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人到——”
常德尖细的声音拉回了时笙的思绪,他掀开眸子,看着推门而入的楚怀奕。
陌生的脸,陌生的名字,却是熟悉的灵魂。
楚怀奕一路上都听常德说时笙无法接受尘迟影死了的事情,悲痛欲绝,正发着脾气,可他看着静坐在桌边,眸色淡淡的时笙,丝毫看不出任何伤怀。
楚怀奕怔了下了,跪在地上,“臣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时笙看着楚怀奕跪在自己的脚边,这么短的时间,时逾白已经把古代的礼仪做的如此周全,真的一点儿都看不出现代人的影子。
时笙凝着正在起身的楚怀奕,嘴角带了丝恶劣的笑,顿了下才轻声喊道,“哥哥——”
时逾白起身的动作骤然僵住,膝盖还未打直,这副模样着实有些滑稽。
时笙见状,嘴角的笑意扩散,“怎么了哥哥?”
时逾白僵硬的站起身,“你知道了。”
“原是不知道的,只是精血在我体内,若是本体出现危险,我便可以感应,”时笙坐在凳子上,需要仰头才能和时逾白对视,他像是不喜欢这样,慢悠悠的站起身才接着道,“你早知文景是闻瑾,对吗?”
这句文景是闻瑾,若是常德在一定会觉得时笙在打什么哑谜。
但时逾白是知晓所有事情的人,他脸色白了些,点了点头。
“哥哥看起来很无措,为什么?”时笙走近时逾白,身上的亵衣有些松垮,露出一截纤细莹白的颈,他勾住时逾白的腰,像是一切都没开始时,声调很软,可说出口的话却讽意很足,“哥哥以前不是很厉害吗?在南城只手遮天,不论我逃到哪里都会被哥哥找到,哥哥为什么如今很害怕的样子?”
“啊,我知道了,”时笙恍然,娇笑着开口,“时移势易,如今我一句话就可以要了哥哥的命,就连以前被哥哥看作丧家之犬的闻瑾,若是知道了哥哥也跟着来,恐怕也会立刻杀了哥哥,而我不可一世的好哥哥,如今却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时笙仰头,像是做对了题讨赏的孩童,可那一双潋滟的狐狸眼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恶意,“哥哥,笙笙说的对不对?”
时逾白僵硬着,不是对时笙话里的嘲讽,或者是如今的低人一等,而是这种无力反驳的感觉。
时笙说的每一句都是对的。
若他是尊贵的身份,哪怕是后宫中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他都有机会杀了闻瑾。
可他太弱了,古代的阶级让他走进皇宫都已经花了太多太多的时间。
“笙笙——”时逾白把时笙抱在怀里,头埋进了他的脖颈间轻嗅着熟悉的蔷薇香,“我好想你。”
想你决绝的背影,还有对我手腕开的枪,可也想你曾经撒娇的模样,还有窝在我怀里嬉笑的时光。
不论是闻瑾还是陆烬,他们都是在半路中出现的。
只有他是看着时笙降生,长大,从一颗种子长成艳丽的蔷薇。
“笙笙,你走不了,”时逾白咬住时笙的耳垂,含糊的问着,“对不对?”
时笙起初任由时逾白抱着,但听到他这句话时,猛然伸手推开了他,嗓音扬起,“你怎么会走不了!我随时可以走,我受够你们——”
“那你为什么还没走,是舍不得我还是闻瑾?我想都不是,你巴不得永远看不到我们。”
“尘迟影的尸体是我亲眼所见,棺殓是皇帝亲自派人送回冀月,尘迟影死了,可你没走,你挖了他的心,但你没走。”
时笙脸上的表情僵住。
时逾白站在时笙面前,他忍了又忍终于是没忍住,嘴角的笑意扬起,猛然伸手把时笙拉到了怀中,捏住他的后颈,重重的亲了下去,带着无尽的戾气。
时笙止不住的挣扎,似乎是气的狠了,张嘴就要咬。
可时逾白太了解时笙了,他掐住了时笙的下颌,让他张着嘴,只能承受。
湿软的舌尖探入,缠着时笙的舌头吮吸,娇嫩的唇瓣被他用齿尖磨着。
这不像是一个吻,更像是亲昵的惩罚。
时笙受不住,唇舌酸痛,有些发胀的麻,却偏偏合都合不拢。
时笙拼命的挣扎着,好半晌才终于挣脱开时逾白,他气急了,甚至顾不得疼痛,抬手一巴掌打到了时逾白的脸上。
这一巴掌半分力气没收,时逾白被打偏的脸很快浮上红。
时笙的脸也是红的,甚至比时逾白更甚,不过他是气的,“你还敢这样对我!你莫不是忘了,我就算走不了,如今也不是你能掌控的身份!我只要喊一声,你立刻便会身首异处!”
