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时逾白尚且不愿意他出门,更何况是晚上留宿。
要是以前,他撒撒娇,说不定时逾白就同意了。
但现在时逾白已经不疼他了,只会咬他,折腾他。
时笙看着陆烬,大脑开始飞速的转动,即便现在不能收集,他还是需要哄着陆烬的,但又不能太哄,免得陆烬一头冲到时逾白那里说要负责,那他就完了。
犹豫了一下,时笙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抚一般开口,“这是长大的一个过程,不用害怕。”
陆烬低垂的眉眼闪烁了一下,再抬眸时变得有些茫然,“我早就长大了呀。”
“不一样的,”时笙自觉像个拐卖单纯少男的人贩子一样,悄悄地开口,“这种长大,是那种长大,那种想结婚的长大。”
“结婚?”
时笙重重的点头,“你想结婚吗?”
“结婚……”陆烬重复着时笙的话了,看着他,缓缓开口,“听起来很不错。”
时笙看着陆烬,乌润的狐狸眼澄澈透亮,“那你需要先喜欢一个人。”
时笙觉得自己引导的已经差不多了,喜欢一个人,那不就是他。
陆烬现在做梦都是他,只要陆烬发现了喜欢他,那他随时都可以取精血。
他现在只需要让陆烬喜欢他,且不做任何回应就可以了。
不管陆烬发现喜欢他之后表白也好,或者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可以完全装作一个被人喜欢的不知情者,这样即便被时逾白发现,也不是他的错。
时笙思及此,一双狐狸眼潋滟波光,他倾身去看陆烬,高领衬衫包裹着纤长的颈。
陆烬眸色微暗,轻声开口,“喜欢……哥哥,我……”
陆烬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什么?”时笙眨巴着眼睛,身子又弯了一点儿。
陆烬死死盯着时笙耳朵下方,方才只露出一个边缘的红痕,随着时笙倾身而露出来的一块清晰,艳红的痕。
他整个人骤然僵住,放在薄毯之下的手,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大脑一片嗡鸣声,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
顿了一秒,陆烬猛然拉过时笙。
“烬烬!?”时笙被拉的弯下腰,坐在吊篮之上,身体腾空。
时笙略带惊慌的声音,在一瞬间把陆烬的理智全部拉回,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抚上时笙脖颈处的红痕,用拇指按压着,问道,“这是什么?”
第28章 烬烬,我疼
陆烬的力气很大,按着时笙的指尖都在颤抖。
时笙扑腾着脚,却被陆烬死死的压着,昨夜被折腾的厉害,这个姿势让他的腰很酸,“烬烬,烬烬,我疼”
陆烬的手下意识的松了点,时笙趁着机会起身,把脚也缩到了吊篮里,手捂住脖颈,神色戒备,内心却在狂叫。
不会吧,他都遮成这样了,还被发现了吗?
陆烬看着时笙的模样,翻涌躁动的心缓慢的平静了下来,但他脸色还是很难看,勉强扯出了一抹笑,状似茫然的开口,“哥哥,你脖子红了一块,我刚才想看看,受伤了吗?”
时笙闻言,原来紧张的情绪,松了点儿,感叹幸好陆烬单纯。
“被蚊子咬了口,没事的。”
陆烬薄毯之下的手紧握,指甲陷进肉里带来了丝丝缕缕的痛意,但还是强撑着笑,“那今晚睡觉前,记得在房间里装驱蚊液。”
蚊子……
怎么可能是蚊子,那分明就是吻痕!
而且还是刚出现不久的吻痕,艳红暧昧
怪不得时笙今天这么热的天气还要穿高领的衣服。
时笙是最怕热的,夏日里穿的多数清凉,今天长袖长裤,捂成这个样子,尚且可以看到痕迹,那衣服下面的其他地方呢……
陆烬此刻想不管不顾的撕碎时笙的衣物,看看被衣服遮住的地方,还有多少情事的证据!
这么新鲜的痕迹,陆烬大脑中飞快的闪过了闻瑾的脸,可很快就被他否定了,闻瑾现在下床都困难,更何况是接近时笙。
不是闻瑾,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时逾白……
是时逾白!
这段时间,能在时笙身上弄出痕迹的除了时逾白,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陆烬的大脑乱成一片,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时逾白对时笙竟然是这样的心思!
他只顾着在意闻瑾,却没想到百密一疏!
嫉妒犹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陆烬看着时笙,薄毯下的手动了动,他要掀开时笙的衣服,他忍不了了,他一定要看!
