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有因,皇家军校那里给谢长留批假批的很快,艾格文更是给他发消息,让他注意身体。
艾格文:【军雌的身体素质,你小心一点。】
怕觉得这句话是句废话,他又打了个补丁:【不要掉以轻心。】
3055在一旁光明正大吐槽:“到底是为什么要小心啊?明明是自己的伴侣,而且雄虫的信息素对雌虫来讲有安抚效果,根本不用担心受伤。”
它说的内容是谢长留没有学的,雄虫信息素这一块内容包含在发情期抚慰当中,不在精神力疏导的资料里。
谢长留当时直接跳过没看,跳知识点的动作很是潇洒。
3055提到,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跳过了某些很重要的知识点,最后还是默默拿出光脑开始学习。
小圆球偷笑一声,钻进他的神识不说话了。
“笃笃笃——”
谢长留收起没看几分钟的光脑,抬头望向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赫佩斯。
红发军雌朝他眨了眨眼睛:“雄主,你饿吗?”
已经到晚饭时间了。
谢长留在神识中对3055道:“给赫佩斯点他喜欢的饭菜。”
语速略有些快。
3055连声应答,好在它辅助宿主执行任务的功能稀巴烂,智能管家倒是功能健全,火速给公寓楼下餐厅点了饭菜,连忙告诉谢长留:“仙尊,点完了,二十分钟后送来。”
谢长留对赫佩斯道:“给你点了晚餐,回去休息吧。”
他先发制虫,直接把赫佩斯那一句要不要做饭噎了回去。
红发军雌推开房间门,一瘸一拐走到谢长留身边:“雄主,这么贴心吗?”
他走路还是不稳当,发情期的后遗症便是如此,全身酸软,甚至奇异的不能被医疗舱治疗。
赫佩斯坚持认为这是心理作用。
谢长留没有回答,反而抬眼看了看他,最后向他伸出手:“牵手,还是拥抱?”
凌洲仙尊向来信守承诺,红发军雌来找他没离开,他能想到的就是方才的商量。
赫佩斯一梗:“我只是过来……”
只是过来问你想吃什么。他想。
对上谢长留的双眼,他嘴角抽了抽,索性得寸进尺:“拥抱。”
他展开双臂,直接往前一扑,搂住了谢长留的脖子。
谢长留全身不动声色一僵,双手虚虚搭在赫佩斯身后,并未彻底落下去。
这是第一个他们彼此都神志清醒的拥抱。
颊侧是赫佩斯乱糟糟的红发,他刚醒没多久,头发压根没梳理,只换了身柔软的睡衣。
温热的呼吸落在肩颈处,轻轻扫过那一片的肌肤。
谢长留并不能适应这种亲密接触,略略偏了偏头,躲开那些轻微的气流。
赫佩斯是雌虫,但给他的感觉实在像只巨大的猫,还是黏人吸人的那种,整个虫摊成大字型,摊在他身上。
跨坐在他腿上,抱住他的力道比精神力暴.动时轻了不少。
他的手还是虚虚搭在赫佩斯背后,规规矩矩。
这算什么拥抱,不是我强拥吗?赫佩斯在心底吐槽,全身僵硬,一时间有些后悔为什么不是单纯的牵手。
或者应该直接离开,而不是嘴欠多问一句。
忽地,后背多了点几乎没有多少的重量。
谢长留虚虚搭在他背后的手终于落下,回拥住他。
红发军雌一愣,全身几乎要变成一块木头,动也不敢动,唯一能体现他现下心情的呼吸都刻意放缓了。
拥抱附加的意义在他们身上荡然无存,只剩下钢铁般的僵硬。
谢长留端坐在床沿,不动如山,姿势根本不带变化。
赫佩斯坐着他的大腿,越坐越觉得自己坐了一个火坑,大腿都开始发烫紧张。
“时间,够了么。”他还未故作镇定开口,却先听到谢长留的发言,整个虫抬起头,面颊正正好擦过谢长留的双唇。
他抬眼,却对上了谢长留垂眸看他的眼神。
那眼神里多了点惊讶。
窗外天色昏暗,雨声淅沥,客房内灯光明亮。近距离下,谢长留那张冷淡清俊的面孔,一时间竟然也显出几分柔和。
谢长留略略皱了皱眉头,似乎没料到意外的触碰,和赫佩斯道歉:“抱歉。”
红发军雌沉默地摇摇头,从谢长留的怀里钻了出来,笑着和他道谢:“多谢雄主。”
楼下餐厅老板的饭菜也正巧送上来。
赫佩斯是老顾客,只要在家,一日三餐必定是在他家吃,老板送餐时也会刻意多送一份菜品。
红发军雌提着晚餐,有些疑惑问道:“这里只有一份啊。”
送餐员是个智能机械虫,闻言解释道:“只收到一份订单。”
“麻烦再送一份上来,口味全部做清淡。”赫佩斯道。
上回做的饭虽然难吃,但他好歹能看出来,谢长留不喜欢味道过重的食物。
那几盘看着就清淡的凉拌菜是最早吃完的。
他提着晚餐去餐厅,将菜品全部摆开来。
无一例外是他的口味。
谢长留给他点餐时记得他的喜好。赫佩斯神色复杂,连带那些吃惯的饭菜都多了不同的含义。
送餐员又送了一份上来,赫佩斯敲敲客房门,对谢长留道:“雄主,吃晚饭?”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顶灯,他站在门口,身上是黑色的柔软睡衣,红发草草扎在身后,有很浓重的生活气息。
与在外一身笔挺军装的军雌是两个形象。
谢长留静静地看着他,心间却忽地一动。
天彻底黑了,他听见自己回应的声音在客房内响起:“好。”
一人一虫坐在餐厅里安安静静吃完了晚餐,赫佩斯指着桌上的菜说道:“我自从搬到这里后,就一直点这家店的菜,味道应该还可以吧?”
