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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笙把方才的情况跟木木说了下后嘟囔着,“好奇怪,感觉心像是被人挖出来一块,痛的快死掉了。”
那一个瞬间几乎让他直不起身子。
木木落在时笙的肩膀上,顿了顿开口,“在人间这个叫心肌缺血,您今天干嘛了?过大的运动量才会产生这种病症。”
“心肌缺血?”时笙皱眉,唇上被陆烬碾磨出得红肿已经消退,他捏着木木的翅膀把他放在手心,“我今天去找烬烬画画,晚上去跟时逾白看烟花,没有什么活动量啊,我是不是生病了?”
“怀疑是,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
时笙被吓到了,哀哀的看着木木,“我不会死掉吧,任务还没完成呢?”
“那倒是不会,这副身体活到八十不成问题,应该是你昨天太晚睡了才疼的。”
听到这副身体能活到八十,时笙松了口气后开心了,“那还去检查什么,嘿嘿嘿。”
时笙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木木在他的手心扑腾着翅膀,屁股上的尖尖发出银色的光芒,比翅膀还长的睫毛颤动着,幽幽开口,“说去攻略陆烬,进度怎么样了?”
“别提了,”时笙歪在床上,“他喜欢神仙,不喜欢狐狸精。”
木木:????
时笙把陆烬的话给木木重复了一遍,木木沉默了两秒坚定的开口,“没有人会不喜欢狐狸精,陆烬也不例外,狐族从来没在诱惑别人这种事情上失过手,小主子!拿捏他!”
时笙蔫蔫的歪在床上,“爹爹说我是狐族最蠢的狐狸了,别的狐狸早早的就有人提亲,就我没有,一千岁了连个多跟我说几句话的妖都没有,我可能真的投错胎了。”
木木飞到了时笙耳边,趁他不注意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吐槽。
那些人是不想靠近他的小主子吗?背地里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对着他的小主子流口水,只是顾忌着那个人不敢罢了。
木木趴在时笙的耳边,“从哪里被人看不起,就要从哪里爬起来!等我们唤醒帝君,小主子您就是三界的大恩人,到时候想和你好的人还不得把青丘的地都给踩平!小主子,我们要不要手拿爽文剧本!”
时笙激灵了一下,脑海中开始想象众神排队带着珍宝去青丘,想要成为他妃子的样子,顿时来了精神,握拳开口,“要!”
“很好!”木木开心的点头,“那现在把门口的闻瑾叫进来吧!”
“好!……嗯!?”
时笙热血的动作还没收起来,表情有些茫然,“闻瑾在门口?”
“站许久了,像被抛弃的小狗,我就说小主子最厉害了,谁能不爱小主子呢!”
时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被木木说的心里对闻瑾那点儿不愉消了不少。
爹爹说了,不论男女,只要是喜欢自己的人都要温柔对待。
闻瑾虽然装作不喜欢他,但其实好喜欢他。
时笙倒也不是真的跟闻瑾生气,就是不好意思,把他的内裤放在枕头下面,总归有些变态。
而且还有一点,之前他拿不准闻瑾对他什么意思,表白之后闻瑾晾了他几天说要考虑考虑,让他那几天提心吊胆,他如今也想让闻瑾试试这种感觉。
一边是爹爹说的,要对喜欢自己的人温柔一些,另外又是他的小别扭,时笙有些犹豫,要不要让闻瑾进来。
木木落在时笙的手腕上,“陆烬那边并不确定,第一个月圆之夜很快就来临了,我当然相信小主子一个月完全可以搞定陆烬那个小纯纯,但是闻瑾这边咱也得准备着不是?”
时笙想了想,不情不愿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青绿色的真丝睡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了一片白皙的锁骨。
木木看时笙要让闻瑾进来,悄悄地钻进时笙手腕处凡人看不见的镯子里。
闻瑾在门口静悄悄的站着,脊背笔直,像一个木偶般,神色淡漠找不出一丝的情绪,唯有苍白的脸色凸显出他此刻不算平静的内心。
时笙发现了他干的事情,生气了,今天出去甚至不让他跟着……
小少爷干净的雪一般,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厌弃了他。
他能感觉到时笙是真的生气了,连解释都不愿意听了。
他本来就是卑微的身份,早早的生出了觊觎的心思,却从来不敢显露半分,可一个月前,小少爷脸颊通红的说喜欢他,那一个瞬间他几乎希望立刻死去。
死在他最幸福的时刻。
走廊内安静的落针可闻,闻瑾的心如同浸透在冰水里一般麻木生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轻微的开门声响起,闻瑾猛然抬眸。
时笙把门开了个缝隙,露出一张瓷白的小脸,看到他时有些轻微的诧异,不过很快就皱着眉开口,“滚进来给我打泡脚水。”
第9章 控制不了
一瞬间,闻瑾的心好像被这句话从冰封的寒潭中打捞出来,他连忙打开门跟在时笙身后,像是怕动作慢了一步时笙就会反悔。
时笙手脚一直都很冷,时逾白前几年寻了一位中医每隔一周就会寄泡脚包过来,时笙隔三差五就会泡个脚。
闻瑾熟练的走进浴室煮药包,然后调温,等温度适宜之后把水端出来放在了床边,半蹲着。
时笙歪头去看闻瑾,下一秒他把脚踩在了闻瑾的膝盖上,睡裤下一双玉白的脚,脚趾饱满透着粉。
闻瑾几乎下意识去给时笙卷起裤脚,细细的脚踝露出来,让他的神色晦暗,血液翻腾。
黑色的西裤让他的狼狈无处遁形,无法遮掩。
时笙起初没注意到,等闻瑾捧着他脚放在水里的时候,他才猛然间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那一处物什。
脸颊上的热度快赶上水温了,时笙咬牙开口,“你想什么脏东西呢!”
