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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睡得很坏(近代现代)——夕禾

时间:2023-12-19 09:58:12  作者:夕禾
  吃完饭,练和豫把裴衷送回了学校门口。
  周五来的时候裴衷全身上下只带了个手机,走的时候也只拎上了练和豫给他送的画具。
  买的一堆衣服鞋子,被他以下周换洗的理由,全都留在了鹏城湾一号。
  裴衷长得扎眼,刚下车就碰到了上前来打招呼的同班同学。练和豫对其不感兴趣,收回投向后视镜显示屏的视线,利索地开车离开了。
  张扬的AMG轿车拐过人来人往的鹏城一中门口,绕到了学校隔壁的教职工小区里。
  地面没有规划停车场,私家车都歪歪扭扭地随便乱停。
  练和豫好不容易找到个勉强能停下一辆轿车的位置,费尽了源自科目二的毕生所学,把车子将将塞进了绿化带角落的一片空地。
  这个小区建了有些年头,单元楼门口的人行道石砖已经碎了不少。石砖缝隙中顽强地长出一堆杂草,又被来往的居民踩得歪斜倒塌,显得格外凌乱。
  住在这里的基本都是鹏城一中的教职工,虽然离学校近,但毕竟是楼梯房。
  练和豫工作以后赚的第一笔年终奖便打回了家,试图说服家人拿这笔钱去付改善房的首付。
  可练和豫爸妈都是鹏城一中的老师,过惯了下楼就上班的日子不说,也舍不得这些相处了二十几年的老邻居和同事,怎么劝都坚决不肯搬离,换房子的事也只能就此作罢。
  老房子在顶楼,练和豫拎着满手的补品和护肤品,在贴满了小广告的水泥楼梯上走了七圈,站定在了家门口。
  门上贴的对联已经开始泛黄发脆了——那是过年时老练同志亲手写的,其实写得不太好。
  但老练同志坚持认为是毛笔劈叉的原因,拒绝来自周老师和儿女的批评。
  从门口的鞋柜暗格里摸出钥匙拧开门,浓郁的墨鱼味道扑面而来,拄着门框换鞋的练和豫被熏得踉跄了一下。
  听见爸妈开始发表关于“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回来”的老生常谈,练海云顾不得还只画了一边的眉毛,举着眉笔便冲出了卧室,“哥,你回来了!”
  “哟,拍全家福都不见你化妆,今天男朋友上门还整上偶像包袱那套了?”
  练和豫凑近了些看练海云的妆容,中肯评价道:“眉毛画得还不错,就是假睫毛太长了点,你一眨眼扇得我好冷。”
  练海云翻了个白眼,接过练和豫买给她的法尔曼套装,往卧室边走边冷笑:“这叫为悦己者容,像你这种大龄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练和豫换了拖鞋,跟在练海云身后溜达进了她卧室,搬了个床头凳杵在梳妆台前,“海云,你以前搞早恋可从来不会带男朋友回家的,这个认真了?”
  “那当然。”
  练海云把另一边的眉毛对称补好,开了盘买来至今都没用过的大地色眼影,唰唰往眼皮上铺色,“先不说我早就过了早恋的年纪了,我现在的男朋友和以前谈的都不一样好吧……长得帅、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共情能力也很强不说,还特别尊重我!天啦!我一定要嫁给他!”
  练和豫听得脸都绿了,喃喃道:“没想到老练的恋爱脑遗传到你身上了……”
  叮咚——
  老式门铃的声音响起,家里吃饭时间偏早,这个点会来家里拜访的,只会是练海云的男朋友。
  本来还在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的练海云立刻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踩着拖鞋去开门。
  家里一般是周老师和妹妹说了算,练和豫和老练两位男士老实巴交地跟在女士们后头,互相对视了一眼,嫁女儿/嫁妹妹的复杂情绪快要从眼里实质化地具现成刀子。
  “你们好,我是海云的男朋友江澜,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嗡——
  剧烈的耳鸣声猝不及防地炸开在练和豫的耳膜深处。
  练和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垂下西装袖子,遮住带着运动手环的左手手腕,强装镇定地朝对方点了个头。
  “你好。”
  作者有话说:
  参考文献:
  [1]冯骥才.最后的梵高[OL]
 
 
第8章 消失的疤痕
  难得今天老练煎的鱼没有烧糊,周老师的几样拿手菜也算得上色香味在线,一顿饭下来,姑且能和“宾主尽欢”四个字擦得上边。
  周老师和老练显然是事先排练过的,红白脸的角色拿捏得刚刚好:老练负责查户口时,周老师就在江澜旁边热情夹菜,方便老练更好地套话。
  练家兄妹二人默契地闷头吃饭,菜也只敢夹自己面前那两盘,生怕存在感一强,话题就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
  倒空了的分酒器被放回桌面,兄妹俩齐齐地松了口气——这标志着今天的讯问般的首次会晤,终于到了尾声。
  “今天小江喝得太多了,和豫你不是刚好顺路吗?送送小江吧。”
  练和豫应了一声,取了衣帽架上的外套,和家人告别后,领着江澜出了门。
  两人从家里出来已经快十一点了。由于中学老师大部分要早起,这个点教职工楼基本安静了下来。
  单元楼里装的是声控灯,随着两串脚步声响起,楼梯一层一层的向下点亮。
  或许是觉得过于安静了,喝得有些亢奋的江澜主动和练和豫搭话:“大舅子,我经常听海云夸您,说您特别优秀、还对她特好……“
  “先上车吧。”
  练和豫打断江澜的套近乎行为,为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你只比我小一岁,和海云一样叫我哥就行。”
  他有些低度近视,日常生活还好,夜间开车为了安全,还是得备一副眼镜在车里。
  练和豫带上无边框的近视眼镜,开了车内导航,问:“你家住哪儿?”
