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迟影看到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云珏的睫毛颤动的更厉害了。
“殿下,你是否……”尘迟影想问云珏是否对他也是有那么一点儿,一丁点儿的情意的。
他想知道。
人总是贪心不足,云珏能做出这副姿态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可真到了现在,他又想问。
想问,想求,想再进一步。
“殿下是否,喜……”尘迟影话未说完,门突然被推开。
常德的声音隔着帷幔传了进来,“殿下,国师求见。”
时笙听见国师两个字,猛然睁开双眼,脸上被尘迟影染出的潮红尽褪。
“不见,”时笙轻颤着,“就说孤已经睡下了。”
时笙说话时尘迟影已经重新埋下头,细碎灼热的吻落在了他的脖颈间,带出了细密的痒。
常德隔着帷幔,看不清里面的场景,但能听到粗重的呼吸,他的心沉了沉,觉得太子不会为了尘迟影做到此等地步。
可是一张塌,两个人,尘迟影还中了那种药,各种隔着厚重的帷幔他都能闻到情药甜香,他不敢想里面的场景。
常德跪在地上,脸色难看,“国师说,夜观天象,此处似有邪祟,若是殿下睡了,也需叫醒,挪至别处,以免伤了凤体。”
荒唐!
威胁,这是威胁!
时笙抿着唇,眼尾红的厉害,不知是气的,还是别的缘由。
邪祟,哪里有邪祟,分明在说他是邪祟。
“国师还让奴才唤醒殿下之后,把此物呈给殿下,说此物,”常德顿了下才继续开口,“能解百毒。”
时笙大脑翁的炸开,文景知道尘迟影中了药,他一定是知道的!
常德跪行至床榻边,手捧着一个瓷瓶,颤颤巍巍的伸进帷幔里。
时笙被尘迟影压着,费了些力气把瓷瓶拿在手中。
“殿下,国师说为保您的安全,一刻钟内殿下若是没有出去,他便要回禀圣上。”
时笙握着瓷瓶的手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过了一会儿,他咬牙开口,“告诉国师,谢国师挂念。”
常德闻言,忙不迭的出去,但心里却松了口气。
有了解药,殿下至少不用与敌国质子有染,至于国师此行是敌是友,虽无从得知,但却也解了燃眉之急。
时笙的亵衣被拉下,他看着尘迟影赤红的双目,用力推开了他,然后打开瓷瓶,可没等他把解药倒出来,手中就骤然空了下来。
“尘迟影!”
尘迟影拿着瓷瓶,一片凌乱,大片紧实白皙的胸膛袒露,方才常德的话落在耳中,他拥着云珏时理智并非全失,隐约能够判断出,吃了这个,云珏就会走。
“我不吃,”尘迟影把瓶子扔到了床脚,抱住时笙,在他的耳边呢喃,“我不吃,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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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后果一定不是你想看到的
瓷瓶的软塞方才已经被时笙取下,尘迟影丢弃在床边,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药丸落在榻上。
时笙被尘迟影圈在怀里,皮肉相贴之下是惊人的热。
“尘迟影,松手!”时笙的手被折在身后,不痛,却也让他什么都不做不了,就连近在咫尺的解药都不行。
“我不松,我松开,你就走了。”
许是情药的缘故,尘迟影的嗓音沙哑的厉害,呼吸喷洒在时笙的颈侧,有些痒,还有些痛,痛的是尘迟影正咬着他肩膀上的皮肉。
时笙衣衫凌乱,推拒着,挣扎着,却被圈的越来越紧。
可门外文景还在等,一刻钟……
时笙烦的厉害,以前被时逾白,文景,陆烬三个人逼迫,无法反抗的那种感觉又袭来了,让他想要逃。
为什么已经到了这里,只有陆烬,而他的身份高贵到没有人可以违抗,却偏偏还要受制于人!
时笙看着尘迟影像一只发情的狗一样附在他的身上,却莫名的缓解了那点儿烦躁。
最起码,尘迟影已经爱上他了。
尘迟影才是他任务的核心,如今尘迟影爱上了他,这才是唯一值得他在意的事情。
“尘迟影,”时笙放低了声音去哄他,“松开我,今天不行。”
时笙尘抬头去亲他,乌润的狐狸眼认真的看着一个人时,似有着铺天盖地的爱意在里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喜欢我,对不对?”