他踩闻瑾的膝盖是撒气羞辱他呢,怎么现在还让他兴奋起来了!?
时笙的脚并在一起,脚趾蜷缩,恼羞成怒的抬起手边的枕头重重的砸了下闻瑾。
闻瑾被打的头偏了过去,一头黑发散乱的搭在额间,可tui间吓人的一块,并没有丝毫的减退,反而隐隐有膨胀的趋势。
“小少爷,”闻瑾嗓音沙哑,“我控制不了。”
完全没办法控制,跟着了魔一般只要一看到时笙他就控制不了。
尤其是时笙的脚方才踩在他的膝盖上,他就想那么漂亮脚不应该踩在他的膝盖处,应该剥离衣服踩在他的皮肉之上才好,任何地方都行。
只要是小少爷给的,疼痛也好,愉悦也罢,他都甘之如饴。
只要小少爷愿意看他一眼,不要不理会他。
闻瑾一直以为把自己阴暗的一面伪装的很好,可如今暴露他在害怕的同时也隐隐生出了欣喜。
他的欲望和丑陋全部袒露在时笙的眼前,他想让时笙看到真正的他。
闻瑾的手在浑浊的中药水里抚摸着时笙的脚背,像是在帮他洗脚,可是泡脚是不需要洗的。
时笙被抚摸,脚背有些痒,他躲了下,可闻瑾却突然用力抓住了他的脚踝,握的很紧,生出了些痛。
很轻微的痛感,几乎可以忽略,但时笙被这缕痛激出了脾气,斥道,“放手!”
时笙的声线很糯,斥责的语调也是娇娇的,一点都不唬人,反倒像是撒娇,可闻瑾还是听话的松开了手,仿佛刚才的举动是时笙的错觉。
时笙的脚踝被松开的瞬间,猛然抬腿踢在了闻瑾的肩膀上,一双眸子瞪着他,像是气的很了,喘息声有些急。
时笙到底是个成年人,一脚下去力道不算重,可也不轻,闻瑾跌落在地上,有些狼狈。
时笙脚上带出来的水渍在闻瑾的肩膀处晕出了一块更深的痕迹。
闻瑾没有起身,而是卡住了时笙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脚,他的掌心很大,一只手都快要把时笙的整个脚包裹住。
他有足够的力量压制时笙,可闻瑾只是靠近他,抬过时笙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肩膀处,语调平缓,“不解气的话,继续,想怎么踢我都可以,不要不理我了。”
从昨夜时笙走了到现在,二十四个小时都没到,可他好像已经度过了很多年。
时笙不理他的每一秒都很难熬。
闻瑾松开手,任由时笙的脚踩在自己的肩膀处,给了他绝对的臣服,像是骄傲的狮子,为了爱心甘情愿的下跪。
时笙眸光闪了闪,脚像是被胶水粘住了,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良久他把脚重新放在了水里,冷着嗓子开口,“看我因为你没有立刻跟我在一起,而不安的那几天,你是不是特别得意。”
“闻瑾,”时笙掀起眼皮,瞳仁清澈,“你耍我。”
闻瑾的呼吸骤然重了几分,随着时笙这句话的落下,从昨夜开始捏着他心脏的那只手骤然松了些,他急忙解释,“没有,我没有耍你,我只是害怕……”
时笙双眸睁大,“你怕我?”
