要执掌国政,不把人罢掉一批,空出位置来,怎么提拔自己的心腹?
  “完颜亶才十岁,虽然做不了事,但也应该明白道理了。他们金国尚未开化,没有礼仪,没有尊卑,还是贵族共同议政,并不是君父专断。我听说完颜晟曾因为偷喝国库里的酒,被大臣摁着打了二十大棍,哪里有国君的尊严?完颜亶虽然小,但他的老师是曾经辽国的进士韩昉,他沐化中原之道长大,也不会放心年长的叔叔在外面领兵的,叔叔们威望日隆,他这么做皇帝?”
  赵煊去看他的眉眼,淡若远山,然而这样的飘渺间岂有情谊?他有时候觉得父亲只是一位风流文人,可想到他即位二十年,动辄用御笔办事,不经过枢密院与中书省,程振讲他独断专行,没有天子从谏的风范,可是……
  蔡瑢这样阴险,也二十年不能奈何他。他每觉得父亲心狠,却又想,若是心软,怎么连陈思恭也要看顾?
  然而他又悲哀地发现,父亲通过新旧党争来铲除异己,他又何尝没有通过贬蔡杀王来安插自己的人手。
  他已经做皇帝了,然而皇帝和他想的不一样,父亲和他想的也不一样。
  他自己变成了父亲的样子。
  他知道持盈说的是对的,打不过宗望,那又怎么样?人会死的,让他的皇帝把他叫回去,让他们自家生乱,简直是最好的了。
  持盈不知道他的胡思乱想,只当他在想怎么给宗磐回信。于是又偷偷伸出手去够葡萄,赵煊下意识去抓他的手:“爹爹还吃,真想和谌儿论兄弟吗?”
  持盈仰着脸看他,嘻嘻地笑:“已经不冰了。”他又剥一颗给自己,剥一颗给赵煊。
  葡萄的滋味是甜的,又酸牙,冰倒是不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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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上完颜晟还能再活近十年,女真内乱一直要等到完颜亶正常继位(即你宋灭亡很久)以后再发生。因为不想给他俩开金手指,只能掣肘一下对手了。
  因为本文比较戏份重要的金国人只有一个,所以还是用汉名了。即将进入最后一个副本地图!
  (章节名说的不是他俩,但本来是父子仇雠,又被敏感惹。。。)
 
 
第57章 患不均棠棣失华 意难平父兄仇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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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磐虽说要和议,可八月底的时候,太原城还是陷落了。
  金军分成东西两路,开始夹攻汴京,西路军的统帅宗翰从太原出发,克威盛军、隆德府、渡孟津之后,被阻拦在了洛阳;东路军的统帅宗望自真定而来,攻下临河、大名、德清以后,到达濮阳。
  濮阳城外,就是黄河,黄河以南,就是汴梁。
  濮阳城易帜的消息传来,迁都之事越吵越烈。
  “宗翰已经在攻打西京,西军无法进京勤王。”赵煊说,“宗望已经到了濮阳,不日即将渡河,一旦渡河,汴梁无险,何以自守?”
  程振委婉地道:“迁都之事,实在凶险。臣请官家下诏,令各地军民勿要抵抗,与金人就此和谈吧。”
  李伯玉骂他:“胜时的和谈叫和谈,败时谁愿意同你谈?上次金人要了十倍的岁币,这次如果再加十倍,又要如何?”
  程振道:“再加十倍也给得起,也比养兵省钱!”
  李伯玉冷笑道:“那是国家之财!不与百姓,为何要与外邦?”
  程振道:“不与外邦,连年兵祸,百姓如何修生养息?”
  赵煊喊停:“收拾卤簿吧。”就起身要走。
  程振去拉他:“官家!官家!”
  赵煊好歹给他一点面子,停步看他,程振道:“西京无法迎驾,官家难道要去东南吗?道君宠幸蔡氏凡二十年,东南地方,如臂使指,蔡氏门人杀之不尽,官家去东南实在凶险!还是与金人和谈,保住东京要紧!”
  “保东京也不能靠和谈——”李伯玉也冲上去,“仰赖他人,怎么能保住东京?”
  赵煊转头,脚步也不停:“怎么就去不了东南?道君难道有金人可怕?他同朕是一体父子,国家动荡,难道他有好日子过?”
  大庭广众之下,程振将话憋在心里没敢说,他想说金军来了,咱们和谈,你还能做皇帝,你爹爹要是复辟,你焉有命在?
  而后赵煊也未曾再召见他,而是宣入了李伯玉。
  李伯玉甫进殿来,赵煊就告诉他:“宗望退回德清军了。”德清军是濮阳稍稍往北的一座城池。
  李伯玉吃惊道:“濮阳并无险要,他何以在此受阻?”
