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没说话,只是拉住了时笙的脚踝,把他拖到了自己面前。
金色的锁链随着动作,发出悦耳的响,这种声音不像是锁链,倒更像是一件奇异的乐器。
闻瑾咬开药瓶上的小塞,然后掐住了时笙的下巴,逼他抬起头,把一颗药丸倒进了时笙口中,用了巧劲合上他的下巴。
时笙下意识的吞咽,药丸顺着喉咙流进身体,“你给我吃了什么?!”
闻瑾扔掉空瓶,“等会儿不就知道了?”
时笙干呕着,想要把药丸吐出来,可怎么也吐不出来,逼得他眼眶都泛上了湿意。
闻瑾冷眼看着,指腹摩擦着手上的玉扳指,漆黑的瞳仁里散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很快时笙的喘息声开始变的甜腻,身上也散出热意,有汗随着他的脖颈处渗出,带着了甜腻蔷薇香。
时笙难耐的攥住锦被,不可置信的抬头,“你给我下情药?!”
“错了,不是药,”闻瑾坐在床侧,掀开自己的袖口,手腕处的青筋之下,有东西跳动,似想冲破皮肉而出,他看着时笙,含笑开口,“是蛊。”
“说来这古代的好东西还真是多,我虽然没有培养出来同心蛊,但这情蛊也是不错的,每个月的这个时候,蛊虫便会在你的体内发作,让你痛苦异常,若是想解,你就得乖乖的对我张开腿。”
“因为笙笙是个没有心的坏人,所以我不会对你像以前一样好,我会让你疼,”闻瑾抚上时笙带着热意的面颊,埋首在他的脖颈间轻嗅,“而你只能忍一忍。”
时笙眉头紧锁,随着身上的热意越来越明显,皮肉处开始泛出密密麻麻的痛。
好难受,好热……
像是五脏六腑都被灼烧,每一寸皮肉下流动的似乎都是岩浆。
好疼……
时笙的痛觉本就敏感,这蛊的反应太过强烈,让他又热又疼,眼前都出现了虚影,意识也变得有些涣散。
尘迟影站在床边,眉目冷淡,唯有眼底可以窥见一抹异色。
可时笙现在别说那种微小的情绪了,就是闻瑾这个人他都看的不真切,除了还残存着意识知道面前之人是人,其他的他都已经无法思考了。
“闻瑾!”时笙动着,身上的锦被掉落,大片玉白的肤肉暴露在冬日的空气里,却察觉不到一点儿冷意,反而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密。
“这个蛊用在你身上之前我找人试验过,”闻瑾指尖勾起了时笙的下巴,脊背未弯,似温柔的询问,“很疼,是不是?”
时笙疼的不住轻颤,可又不仅仅是疼,疼痛过后的巨大空虚像是万千只蚂蚁在他的皮肉之下啃噬,他抓住床幔,细长的指尖骨节透着粉,贝齿把樱红色的唇咬出了一片白。
痛苦难熬……
闻瑾松开手,好整以暇的欣赏着时笙的模样,看他额头之上涔涔汗珠,嗅他身上传来的蔷薇花香,嗓音温柔,似哄似诱,“笙笙,走向我。”
时笙的意识被击溃,本能驱使着他松开了床幔,然后攀上闻瑾,仰头似乎是想求一个吻。
闻瑾却没低头,他伸出手指探进了时候微张的红唇中,捉住了一截湿软的舌尖夹在指腹蹂躏。
时笙难受了想躲,可闻瑾的动作远比他快得多,他按住时笙后颈,指尖探得更深,搅弄着,把玩着,漆黑的瞳仁里欲色深深。
时笙不舒服,眼尾洇出薄薄水色,仰头看着闻瑾,似讨饶一般。
闻瑾看着时笙这副模样,心口窒了窒,可紧接着便是滔天的怒意。
时笙以前便是用这副表情蛊惑着他。
不……
不只是他……
“是不是所有人,只要有你需要的东西,你都会如此?”闻瑾抽出自己满是涎液的手,在时笙滑嫩的脸上一点一点擦干,终于弯下了自己的脊梁,靠近时笙,“我问你,是不是!”
