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说完看着两个没有力气的男人,心中却觉得格外快意,“你们都想关着我,如今我也叫你们尝尝被关着的滋味。”
有暗卫跳出,拉过闻瑾和时逾白。
时笙让他们出去并非真的是放,他不想杀了这两个人,但又不放心,只能关起来。
“时笙!你又骗我!”闻瑾不是没想过尘迟影是假死,但时笙的表现太真了,还让时逾白与他相互制衡。
闻瑾能想到的事情,时逾白怎么可能想不到呢,他喃喃,“真是好手段。”
先是让闻瑾以为他走不了,然后又让他们看到那具尸体。
时笙在悬崖那日,时逾白能感觉的出,时笙是想带尘迟影回皇宫的。
只是后来发现了他和闻瑾的身份,心有忌惮,所以伪装出假死。
至于宫变,时笙应该早就知道,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但这两年内时笙常常表现出不安,周旋在他和闻瑾之间,拼命的想要成长然后甩开他们两个。
原来都是装的,装的真好,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就连对闻瑾害的他‘不能回家’的恨,都被时笙演的淋漓尽致,让人生不出半分疑惑。
“你收集到精血,”时逾白看起来比闻瑾冷静的多,缓声问,“下一步呢?回家是吗?”
“当然了,难不成还在凡间浪费时间。”时笙顿了些,叹了口气又抱怨,“你们争来夺去实在没有意义,时限到了,不管任务成功与否我都能回去的,我说了,你们怎么可能关住我。”
闻瑾听着时笙淡漠又凉薄的话,他在里面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不舍,只有一些雀跃,是对于回家的渴望。
“你别忘了,你身体里的蛊,时笙,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
闻瑾几乎要将一口牙咬碎,他恶狠狠的瞪着时笙,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撕裂开来。
时笙闻言,却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你提醒我了。”
时笙说完,把指尖在剑刃上轻划了一刀,血珠朝外渗透,没过多久一只黑色的小虫从指尖掉落在地上。
时笙抬脚碾碎,面无表情,“你真以为凡间的这些破玩意儿对我有用?不过是哄着你的手段罢了。”
子蛊死了,母蛊便会有感应,闻瑾心口锐痛。
时笙不欲再跟两人多说,对着暗卫吩咐,“没有孤的命令,这两个人就一直关着。”
“是!”
时笙说完便再也没看两人,转身离开。
皇宫已经彻底乱了,宫女和太监背着包裹惶惶的朝外跑去,见到时笙也只是看了并未下跪。
如今他到了这种境地,本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了。
尖叫声,刀剑声,哀嚎声一刻不停。
血溅的到处都是,时笙第一次直面这副场景,就算他知道星凌气数已尽,这些人的名簿本该如此,可看着一地的尸体,他还是心头冷的厉害。
时笙加快脚步,朝着金銮殿走去。
厚重华贵的门被推开时,入目便是满目猩红。
“父皇!!!”时笙脚步有些乱,他踉跄着靠着龙椅之上被人一剑刺穿心脏的皇帝。
这个宠爱儿子的老皇帝,还是逃不脱这场死局。
一切好像被放了慢动作一般,时笙怔怔的看着皇帝尸身,好半晌才僵硬的转过头。
时笙眼眶发红,他转头看着一身灰色盔甲的尘迟影,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诧异,好像要知他不会死,有得只是滔天的恨,“尘迟影,我要杀了你!”
尘迟影手中的剑还在朝下滴着血,不知道是皇帝的,还是别的谁的,他掀开眸子,狭长的凤眸里是诡谲的光。
时笙举剑,毫不留情的刺过去,但是两年的时间,尘迟影成长的太快,没过几招,他的膝盖就传来一阵剧痛,被打的跪下了身子。
时笙虽然在古代,但要说跪还真没跪过几次,老皇帝早就免了他的跪,而旁人,都是来拜他的。
时笙单膝跪着,腿弯疼的忍不住发颤,眉眼猩红,像是承受着无边苦难。
尘迟影居高临下的看着时笙的脸,他的心在不可抑制的变软,可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森冷,尤其是一身红色喜服那么刺眼,他缓缓弯下身,抬起了时笙的下巴,“殿下杀了我一次,如今还想杀我第二次吗?”