看看是不是他多心,也许那真的只是蚊子咬出的伤口——
“笙笙”
陆烬的手刚从薄毯内拿出,身后就传来时逾白低沉的嗓音。
陆烬面对着时笙,却是背对着时逾白的。
时笙直面时逾白,看到人回来了,猛的从吊篮上蹦了下来,踩着拖鞋,燕鸟归林般的投入了时逾白的怀抱,嗓音甜腻,“哥哥。”
时逾白的手放在时笙的乌发上,看着他抬眸时隐约渗出的讨好,有愉悦在心口扩散开来,但是很快,又有什么其他的东西驱赶了愉悦,让心口变得空虚。
陆烬面色苍白,他顿了两秒之后才操控轮椅,面对时逾白时,神色已经变成了一贯的温和,“逾白哥。”
时逾白看了陆烬一眼,很客气的笑了下,是恰到好处的疏离,“等下要带笙笙去参加晚宴,不能留你吃饭了。”
明显的逐客令,陆烬脊背挺直,看着时逾白揽着时笙的动作,呼吸都窒了窒,“那我先走了。”
时笙想去送一下陆烬,却被时逾白捏住了脖颈上的软肉,“去楼上,挑一下等会儿要穿的衣服。”
陆烬在门口,被司机抱回车里后,朝着时家看过,正好看到时逾白的手放在了时笙颈侧揉捏着。
而时笙,乖巧的任由时逾白的动作,像是一个被怎么折腾都不会反抗的玩偶,脆弱又漂亮。
车开动之后,陆烬闭上眼,调整着心口折磨的他几乎疯狂的戾气,再睁开眼时,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温润,漆黑的眸子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深不见底,无光无澜。
黑色的车,以最快的速度,一路驶进陆家,陆烬从车里下来时,修长的腿疾步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内的窗帘拉的严实,在白日里辟出了一片昏暗,只有灯光照亮坐在沙发上的一抹颀长的身影,带着银色面具,见到陆烬之后,尊敬的鞠躬。
陆烬走到书桌旁边,下一秒他猛然把书桌之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扫落在地,眉眼狠戾的冲着男人开口,“去帮我查周家宴会那天后时逾白,时笙,闻瑾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快去!”
男人看着陆烬身上的戾气,情绪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轻声开口,“去查时逾白很危险,我并不建议您这样,不过我这里意外得了一段监控,您可以看看。”
男人说完,把面具摘下,连同u盘一起递给了陆烬。
露出了一张脸,一张被烧毁了大半的脸,看起来恐怖又骇人。
“监控?”陆烬眉头微颦,接过了男人手中的u盘,将面具随意的丢在了一边,“把你电脑给我。”
他的电脑刚才已经被砸碎了。
男人闻言,把沙发上的笔记本拿给了陆烬。
视频不算长,三分钟左右,却让陆烬清楚的看到,闻瑾是怎么把时笙推进周家花园的墙角,肆意的啃咬,亲吻,把玩!
不仅如此,陆烬更是亲眼看着,时笙在闻瑾这副逾矩行为之下,对他一声,一声的说着喜欢。
短短几分钟的视频,让人不能再清楚的感觉出来,这一对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爱侣!
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盗独家必死
陆烬得手攥的死劲,黛色青筋在手背蜿蜒而上,昭示出他此刻的心情,他大脑里那些独立的时间,一点一点的串成一条线。
闻瑾被打是因为时逾白发现了时笙和闻瑾恋情。
而时笙身上的痕迹,是时逾白发现时笙之后彻底藏不住的心思。
闻瑾被驱逐,时笙被软禁——
陆烬头疼的厉害,好像有无数双手在他的脑海内搅弄,疼的他几乎站不稳。
不论是时笙喜欢闻瑾这件事情,还是时逾白或许已经彻底占有了时笙这件事情,都让他感到浑身充斥了无尽的凉意。
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在觊觎他的宝贝!
陆烬撑着桌角起身,用力的把循环播放着视频的电脑砸在地上,单薄的笔记本顿时四分五裂。
男人看到陆烬这副模样,偷偷朝着墙角挪了挪。
陆烬额头上的青筋浮起,整个人充斥着暴戾,他疯狂的砸着手边所有可以拿起的东西,就连椅子都被他用力的摔在地上。
一直等到房间内杂乱一片,再也找不出完好的东西时,陆烬才看向角落的男人。
他擦了唇角被崩起来的玻璃碎片划上的嘴角,看到手背上的血后,眼眶赤红,再抬眸去看男人时,冷笑着开口,“帮我盯着闻瑾,如果有机会的话,杀了他。”
闻瑾怎么配得上的时笙的喜欢……
任何让时笙喜欢的人,只要不是他,就都该死!