  赵煊沉默片刻:“他渡不了河,宗磐在后面拽着他。”
  他有些怅然,宗磐的阻拦终于见了成效,然而大军的止步并不是因为军队的威力,也不是他的圣明,只是靠敌人的自相争斗。他有些怅然,又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怅然,这么幸运还不够吗?
  李伯玉听了,便道:“宗磐究竟是外人,虽然和宗翰两厢争执,官家亦不可多信他。”
  赵煊说:“朕知道。朕仍旧对外说要迁都。”帝驾一旦南下,宗望可以直接过河,甚至驱兵长江,到时候自然有人着急,要说起议和的事。
  李伯玉潸然道:“臣等无能,使官家蛰居至此!”
  赵煊撇过脸去:“卿也知道濮阳无险,又毗邻黄河,朝发夕至。宗望此时受人挟制,但若狠下心来过河,汴京一时也要失守。”
  李伯玉以为他又在犹豫迁都的事情,下拜道:“请官家稍作忍耐,号令天下义士英雄,进京勤王。”
  赵煊不说话,李伯玉恳求道:“请官家不要离开东京!东京的百姓,不能失去君父!”
  赵煊捏着自己的眉心:“金军第一次围城时,程振劝朕西幸,銮驾都已经收拾好了,你来劝朕不要离开,朕对你说‘当死守社稷’,如今也是。不到万不得已,朕也不愿离开东京。”
  李伯玉伏地:“天下幸甚,百姓幸甚!”
  赵煊惨淡地笑:“百姓应当也不想要朕这样的皇帝,朕也无法给他们什么,丢盔弃甲,狼狈至极……就这样吧!”
  李伯玉看向他:“官家何以如此想?依臣之见,三代以下,帝王莫贤于汉文者。秦皇一统天下,黎庶困苦;汉武横扫漠庭,劳军过甚。对于百姓来说,他们不在乎皇帝的武功文治,皇帝打仗,他们就要交赋税、去当兵,输了,他们埋骨黄土;赢了,也不会对他们有好处。”
  “道君皇帝收复湟州,敛取青唐,设郡陇右,雪清横山,治下疆域之大,七朝未有,然而王甫、蔡瑢、童道夫,横征暴敛,诱惑君王,起花石纲,建造宫室,惊动天下,百姓苦不堪言。而官家即位以来,废除苛政,斩杀佞臣,与民修养,床不丹漆,帐不纹绣,简朴令名四海升闻…对于百姓来说,官家胜道君皇帝远矣!”
  赵煊听到他对持盈的批判,并不想说什么,他甚至想,连李伯玉都想错了,他口里的,被人魅惑的道君皇帝,把一切都看得明白。
  每一个奸臣,最开始都只诞生在君王的脑海之中。
  他想起持盈在他怀里哭得哀哀戚戚,他说……我做错了许多事,可我有官家,对不对?
  他忽然很想见见持盈,繁忙的国事已经让他很久没有见到持盈了。他按照玄宗待睿宗的故例,领臣子五日一朝太上皇,持盈一般不发表任何意见,或者对他表示支持。大臣散去以后赵煊会留下来,他靠在持盈怀里,或者躺在他的膝上。
  持盈是不会给他扇风的,然而他自己动手摇扇子的时候,风会吹过赵煊。他静静地抱着持盈不说话。
  持盈有的时候会离开他,让他一个人睡觉,自己去做一些别的事,即使不做皇帝了他也有这么多无聊的事要做,他弹琴、点茶、插花,打香篆,偶尔叫几个画院的学生来,在他们勾好线的绢本上设色。
  赵煊偶尔靠在他旁边,两个人挨挨挤挤地坐在一把椅子上,赵煊睡过去,倒在他身上,持盈的笔就勾出去了,画歪了。他会气急败坏地把赵煊喊醒,要他赔,赔他的芙蓉,他的牡丹,他的白鹅或者五色鹦鹉,鹦鹉的背上缺了一块颜色……
  赵煊迷迷瞪瞪地又闭上眼睛。
  一天就过去了。
  只有这么一天,他不用减膳,不用熬夜,不用听人在下面吵架。
  太原陷落以后,这个常朝就不存在了。他也没有再去过延福宫。
  他们两个只隔着一道拱辰门,但持盈不会出来,即使延福宫的禁制放宽了也一样。
  现在濮阳又收回,赵煊终于得以喘息,抱来了已满半岁的赵谌去见持盈。
  他一直记得持盈还没见过赵谌。
  他出拱辰门,入晨晖门,却被告知持盈不在蕊珠殿里,去了山上的翠微殿。
  赵煊认命,把赵谌交到奶妈手里,自己往山上走。
  将走到山脚时,一只五色鹦鹉直直地向山下冲过来,陈思恭连滚带爬地跑下山,见了他急急刹住车:“官家圣躬安!”
