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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死对头被我拐跑后(古代架空)——一纸行云

时间:2023-12-08 13:17:45  作者:一纸行云
  顾期年微微起身看他,汗水沿着漆黑的发滴落,正好落在他高挺的鼻尖,伸手替他温柔抹去,问:“敢什么?”
  楚颐打了个激灵,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声音干哑道:“别乱动,滚开……出去!”
  “真的要我走?”
  顾期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动了动就要起身,楚颐反而更不舒服,死死抓住他的衣领,狠狠盯着他。
  顾期年忍不住笑出声来,低声道:“好了,乖,这就给你。”
  呼吸声响在耳侧,将周围一切都吞噬掉,楚颐整个人轻飘飘的,头脑一片空白,茫然地看着顾期年精致的眉眼,舒服得仿佛泡在温泉水中。
  直到天色浓黑,浑身焦躁的热意慢慢退却,他微微缓着气,懒懒翻了个身,任由顾期年自身后将他抱紧。
  楚颐困倦地眼皮都睁不开,骨头里都泛着懒,半梦半醒道:“等贪腐案结束后,你陪我去国公府住段时间吧。”
  顾期年执起他的手,轻轻亲了亲指尖,犹豫问:“那唐知衡呢?”
 
 
第91章 
  楚颐让顾期年去国公府, 本意是想在双方都在京城时,多与他待段时间,也不知他此时提起阿衡是何用意。
  他闭着眼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而不回答的后果, 是整个后夜被按在怀里翻来覆去。
  第二日天刚亮, 总督府院外照旧开始忙碌嘈杂,楚颐几乎整夜未睡,又被过来送早膳的侍女吵醒,勉强睁开双眼, 发现身边的顾期年已经离开了。
  他的头脑昏昏沉沉的, 身上的催情散倒是全解了, 懒懒撑坐起身,却见窗下的软塌上, 安静坐着一道红色的身影。
  “阿衡?”楚颐皱眉道,“刚回来吗?”
  唐知衡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窗外的秋风落叶,道:“回来大概一个多时辰, 见你睡得香,就没吵醒你。”
  楚颐沉默下来, 阿衡向来最爱笑,此时表情平静, 却是满腹心事的样子, 顾期年此时虽已离开,可满床凌乱和随意丢在地上的衣衫,却明明白白揭露昨夜这张床上曾发生过什么。
  说不定, 二人早已打过照面了。
  他心里如坠了千斤, 忍不住低低咳了起来, 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唐知衡垂眸片刻, 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走至桌旁倒了杯茶递给他,在床边坐了下来。
  他自顾自道:“昨日收押了五六个与案件相关之人,却依旧没有证据,他们做事干净,几乎未留下任何痕迹,此时证据链全断在几个低等官员身上,若就此结案,倒是全了阿宴此行皇上对他的考验,只是,那些贪官暂时只能作罢了。”
  楚颐刚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不能作罢,此次案件甚至涉及军饷贪污,必须全部处理了。”他抬眸看向唐知衡道,“阿宴在意皇上的看法吗?”
  唐知衡忍不住轻笑一声,懒懒撑住床道:“阿宴自然不在乎,他和我们一样,只想惩治贪官,我是担心阿颐你,被别人使了美人计,忘了咱们一直的坚持。”
  楚颐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不知他这种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即便是美人计,也应该是他使美人计,顾期年那种正经到有些油盐不进的样子,哪里是会使美人计的样子?
  更何况,顾家和楚家扶持的皇子虽不同,可顾家也一向算是忠良,不是不顾全大局之人。
  楚颐道:“顾期年和我们也是一样的。”
  “顾期年?”唐知衡笑容微凝,静静道,“所以说……昨晚留在这里的是他?”
  “原来是他啊……”唐知衡淡淡重复,又忍不住嗤笑出声。
  楚颐身边不是没有过别人,就连当初阿衡有次从西北回京,他身边都带着陆文渊,阿衡不是不明白他的处境和心思,也知道他向来不会认真。
  可顾期年,却总是例外的那个,稍一深想,就知道他与之前那些人的不同。
  楚颐捏住茶杯的手指一点点收紧,静静道:“阿衡,你听我解释,我和顾期年……”
  “解释什么?解释你和他什么都没有,让我不要误会?”他笑意盈盈,深吸一口气站起身问,“之前我就问过你,阿颐,你可还记得六岁那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过的话?”
  六岁那年,楚颐满心满眼都是征战沙场为国效力,第一次见阿衡,只记得是二叔将一身红衣的他带到面前,那时的阿衡瘦瘦小小的,却极好看,后来他们一起修文习武,从未分开。
  只是第一次见面说过什么,他真的记不清楚了。
  茶杯光滑的杯身在手指下一点点变凉,紧捏杯子的指节都变得僵硬,楚颐将它放在床边的矮桌上,道:“你没有误会,我和顾期年……确实并非什么都没有,我一直都喜欢他,你是知道的,也一直舍不得他。”
  “喜欢他,舍不得他,”唐知衡冷笑道,“不过是十三岁那年救过他一次,就如此放不下,你我将近二十年的感情,都比不上幼时的一面之缘吗?”