  “竹升小区,在中兴路附近。”江澜手忙脚乱地系上安全带,语带羡慕:“哥,您这台是AMG S63吧,真帅呀……”
  练和豫从眼镜边缘瞥了江澜一眼,没有接茬。
  竹升小区是这几年刚落成的新小区,但因为地理位置偏差,周边既没有地铁口、也没有好学区,房价甚至比自带双学位的一中教职工楼梯房小区还低了些。
  吃饭时江澜坦言自己是工薪阶层家庭的孩子。虽然家庭条件一般,但是好在现在工作还不错,人也上进老实,这倒是正好合了周老师的意——换大户人家的少爷,可能还真受不住练海云这火爆性子。
  夜里马路上的车不多,等红灯时,练和豫问:“江澜,你大学是在鹏城读的吗?”
  老练好面子,招待客人用的是有些年份的白酒。在家里还不觉得,吹了会儿风,江澜的酒劲这才后知后觉地开始上头。
  他有些迷迷瞪瞪地老实回答:“不是,大学考去了楚庭市,但我小初高是在鹏城读的。”
  练和豫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抽搐了一下,状似无意地继续往下问:“小初高在哪里读的?说不定以前还和我是校友呢,”
  “小学在鹏城四小、初高中在鹏城三……啊!”
  一个急刹,江澜差点被勒得吐出来。他心有余悸地望向前方,只见车前的人行道上有只流浪狗,正在三步一回头地过马路。
  江澜:……未来大舅子真有爱心。
  将人送到小区门口后,练和豫径直开回了鹏城湾一号。
  关上门的一瞬间,他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止不住发抖的双臂僵硬极了,耷拉在身体两侧。
  冰箱里的存酒被裴衷清得差不多了,练和豫只得去酒柜边重新开了支威士忌。他连杯子都懒得拿,口对口直接灌了大半瓶。
  父母和妹妹是知道练和豫酗酒的老毛病的,因此无论在家里还是去餐厅聚餐,都绝不给他沾一滴酒的机会。
  未掺冰块的高浓度威士忌无节制的下肚,熟悉的眩晕感和恶心感一阵一阵地往上涌,却让练和豫有种诡异的解脱感。
  他解开领带,同外套一起丢远了,靠着沙发滑坐在地毯上。
  什么安眠药能有酒精见效快?
  一整瓶威士忌很快见了底。
  时间仿佛变得迟缓了,练和豫发烫的眼皮控制不住地往下垂,视野也变得模糊。
  .
  练和豫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左手没有手环,也没有那道像蜈蚣一样的陈年旧疤。
  “嗨,又见面了.”
  教室里靠墙那一侧的同桌小孩头也没偏,自来熟地与练和豫打了个招呼。
  他用圆规在课桌上划了一笔,又抄起自动铅笔继续做题,“还差19笔就能凑满1000个正字了。”
  此时正是夏天,教室里没有空调,只有老旧发黄的三叶扇在天花板上飞速旋转,吹得课桌上的试卷和课本哗啦啦作响。
  小孩一板一眼的写了五六页的作业,突然用胳膊肘戳了下旁边安静的练和豫,“麻烦让一下,我要去洗手间。”
  练和豫不动如山,“真的不能憋回家再小便么?”
