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并不算什么特别厉害的,甚至于鸡肋的令人觉得堪忧,但如果在中药的十八个时辰之内喝了酒,又或者吃重油辛辣的话,那么必死无疑。
当然还有种更快捷的死法,那就是以未烧开的水去清洗伤口,那也是瞬间躺平的下场。
等到忙完之后,陆淮合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里的血,看着柳颐栎,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是为了一声谢意吗?那多谢你救下净月,算是在我这儿抵过你对他的无耻罪行了”
看着还算是规矩的柳颐栎,就没有把话说的太难听,但也实在是好不了多少。如果柳颐栎想蹬鼻子上脸的话,那就怪不得他恩将仇报了。
反正柳颐栎这也算不上是什么恩,充其量只能算是对于之前所犯下的种种罪行的赎罪,恩将仇报这个词是他抬举柳颐栎了。
看着近在眼前的方玮,柳颐栎的手是想伸又不敢,陆淮合正在盯着他的手呢,因此只能苦哈哈的道:“我知道过去的事情是我做错了,可二公子给我一个照顾方净月的机会好吗?我也想动回真情,拿我这一辈子护着他一个人”
听完柳颐栎的话,陆淮合直接就笑了出来,随即带着嘲讽的笑容看着大言不惭的人,他就算是上辈子也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人,无耻至极。
“柳颐栎,你觉得你这样的人说这话的可信度高吗?”
第一百零九章
有些时候打败一个人,往往只需要一句句。
而打败柳颐栎,陆淮合的那句话就是最重的致命攻击。
陆淮合说完这句话后,柳颐栎就蔫了,本身就有些低迷的人,如今更是消沉了不少。
这就是当场可见的效果。
“柳颐栎,你的身份确实尊贵,我不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可我家净月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你觉得你又有多少机会?他虽然闯荡江湖的年岁不断,可他也不是个很复杂的人,若真是复杂的人有怎会有那般清澈的眼睛,你当时怎么下得了手?在那双眼睛里面你就没有瞧见你肮脏的模样吗?!”
夹带着怒火的低吼出了那句话,陆淮合不信柳颐栎眼瞎到看不清楚自己肮脏的模样,可那个人究竟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冠冕堂皇的理由说的太多,就连死人都不愿意相信,何况他也不是个死人,能够看清楚柳颐栎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就算是尽他最后的那点良心,他也不能让方玮掉入魔爪。
拭去血污的手抚上了方玮闭着眼睛的脸,那毒虽然是麻痹身体的,可之后会有一段昏迷的时间,如今方玮就在昏迷着,估计很快也会苏醒了。
解毒的药剂他都是用的最好的,再加上方玮中毒的时间也不长,所以还是很容易就苏醒的。而且那毒要真是上纲上线的去谈论有多恶毒,倒也没有太大的恶毒范围,都是可以小心避开。
可一旦关心则乱的话,那就是无力回天的下场。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管什么样的解毒剂都是可以解除那毒的,只是有根据解毒剂的好坏和中毒时间长短,来以此推断苏醒的时间。
所以还算是袁豪有点良心,但也只是担心惹上刀英谷,那群关北的汉子各个护犊子的很呢。
若是让刀英谷的那群汉子知道了眼前这个人,管柳颐栎有着怎么样翻了天的尊贵身份,到了护犊子的人面前根本就是一分钱不值的。
他说的话语句句属实,听的柳颐栎根本就没有反驳的能力,消沉的模样只想让他骂上一句活该,可话到嘴边却又拐了个弯:“柳颐栎啊柳颐栎,且不说我给不给你机会,净月是未来刀英谷的谷主,也是刀英谷众人的掌上明珠,要是那件事情到了刀英谷那些人的耳朵里,你觉得你活下去的几率又有多大?”
这就是柳颐栎需要面对的事情,假使这个人真的起了真情的话,就算是这个人保证会对方玮好一辈子,可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可能一笔勾销,甚至于还会被放大不知道多少倍,最终成为柳颐栎需要面对的最大阻碍。
刀英谷的人才不会一笔勾销之前的事情,因为他们会担心如果不揪责之前的事情,若是方玮之后再被欺负了怎么办?这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可以免除的后患。
为了让欺负方玮的人获得记忆深刻的教训,刀英谷那群护犊子的汉子一定会让柳颐栎满意的,断骨流血的满意。
前世多多少少也和刀英谷的汉子们打过交道,所以陆淮合还是很清楚这些人都在想些什么的。
这些事情也是算不上威胁的,就是希望柳颐栎可以认清事实,方玮真的不是那些柳颐栎一伸手就能勾来的莺莺燕燕,无关背景与大局,本身方玮也就是这样的性格。
“刀英谷的做法我心知肚明,可我不会放弃,我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放下那日进斗金的生意来到这儿?你有这份心思担心方净月,不如还是留着小心萧云笙吧。江湖上有关于你的名声我是知道的,我不可能得罪你。你想想吧,那天的事情到底因谁而起?又因何而起?”
