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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宣和遗事(古代架空)——周扶

时间:2023-12-07 18:27:59  作者:周扶
  持盈平生除万几之事外,唯好丹青翰墨,诸大臣札子中有字歪丑的,都要被他点出来骂几句,内侍有得幸者如梁师成,也全靠一手好字。至于丹青,则全凝聚在宣和画院上。
  每十天,他就要收看画院学生们的进度,比看札子还认真些,画院的学生,说是真正的天子门生也不为过。
  陈思恭给他徐徐展几本不曾设色的花鸟图,持盈越看眉头越皱:“泥于绳墨,皆是凡物!没一个像样的!”
  陈思恭哄他开心:“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有您这样的伯乐,何愁没有千里马呢?”
  持盈顺杆而骂:“驽马!”
  陈思恭道:“驽马十驾,功在不舍嘛!”其实他看不出什么好坏,然而持盈已经上手给他们改画了,有那不容易救的,直接用白色颜料涂掉,御笔命反思重画。
  如是看了几张,香都燃尽一块,陈思恭给他在博山炉里面添香料时,却听到持盈兴奋的声音:“好,好,好!”
  陈思恭被吓了一跳,凑过去看,持盈对他展示画道:“这月季花画得好!”
  陈思恭愣看不出来,持盈对他说:“月季花少有人能画好的,四时朝暮,花、蕊、叶俱不相同,他画的是春天,中午的月季花,一点儿也没有差!”他去翻这待诏的名字,又命陈思恭传令下去,与这少年赐绯,并厚赏。
  “好少年,好少年!”持盈反复看这张月季花,“传他来我这里,我要收他做学生!”
  陈思恭一惊,持盈上一个学生还是少年崩逝的王生,那幅千里江山还在太师府里挂着呢,但他提醒道:“千岁今天还要来见您呢,叫那待诏明天来吧?”
  持盈已经坐下来,为这素容的月季设色,无法分心:“噢,那就明天吧。”
  他这么一描,连午饭的晌都错过了,陈思恭喂他点心吃,他吃了两口还嫌烦,为点心渣子掉在纸头上和陈思恭吵架。
  下午时分,谭世绩从外面进来禀告:“道君,嘉王殿下来了。”
  持盈道:“叫他来就是了。”头也不抬。
  谭世绩为难道:“殿下带了人来呢,怕官家那里不好说。”
  持盈停了笔解决这件事:“他带了几个人?”
  谭世绩如实道:“带了五十人,说是为小千岁打扇遮阳捧瓶子的,半刻钟也离不开。”
  持盈想这孩子可能天生的体弱,父母护着也是应该,便道:“五十人也没什么,这孩子金贵,你给叫进来吧。别让在外头吹风。”
  谭世绩总觉得五十人也太多了,就算是宁王赵谌,眼珠子似的,也没见五十个人捧着,然而他知道持盈与赵煊和好,也懒得做这个坏人,便去通传了。
  持盈立刻又去调暗处的月季颜色,忽然一阵脚步声沉沉的响动,赵焕由好几个人护着进了蕊珠殿,剩下几十个人一字排开,站得满满当当。
  持盈的颜色还没调好,随口打趣道:“你这孩子,看阵势倒比谌儿还大些!”
  赵焕抱着一个襁褓在怀里,站在殿中遥遥地看他,父亲只簪了一根木头,没戴帽子,青碧色的广袖襕袍上沾了星点的红粉颜料,好像一支菡萏,又像个落拓的文人。
  然而眉眼间是开心兴奋的。
  他在开心什么?赵焕想,他怎么开心得起来呢?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持盈已经搁了笔,他作画时不爱有人烦,然而赵焕是他宠爱多年的孩子,他特开了例外,也不曾看出赵焕的神色不对:“将这孩子抱来我看吧。”
  陈思恭依言就要去抱,赵焕退开半步道:“不要他抱,我自己来!”
  陈思恭愣在半路里,赵焕道:“这孩子怕生,好容易哄睡了,我怕大官没轻重,吓着他。”
  持盈好笑道:“你兄弟姐妹几个,都是陈思恭抱大的。你小时候非要跟着我,最后走不动路了,还是陈思恭抱你回的你姐姐处,都忘啦?他抱孩子功夫,我看比你们谁都要长进!”
  陈思恭比持盈大了十来岁,正是个小少年时,就被安排在持盈身边,别说赵煊、赵焕等,就是持盈小时候,也是他抱的。
  陈思恭笑道:“千岁长大了,知道疼孩子,‘养儿方知父母恩’呢,他越疼孩子,不是越孝敬您吗?”