谢长留朝他点了点头。
“那以后就点这家店?”红发军雌试探性问道。
他这话问的很有意思,仿佛认定了以后的时间他们会一起度过。
再各怀心思,一场发情期多少还是让某些事情发生了变化。
赫佩斯支着下巴看谢长留,暖黄灯光下,充满攻击性的容貌与侵略性的眼神也跟着软化。
谢长留面上看不出态度,直到咽下口中的食物,他才对赫佩斯道:“好。”
对好养活的凌洲仙尊而言,只要不是赫佩斯做的生化武器,其他的餐食都无所谓。
毕竟他用餐的次数屈指可数。
赫佩斯挑了挑眉,眼角眉梢间的心满意足清晰可见。
公寓内没有配备家务型智能机械虫,赫佩斯心烦意乱情绪暴躁就开始做家务,理东西这件事能让他心情平复。
只不过他少有心情暴躁的时候,一旦有苗头就火速将焦虑转移给身边的虫,很是擅长焦虑转移。
因此公寓里大多数时候都是乱的。
用完餐后,他将餐桌收拾干净,谢长留就站在旁边给垃圾袋打结。
结打得都很漂亮。
赫佩斯盯着那几个垃圾袋,心里诡异地冒出这个想法。没过几秒,又被死死摁了回去,同时开始唾弃自己的脑子。
他每回在谢长留身边,脑子里想法丰富,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层次鲜明,一层一层情绪递进。
谢长留打完结,就见赫佩斯用一种欣慰的眼神看着那几个垃圾袋。
他收回视线,不准备理解。
和道侣的年龄差太大,对彼此的想法基本理解无能。
就像现在,千岁有余的凌洲仙尊,就无法理解他年仅二十六岁的年轻道侣,为什么要用欣慰、欣赏的眼神看垃圾袋。
那只是几个垃圾袋而已。
餐厅收拾干净后,赫佩斯和谢长留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选择各自回房间。
谢长留是个闷葫芦,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赫佩斯又是个话痨,只能一块端坐在沙发上,相看无言。
倒不如早日结束尴尬的会面。
赫佩斯和谢长留道了声晚安,火速钻回卧室待着。
谢长留回客房,开始新的孤寂而漫长的夜晚。
门关上那一刻,3055高高兴兴从他的神识里出来,在地上翻滚。
“仙尊,您现在是什么感觉?”它一跳,飞至半空问谢长留。
谢长留瞥了它一眼:“?”
“同居生活的第一天。”3055正儿八经说。
谢长留闭目养神,以沉默充作回应。
3055已经习惯他的性格,倒也不气馁,转个身,背着谢长留偷偷刷星网了。
今天的连载还没写完!