尘迟影的脑袋昏沉的厉害,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清时笙再说什么,下意识地回答,“喜欢殿下。”
尘迟影嗓子低哑,但遮不住里面的情意,怔怔的看着时笙,就连手上的力道都松了。
时笙趁机抽出自己的手,勾住了尘迟影恶毒脖颈,樱红的唇张合着,似蛊一般,“我也喜欢你。”
尘迟影僵住,眼神突然变得清晰,时笙温温柔柔的天意印在他的瞳孔里,那么真实……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感觉很不真实。
“尘迟影,我心如你心。”
“殿下……”
“你方才叫我阿珏,我喜欢你听你这样叫我。”
尘迟影像一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只能随着时笙的话叫着,“阿珏……阿珏……”
时笙笑了,娇美的脸上泛出情意,他伸手去够落在榻上的解药,捏在了指尖送到了尘迟影的嘴边,嗓音轻柔,“两情相悦,便不急于一时,你也不想把我至于危险境地,对不对?”
时笙的话像是羽毛一般的轻柔,缓缓荡进尘迟影的耳畔。
宽大的榻上,帷幔隔绝了一切,只有他们二人,像一对情深爱侣在互诉衷肠。
时笙眉眼弯弯的看着尘迟影,红色的解药在他的指尖也变得如宝石一般显贵。
过了一会儿,尘迟影认命一般的低下头,含住了时笙指尖的解药吞了下去。
“真乖……”
时笙奖励一般的翻身,低下头给了尘迟影一个吻,唇齿交缠之间,他尝到了红色药丸的苦意。
时笙卡在一刻钟的边缘,打开了房门。
文景侧目去看他,身上白袍在月色之下是像是镀上了一层柔光。
时笙见过九重天上许多的神仙,但文景此刻的模样,却比那些神仙,还要出尘。
时笙第一次这么讨厌白袍。
文景似看不到时笙眼中的冷意,笑意盈盈,温声开口,“殿下。”
时笙斜睨了常德一眼,常德了然,挥手遣退了众人。
“国师的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些。”
文景的视线落在时笙并不太妥帖的腰带处,眼里有冷意浮出,“臣乃星凌国师,皇室之内邪祟横行,保护殿下是臣的职责所在,殿下此言倒是让臣惶恐不安,不知做错何事,触怒了殿下?”
时笙眉头微颦,樱红色的唇紧抿,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忍住,“你当真以为孤不敢动你!”
文景轻笑了声,没有说话,眼里的讥诮很重,像是一把小针扎在时笙的心口,让他的怒意涌上,却发现自己真的动不了文景。
星凌国师地位奇高,不仅是因为皇室看中,而是星凌人信奉神明,国师在他们的眼里就是神与人的连接者。
文景现在若是给他泼一盆脏水,先不说皇帝,便是那些因为一直以来所向他的民心都会有动荡。
时笙不能干扰后事,所以他需要把这太子位稳稳当当的坐着。
思及此,时笙强压下心口那股因为被人挟制所产生的焦躁和不安,压低了嗓音,“国师所求何事,但凡孤能给,一定悉数奉上。”
与其受制于人,不如摊开了说。
时笙也不是傻子,文景之与他说了异世之魂,而没有直接告诉皇帝,一定是有所求,想要以此来威胁他。
只要文景开口,在不影响他任务的前提之下,他愿意成全文景。
“臣所求,殿下都能给吗?”
“只要你说。”
“那臣……”文景挪动脚步,走向时笙,唇角勾起浅淡的笑意,幽幽开口,“想要殿下呢?殿下也能给吗?”
时笙瞳孔微缩,乌润的狐狸眼微微睁大,“放肆!”
“这就放肆了?那敢肖想殿下的敌国质子呢?岂不是要千刀万剐无数次?”
时笙昵着文景,脊背上泛出丝丝缕缕的冷意,在暑热天气让他心凉的厉害。
文景什么都知道。
时笙恍惚觉得自己像是被脱光了站在文景面前一样,文景就像是拿着生死簿的神,所有人的事情都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时笙嗓音有些颤,“你是谁?”
一个凡人,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文景是谁……
时笙心里有一个他不愿意想,却又可怖的猜测。
文景看着时笙有些苍白的面色,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得戏谑又冷漠,“殿下希望臣是谁?”