时笙哪里还能回答他的疯话,整个人意识已经完全消弭,只是觉得又热又痛,而面前的人碰他的指尖却带着让人舒服的凉意。
时笙的本能让他想要靠近,在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机制又让他疯狂的想要后退,这般进退江南让他忍不住呜咽,惶惶喊着,“阿瑾,阿瑾——”
闻瑾脊背僵住,脖颈上突起的青筋昭示着他与面上完全不同的灼热。
母蛊不会热痛,灼热是他那颗心。
即便知道时笙是狐狸,即便知道时笙接近他是有目的,即便知道他是没有利用价值就可以随意丢弃的垃圾,甚至明明知道时笙的示好如同复制粘贴一般给过陆烬和时逾白——
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无法控制自己这颗疯狂为时笙跳动的心。
好像他是为了时笙而存在,一举一动皆受牵制。
现在看似被逼到无路可退的人是时笙,但不论是他还是时逾白,亦或者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了的陆烬。
他们三人,看似都在掌控时笙,但真正被掌控的从来都是他们。
有爱者,本来是必输的局。
闻瑾眼眶染上猩红,随手扯下床幔上的一块布帛系在了时笙的眼睛上。
看不到就好了。
狐狸精的眼睛会勾人心神,他不能被蛊惑,尤其是时笙不爱他的时候。
时笙向来都是得寸进尺,若是知道可怜能够让他心软,那日后他便得日日看着时笙梨花带雨的脸,早晚有一日会明知陷阱仍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时笙,说你爱我,”闻瑾虚拢着时笙的脖颈,神色痴狂,“快点儿,说你爱我,说你爱我我就对你温柔一点儿。”
“我爱你,我爱你——”时笙抽噎着,随着两人融在一起,身上的热痛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致命的欢愉。
闻瑾紧紧地压着时笙,带着要把人弄死的力道,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深埋于底。
脚踝处的锁链随着动作发出响声,时重时轻,金色的锁链缠在玉白的皮肉之上,爱欲在此刻交织。
时笙仰着头,浑身遍布潮红,喘息都是潮湿粘腻的热。
明明两个人在做着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可闻瑾的心却越来越冷,冷的他几乎无法喘息。
那种得不到时只想得到,得到了后又想求得更多的空虚一寸一寸充斥着他。
他好恨时笙,恨时笙把他的一颗心弃之如敝,又怨时笙,为什么不会爱他!
时笙把他的一颗心掏出,又狠狠的丢开,可他却想贱的像条狗,把自己的心捡回来,连灰尘都擦掉了然后放在时笙的掌心。
他贱的甚至想要告诉时笙‘不管你怎么折磨,哪怕放在脚下踩踏都可以,就是不要扔掉好不好?’
闻瑾恨极,咬住时笙的脖颈处,却在听到他的吃疼的呜咽后松开牙关,细细的舔舐,像是安抚一般。
窗外冷风萧瑟,一轮月挂在空中,很快便被乌云笼罩,透不出一丝一毫的光。
冬日红梅迎寒而绽,花瓣被冷风裹挟颤颤巍巍的掉落水面之上,荡出一圈圈的漂亮波纹。
不同于室外的寒冷,屋内的地龙烧的暖洋洋的,床榻之上的帷幔垂落,盖住大半景色,可从被撕裂的那块床幔的缺口处能够隐约看到两具缠绕在一起的身体。
玉白和古铜色交织着,密不可分,像是两个情深之人在为爱起舞。
不知道过了多久,浅绿色的床幔中探出一只手,无力的垂落着,能够隐隐看出湿意,可还没等人想细细的看一眼是什么,就有一只大掌伸出,扣住了那只细白的手,一点一点的拉回床幔里面。
呜咽,求饶,抽泣,喘息……
每一声都为寂静的房间里添上潮湿淫靡。
PS:好多肉,给我吃!
第79章 惩罚的吻
时笙本以为闻瑾不会这么轻易地将他放回来,可没想到他于情欲之中失去意识后,再睁眼之时人已经在东宫了。
常德面色凝重的站在时笙身侧,见他醒来差点哭出声,“殿下啊!我的殿下!您可算是醒了!”
时笙被他吵的心烦,“孤怎么回来的?”
“是楚大人带您回来的。”
时笙僵住,“你说谁?”
“楚怀奕,楚大人。”
时笙瞳孔微缩,喃喃道,“怎么可能……”
他明明被闻瑾关在国师府的,闻瑾不知道时逾白的身份,但也不可能以国师的身份把他交给时逾白才对。
常德看着时笙道,“奴才所言千真万确,您遇刺,和……和……坠崖之后,楚大人拼死撑到敌军赶到,然后又去山崖之下找到了您,殿下您福大命大,挂在了大树上。”
“您可不知道,圣上听闻您遇刺,几天几夜都没合眼,早朝都免了,就刚刚才才离开,奴才现在就派人去禀告陛下,想来现在还没歇下。”
“等一下,”时笙制止住常德,眸光闪烁,“尘迟影呢?”
常德表情骤然僵住,顿了一下后才开口,“影公子,还没找到,还在找。”
时笙皱眉道,“他与孤一同掉下山崖,如何能找不到?”
