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比西洲厉害啦,西洲连发.情都压抑不了,我可是不需要解药,就摆脱了幻觉呢。”宁嘉徵得意洋洋地道。
嬴西洲夸赞道:“嗯,嘉徵好生厉害。”
宁嘉徵蹙了蹙眉:“我莫不是厉害得教西洲无以为继了?”
“嘉徵可不要求饶。”嬴西洲不怀好意地道。
“我……”宁嘉徵逞强着道,“我才不会求饶。”
第五十三章
五个时辰之后,宁嘉徵只得承认自己得意忘形,说了大话。
他伸手揪住嬴西洲的发丝,轻启红肿的唇瓣,求饶道:“西……西洲……够了,不要了……”
嬴西洲却是趁机钻入宁嘉徵的口腔,害得宁嘉徵只能发出呜咽声。
他曾被宁嘉徵夸赞温柔,亦曾努力温柔地对待宁嘉徵,现下却怎么都温柔不起来。
宁嘉徵直觉得自己这副肉身将要散架了,但藏于其中的三魂六魄竟齐齐高声欢呼着。
他忍不住胡思乱想:待我油尽灯枯,若能死于马上风委实是一件幸事。
嬴西洲知晓宁嘉徵喜欢毛茸茸,遂变回了本相,只是略小了些,以防宁嘉徵受伤。
通体的肌肤突然被柔软的皮毛轻蹭教宁嘉徵睁开了双目,他一手抚摸着穷奇的毛脑袋,一手捏着穷奇的肉垫,似嗔似喜地道:“西洲好生狡猾。”
嬴西洲不解地道:“嘉徵不喜欢吾的本相么?”
“喜欢。”宁嘉徵嗓音发哑,“西洲挑这个时候变回本相好生狡猾。”
诚如宁嘉徵所言,自己确实好生狡猾,穷奇一面自省,一面哄道:“嘉徵再忍忍。”
宁嘉徵亲了亲穷奇的嘴巴:“嗯。”
他并非第一次同嬴西洲的本相欢.好,但先前多是他自己要求的。
他乃是男子,本不该承.欢,更何况是承.欢于一雄性凶兽身下。
不过他全无抗拒的心思,只消是嬴西洲,人形也罢,兽形也好,他皆欣然受之。
他又伸手去探穷奇的心口,全然摸不到伤痕,想必是被厚实的皮毛掩盖了。
“西洲……”他唤了一声,“如若西洲被贯穿心脏便活不了了,西洲还会故意被穆殿主贯穿心脏,逼我饮心头血么?”
问罢,他顿觉自己莫名其妙,答案当然是不会。
穷奇却是苦思冥想了半晌,方才郑重其事地答道:“倘若实在寻不到‘相思骨’,倘若没别的法子能让嘉徵达成堂堂正正地打败奚清川的愿望,吾兴许还会这般做。”
自己正在与穷奇交.欢,穷奇甚至还在自己体内,宁嘉徵怀疑这是否床.笫之间的甜言蜜语,于是直截了当地问了:“待得云收雨歇,西洲是不是便不会这么说了?”
穷奇摇首道:“吾适才已做好了为嘉徵献上这条性命的觉悟。”
这穷奇从未欺骗过自己,满足了自己所有的要求,明明是上古凶兽,却肯给孱弱的自己当坐骑。
宁嘉徵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穷奇的心跳,双目灼灼地道:“西洲心悦于我吧?”
宁嘉徵曾说过愿意殉情才算得上心悦,自己所言能等同于殉情么?
“吾喜欢同嘉徵交.尾,吾因为嘉徵而媚.药发作,吾可为嘉徵献上性命,应当便是心悦吧。”穷奇抽身而出,站起身来,正色道,“吾心悦于嘉徵。”
宁嘉徵听着穷奇的告白,夹杂着潺潺水声,既羞耻又欢喜。
穷奇甚是焦躁,原地踱步,尾巴不住地甩着,少顷,发问道:“那嘉徵呢?”
宁嘉徵坦诚地道:“我沉迷同西洲云.雨,且只想同西洲云.雨,但我并无为西洲献上这条性命的觉悟,这样算得上心悦么?”
“算吧,算。”穷奇将硕大的爪子搭在宁嘉徵肩上,“说心悦于吾。”
他鲜少见到陷入情爱的神兽,多数神兽只在乎合意的,能随时取用的皮囊。
故而,他原本认为自己不会陷入所谓的情爱。
最初,他亦相中了宁嘉徵的皮囊,加之宁嘉徵不怕他,遂起了亵玩之心。
现如今,他却急切地想听宁嘉徵亲口说心悦于他。
宁嘉徵深知自己虽然重新长出了内丹,可在穷奇面前依旧是不堪一击的。
眼前的穷奇竟然使得他觉得自己掌握了生杀大权,能够任意处置这头威风凛凛的上古凶兽。
显而易见,穷奇是当真心悦于他,那么他呢?
