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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情深(近代现代)——且粟

时间:2023-12-15 10:23:56  作者:且粟
  “但是如果....”,他温柔的声音出现一丝带着潮湿的颤意,似乎哽咽了一下,“如果你还有一点点,不那么讨厌我,能不能.....”他颤抖着吸了口气,在再开口时似乎有些艰难,“能不能让我见见你,不用太多,每天能跟你说两句话,能让我照顾你,就够了.....”
  他抬起头,痴痴看着那双融进夜色的眼眸,“可是....好像失败了,你不愿意见到我。”
  明明光线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池律还立刻便确定唐松灵眼睛是红的,胸口猛的缩了下,有些微的痛意。
  “没有不愿意....”
  黑暗中传来一声极低的朦胧的笑声,“你知道吗?我刚来那天冰箱里塞了很多新鲜蔬菜,你明明是在家吃饭的。”
  池律的心脏不自控得缩了下,唐松灵明明在笑,可不是为什么,他却坚信面前这个笑着的人在哭,大脑还没反应,手已经触上那张脸。
  是湿润的,柔软冰凉的触感。
  在视觉缺失的情况下,其他感觉器官会被放大许多,池律感到他瑟缩了下,但唐松灵很快便生生抑制住本能反应,偏头,将侧脸小心翼翼贴近池律的手心,轻柔地,珍惜地蹭动着,于是更多的泪流进池律的掌心。
  他想起每天早上坐在沙发上眼巴巴望着自己,想说什么却不敢说的人,想起每天不管回去多晚,都等在客厅的人,想起这人见他回来,那双湿润的眼角总是热切又怯生生得看着他。
  “唐松灵。”池律张了张口,声音艰涩地厉害,“我试试。”
  到现在,池律才不得不直面一周前答应唐松灵待在家里的决定,或者不能叫决定,它只是醉酒后意志不坚定的产物,等第二天醒来,看见坐在黑暗里连灯都不敢开的唐松灵,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但他并没有立刻纠错,甚至逃避去想自己默许唐松灵留下的动机是什么,以至于那天晚上唐松灵说要追他,其实他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唐松灵还傻傻地以为自己同意了。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他怕唐松灵离得太近,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变得鲜活,又怕唐松灵离得太远,午夜梦回时那种什么都握不住的空寂让心都在泛疼。
  他以为自己在慢慢忘记,可不经意间提起时才猛然发现,那些些细碎的,陈旧的过往,都清清楚楚印在脑子里。
  可他不敢让自己轻易陷进去,就像七年前,他爱的太容易,以至于后来被伤的那样深。
  可是现在,他也想看看一个月之后是什么样的结果。
  如果眼下的生活不如意,那个唯一能让他情绪波动的人就在眼前,不如试一次,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唐松灵一个机会。
  黑暗中被拼命压抑的哭声终于倾泄而出,一声哽咽的破碎的声音被从喉咙里挤出来,“谢谢....”
  唐松灵用力掐住掌心,克制着不去触碰一步之遥站着的人。
  “不哭了。”黑暗中有人碰了碰他的眼角,“我今天有点累,先去休息了,一会儿自己吃点东西,也早点睡吧。”
  “嗯.....”
  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池律叫他不要哭,便立刻抬手将脸擦干净,乖巧地让人心疼。
  池律按了按太阳穴,神经一股一股地跳动着,绵绵不断的钝痛让他眼前有些轻微的眩晕感。
  这段时间一直都不太舒服,前两天是那种忙起来就注意不到的隐痛,今天还没走出医院,那股隐隐约约的痛意就变得锐利起来。
  回来路上又脱了外衣,许是感冒了,有些昏昏沉沉的。
  他没开灯,眼睛已经适应了昏暗的环境,抹黑上楼简单冲了一下,头发还湿着,但他实在难受,没力气收拾便倒在床上。
  脑袋痛得厉害,一开始根本睡不着,后来也不知是痛晕了还是睡过去了,呼吸渐渐变得绵长。
  房间安静得似乎能听见胸口起伏的声音。
  哐当、哐当、哐当......
  静谧中唯一的细微响动便是挂在墙上的钟表,没来及拉上的窗户外透进微弱的光线,照在往前跳的指针上,反射出一抹冰凉。
  时针转了六个圈后,床上躺着的人呼吸渐渐急促。
  又做梦了,总是睡不安稳。
  很乱,人很多,他看不清那些人的脸,杂乱,焦躁。
  池律满头是汗,视线快速在人群中扫动,但他却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
  嘈杂声中传来一道极微弱的抽泣,他没看见是谁在哭,却不知为何心揪紧了。那人的泪水像水膜一样裹着心脏,捂在口鼻,一点点勒紧。
  “不要哭.....”