  持盈被他哄开心了,决定不和他计较点心渣子的事。
  赵焕在底下问道:“爹爹给我的大哥起名没有?”他听起来有些不满:“我听爹爹回銮的当天,就给谌儿起名字了。”
  赵谌是皇子,生下来便要册封写名字,这不能比。
  然而持盈没想到这一节,心里咯噔一下,他给忘了这件事——然而他随即在脑子里翻过几页书,便顺口道:“这孩子身体弱,起个‘奎’字吧。”
  持盈为他解释道:“你名字带火,火生土,奎又是神兽的名字,愿他生得强壮,好不好?他是你妻子的孩子,若能长大,我为他特封个恩典,不减爵了,仍封亲王。”
  赵焕是亲王,他的孩子应该封郡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和他的孩子,将一代一代地削减爵位,边缘化,最后和平民没有两样。
  谁还会记得呢,谁还会记得自己曾经离帝国主人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
  赵焕张嘴道:“我还以为爹爹说‘奎’,是说魁星的魁。”
  持盈笑道:“好吧,好吧,我的状元郎,也有这个意思。”
  这话亲昵得让赵焕想要落泪下来,他最得意风光的时候,正是在前年,廷试唱名,众臣皆以为他是第一,然而父亲不愿他魁于士人,将状元名号给了他人,但他才是无冕之王!
  持盈知道赵焕最在意这件事,可他写的那文章若是给状元,真是天下都要笑掉牙了,赵焕能讨人喜欢,会来事,他愿意被赵焕哄,众大臣见他愿意,也说那是状元的文章,其实赵焕那年才十七岁,《春秋》都被他找借口不学——因为持盈不喜欢这本书——怎么写得出名动天下的文章?
  然而这就是他对儿子无声的宠溺了:“好啦,把咱们的小状元抱上来我看看吧。”
  他从腰间顺手解一块玉佩下来,准备压在孩子的襁褓里。在他的三催四请之下,赵焕终于动了,他慢慢地,被人保护着,上来给持盈看孩子。
  持盈无奈道:“以后不许这样了,你们这么围着,他喘不过气来了,怎么办?”
  陈思恭要去接那小孩,赵焕也不让,看也不给看,持盈从座上站起来,骂他道:“你会不会抱孩子,你这样孩子——”
  他伸手去接那个襁褓。
  “你不能这样捂着。”持盈指导他,接过那个襁褓,只觉得轻得可怕,一点分量都没有,看来这孩子真的身体很弱。
  他一贯不愿意见体弱的小孩,恐以后伤感,然而他自觉对不住赵焕,又觉得这孩子真挚,才特此破例。
  他把那襁褓的布掀开来一角,可还没等他看清楚,赵焕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他身后来。
  持盈被他一别,整个襁褓都脱手,朝天飞了出去,他吓得魂飞魄散:“孩子!”
  他想叫赵焕去把孩子接住,可赵焕呢?
  赵焕的手横在他的脖子前面。
  手上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持盈眼睁睁地看着那襁褓朝天滚在阶下,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那竟然是一只剥了皮的,血淋淋的金丝狸猫。
  二十多年前,哲宗皇帝废皇后孟氏,都知梁从政大兴冤狱,他自拱辰门出宫,恰撞见草席一卷,露出一个不瞑目的人头来。
  赵焕就知道他有这毛病,趁他头脑眩晕的时候大喊:“动手!”
  顿时那五十个人开始动作起来,迅速控制了殿内,齐齐拥着赵焕出门。
  一场有预谋的动乱。
  武士在前面给赵焕开道,赵焕将持盈连拖带拽,拉着就往外跑。
  陈思恭被吓得堪堪回过神,扑上来阻拦道:“千岁住手!”
  赵焕吼道:“滚开!”
  陈思恭要从他手里拽出持盈:“再往前走,就没有回头路了!”
  赵煊一脚把他踹远:“我哪里还可以回头?!”
  赵煊把他逼死了,赵煊要把他逼死了!赵煊派人监视他!没日没夜!
  王甫已经死了,他最大的支持者已经死了,他皇城司的差事也没了,他什么都没有了,他要靠这一点血缘,向赵煊摇尾乞怜!
  千古艰难惟一死,他怎么可能死?他想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他父亲安安分分地做一个王爷,可皇位就是从天上掉下来了,赵煊为什么不去死,不和哲宗皇帝一样早早去死?叫皇位传给他?
  上天何其不公,叫他生晚了,生在小娘的肚子里!父亲何其不公,为什么不追封他母亲做皇后,又为什么不废了无才无能的赵煊?
  陈思恭还要来拉:“千岁住手,这事咱们就当他没有发生!”
  外面的武士大喊道:“外头来人了,千岁早做裁决!”
  陈思恭拉不动持盈,扑上去来拉赵焕,赵焕被他拉的走不动路,持盈又沉甸甸地坠在他怀里,他一时之间怒极——
  怎么能当做没有发生?少在这里粉饰太平了,他能当作没有发生,陈思恭能当作没有发生,赵煊能吗?赵煊愿意放过他吗?他也不愿意放过赵煊!