大抵是心悦的吧?不过不及爹爹与娘亲情深意重。
穷奇见宁嘉徵一言不发,战战兢兢地催促道:“嘉徵究竟是如何想的?”
宁嘉徵回道:“我想我心悦于你。”
穷奇用右爪挑起宁嘉徵的下颌道:“将‘我想’去掉。”
宁嘉徵遂乖巧地道:“我心悦于你。”
话音未落,肚子复又鼓了起来。
他缓了口气,去推穷奇:“西洲,不要了。”
穷奇重若千钧,自然不是他能推得动的。
“抱歉,嘉徵再忍一会儿。”穷奇口中如是说,举动依然不怎么温柔。
眼见自己的肚子宛若怀胎十月一般,宁嘉徵可怜兮兮地道:“一会儿过了,不要了。”
“抱歉,吾不是故意要欺负嘉徵的。”穷奇欲要将自己同宁嘉徵剥离开来,身体反而缠得更紧了些。
宁嘉徵想要逃走,却被穷奇按住了心口,又被穷奇提醒道:“小心倒刺。”
穷奇生怕宁嘉徵被自己撕成两半,安抚地舔.舐着宁嘉徵的面颊道:“嘉徵不是要让吾无以为继么?”
宁嘉徵叹了口气:“待我羽化成仙,再让西洲无以为继吧。”
良久,他终是力不能支,最后的意识是:长着倒刺的那物真可恶,再也不要了。
他睡睡醒醒,不知是第几次醒来,才见穷奇化出人形,正在为他擦身。
嬴西洲生恐宁嘉徵断气,偷偷喂了宁嘉徵些心头血,此刻,一对上宁嘉徵的双目,顿生心虚:“嘉徵,你可无恙?”
“无恙。”这般说着,宁嘉徵陡地发现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从内到外更是泥泞不堪。
“西洲未免太多了些。”嗓子发疼,他清了清嗓子,“过去几日了?”
“不止是吾的,嘉徵自己的亦不少。”嬴西洲歉然地道,“过去十日了。”
换言之,这十日间,自己一直在与嬴西洲颠.鸾.倒.凤,即便神志沉睡了,身体不但不曾歇息过,还出了好几回。
宁嘉徵登时面红耳赤:“西洲可是畅快淋漓了?”
嬴西洲据实道:“远不算畅快淋漓。”
宁嘉徵记得自己曾问过嬴西洲畅快淋漓是多久,当时的嬴西洲并不确定。
他出于好奇,再一次问道:“西洲可知自己的畅快淋漓是多久了?”
“不清楚,吾只知吾尚能继续,吾唯恐嘉徵有所不测,不得不强令自己停下。”嬴西洲轻啄着宁嘉徵精致的眉眼道,“吾心悦于嘉徵,无论怎么尝都尝不够。”
宁嘉徵正腹诽着那柔娘的媚.药很是厉害,闻言,唇舌下意识地回应道:“我亦心悦于西洲。”
嬴西洲猛地后退数步,右脚不慎被左脚绊倒了,当即轰然倒地。
他未及起身,既欢喜且无奈地道:“嘉徵别对吾说情话,吾怕自己把.持不住。”
宁嘉徵未曾见过慌乱至斯的嬴西洲,嬴西洲明明尚是人形,却趴于地上,用一种极为好笑的姿势与他说话,他想笑,却没笑出来,而是对着嬴西洲许下诺言:“我定好生修炼,以求早日羽化成仙。”
他从知事起,便刻苦修炼,是为了振兴重华楼。
后来,纵使筋脉尽损,他亦想着法子修炼,是为了救娘亲与小妹,亦是为了将奚清川碎尸万段。
而这一刻,他脑中惟有嬴西洲,单单是为了能让嬴西洲畅快淋漓。
第五十四章
嬴西洲登时心如擂鼓,站起身来,佯作镇定地拂了拂自己的衣衫,一双金黄色的瞳孔却一眨不眨地望住了宁嘉徵。
每每他与宁嘉徵亲近,宁嘉徵常常会说些甜言蜜语同他……调.情,对,调.情,亦曾说过类似的话,譬如:“待得我羽化成仙,便不是脆弱的凡人了,我们可多玩些花样。”
他很是喜欢听,今日亦然,但今日不合时宜,他做好了为宁嘉徵献出性命的准备,明确了自己对于宁嘉徵的心意,加之媚.药的药力尚未耗尽,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业已分崩离析。
是以,他拼命地将自己定在原地。
宁嘉徵费力地抬手捂住了双颊,后颈低垂,偷偷地去窥嬴西洲的反应。
再大胆的话他亦对嬴西洲说过,而今他却害羞得手足无措。
兴许是他与嬴西洲两情相悦之故吧?
他们算得上两情相悦么?
算吧。
不然,嬴西洲额上、颈上、手上为何会青筋虬结?又为何会用仿佛能化出实体的充满侵略性的视线擒着他?