时逾白用舌头顶了顶有些发麻的脸颊,漆黑的瞳仁里有些浅淡的疯狂渗了出来,他倏然笑了,“可你不会杀我,你还要留着我替你制衡闻瑾,不是吗?”时逾白抚上时笙脸颊,幽幽喊着,“太子殿下。”
时笙的唇红的像是抹了最艳丽的口脂,他挥开时逾白的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时逾白很聪明,只要他给出一点儿信号,那么下一步他就立刻可以猜到。
跟这样的人做伴侣或许会幸福,可如果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时笙不怕,他来凡间这一趟,懂得了一件事情。
爱可以操控一个人。
时逾白再聪明,只要生出了爱,就有了把柄,他会捏着这个把柄,操控时逾白。
时逾白的手被打掉,却并不恼,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时笙,“笙笙,你走不了,但又不想被闻瑾拿捏在手里,所以你想找个人与他抗衡,可就像你说的,闻瑾如今杀我易如反掌。”
时笙道,“我会帮你,日后你会平步青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些,这些只是你为了保护自己的手段,既然是合作,就要有些诚意,”时逾白凝着时笙,抬手重新抚上了他的脸颊,指腹在他发红的眼尾摩擦,嗓音低沉性感,“笙笙那么聪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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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换个行的来?
时笙冷眼看着时逾白,过了一会儿,他伸手解开了衣带。
本就松垮的亵衣随着他的动作掉落。
时笙抬手勾住了时逾白的脖颈,仰头吻了上去。
下一秒时笙的双脚悬空,他被时逾白抱在了床榻之上。
明黄色的床幔掉落,衣物一件一件的散落在地上。
常德站在殿外,好几个时辰之后才看到门被打开。
“楚大人。”
时逾白颔首,身上的衣服妥帖,只是眼角眉梢都带着餍足,“殿下要沐浴,有劳常公公备水了。”
“这是奴才份内之事。”
时逾白转头看了眼殿内,然后离开。
常德忙不迭的跑进内殿,闻到了一股说不出的甜腥味儿,让人脸红耳热。
他虽是个太监,但在宫中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如何能不知这是什么味道,他双眸睁大,心内震颤,然后快步出了殿内,亲自备水。
一直等到好了,才敢去床边叫时笙。
“殿下,备好水了,可要奴才伺候。”
时笙仰躺在床榻上,嗓音哑的厉害,“出去,孤不唤,任何人不许进。”
“是。”
常德走了之后,时笙才勉力的支起身,身上红痕遍布,酸痛感让他的肩膀不自觉的瑟缩,神色也冷了几分。
这些人一个两个都是属狗的,逮着他的皮肉就咬。
时笙扶着床榻,双腿发颤,有东西顺着腿流了出来,让他的神色更难看了些,强撑着走进浴桶之内,才终于觉得舒服了些。
深褐色的药浴散出苦味儿,时笙闭上眼,头搭在浴桶边缘上,召出木木。
木木扑腾着翅膀落在浴桶边缘,闻到药味儿跑远了些。
时笙没力气,人也困顿,眼睛未睁,哑着嗓音开口,“尘迟影如何?”