第82章 别这样看我
星凌一夕之间易主,血流满地,尸横遍野。
时笙让木木制造幻境,伪装出国师和楚怀奕已死的景象,然后把两人关了起来。
其实不必这么麻烦,可以直接杀了,但是下不去手,当然还有重要的一点。
时笙跟这几个人纠缠了许久,他一直在被强迫,压制,像个玩具一样被几人争抢。
总归要亲眼让那些人看看,看看他是怎么离开他们的。
那样的话,一定痛快极了。
不过现在他把闻瑾和时逾白关起来的同时,自己也被尘迟影关了起来。
自从那天他杀尘迟影未遂,便被关了起来。
关在东宫,许是尘迟影太忙把他关起来之后就匆忙离开。
而东宫成了整个皇宫中唯一的一片净土,时笙靠坐在床榻之上,脚踝处的锁链随着动作发出伶仃碎响,手也被缚在身后,就连嘴巴都用一跟布条压着舌头。
这是有多怕他死。
时笙被关在东宫,伺候他的还是常德,常德跪在床边,涕泗横流,“怎么会这样,明明是我亲眼看着死了的,妖怪,这尘迟影真是个妖孽啊!”
时笙身上都被栓着,难受的厉害,嘴里也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常德,眼里的血丝分明。
常德哪里能见自家殿下这样,却也不敢伸手替他松绑,只能跪在地上不停的哭。
时笙被他哭烦了,却说不出话,只能闭上眼。
没多久,就有脚步声传来,一声一声,砸在人心尖上似的。
时笙睫毛颤动着,却半晌没有睁开。
从宫变到现在不过半月,时笙自己从太子沦为了阶下囚。
昔日意气风发的殿下,此刻被缠在床上,求死不能。
尘迟影居高临下的看着,总觉得自己应该开心才是。
可没有……
常德被尘迟影身后的人捂着嘴拉了出去。
偌大的东宫内顿时只剩尘迟影和时笙。
“今日朕登基,殿下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吗?”
时笙闻言掀开眸子,一双乌润的狐狸眼中满是戾气。
尘迟影坐在床侧,看到他这一眼,又道了句,“别这样看我。”
他想要时笙看他,又不想时笙这样看他。
因为时笙眸中的恶意散不去,几乎要化为实质一般,刺到他的心口。
尘迟影冷着脸,看着时笙道,“你恨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该是我恨你才对!”
“云珏,我好恨你!”
尘迟影骤然解开时笙唇上的布,掐住了他的脖颈,眉眼猩红,“这两年来我夜夜都在恨你!恨你捅我的一刀,恨你因为帝位要杀我,更恨你在伤了我之后又千方百计留住我的命!”
“云珏,我恨你恨到巴不得立刻杀了你,然后自缢,这样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两年前尘迟影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他甚至与其活着面对云珏的厌,不如死了铜块。
可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故土。
‘他’的死状被所有人知晓,甚至尸身也葬入了皇陵。
所有人都说尘迟影死了,那他是谁?
尘迟影后来不止一次的看过铜镜里自己的背,时笙刺破的那个地方,没有一丁点儿的伤口。
好像一切都是他做的一场梦。
可没有会有那么真切的痛。
“为什么不说话!”尘迟影压在时笙身上,戾气陡升,“我让你说话!”
时笙瑟缩着,脚踝处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了脆响声,良久他才低声开口,“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好……没有什么好说的!”尘迟影冷笑,撕碎了时笙的衣服,埋进他的脖颈间,似啃似咬,“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便做吧,殿下的这副身子,我这两年来每每想到都让我灭了星凌的心更为强烈,我等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
“云珏,你看着我,”尘迟影掐住时笙的下巴,迫使他直面着他,“看着今天,我是如何彻底的拥有你!”
“我给了你机会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想听了,总归结果都一样,你不要我!”
“是你不要我——”
尘迟影压住时笙,明黄色的床幔遮住了两道交叠的身影。
时笙鲜少经历过这样的情事,带着惩罚意味,每一下都让他发抖,痛苦与欢愉交织。
时笙在这种时候竟然有瞬间的慌神,想着怎么不是月圆之夜,如果是的话,那他就收集到精血了。
还有点后悔刚才拿乔,他是肯定要告诉尘迟影原因的,他还要让尘迟影以为他是爱他的,只要尘迟影再问一句就行了,就再问一句!