性格正经古板的凌洲仙尊自然不知道这些东西,他对3055干的蠢事并不感兴趣。
时间在雨声中流逝,谢长留睁开眼,低头看向自己被某种外力勾动的指尖。
指尖传来暖意,轻轻扯着他,要带他到另一处。
神识中传来若有似无的轻微渴求。
他打开客房门,走进了昏暗的主卧。
精神力的牵引愈发明显,带着他走到床边。
床头灯跟着“啪嗒”一声打开,并不明亮的灯光下,赫佩斯眉间紧蹙。
他的精神识海再次震荡了。
一次短暂的精神梳理并不彻底,精神识海面积庞大,内里复杂,保证长期稳定的精神力疏导,才能减轻精神力暴动时的痛苦,降低死亡风险。
红发被汗濡湿,紧贴在颊侧。谢长留伸手,替他拨开那些头发。
这时的赫佩斯远比白日竖起尖刺的模样要柔软,那针抑制剂还是起了效用。
连背后展开的骨翅都收拢富有攻击性的锐利尖刺,只留下柔软华丽的翅翼。
血红色的骨翅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出几分暧昧。谢长留低声喊道:“赫佩斯。”
他照例为赫佩斯进行精神力疏导,然而今夜红发军雌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谢长留想起那段看得并不完全的雄虫信息素资料。
他和赫佩斯根本不是一个种族。
也就没有能够分泌信息素的信息腺,无法通过这种方式安抚赫佩斯。
他俯下身,再次喊了一声:“赫佩斯。”
“抑制剂在哪——”
问话并没有完全说出口,他的唇上忽地被某种柔软的物事擦过。
那是一个轻飘飘的、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像一只蝴蝶短暂落在了他的双唇上。
雨声渐弱。
第33章
房间内全然沉寂,只剩逐渐变小的雨声。
灯光摇晃,双唇上轻飘的触感似乎仍旧存留。谢长留怔愣在原地,几乎失去所有反应。
白皙的耳廓却多了一线浅红。
这是他千余年人生中的第一个吻,尽管只是意外擦过,如同蜻蜓点水般轻碰,还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连面部表情都丰富些许。
罪魁祸首依旧理智走失,睁开湿润模糊的双眼,如同渴水的鱼,要从谢长留身上汲取水源。
那冷淡凛冽的气息,对他而言便是最好的信息素。
谢长留扣住赫佩斯后颈的手轻颤,想故技重施,如白日里直接打昏赫佩斯,再给他注射抑制剂。
然而红发军雌没给他这个机会。
赫佩斯嗓音沙哑,颤抖喊出他的名字:“长留……”
勾住他脖颈的手臂使力,将他带到了床上,手掌暧昧地滑过他的肩胛,紧随而来是落在眉眼间的轻吻。
一套连招流畅丝滑,根本没有停顿之处,谢长留本就因先前那个轻飘飘的吻身体僵硬,现下更是怔愣不动,不知所措。
他身上凛冽的气息似乎唤醒赫佩斯半分理智,红发军雌轻声念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依恋地将脸贴在他的肩颈处。
谢长留低声喊他:“赫佩斯,醒醒。”
“我……我很清醒……”赫佩斯埋在他的颈间,沉闷地说,“但是我控制不住……就这样……抱一会儿好不好……“
谢长留没有回答,赫佩斯沙哑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瞬出现的不知所措也跟着消失。
他手上预备打晕赫佩斯的动作一停,沉默僵持良久后,还是换作了搂腰。
赫佩斯身材高大,不如说军雌都是这个身材,甚至和其他军雌相比,他都算清瘦。
如今却强行将自己缩在谢长留的怀中。
正处于发情期,他的体温也跟着逐渐攀高,全身发烫。谢长留体温较常人低,在此时成了最好的降温器。
赫佩斯几乎把自己缠在了他身上。
谢长留侧躺着,身姿依旧笔挺,活像一根没什么感觉的木头,任由雌君粘在身上攀爬。
手规规矩矩放在赫佩斯腰间,手指都不带移动半分。
赫佩斯却像是无法忍受他这种木然的姿态,感知他体温许久,最后忍无可忍地坐起身,撑在谢长留上方。
呼吸在方寸间缱绻交缠,谢长留静静凝视他略有血丝的浅灰色眼瞳,开口问道:“何事?”
“我不知道……”赫佩斯低声呢喃,再次重复:“我不知道……”
他跨坐在谢长留身上,后腰发软,颈上如同雪花状的虫纹烧得炽烈,温度滚烫。
裹挟着他进入浪潮。
他的腰间还横亘着谢长留的手臂,拦住他后仰,腰间肌肤隔着一层柔软的睡衣布料与有力的手臂相触,让他险些没坐稳。
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撩拨,烈火焚烧,沸腾的火焰噼啪作响。这与以往的发情期完全不一样,他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今天是第一次。
睡衣被汗浸湿粘在身上,他全身都湿透了,汗珠顺着脖颈线条滑落,隐匿在衣领下。
谢长留面无表情躺着,无动于衷。
能容许赫佩斯坐在他身上乱蹭已经是他一退再退的底线了。
他的掌心湿透,全是赫佩斯身上的汗。
白日用过清洁术的制服此时被水液浸湿,湿漉漉的布料黏在大腿上的感觉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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