柳颐栎神色复杂的盯着昏迷的方玮,眼神之中透着绝对的势在必得,就好像真的有不惜一切代价获得这份感情。
只是这人也知道现如今不是时候,所以留下了那么一段话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拿出了一枚墨蓝色的锦囊丢给了陆淮合,之后便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接过锦囊的陆淮合在打开后就发现,里面装的是他曾经想要的东西,看这款式是一对的,如今在他这里的是右半部分,左半部分应该就是萧云笙那儿吧。
俗话说的好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两个自趟浑水的将他的计划搅和的一团乱,而且还自作聪明的做出了这些事情,若非是他当时失策,又岂会能有如今这一切?
那天的事情,他在往后的日子里其实想了很多,诚如柳颐栎临走之前所说的最后一段话,像柳颐栎那样的人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江湖上终归都是以和为贵的,用了这种把戏基本上就是为敌了。
作为风月楼的总管,柳颐栎还不至于给自己的招牌抹黑,那么这件事情之中的主谋就另有他人了,柳颐栎也不过是一个帮着做事的人。
所以那人与方玮之间的事情,也不过是那人捡了个便宜而已。
真正的源头其实就在萧云笙身上,那个已经变得他不再认识的萧云笙。
“淮哥,你知道第八剑吗?”方玮的声音有些虚弱。
原本想丢了锦囊的陆淮合听见这个声音后,立马把东西塞进了袖袋之中,随后便道:“第八岚荷剑,剑主至今还是个迷,但确实存在着,三年一次的云剑大会那位都会出现,不过都是带着面具的,有人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显出真正的身份?剑主答曰:吾妻见后”
那时云剑大会的邀请函意外的递到了易仟阳的手里,他拿到之后就觉得奇怪,却被易仟阳给随便找了个理由给糊弄过去了,之后两人便就一起去参加了云剑大会。
刚巧陆淮合就听到了第八剑的岚荷剑主说出的这四个字。话语很明确的意思就是,只有当他的妻子见到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别人才能因此得福相见。
说着陆淮合就觉得不对劲,
方玮难不成是见到了岚荷剑主吗?那这个人到底是在己方还是在敌方?
虽然他这边有第七剑燕月剑,和第十剑韶茯剑,以及自己这并不纯熟的第一剑华韵剑。
但助手谁都不会嫌多,可不必要的敌人永远都是不必要的。
“柳颐栎就是岚荷剑主”方玮的一句话就把陆淮合打入了冰窖,让他心里直嘀咕怎么那样的人就是岚荷剑主呢?
后方玮续道:“那时我正遇上危险,他抽剑迎敌,所用剑法便是岚荷剑法,而他手上的那把剑也正是岚荷剑主的佩剑。是真的,并非虚假,他说,从此以后并不在遮面示人了,因为我便是他的妻子。淮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就在陆淮合想办法推脱回答这件事情的时候,宋驰从墙头一跃而下,单膝跪地抱拳道:“二公子,有情况!”
第一百一十章
陆淮合宛如看向了救命恩人般,可到底宋驰也不是个救星,反倒更是个大磨难,那一句有情况想想就让他头皮发麻。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定就和萧云笙有极大的关系,柳颐栎都能是岚荷剑之主了,萧云笙不得闹点符合身份的事儿?
照在身上的暖意突然变凉,他伸手示意宋驰先站起来,道:“说吧,什么情况”
依意站起来的宋驰依旧躬身,道:“武当执法堂的十六刑门弟子来了,萧云笙和林桓义对上了”
武当执法堂的十六刑门弟子……陆淮合眼前一黑的倒退几步,索性有刚刚恢复的方玮拉着他,不然也就直接摔下去了。
到头来老祖宗的话全都是对的,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尤其还是有人故意捣乱。
这也确实是符合萧云笙身份的玩法,直接搬出了执法堂的中流砥柱,只为和华山的二十八内门弟子杠上,得亏这两个都不是掌门,不然只怕是天天要搞事了。
他本来打算借此机会好好的打压下袁豪,别让这人动不动就给方劲案增加受害者,还有就是分散袁豪的注意力,让轩广秋和易仟阳在各地都好得手。
结果现如今这个样子,只怕袁豪会趁乱得手,到时候谁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单手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拍了拍方玮,让人好放心些,他自己却愁苦满心的道:“丹芸道长呢?沐丹芸就不管管这件事情,她可是执法堂的副堂主,就任由着萧云笙做这种事情?”
他觉得他现在应该慢慢的思考袁豪的下一步,然后做出相应的应对,而不是站在这里思考为什么沐丹芸会纵容萧云笙做出这种事情呢?
这都还没有成亲呢,沐丹芸就如此的纵容萧云笙,若是成亲之后,这沐丹芸怕不是要把整条命都给萧云笙了。
哦对了,还有如今的武当掌门的萧云鸣,武当这全体上下的不用如此宠溺萧云笙吧,如今这样不是摆明了和华山结梁子吗?