  阿衡从前即便是生气,也是自己默默忍下,从未对他发过脾气,楚颐沉默看着他,轻声道:“可即便我喜欢他,你也是我的家人,我不会因为有了他就不理你,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和二叔一样。”
  “从六岁那年开始,你就是我的家人,父母亲忙于别的事,几乎无暇顾及我,你和二叔就是我最亲的人,”楚颐看着他道,“你不用担心我有了他,就失去所有,你我之间除了知己好友,还有亲情相系,是永远拆不开分不散的。”
  唐知衡沉默看着他,许久未再开口,好半天后他点点头,笑道:“知己好友,亲情相系,在你心里,原来我一直都是这个位置,那我问你,顾期年知道那件事吗?”
  楚颐目光看向窗外,此时天光大亮,天空难得放晴,透过窗纸明晃晃一团光影撒入屋内,他明白阿衡说的是隐瞒病情一事,淡淡道:“他不知道,这毕竟是楚家的事,何事该说何事该保留,都不是儿戏。”
  唐知衡眸光晃了晃,随他的目光朝窗外的光影看去,轻轻道:“是啊,毕竟是家事。”
  他转身欲走,又停下,背对着他没有回头,低低道:“那阿颐你身体既然快好了,跟顾期年一起好好想想该如何审理此案,再有一月就是年节,等过完元宵,我想尽快回京。”
  他顿了顿,又道:“我先去忙,你再休息一会儿,晚点我再来看你。”
  楚颐没有应声,看着那道红衣身影快步走出门外,直到与融入明亮的日光中,消失在转角处。
  等他离开,绫罗快步走进了门。
  那日楚颐令她送张九重离开,她大半日都未回来,此时依旧风尘仆仆的样子,到了内室,着急道:“主人,张神医和司琴都已安置好,方才仇云过来传话,说顾小少主令奴婢过来看看主人体内是否有余毒未清,主人是中毒了吗?身体可有不适?”
  既然是催情散,两人都解了一夜毒了,肯定早就好了,也不知顾期年担心个什么。
  楚颐轻轻按了按眉心,扫了她一眼后,将手臂轻轻搁在床边。
  绫罗会意,立刻上前扣上他的脉搏。
  “还好,并未有余毒,”绫罗微微松了口气,随意道,“也不知主人中的是何毒,仇云悄悄说是顾小少主解的,倒是解得彻底。”
  “催情散。”楚颐道。
  绫罗随口应了一声,旋即怔住,许久后,脸侧腾得红了,下意识后退两步,目光落在满床凌乱上,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叫人过来伺候梳洗用膳,主人稍等片刻。”
  说完便一溜烟跑了。
  楚颐在下人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完,又服药吃了早膳后,也没了睡意,他浑身筋骨疼得厉害,仿佛马车从全身碾过一般,想到阿衡的表情和眼神,心里就始终无法安定,强撑着让人搬来案宗了解案情,顺便当活动筋骨。
  连续忙了几日,与案情相关之人几乎皆已锁定,只是搜寻证据依旧各种阻碍。
  楚颐向来不是好脾气之人,面对那些官员的逃避推诿、互相伪证,干脆令人将所有人关进大牢,而他随二皇子等人亲审。
  衡州之下郡县皆设有大牢,而与总督府相距不远的是刑罚最为苛酷的一个,前身是前朝梁国军营的驻扎处,遗留下不少罕见刑法,甚至可与国公府的刑法媲美。
  他们去之前,楚颐就令人先将那些官员绑起来,而等他们到了门前时,隐约听到里面不满的咒骂声。
  “顾家不过文臣世家,顾家少主能带兵出征,也不过全靠家里权势,楚家那个世子不过是个药罐子,没两年好活……”
  顾期年下意识看了楚颐一眼,脸色瞬间差了起来。
  刑房内声音不断,继续隐约传入耳中。
  “那个唐小将军,最后定然也是树倒猢狲散,至于那个被皇上厌弃的皇子,更没什么好怕的,此案结束,他们自然要灰溜溜离开,你们该听谁怕谁,还要我再重复吗?”
  然后是低声下气的求饶声:“徐大人息怒,世子下令本该昨日就该将你们绑起来,小的们还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等到现在,这几日小的们信也帮你们传了,吃的用的也都帮你们送了,还请各位大人日后记得小的们啊……”
  门外的人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好起来,赵总督额上冷汗淋淋,颤声道:“下官治理不严,还请少主恕罪……”
  顾期年脸色阴沉,率先走了进去。
  一行人随后进了大牢,立刻被里面的霉味冲得捂住口鼻,楚颐更是忍不住低咳出声,而对话声则立刻停了。
  到了刑房后,满室的人立刻呼啦啦跪了一地,却皆是面容紧张,一句话不敢说。
  顾期年冷冷问:“负责看管他们几个的是谁?”