常德不敢和时笙对视,“殿下,真没找到,您先好好休息,等找到了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时笙闻言脸色白了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厉声开口,“放肆!你有几个胆子敢诓骗孤!到底是没找到还是找到了不敢说!”
时笙胸膛起伏着,看着常德惊慌的跪在地上,忍了又忍还是放缓了声调,“你且说,是不是瘫了,残了,毁容了,孤不怪你,他如何自有孤养——”
“影公子死了!”常德把头埋在地上,“殿下节哀,影公子福薄,已经去了,您如今身体抱恙,切不可伤心过度。”
常德说完好半晌没有听到回答,大着胆子去看时笙,见时笙半靠在床边,有些茫然的样子,心里不落忍,但私心里却觉得尘迟影死了与他的殿下而言,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样的想法虽然自私,但人都有私心。
若是旁的人,即便也是男子,或者是风尘之人亦无所谓,殿下既喜欢便留在身侧,可偏偏是个尘迟影。
敌国质子这个身份,那是一把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利剑。
常德看时笙呆滞的模样,想着既已经说了,便狠下心继续道,“楚大人寻到您跟影公子时已经过了一夜,您挂在树上,影公子在树下的山洞里,一颗心被野兽挖了出来,想来人也是被野兽拖进去的。”
“殿下,这是天命,您福大命大,可尘迟影没有——”
时笙一脚踢向常德,站起身指着他,“滚!滚出去!我不信你,去把楚怀奕召来,我要听他说!”
常德被他踢的并不疼,可他从没有看过太子如此模样,慌忙的应着朝外跑去。
时笙看着殿内因他震怒而跪落了一地的宫女,眉眼猩红,“你们也滚出去,全都给我滚!”
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喘,轻着脚步退出殿内。
偌大的太子殿内顿时只剩时笙一个人,他眨着眼,下一秒抬手用指腹擦去了眼尾的湿意,慢悠悠的走到铜镜前坐下。
昏黄的铜镜其实并不能把人照的真切,但是足够时笙看清楚身上的皮肉,干净,雪白,没有一点儿情欲的痕迹。
若不是知晓那些事情不可能是假,他真的会以为那个夜晚只是他做的一场荒诞梦境。
可是不会有假,是闻瑾让他身上没留下痕迹。
时笙不知道闻瑾用了什么,但左右不过是一些膏药罢了。
连蛊都能弄到,更何况是一些散痕的药膏呢。
他身上容易留有痕迹,而且会比一般人散的慢,如果不是闻瑾有意抹去,如今怕是整个皇宫之中都议论纷纷了。
时笙拢起亵衣,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他睡了许久,如今嗓子干哑难受,心情却平静异常。
对于闻瑾和时逾白的到来,他逼着自己不得不去接受。
这两个人,阴魂不散。
他虽然拿了这二人的精血,但也被折腾的够呛,他取精血的时候可是把这两个人哄的好好的,虽说骗了他们,但要算起来,真正吃亏的可是他。
时笙放下茶盏,乌润的狐狸眼中淡漠疏离,像是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他的情绪有一丝一毫的起伏。
因为如今的形势,已经不允许他走错任何一步了。
他原本是想着无论如何都要带着尘迟影回宫,届时皇帝赐婚,他装作无法忽视两国之仇,哄着尘迟影回去夺位。
可当他知道闻瑾和时逾白就在身边之时,他就生不出一丝一毫带尘迟影回来的心思了。
尘迟影必须离开,而且一定要像死了一样消失,再也不能被闻瑾和时逾白看见,不然以两头虎视眈眈的野兽,一定会把这块绊脚石狠狠捏碎。
以那两个人的疯狂程度,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说来木木也确实做了能做的所有事情,若不是他困住闻瑾和时逾白四年,恐怕闻瑾早就把尘迟影关起来了。
闻瑾想活捉尘迟影,是怕他走。桃子的文
既如此,他便随了闻瑾和时逾白的心思。
如今他‘走不了了’。
时笙如今反而感谢闻瑾,若不是他心急,在赈灾途中动手,等回了皇宫他怕是真的无路可选。
闻瑾要关尘迟影,是为了掌控他,可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暴露了身份。
不知道闻瑾有没有想过,他来了,时逾白也来了呢。
或许是想过,但时逾白聪明,而且这次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同闻瑾一样,能有足够的实力做想做之事。
既如此,那他便帮时逾白一把。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谁说鹬蚌相争之人,不能是渔翁呢……
不论是闻瑾还是时逾白,亦或者是尘迟影,这三个人的本质都一样,一个人,或许会有三种性格,但骨子里的东西都一样。
他们都无法与别人共享,既然这样,那总要争来斗去。
他们去争,去斗,而他只需要等。
等如今对他恨意滔天的尘迟影攻打星凌,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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