许是知道了他的心声,宋驰摇了摇头:“听闻东方一处小城出现了大危机,丹芸道长到此处去救灾了,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至于武当掌门萧云鸣,这位本就是放权给萧云笙的,加之萧云笙这次也用了方劲案作为由头,所以萧云鸣自然不会阻拦什么,即便知道如今的这些事情”
一下子所有的事情就变得复杂了,正值七月中旬末期的天,热的不受高温的陆淮合很想回归下原本的做法,那就是都不管,直接出手。
但一想到如今身上背负的责任,他就是生生的受住了某位高手十足内力的一拳,又是有些郁结在心的感觉了。
方劲案,方劲案,到哪都是这个的由头最大最严重。
陆淮合手里觉得有点发痒,他想找点东西丢一丢,缓解下心里的郁结之气,总不能直接伸手去拎着萧云笙的衣领让这人滚出燕城的,毕竟燕城又不是他家的。
再者现在去找萧云笙,摆明了就是自投罗网。
“陆阁……啊!”躺在地上的阮初訾打了滚,有气无力的站了起来,拍了拍黑色衣服上的灰尘“陆阁主手底下的人,还真是各个武艺非凡”
就在陆淮合烦到想发脾气的时候,阮初訾来了个和宋驰同款墙头下落,结果被宋驰条件反射的以未出刀鞘的细刀于半空中一拍,直接拍到了地上。
扫了眼阮初訾脸上隐约的红色印子,正当一张小圆脸的中间,那样匀称的惨样让陆淮合有点想笑,可还是忍住了。
比起幸灾乐祸,他更想扶额腹诽自己遇见的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话说阮初訾不应该还是和他对立的吗?
【阮初訾是地道的关北男儿,因此一般情况下憨的让人无法沟通,他是认定你可以救他母亲,所以就和你亲近些了,刚好也可以用来打探下消息。轩广秋也找到姬清颜的下落,这憨憨迟早都是你的人,不如先用着吧】
好在还有个神明用来打圆场,陆淮合觉得自己也不用太气了,但神明的评论是对的,阮初訾憨起来的时候,确实没法沟通。
这一下拍过去居然大气没有,就剩下小委屈了,这还是个二十六岁的大男人吗?袁豪居然还能忍这么长时间,实在是因为阮初訾年纪轻轻就武艺高强了,否则袁豪一定是忍不了的。
扶起方玮过后,就朝着屋子里走去,道:“先进去再说吧,你们不怕大太阳晒,我还怕呢。宋大哥,把椅子带进来”
虽然没瞧着后面的样子,但听声音还是可以辨别一二的,阮初訾客客气气的替宋驰搬了椅子,让本来就不怎么好意思的宋驰憋出了句谢谢。
冷脸冷到自家兄弟都害怕的宋驰,居然硬生生的被逼出了句谢谢,往后陆淮合看了眼宋驰的惨状,方向阮初訾是真的没把自己当外人,椅子上拎着椅子,椅子上勾着宋驰的肩。
一脸哥俩好的表情。
但宋驰是真的很惨,绷着冷脸誓不认输,可即便如此也没有能够磨灭阮初訾的热情。
直到进了外堂后,陆淮合将方玮放在了右侧一列的首座,随后就坐到了主座上,看着那个快把宋驰揉搓了的阮初訾,轻咳一声,道:“阮初訾,你来做什么,如今袁豪应该在城里的吧”
这句话算是解救了宋驰,被提起袁豪的阮初訾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可正中的一道红印实在是个不小的影响。
阮初訾一本正经的道:“我来监视陆阁主,并且窃取陆阁主的计谋……那个啥,宋驰宋大侠,你可以把刀拿开点吗?”
刚刚还是一本正经的阮初訾,一下子就被出鞘的细刀吓出了委屈巴巴,就像是被点了穴似得,吓得是一动都不敢动,眨巴着大眼睛的闪烁着对于求生是渴望。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公报私仇,宋驰拿刀的手稳的很,刀锋贴着阮初訾的脖颈,冷脸显出了几分决绝,道:“不行”
阮初訾想着后退一步,结果刀锋紧追不舍,让那股委屈的劲儿都快变成实质性的了,一吸鼻子,便是带上了三分哭腔的道:“我就是个无辜的弱男子,为什么要那么对我!陆阁主啊!你替我做主啊!”
这声嚎的陆淮合还以为宋驰当了什么负心人似得,可怎么分析都是阮初訾说话大喘气,结果卡住了下面的话头,一时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这做主吧,还真不太好做主,他伸手挥了挥,示意放下刀。
手势表达的内容让宋驰是有些不甘心的,但还是放下了刀,让那个委屈巴巴的人好继续开口说话。
“袁豪说,陆阁主大概是知道了天山陆家的事情,让我找个机会动手”
阮初訾还是大喘气了,所以又给自己的生命对上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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