  四周安静下来,许久没有人再开口。
  “不敢说吗?”顾期年冷笑,“方才不是说得很起劲吗?”
  一个首领模样的小吏慌忙走上前行了一礼,颤声道:“大人……之前交代的人员名单皆带到了此处,大人们可有别的吩咐?”
  “你是主要负责此事的?”顾期年目光森寒地从他面上扫过道。
  小吏一惊,慌乱道:“是……小的……小的……”
  楚颐忍不住轻轻笑了,伸手拉了拉顾期年的胳膊,道:“做错了事,直接砍了就是了,何必不顾身份与他动气,乖,别生气。”
  话音落下,微微偏头,身后跟随的士兵立刻上前,不顾小吏的痛哭求饶,架起胳膊将他拖了出去。
  楚颐目光落在被反绑住手的官员们,声音冰冷道:“方才那位徐大人是哪位?据说刑房中花样很多,正好今日大家无聊,那就挨个试了。”
  刑房中空气骤然凝固下来。
  一个小吏战战兢兢上前,道:“回世子,徐大人他……他是……”
  “你们没有证据,即便是皇子,也不能随意用刑……”一位官员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强自镇定开口。
  “谁说的?”楚颐笑道,“真以为强龙难压地头蛇吗?即便你是清白的,今日我就想拿你们几条命玩玩又如何?”
  “你……你目无法纪、无法、无法无天……”
  楚颐嗤笑一声,一声令下,官员立刻被架到刑架上,之前的小吏们为他们传信送物,本就一颗脑袋吊着,此时也不敢放水,三十几样刑具连番上阵,个个尽力。
  刑房中传来撕心裂肺的求饶声,整整两个时辰都未停过。
  整个下午,他们都在刑房度过,顾期年脸色沉沉,干脆亲自上前逼供,一副恨不得将他们抽筋扒皮的样子,小吏只用刑到第三人,后面已有人忍不住哭着求饶,磕磕巴巴地细数起贪饷经过。
  而到了夜间,其余官员们也终于撑不住,陆续供认。
  几人出去随意用了些晚膳,就又回到了刑房内,楚颐落后一步,被顾期年旁若无人地牵住手抱在怀中。
  “我好想你,”顾期年在他耳旁亲了亲道,“今晚别让唐知衡去你那里了好不好?”
  周围陆续有小吏路过,看到二人皆是满脸震惊。
  楚颐知道他着急将案子结束,就是忍受不了那些人口中提及的他的病情,苛酷刑罚,也是为了与他多呆些时间,可阿衡本就还在气头上,哪能为了顾期年再害他生气。
  却依旧被他的话勾得心里痒痒,楚颐抬眸看了眼初冬天空的残月,轻轻道:“整日都想什么呢……”
  他顿了顿道:“刑房旁还有休息室呢。”
 
 
第92章 
  刑房旁确实有间休息室, 说是休息室,其实更像是一间茶室。
  能入衡州主城大牢的嫌犯,通常涉案严重, 除主审官员, 就连总督、刺史都可能临时过来问话,而问话间隙讨论案情,大多则是在休息室内。
  顾期年紧紧将楚颐拥在怀里,一听就不高兴了:“休息室?这种污秽之地, 还是算了吧。”
  污秽之地?楚颐一听就忍不住好笑, 顾期年平日就爱挑剔, 看来,也不是很想嘛。
  他推开揽在腰间的手朝刑房走去, 下午用刑的几位口风严密,伤痕累累都未吐出半个字,一副清白刚正的模样,倒是在旁观看的率先忍不住将事情倒出个一干二净, 用刑是他的意思,若他不在场, 倒是阿宴的麻烦了。
  才走出两步,身后的顾期年却抓住他的手腕, 使劲一拉带着他转进了一旁的房间。
  刑房设在大牢内, 昏暗不见天日,而旁边的休息室,也只是开了一扇小窗, 骤然进了门, 双目几乎无法适应眼前的晦暗。
  房门在身后合上, 紧接着, 一具温热的身体将楚颐抵在了门上。
  “不是看不上这种污秽之地吗?”楚颐笑道。
  而他却没有等到回答,顾期年抓住他的手腕,倾身堵上他的唇。
  这个吻依旧霸道肆虐,强烈的独占欲中带着一丝狠意,几乎将他亲得背过气去,楚颐皱眉抬头,光线不明的休息室内,月光透过头顶的小窗撒入室内,依稀只能看清屋内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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