时笙痛的发颤,莫名有些委屈,可现在都已经**了,再说有点丢人,他只能咬着牙忍。
*
时笙被关在东宫,贴身伺候的人除了常德全都换了,不知道是被尘迟影杀了还是如何。
不过星凌灭国这个大方向已经完成,就不怕为后世带来太多变动。
这也算是好事儿。
还有一件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的事情,每半月便有一次月圆之夜,这么密的频率,时笙愿想着,先把最后一滴精血收集到,然后再想办法化解尘迟影的执念。
可好巧不巧,每个月圆之夜,尘迟影都不来东宫,不是被这件事儿绊住,就是被那件事情挂着。
除了月圆之夜,时笙没少被折腾,他身上的痕迹,三个月以来,新旧叠加,活像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不过,这种事儿太频繁了,确实算得上虐待。
时笙颤颤巍巍的起身,诺大的东宫此刻空无一人,他许久未下床,猛然起身,眼前有点发晕,还没等他一头倒下去,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阿影……”时笙睁开眼,呢喃了一句,眼中似有茫然。
可很快,他就清醒了过来,猛然推开尘迟影,脚上的锁链让他最多只能站在床边,时笙怒斥道,“滚出去!”
尘迟影被推开也毫不在意,视线落在时笙脖颈处连绵不断的吻痕处,眸色暗了些,“滚出去,恶心,畜生,云珏,你还有其他的话吗?”
“你以前,很爱跟我说话的。”尘迟影说完靠近时笙,似乎是想摸一摸他。
时笙冷着眼躲开。
尘迟影如今在时笙的眼里看到最多的情绪就是冷漠了,以前时笙看他的眼神很温柔的。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可却还是会温温柔柔的亲他,像是一谭清泉拂面,让人心醉。
“云珏,我看不懂你,当初你说怕我抢你的帝位,对我动手,后又费劲心机的想让我活下来,你明知只要我活着,便会来找你报仇,可你还是让我活,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做了一场局只为杀我,我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时笙冷眼看着,内心却来狂叫,问了问了,历时三个月,尘迟影终于又问了!
这三个月间,尘迟影每次都是冷着脸来,把他从里到外吃个透就跑,从来没再问过为什么,他也不好直接说。
这次时笙学乖了,不敢再拿乔,只是冷眼看着尘迟影,恨意从那双乌润的狐狸眼中散开。
“真真假假,如今还重要吗?尘迟影,若是这两年间你哪怕有过一次来问我,当时为何如此,我都能告诉你答案,都能跟你解释我的逼不得已,可你没有!”
“如今国破家亡,你来问我?那我只能告诉你,”时笙冷笑道,“我最后悔的就是没有真的杀了你!”
尘迟影负手而立,指尖轻颤了下。
当时他醒,回想时笙错漏百出的话,已经生了疑惑,又听闻自己的死状,再是背上消失的伤口。
他是想问的,不止一次的想问时笙。
可他不敢,他怕再经历一次这样的折磨,所以只有等到如今,他已经能接受最坏的结果时才来问。
这样,即便时笙不爱他,他也有足够的实力把人困在身边。
尘迟影重复着时笙的话,“逼不得已?”
时笙潜意识里知道应该编造出甜蜜的谎言来安抚尘迟影,以此来完成任务。
只要尘迟影相信云珏爱他就行。
到事到如今,云珏才算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沟壑难平。
灭国之仇就在眼前,云珏怎么还能和尘迟影在一起,时笙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是一片刻骨恨意,他抚平心中的抗拒。
“当日你我遇刺,文景说是要活捉,可你一旦落在他手里,你以为你还有命吗!他是盯上了你,要你必死!抱你坠下山崖是我,刺你一刀是我!千方百计让人以为你身死,送你回冀月亦是我!”
“尘迟影,你如此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我那番话之下的错漏百出?”
“就算你听不出,可这两年来但凡我当时把你那封信的内容透露出去一点儿,别说星凌,就是冀月也不会放过你们,但可有任何一个人抓住了这件事去对付你吗!没有!”
“两年,整整两年,你但凡问过我一次都好,”时笙眼尾洇出红,神色变得癫狂,“你杀了皇室多少人,杀了我的兄弟!好友!父皇!如今你来问我,你指望我跟——”
“没杀。”
时笙:?????
时笙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尘迟影,语气迟缓,“你说……什么?”
尘迟影抿着唇,“我说没杀,你兄弟,好友,父皇,都活着呢。”
时笙大脑宕机了。
这剧情怎么跟不上啊。
没错啊,他被关着,尘迟影血洗皇室。
不对,他那天看到皇帝被杀,紧接着就被尘迟影关在了东宫,三个月了,他并不知道外面是何种景象。
68/82 首页 上一页 66 67 68 69 70 7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