  小孩叹了口气,道:“十岁小孩子的膀胱很小的——比傻逼的脑容量还小的,我憋不到那时候。”
  “那你就在教学楼的厕所小便嘛。”
  “教学楼的男厕没有隔间……而且你知道的,有些事情你我都没法改变的。陪我一起走走吧。”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穿梭在狭窄的课桌间。小孩推开教室后方黑板报旁的小门,两人一前一后地朝教室外走去。
  放学才不到半小时,除了一打铃就往外冲的捣蛋鬼,操场上还是有不少人的。
  三三两两的小学生们各自扎堆,踢球的、玩沙包的、跳绳的、踢毽子的,叽叽喳喳像一堆小鸡仔似的。
  沿着被太阳晒得焦臭的橡胶跑道来到操场尽头,那里有个小公厕,这是小孩固定来上洗手间的地方。
  虽然每个坑位上的门栓是坏的,但大便池的位置至少有门和隔断。
  小孩在水池前按照老师教的七步洗手法,仔仔细细地洗干净了手,这才转身进了身后的隔间。
  几秒后,随着一声巨响,男厕的外门被猛地一脚踢开。
  几个踢球踢得满头是汗的男生冲了进来,从守在门口的练和豫身上穿了过去,没受到任何阻隔。
  男生们一间一间地往外拉厕所隔间的门,直到拉开最后一间时,为首的男生兴奋地将足球往后丢到身后的小弟怀里,兴奋道:“这小子还真在。”
  隔间里的小孩同外面几个比他高一截的男生打照面时,手还放在腰带上,正准备把裤子往下褪。
  为首的男生扯着小孩的领口,一把将人拉了出来,“小怪物,听说你鸡鸡下面还长了个洞,给我们看看呗。”
  这个年纪的小孩最是恐怖的,他们身上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天真,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虚荣心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小孩被团团围住,接着又被按倒在地上,扒光了所有的衣服和裤子。
  除了按住他的两人,其余男生全都凑到他两腿间打量。
  “哇,他下面真的有洞耶,还有两个!”
  “智障,你指的那个是屁眼,蛋蛋下面那个才是他的洞!”
  “你懂什么,这个叫做逼,只有女孩子才长的。”
  “逼是用来干什么的?”
  “撒尿呗!”
  一群男生围着小孩的屁股议论不休,为首的男生被小弟落了面子,脸上挂不住,便把火都撒在小孩身上,“你用那个洞撒尿给我们看看,我还没见过女生撒尿呢!”
  小孩没受过这种羞辱,心头除了恐惧、更多的是羞耻。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又被一脚踹倒,“我不会……我平常都是用前面小便的……我给你们钱,我不会告诉老师……求求你们……”
  男生一脚将抱住自己膝盖的小孩踹倒,蹲下身子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别废话!赶紧尿!”
  暴力是会传染的,周边几个男生的暴虐因子也被激发了出来,你一拳我一脚地落在小孩身上。
  也不知道是谁的脚错了劲,足球场上专用的钉子鞋踩在小孩的小腹上,狠狠地碾了一下,淡黄腥臊的尿液顿时从小孩的两腿间流了出来。
  尿液流到了几人的脚底,男生们先是嫌恶地躲开,接着又忍住恶心抬起他的腿看了一眼,随即骂骂咧咧道:“操!差点弄我鞋子上了!怎么是用鸡鸡尿!”
  “就是!那个逼一点用都没有,真恶心!”
  “恶心死了,怪物!”
  “阴阳人,我要吐了……”
  恶作剧得逞的男生们失了兴致,见小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觉无趣。
  他们走之前,用小孩的校服衣裤把袜子、鞋子包起来,团成一个布球。他们像踢足球一样,边踢布球边往外走,乍一看充满了这个年龄阶段该有的活力。
  公厕里只剩下小孩的啜泣声,渐渐地,啜泣声也低了下来。
  “起来吧,他们已经都走了。”
  练和豫蹲在侧身蜷缩着的小孩面前,伸出一只手。
  小孩抽抽鼻子,借着练和豫的力站了起来。
  练和豫把小孩抱到洗拖把水池的龙头底下,抽出西装外套上的装饰手帕,蘸了水给小孩擦干净了身子。
  沉甸甸的西装外套落在小孩的肩头,练和豫给小孩逐个扣上扣子。
  外套很长,一直盖到小孩的膝盖位置,把小孩遮得严严实实。
  练和豫背对着小孩蹲下身子,向后指了指,“上来吧,我带你一起回家。”
  小孩爬到练和豫宽阔的背上,搂住练和豫的脖子,问道:“你好高,我以后会长得这么高吗?”
  “会,以后会长到一米八二。”
  小孩哇地惊叹了一声,又小心翼翼地凑到练和豫耳边,“当时你是怎么回去的呀?”
  练和豫托着小孩的屁股往上颠了颠,边回忆边说:“我当时在洗手间里等了一个小时,才有一个被派到操场搞公共区域卫生的男孩过来上厕所。我问他能不能借一件衣服给我,或者帮我叫一下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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