  “别哭.....”
  “呃.....”
  池律猛的睁眼,大口喘着气,那股梦里带出的窒息感太真实了,似乎再迟一秒就要窒息身亡。
  挣扎着坐起身,被子从肩头滑下,空间一接触皮肤,浑身立马像浸了冰水一样。
  池律在床上做了一会儿,头痛还是剧烈,竟没有得到半分缓解。
  身上出了一层冷汗,黏腻得很不舒服,他那点小洁癖又开始作祟,明知道可能感冒了,还是爬起来去冲热水澡,换了套干爽的睡衣。
  视线从墙上扫过,快凌晨三点了,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了头痛药,杯子里干干净净,没有一滴水。
  一开门,池律猛地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愣了下,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出现幻觉了。
  “唐松灵?”池律皱眉,又回头看了眼表,“你半夜不睡觉,站这儿干什么?”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他很着急。
  池律愣了下,脸上闪过一丝愕然,“你怎么知道我不舒服?”
  “你....你给我打电话,但是又什么都不说.....我有点担心,上来敲门你也不开,我进不去.....”唐松灵抿了下唇,又凑近了一点,闪着微光的眼睛满是担心,“你怎么了?”
  “我打电话?”
  “对啊.......”说着,眼角突然扫到池律手中的杯子和药瓶,立刻紧张道,“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疼。”刚一开门被悄默声站在门口的唐松灵吓一跳,忘了头疼这回事,现在被他一提醒,又突突地开始疼。
  唐松灵跑到楼梯口按亮走廊顶灯,刺白的光线晃得眼前全是斑点,他眯着眼跑到池律身边,之前太黑了没看清,现在才见池律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唇瓣都透着不正常的白。
  唐松灵呆了呆,吓得声音都有些不稳:“我们去医院吧,好不好,你脸色好难看......”
  “不用,老毛病了,治不好。”池律转身往楼下走,“吃点药就好了,你不用管,快去睡觉吧,这会儿了。”
  池律坚持的事唐松灵从来没劝动过,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又实在心疼,只能退而求其次,两步上前挡住池律,“你去躺着吧,我给你倒水,你好好歇着不要再动了。”
  说完,见池律不吭声,以为他又嫌弃自己,只能怯声补了一句,“.....好吗?”
  “嗯。”
  唐松灵如获大释般松了口气,拿过他手里的水杯飞也似地跑下楼,迅速接了杯温水。
  再上来时池律已经靠在床头,眼眸低垂着,手里握着手机,许是脸色苍白的缘故,表情也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松灵又用手背试了下水温,才递给池律。
  两人都没说话,很安静,又有些莫名的尴尬,唐松灵很局促,目光到处乱扫,在池律脑袋上停了下,起身跑进卫生间拿了块干毛巾出来。
  往池律跟前走的时候心跳越来越快,他看了眼床头搁着的水杯,已经喝完了,药也被收走,应该是放进床头柜了。
  将毛巾轻轻盖在池律脑袋上的时候,心跳达到了顶峰,他们离得很近,池律的耳朵离胸口不到一掌距离,唐松灵怀疑他能听见自己节奏不正常的心跳声。
  他轻轻揉擦着,紧张得手都有些发抖,过了几秒,见池律并未抗拒,才放心大胆起来,仔细又轻柔地擦着他湿漉漉的头发。
  刚被水浸润过得头发湿软,偶尔擦过掌心,连带着心都湿润柔软。
  唐松灵只偷偷贪恋了下这片刻的安静宁和,小声道,“以后不管多累,还是等头发干了再睡吧,不然头疼会更严重的。”
  好一会儿,唐松灵都以为他睡着了,才听池律低低“嗯”了一声。
  须臾,唐松灵捏了一小撮试了试干湿,觉得可以了,将毛巾洗干净挂回原位。
  再出来见池律仰面靠在吃床头,眼睛闭着,呼吸清浅。
  唐松灵知道他没睡着,走到床边看了一会,轻声道:“还疼吗?我帮你捏一捏吧?”
  “嗯。”
  唐松灵不知道他这个嗯是回得哪一句,就当他同意了,放轻声音坐在池律靠后一点的位置。
  池律是半躺着的姿势,唐松灵直挺挺坐着他旁边,竟比他还高出几分。
  一只手绕到他脑袋另一侧,从他这个角度看去,竟有点像池律被他抱在怀里,刚平静没多久的心跳又开始加快。
  他手指张开,分别按在能加快脑部血液循环和减轻痛感的穴位,稍微用了点劲按揉着,过了一会儿,轻声问:“有好点吗?”