  他必须要赵煊滚下皇位,自己再坐上去!除了父亲以外,没有人能给他名正言顺的诏书了!
  “滚你妈的没有发生!”
  他是天皇贵胄,从不说一个脏字,那是免冠徒跣,最无能者的做法。
  可他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除了和金人联合,让他们废黜赵煊,复立持盈为帝,立自己为皇太子以外,有什么办法?
  赵煊怎么不去死,赵煊为什么不去死啊?
  陈思恭劝他,劝他不要再往外走了,官家如果知道了这件事——
  赵焕反手给了他一下。
  原来匕首刺进血肉,是这样的声音。
  陈思恭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胸口的那把匕首,这个人是赵焕,他从小抱着的,持盈的第三个儿子,王若雨的孩子,赵焕。
  赵焕松开匕首,他也被吓得六神无主,持盈没了依靠,也倒下去。
  陈思恭的血和颜料一起溅在他的衣服上,好浓重的味道,他想,梁从政,你杀这么多人,我六哥知道吗?
  然而他听不见梁从政的回答,他被抱到了马上,然后是马车,辘辘远行,谁在车外高喊:“我道君皇帝之子也!皇帝赵煊听信奸人,拘囚君父,劳师边隙,人神所共诛之!我奉道君纶旨靖难,谁敢阻拦?!”
  道君是谁,赵煊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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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晚了,明天歇一天不更,我存个稿~
  金营副本开始,他俩暂时分居,我保证他(俩)不会去松花江种地的。。。
 
 
第60章 患不均棠棣失华 意难平父兄仇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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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瞧他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做官家了呢。”
  福宁殿外,吴王赵荣悄悄地对旁边的弟弟,穆王赵端说话。
  皇帝赵佣病重,诸皇弟奉命侍疾,然而皇帝的亲娘朱太妃搬了把椅子坐镇福宁殿,除了她亲生的简王赵似以外,谁也不许进去看皇帝。
  赵荣和赵端再一次吃了闭门羹,灰溜溜地滚了出来。
  他们走出福宁殿时,恰遇见简王赵似来,见了他们两个哥哥,也如同无物,擦过肩去,大摇大摆地踏进了福宁殿。
  赵端的面色也不好,但仍劝道:“九哥少说几句吧。”又小心翼翼地去搀着他下台阶。
  赵荣不忿道:“我天生瞎了一只眼,做不得官家。可你的年纪却比他大,论长论贤,除了六哥外,难道不该立你?”
  赵端被他的话吓也要吓死了,连忙道:“我有何贤,六哥春秋正好,想来明日就能痊愈了。”
  赵荣附在赵端耳朵边说:“我听说,太医已经给官家灼艾了,烧了五十支呢。”
  “什么?”
  燃烧艾绒以熏炙人身上的穴位,此谓之“灼艾”。当世医书上认为“保命之法,灼艾第一。”可这办法实在痛苦伤身,若不是回天乏术,绝不用此,更何况是几十支几十支地焚烧,怕是痛也要痛死了。
  赵佣少年时曾有一场大病,每逢冬天就要生病咯血,这事赵端知道,但他没想到……兄长才二十岁出头,不是吗?
  他往福宁殿望一眼,想要透过重重宫墙,去看这座大殿病重的主人。
  但他唯恐这视线被人触及,又慌忙收了回来。
  赵佣有亲生的同母弟弟赵似,即使实在不豫,皇位应当也会给他的亲弟弟,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想,现在对皇帝的身体就这样关注,等他病好以后追究起来可怎么办?皇帝对弟弟们的看管非常严密,虽然不知道别人,但就自己而言,赵佣连他什么时候和人出去打球都知道,他和姑父王晋卿玩斗鸡,玩到兴头上输了他一座庄子,隔天就被叫进福宁殿好骂,那张地契还摆在皇帝的书案上呢。
  于是就怕得不说话。
  赵荣以为他是在这个关口分外当心些,恐落人话柄,心下就觉得这个弟弟知道韬光养晦,真是再好不过的了。皇帝要死了,又没有儿子,能即位的就只有赵端和赵似,赵似和他又不亲,继位了能有他好日子过?
  可赵端就不一样了,赵端若即位,只有他一个哥哥,和他素日里关系又好,就是让子孙再传一代亲王爵也使得。
  他用那一只完好的眼睛去看赵端,赵端正搀着他一边胳膊,将他扶下结冰的台阶去,看起来十分乖巧听话。
  他半真半假地哄道:“还‘你有何贤’,瞧你贴心的,谁不喜欢你?你是娘娘跟前养大的,受她的教诲,若有事情,她必然帮你……”
  就算不为了赵端,向太后与朱太妃,也是向来就不和睦的。太妃作为皇帝的生母,本来应该封太后的,可硬生生叫当年的太皇太后压了下去,太皇太后驾崩以后,皇帝亲政,朱太妃就一直想着做太后,这个儿子任上做不成,不还有下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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