“已经醒了。”
时笙‘嗯’了一声后,便未说话。
质子身死,是要回归故土的。
旁人看到的‘尘迟影’只是幻境,真正的尘迟影已经被那位将军救回了。
那位将军早就派人潜伏在星凌,只等着尘迟影愿意便接他回去。
他自然也不会让尘迟影的‘尸体’回到冀月皇宫,早早的就派人换了。
但那些截尘迟影尸体的人,看到的可是一具完整的尸体。
那位将军见到尘迟影之时,尘迟影便会苏醒。
木木有些不懂,“所有人都知道尘迟影被挖心而死,那些人看到一具完整的尸体不会觉得奇怪吗?尘迟影自己也一定会察觉出不对。”
时笙闻言懒懒的掀开眼皮,乌润的狐狸眼还有未散去的情潮,缓声道,“就是要让他察觉到不对才好。”
若是天衣无缝,那尘迟影的执念便会如上一世一样,断不可能再相信他喜欢他。
可有纰漏,便会有疑虑,有疑虑,便会生出幻想。
可这点儿幻想不足以支撑尘迟影来找他。
他说了那样绝情的话,又刺了他一刀,可偏偏连伤痕都没有,对于凡人来说诡异的事情,可对于为爱成痴的人来说,是希望。
尘迟影一定会站到足够高的地方,才敢来找他答疑解惑。
到了那个时候,尘迟影才能接受最差的后果,届时他在尘迟影惶惶不安之时,给他想要的答案。
执念自然会解开。
至于闻瑾和时逾白……
待他拿到最后一滴精血和逆鳞,帝君苏醒,闻瑾,时逾白,尘迟影便会回归本体。
还有两年,再等两年……
时笙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中间出了很多意外,但最起码现在一切都回归了正轨。
尘迟影回了冀月,如此便好。
*
两年后。
星凌国君的身体日渐衰败,楚怀奕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短短两年,官拜一品,风头强劲,无人可挡,更是哄的皇帝对他深信不疑。
虽有时笙推波助澜,但他自身的能力加持更大。
“又是一年冬,听闻圣上有意为哥哥赐婚,”时笙坐在亭子了,一只手抱着汤婆子,另一只手执白玉棋子,神色慵懒,“是刑部侍郎之妹,我远远见过一次那女子,容貌昳丽,清雅端庄,哥哥真是好福气。”
时逾白没说话,把黑棋放在盘上才抬眸去看时笙,“气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时笙挑眉,满不在乎,“哪里没好处,我快活呀,如今朝堂上下都对楚大人谄媚奉承,可孤是太子,大人再如何也越不过我去。”
时逾白看着棋盘,“你输了。”
时笙也看了眼,他的白子已经被逼到了绝路,确实是输了。
“确实是输了。”
时笙起身,“冬日风寒,哥哥还是早些回去吧。”
“你要去哪里?”
时笙侧目去看他,眉眼间有些讥诮,“还用问吗?情蛊之事,两年前我就已经告诉过你。”
时逾白的脸色变得难看。
他确实是两年前就知道,知道每一个月的固定时间时笙都要去找闻瑾,月月如此!
可偏偏他两年之内,遍寻各地都没有人能找出解蛊的法子!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笙入国师府!
冬日的太阳照在身上也不让人觉得暖和,尤其是在太阳即将落山之时,更添萧瑟,时笙抱着汤婆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加快脚步离开。
时逾白坐在亭中,半晌之后他猛然扫翻棋盘。
黑白两色的棋子缠绕在在一起,时逾白神色冷寂。
时笙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时便看到了这一幕,可也仅仅是看了一眼就面色淡漠的离开。
马车驶离皇宫,到了国师府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随着夜幕降临,时笙身上已经泛出热,还有细密的痛意在他的皮肉之下流窜。
下了马车后冷风从钻进身体里,却无法驱散他心口热潮。
时笙脚步加快。
国师府里的人低着头,像是没有看到时笙一般。
两年来,他们早已习惯时常到此的太子殿下。
时笙推开门,房间没得温热包裹着,让他的热意更甚,疼痛也更甚。
闻瑾给他下的这个蛊实在歹毒,若只是欲还好,可偏偏痛欲交织折磨的他痛不欲生。
时笙没在殿内看到人,身上的大氅被他随意的丢在地上,寻着一点儿细细水声朝着屏风后又去。
“国师好大的排场,在殿内装暖泉,孤这个太子都不如国师会享受。”时笙脱下衣服,只着一身单薄亵衣走进暖泉,嘴上似嘲似讽,但动作确实急切异常。
闻瑾赤裸的上身让他舒服异常,总算是缓解了一些燥痛。
“上次不是说想泡暖泉?”闻瑾勾住时笙的腰,嗅到浓郁的蔷薇香,随着热意蒸腾,这股香顺着皮肉一点一点的钻到了他的心口处。
时笙咬着闻瑾的唇,“为了我?”
闻瑾没说话,按住时笙的脖子,含住他的唇。
时笙闭上眼睛,等着闻瑾得动作。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异样,闻瑾除了吻他什么都没做,就连放在他腰间的手也是老老实实,除了力气大了些,并没有如往日一般急不可耐的从衣摆下面钻进去,而是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掐着。
时笙难受的厉害,轻声道,“国师可是不行了,不若换个行的来?”
闻瑾抬起时笙的下巴,“你不是试过吗?普天之下除了我,再也没人能帮你压制情蛊。”
母蛊在他体内,今天除了他,谁都无法帮时笙。
而每个月的今天,都是时笙最热情的时候。
靠着蛊,他在这一天,被完全依赖。
“那你还在等什么,”时笙神色冷了些,“是想让我疼死吗?”
他确实试过,两年前,他在情蛊发作之时找过时逾白一次,可他碰到时逾白没有任何的缓解,反而疼痛加剧,他没办法,只能狼狈的来找闻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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