  那五色鹦鹉踩着赵煊的肩膀,停到秃了的杏花枝上,赵煊无语片刻:“爹爹在上头画画吗?”
  陈思恭道:“是,是,在调颜色呢。”
  赵煊腹诽他片刻不肯消停,这五色鹦鹉是异域所贡,据说是能吐人言。他开始并没有把这个鹦鹉放在延福宫里,持盈知道赵煊派人给他记起居注,人虽然不来,但每天都得看。
  他有时候借起居注问赵煊的好,添几句话给他,赵煊都能看见。
  持盈那天说要石青的颜料,他就送去了这只五色鹦鹉。五色鹦鹉的背部要用石青的颜料,他那天去的时候发现那块地方还未设色。
  他还没有腹诽完毕,持盈已经从山上下来了,是个很仓促的模样,胳膊上的襻膊还没有卸下来,丁香色的缠枝牡丹长衫上这里一点那里一点地溅了不少石青色的颜料,最大的当属怀中的一团,把丁香都染深了。
  遥遥相望,持盈定定地看了他一下:“陛下何瘦?”
  其实他也没什么好瘦的了,相反因为总是熬夜吃东西还胖了一些,然而在持盈眼里就是瘦了,他永远在变瘦,赵煊怕有一天在他嘴里自己变成骷髅架子。
  他还来不及回答,枝上的鹦鹉已经俯冲到持盈的肩膀上,赵煊看见鹦鹉脚爪上有一大坨石青颜料,又去看它的背部,果然持盈为了求颜色的相似,在鹦鹉的背上调起了石青颜料,弄得这鹦鹉忍无可忍,冲出了亭子。
  赵煊道:“真怕爹爹哪天把锦鸡也传来入画。”
  持盈让陈思恭把这倒霉的冤家放到脚架上去,赵煊看他肩膀上又晕开了石青似的一坨,他上去给他解襻膊,那云一样的广袖就垂落了。
  持盈和他一起下山:“锦鸡不好吗?”
  他告诉赵煊:“鸡有五德:首戴冠,文也;足傅距,武也;敌在前敢斗,勇也;得食相告,仁也;守夜不失,信也。怎么不好入画?”
  他画芙蓉锦鸡图,并且以锦鸡比诸大臣,引为得意之作。
  赵煊道:“可是它乱拉。”
  持盈瞠目结舌,一时无言以对。
  赵煊又补充道:“刚才那只鹦鹉也是。”
  持盈难得哽了一下:“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赵煊道:“你从前在宫里和他们玩斗鸡,知道我为什么不去看吗?”
  持盈让他闭嘴,不要再说了。赵煊难得大获全胜,极其开心,他去拉持盈的手,告诉他自己把赵谌带过来了。
  他牵着持盈的手下山,衣袖把他们的小把戏都遮掩住了,在这样的时节,他难得感受到了一种宁静,他和持盈介绍赵谌:“大哥很聪明,会笑,四个月时就能认人了。”
  到了山下,他从乳母手里接过赵谌给持盈抱,持盈坐定,把腰上的玉佩解下来,给赵谌抓穗子玩。
  赵谌很喜欢持盈,他抓着玉佩上的穗子,冲持盈咯咯地笑,持盈也乐,他让人去拿磨喝乐娃娃,他和赵谌说话:“咱们大哥长得比磨喝乐更漂亮,是不是?”赵谌咿咿呀呀地说话,谁也听不懂。
  赵煊忽然有些沉醉,如果一切没有那么多意外,他是不是应该这样在父亲的怀里长大?父亲没有变化,好像从他小时候就长这个模样,皎洁,美丽,甚至脖子上溅落的石青点点让他显得更加年轻活泼。
  他怀里的究竟是赵谌还是二十年前的自己?大哥又是谁呢?
  他情不自禁地开口道:“爹爹喜欢大哥吗?”
  持盈好笑道:“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他对赵谌笑:“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大哥呀?”
  赵煊说:“那让他养在爹爹膝下,好吗?”
  他冲口出了这句话,旁边的几个自坤宁殿出的乳母都变色了,而持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有些怅然:“你生下来时,娘娘也想抱你去养。”
  赵煊知道这件事,他非常、非常短暂地属于过持盈的养母向太后。
  “我第一次有孩子,舍不得,但我不好拒绝娘娘,就每次都搪塞过去。后来娘娘去找……静和。”他好像烫舌头一样,把发妻的名字滚过牙齿,好陌生的名字,“直接把你抱走了,当时我在宣和殿里,可生气了。我想,她可真是的,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怎么说让人抱走就抱走?我把你抱过来,就直接养在了福宁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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