不然,他为何会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出水了。
不是尚未被清理的水出来了,而是在嬴西洲的目光的笼罩下,不由自主地做好了承.欢的准备,所以出水了。
他明明连动一根手指都觉得酸疼,明明过去十日了,他该当好生修炼才是,即便失怙,即便筋脉尽损,他都未懈怠过十日,可是他的身体却叫嚣着想要嬴西洲。
犹如中了媚.药者不仅仅是嬴西洲,亦包括他。
“我……西洲……”他坦白地道,“我还想要。”
嬴西洲连连后退,直至背脊抵上了房门,方才慌乱地道:“嘉徵别勾.引吾。”
“想要。”宁嘉徵素来善于表达自己的要求,“西洲,过来,抱我。”
嬴西洲猛地摇首:“不可。”
“不会坏掉的。”对于嬴西洲的忍耐与关切,宁嘉徵自然是受用的,但受用归受用,他眼下并不需要。
嬴西洲不敢看宁嘉徵,打开房门,正欲落荒而逃,却听得宁嘉徵道:“看我,看看我。”
他禁不住诱.惑,回首去看宁嘉徵,竟见宁嘉徵将泥泞不堪之处全然暴.露在了他眼前。
完全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会如此。
他觉得抱歉,却受到了蛊惑。
宁嘉徵难受地含上了哭腔:“西洲,别走,抱我。”
嬴西洲终究是屈服了,他阖上房门,走向宁嘉徵。
宁嘉徵紧闭双目,示意嬴西洲吻他,下一瞬,便得偿所愿了。
嬴西洲细细地亲吻着宁嘉徵,一吻罢,提出了条件来:“一回,至多一回。”
宁嘉徵失笑道:“西洲自己亦是求之不得,弄得来竟像是我强迫了西洲。”
“吾求之不得,但吾不想伤着嘉徵。”嬴西洲梳理着宁嘉徵潮湿的鬓发,“嘉徵没力气了吧。”
“不止是没力气了,我觉得自己快精.尽.人.亡了。”宁嘉徵玩笑道。
见嬴西洲面色一沉,他改口道:“只是疲倦,酸疼,不会精.尽.人.亡的,我还要堂堂正正地打败奚清川,亦要羽化成仙,与西洲玩尽各种花样。”
嬴西洲叹了口气:“嘉徵还是歇息为好。”
宁嘉徵双目垂下:“所以西洲要如何是好?”
自己果然没把.持住,嬴西洲自责地道:“嘉徵不必管吾。”
“一回,再一回。”宁嘉徵坚持道。
嬴西洲挣扎良久,一把将宁嘉徵抱了起来。
“唔……”宁嘉徵半阖着双目,仔细感受着。
嬴西洲抚.摸着宁嘉徵的后颈,柔声道:“整整十日了,为何吾非但不觉得厌倦,反而觉得一如初.夜?甚至想一直同嘉徵在这床.笫之上厮混,诸事不理。”
宁嘉徵用自己的唇瓣磨.蹭着嬴西洲的右肩,轻笑道:“因为西洲心悦于我呀。”
“嗯,吾心悦于嘉徵。”嬴西洲说罢,正要向宁嘉徵索求同等的回应,未及开口,宁嘉徵已启唇道:“我亦心悦于西洲。”
尽管宁嘉徵自认不愿为嬴西洲殉情,这心悦并不足够,但他却自然而然地回应了嬴西洲。
“啊……”骤然被重重地一撞,使得他叫出了声来。
他侧首去瞧嬴西洲,取笑道:“西洲未免太容易撩.拨了。”
嬴西洲正色警告道:“吾甚是容易被嘉徵撩.拨,嘉徵还是安分些为好。”
“我才不要安分些。”宁嘉徵低首含住了嬴西洲的喉结,不轻不重地啃咬着。
嬴西洲的吐息粗重得不得了,一点不落地钻入了宁嘉徵耳中。
曾几何时,宁嘉徵问过嬴西洲心悦自己与否,当时的他惴惴不安,生恐嬴西洲食言而肥,弃他而去,留他一人,无力抵抗奚清川,以至于再度落入奚清川手中,重堕地狱。
现如今,他已然确定嬴西洲离他不得了。
他甚至认为嬴西洲在他鼓掌之中,可任凭他搓圆捏扁。
巨大的安心感教他浑身放松,原就瘫软的身体更是好似被蒸得太久,几近融化的酒酿桂花糯米糕。
他甚喜甜食,小妹亦如是,故而娘亲曾变着法子给他们做甜食吃。
一日,娘亲从院中的桂花树上摘了一大捧的桂花,带着他们兄妹一道做酒酿桂花糯米糕吃。
由于他们兄妹一直闹娘亲,误了时辰,害得酒酿桂花糯米糕紧紧地黏在了蒸笼布上,化在一处,不分彼此。
爹爹正巧过来,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酒酿桂花糯米糕从蒸笼布上取了下来。
后来,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分着吃了。
他尚且记得自己唇齿香甜,不知为何此时会突然想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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