“时逾白现在找人一刻不停的看着闻瑾,恐怕不好下手。”
“所以我说,有机会的话。”
陆烬喘息因为方才摔砸东西的举动,有些急促,他本来想杀了时逾白,但他没有那个能力。
可现在,他最想杀的是闻瑾!
就算是时逾白在滔天的怒火之下占有了时笙,都比不上闻瑾该死!
一个保镖,凭什么能得时笙喜欢——
闻瑾该死——
*
晚上八点,宴会
时笙穿着裁剪得体的银色西装,露出的一截脖颈处,瓷白如玉。
时逾白的视线落在那截脖颈处,眸色淡淡,有些不愉,却到底没有说什么。
是他允了时笙把红痕盖住,现在要是又因为这个生气,时笙保不准要闹脾气,虽然他也并不在乎,但时笙今天很乖,他也不想人拉的太紧。
更何况,他也并不太想别人看到时笙身上的痕迹。
除他以外的所有人,一旦视线落在时笙身上,都会让他非常,非常的厌烦。
时笙本来就是今天的主角,如果再带着一身的吻痕,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狂蜂浪蝶生扑上来。
“哥哥,我想去那里。”时笙指着最角落的一个沙发。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时逾白今天就非要带他来,说宴会的主人,邀请的是他。
时逾白知道时笙的性子,也没拦着,他还有其他的事情,“去吧,别喝酒。”
时笙点头,取了碟小蛋糕朝着角落里的沙发走去。
时逾白看着时笙,嘴角扯出一抹很淡的孤独,身后有人拍了拍他,时逾白转身,脸上的笑意扩散,“今儿来的挺早。”
陆木声面具之下的视线短暂的朝着时笙的方向看去,然后快速收回,嗓音温雅低沉,“着急来看你笑话。”
时逾白嗤笑了一声,没说话。
时氏易主,往日里所有下到他面前的帖子,都换成了给时笙。
南城里的这些人,势利,冷血,刻薄。
他们大多数人猜测,他和时笙早已反目,而这次是他败了,所以当着时笙的面,没有人理他。
“我倒还是头一次在这种宴会上如此清闲,”时逾白从服务生的手中取了一杯红酒,呷了一口后才慢悠悠的开口,“感觉很不错。”
陆木声面具之下的表情让人看不清,只是嗓音含笑,“你清闲,有人可不清闲了。”
陆木声的视线,光明正大了落在了坐在角落里依然被人包围的时笙身上。
时笙端着碟小蛋糕,第一口还没送进嘴里,就有人端着酒杯过来,他茫然的看着陌生的人,“哥哥不让我喝酒。”
时笙说完端起手边的果汁,眨巴着眼睛,“果汁可以吗?叔叔”
被叫叔叔的中年男人,脸上谄媚的笑意僵住,摸了摸自己活像怀孕七八个月的肚子,“可以,时总想喝什么都可以。”
时笙听到‘时总’两个字,拿杯子的手顿了下,然后又放下,指着时逾白,“时总在那里,出门在外,别人都叫我小少爷的,你认错人了。”
时笙的表情很真诚,他不怎么参加这种宴会,所以很多人他都不认识。
时笙不认识这些人,也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些人认错了他和时逾白。
“没认错,就是您,”中年男人脸上有些尴尬,“时笙,时总。”
时笙歪着头,刚想说什么,就有另外的人端着杯子过来了。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
时笙坐在沙发上,被陌生人围了一圈,他迷茫了一会后,视线求救般的看向时逾白。
以前他跟时逾白出来时,从来没见过这副场面的。
时逾白和时笙对视了一秒,然后缓慢的错开他的目光,站在原处,和陆木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小可怜在看你,”陆木声冲着时逾白揶揄,“不去帮他吗?你不是最疼他了?”
“他得见识一下这样的生活。”时逾白扯出一抹淡笑。
只有见识了这种不喜欢的,吃人的生活,时笙才会发现待在他身边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陆木声没再说话,只是身侧的手略微动了动。
时笙被围着,对着左边的人喝了一口果汁,又对着右边的人喝了一口,听着他们的夸赞和吹捧,脑壳子嗡嗡的。
时笙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果汁,忙不迭的开口,“我去趟洗手间。”
时笙说完,快步的冲向洗手间。
时笙坐在马桶盖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时逾白发消息。
时逾白看到消息,冲着陆木声开口,“我去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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