时笙的嘴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音节,他不想说,或者说,他不敢问。
“殿下,臣早就说了,臣能知旁人所不能知的,你也好,尘迟影也罢,包括皇室里的所有人,臣无所不知。”
文景的一番话,倨傲又冷漠,像是站在最高处,俯瞰众生的神,却让时笙的心突然间平静了下来。
文景不是闻瑾。
如果他是闻瑾,闻瑾如果也来了,那他也不是知道所有人的事,他在九转摘星楼,只是暴露了自己是有目的的接近他们,和狐族身份,若是闻瑾来了,应该也不会知晓他如今的身份才是。
不是闻瑾就好,只要不是闻瑾,就有退路。
他来之前把话说绝,闻瑾那么恨他,一定想尽办法报复他,让他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只要不是闻瑾,他就不怕。
“国师说孤是异世之魂,又说自己无所不知,那孤倒是想问问,国师看到孤这副身体之下,是什么魂?”
文景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看着时笙,表情冷漠,像是有些被挑衅的不愉。
他不开心,时笙就开心了。
“国师怎么不说话了,孤被国师一盆脏水泼在身上,三番两次的挑衅,国师总该告诉孤,否则,污蔑太子,其罪当诛。”
“我看不出,但你……”文景漠然的看着时笙,“不是云珏。”
深夜的风吹过来,散了些夏日的暑气,时笙的嗤笑声被催散在风里,“文慊国师说孤出生天降祥瑞,贵不可言,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异世之魂,国师以为,是追随星凌数十载的文慊国师声望更重,还是刚刚在众人面前露面的你,更值得人相信呢?”
时笙的肩膀放松了下来,半眯着眼去看闻瑾,通身的贵气散出,带着属于高位者的威严。
他差点忘了,文慊才是追随了星凌数十载的国师,而文景四年前出现后就开始闭关,前不久才算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威望并不高。
云珏带兵出征把星凌推上了上前所未有的高度,在这样的前提下,他似乎并不用畏惧文景。
若是文景真的与他撕破脸,也未必就能落得了好。
文景看着时笙的脸,漆黑的瞳仁里有些嘲弄溢出,“殿下征战沙场,一把弓箭能在百米之外正中敌军眉心,如今不知,还能否拿的住那把鲛人筋铸就的玄月弓呢?”
时笙唇角的笑意僵住。
世人皆知太子云珏箭术了得,可他是时笙,他不会用箭。
或者说,他会用,但他如今没有法术,那点儿三脚猫的功夫没有术法加持,他恐怕连个影卫都打不过。
是了,文景能够证明他不是云珏的办法有很多种。
时笙沉默了,面色冷凝。
文景看了眼天上缺了一角的月,然后又把视线落在了时笙的脸上,“我不知道你来自于哪里,又要做什么,但云珏如皎皎明月,你占了他的身体,我拿你没办法,也舍不得这具身体出事,所以我来警告你,不管你是谁,我要这具身体清清白白,等我找到了召回殿下的办法,终有一日,我能等回他。”
时笙听的文景的话,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的语调都扬了起来,“你喜欢云珏?”
文景像是被戳穿了心事,脸色变得难看,“与你无关,你只记住,若是你拿这具身体做了什么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那后果,一定不是你想看到的。”
文景说完这句话,没有再靠近时笙,而是后退了一步,作揖开口,“殿下庭院邪祟已除,臣就先告退了。”
时笙负手而立,冷冷的看着闻瑾,潋滟的狐狸眼中倒映着闻瑾离开的背影,过了两秒,他把手放置腰间,用力的拉下了四年前文景给他的玉佩,用力的砸了出去。
玉佩砸在背上并不疼,可还是让文景的脚步止住,他回头去看落在地上摔成了两瓣的白玉,弯腰拾起,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厉害。
时笙站在月色下,青绿色的缎衫穿的并不整齐,腰封被方才的动作扯的更为松散,他冷哼了一声,才转身回了内殿。
庭院最边缘的假山处,楚怀奕半眯着眼,看完了这场对弈之后,也悄然离场。
本来今晚,该是他阻止时笙和尘迟影,到没想到文景快了他一步。
如此更好,文景和时笙对峙,缠住了时笙的动作,那他落得个清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时笙回了内殿时,尘迟影解药的劲已经上来,在榻上睡得安稳。
房间内的甜香已经开始消散,窗户被支起,阵阵夜风吹进店内,帷幔飘动。
时笙站在床边,凝着尘迟影还带着潮红的面颊,上调的狐狸眼尾在没表情的时候,平添了几分疏离。
文景喜欢云珏,倒是一切都说得通了。
时笙承袭了云珏的记忆,知道喜欢这位太子的人有如过江之鲫。
容貌昳丽,文武双全,温和雅致,位高权重。
这样的人,成为多少人的梦中人都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在云珏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这位国师的任何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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