  “嗯。”
  之前唐松灵一直觉得这套房子太大了,安静空旷的让人心慌,此时却觉得从未有过的静谧安稳,有一种偷来的幸福,小心藏着,不敢张扬。
  “你怎么会这些的?”
  “...那次你晕倒之后,我去找医生问过,后来学了按摩的指法。”
  说完意识到什么,赶紧又补了一句“我、我那时候没打你的注意,我只是、只是担心.....”
  “嗯。”
  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池律突然抬手握住唐松灵的手臂,“我没事了。”
  “不疼了吗?”
  “不疼了。”
  “哦,那,你休息吧。”唐松灵站起身,有些局促,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但又不想走。
  池律脸色没开始那样吓人,但看着多少还有点苍白,人也显得困倦。
  “快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不用担心。”
  唐松灵固执地摇头,“我可以陪着你吗?回去也睡不着.....”
  池律抬头看了一会儿站在床边,满脸拘谨却不肯走的人,没说话,拉了拉被子躺下去。
  唐松灵立刻上前仔细掩好被子,手撤开前摸了下头发,干得差不多了。
  之前的疼痛耗尽了他的体力,池律看着躺了六个小时,实际上什么作用也没有,反而更疲倦,这会儿没了磨人的疼痛,困倦浪潮一样席卷而来。
  池律撑着眼皮偏头去看唐松灵,眼神里竟有些莫名的固执,半晌喃喃道:“眼睛怎么还肿着?”
  “呃.....这个,没......”
  “以后,不要哭了。”池律阖上眸子,低低的声音里透着倦意,“不要再哭了.....”
  “好。”说完,唐松灵又补了一句,“我尽量。”因为他现在眼眶就有些酸。
  池律睡着了,唐松灵轻手轻脚过去关上门,又关了灯。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待眼睛能适应黑暗,才小心走到床边,又俯身看了一会儿池律,到床尾凳上坐下,在黑暗里努力去听池律的气息。
 
 
第124章 初露端倪
  第二天早上七点,池律被生物钟叫醒,或许是感冒的原因,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
  窗帘没拉上,光线照进来,带着清晨特有的宁静。
  池律歪头看了几秒,几个小时前那股尖锐的痛楚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唐松灵按得那几下。
  从床上做起,看到床位趴着的人愣了愣,掀被下床。
  唐松灵趴着的姿势很别扭,一看就难受的那种,但可能昨天折腾太晚,他睡得很沉。
  池律碰了碰被压在脑袋下的那只手,是冰的。
  唐松灵穿着的是睡衣,丝质的,和池律身上这件是同一款,只不过码小了两个号,但睡衣的领口普遍偏大,趴着的时候,一侧勒着脖子,另一侧则从肩头滑落。
  可能是这片皮肤常年不见光,比别处白嫩许多,池律静静站着看了片刻,想去帮他拉衣领的手指突然打了个弯,轻轻落在裸露着的肩头,也是冰得。
  须臾,捏着半落的衣领提上去,遮住那片嫩白,俯身将他抱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走到窗边将大开着的窗帘拉上。
  九点左右,池律停好车,找肾内科主任聊了几句,国内目前针对肾脏衰竭这块除了换肾没有更先进的医疗手段,听说国外在研发人工器官,要临床那也得个十几年。
  总结下来,苗韵就是活一天少一天。
  池律本想给她换个单人病房,至少干净点,但又想起穆宁说她跑丢过,想想还是算了,至少周围有人看着。
  他将签好的劳动合同递给对面坐着的中年妇女,“以后麻烦您了。”
  穿着蓝色外衣的妇女有些拘谨,脸上堆起的笑让皱纹更加深刻,见合同递过来,赶紧松开捏着衣角的手去接,“不客气不客气,您给的酬劳这么高,我一定给您伺候周到,您就把心放肚子里。”
  池律亲自将她领到病房门口,指着认了人就转身走了。
  快步走出医院大楼,池律看了下时间,还早,正要往停车场走,突然被人叫住。
  “池律?”
  循声转头,看见背后不远处长椅上坐着的一位妇女,正探头看着他,面上带着意外又惊喜的笑。
  池律愣了下,觉得有些面熟。
  “是池家的小孩吗?你妈妈是秦家大小姐秦玉贤?”边说着,已经站起来往这边走过来。
  池律点头,还是没想起这人是谁。
  “我是你李阿姨呀,贺旗妈妈,不记得了?我和你妈妈是好朋友,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贺母满脸惊喜,在池律面前站定。
  池律这才想起来,印象中那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竟已这般衰老,难怪他一时没认出来,不过看着精神倒还好。
  “阿姨您好。”他微微欠身,“抱歉,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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