闻瑾摇头,“不是怕你,我是怕我自己,你是时家的小少爷金尊玉贵,我只是一个保镖,你我之间云泥之别,我除了一颗心什么都没有了,我怕你只是三分钟热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厌弃我,到时候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笙笙,你说喜欢我,却连个正大光明的身份都不愿意给我,我们在一起要瞒着所有人,我是真的想过要拒绝你,这样的话我还能以保镖的身份跟你在一起,可我太喜欢你了,我根本无法拒绝,我还害怕你知道我日日夜夜那些不为人知的欲望之后就会厌恶我。”
“跟你在一起的这一个月,我一点都不开心,”闻瑾说到这顿了下,语气变得有些涩,“你每天都在折磨我。”
爱和欲交织让他又痛苦又欢愉,他害怕时笙三分钟热度,更害怕时笙喜欢的只是淡漠安全的他,而不是时时刻刻如同发情的野兽想要撕碎时笙的他。
时笙愣住的,表情有些茫然,心却突然漏了一拍,对闻瑾那点儿埋怨悄然散去,过了一会儿,他才低低的开口,“你真的好喜欢我。”
时笙感叹,原来闻瑾那么那么的喜欢他,真好,这滴精血他稳稳拿捏了。
时笙想到这,嘴角扯出笑,语气有些得意,“不公开是因为哥哥不会同意的,只要你乖,我一定不会厌弃你。”
心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的淡淡压抑,被时笙忽略了个彻底,他沉浸在这滴会被稳稳拿到的精血中,快活不已。
时笙听了好听的话,也不吝啬,爹爹说了甜言蜜语最拂动人心,他张合着唇哄着有些低落的闻瑾,“我最喜欢阿瑾了。”
闻瑾听着要命的情话,从地上坐起来半蹲在时笙的面前。
盆里的水已经有些冷了,他捧起时笙的脚,拿干燥的毛巾仔细的擦拭着,等玉白的皮肉完全干燥之后,闻瑾低下头,在时笙的脚背上落下了个轻柔的吻,仿若一个姿态虔诚的信徒,在乞求他的神明,赏赐一点甘露,来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第十章 时笙是我的
时家书房内。
时逾白面色森寒的坐在椅子上,身上森然的冷意,让一旁的管家大气都不敢出。
“出去吧。”
管家闻言松了口气,连忙离开。
时逾白闭上眼睛,身上的黑色睡衣透出肃杀的气息。
饶是知道时笙跟闻瑾的别扭闹不了多久,可他听到今天闻瑾站了一会儿时笙就让他进房间了,还是觉得烦躁的厉害。
阴魂不散!
时逾白再睁开眼时,一双眸子猩红,过了半晌他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份档案,股权让渡书几个字清晰可见。
二十年前,时家父母收养了父母双亡被丢在在福利院的他,因为时母无法生育,可他刚被领养回来没多久时母却怀上了时笙。
那段时间,他惴惴不安,害怕时母有了亲生孩子之后就会把他重新送回福利院。
可是时家父母不仅没有,还对他越来越好,说时笙是他带来的福气,说时笙是他带来人间的。
在这样的想法之下,时笙出世了。
时逾白永远都记得,在一众皱巴巴的新生儿里,玉雪可爱的时笙。
这样可爱的孩子,是他带来了人世。
时逾白一路护着时笙长大,后来时家父母出了车祸,濒死之际把时氏交给了刚刚成年的他,同一时间交付的,还有个闻瑾。
时父临死之前说的话他记得清晰,“逾白,时家是你的,但闻瑾是笙笙的,如果以后闻瑾和笙笙在一起,你要同意,你要护着笙笙,让他一辈子平安喜乐的长大。”
闻瑾的出现很突然,可以确定的是,闻瑾是早早就在时父身边,不然那个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去找什么保镖。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去找闻瑾的身份,可是怎么都查不出来。
时逾白看着股权让渡书上自己的名字,只要时笙在这份档案之前签上自己的名字,时家就是时笙的。
他从来都不想要时家,他想要的从始至终只有时笙这个被他带来世间的孩子。
时家父母对他的养育之恩,他从不敢忘,所以他即使再在意时父临终前的一句‘闻瑾和笙笙在一起,你要同意’,也不曾对闻瑾下过手。
书房内安静一片,良久,时逾白把股权让渡书扔进抽屉里后喃喃开口,“时家是时笙的,但时笙必须是我的。”
闻瑾不可能是一个普通的保镖,时父的那番话让时逾白觉得闻瑾更像是他早就为时笙挑选好的归宿,只是出事之后没有办法才把他从暗处推了出来。
归宿……
时笙最后的归宿,只能是他……
时笙是他带来世间的,只能属于他!
深夜
时逾白推开时笙的房门,房间内的中药味已经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丝丝缕缕的蔷薇花香,寂静中只有时笙均匀平缓地呼吸。
时逾白走到床边,视线落在时笙床头的香薰灯上,精油被昏暗的小灯挥出淡香。
这是他送给时笙的,连同泡脚的药包一起,是宁神助眠的‘好东西’。
时逾白侧过头去看时笙,房间的冷气处在最舒服的温度,时笙的手抓着被子,昏暗的光线下依然能看出精致的长相,像是造物主笔下一幅完美的画卷,多一笔少一分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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