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以为遇见了一个着急的,心里直痒痒,不待赵润物找人,就拽着赵润物打开了一间空屋,赵润物只来得及和一位正在下楼、方才与昌紫去接过自己的公子对视一眼,就被那客人推了进去。
客人已经按耐不住的开始解衣服了,赵润物忍住想要拔出袖中匕首的冲动,制止住了那位客人的动作,“我们这儿有了新的规矩。”赵润物按着那人的肩膀,让他坐在床上坐下,拉开了几步距离,面不改色的编到:“如若想要随意找人一度春风,就必须先缴纳过一定的银钱,成为本店的会员”。
客人等时勃然大怒,面部扭曲的像被人揍了一顿,外衣也不穿就要去理论,“我看您面善,想必交的钱也够了,等我去给你查一查,就一会儿。”
客人一脸不耐脏的说:“那你快点,别耽误本爷享受。”
赵润物连连称是,弯着腰往外走,心里松了一口气,可算脱身了,当赵润物推门出去的那一刻,应如许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一见赵润物出来,应如许顿时松了一口气,
“公子没事吧?”
“我应该没给你惹麻烦吧。”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皆是一愣。
赵润物笑着说:“一点小事而已,我当然没事了,只是编了一套胡话,怕给你这儿添麻烦。”
应如许无所谓的笑了笑,“他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掀不起什么大浪,公子不必担心。”
应如许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顿,像是有什么话要说,赵润物不由得心神一紧。
可应如许眉目随机就舒展开了,和身后那位方才于赵润物对视过的公子低语了几句,领着赵润物去了后院。
当赵润物顺着应如许的指示进入一间屋子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凝固着一种微妙的气氛,碧轻披着大氅临窗而立,是一件深红色的毛领大氅,赵润物总觉得有点熟悉。昌紫坐在案几旁边眉头紧锁,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他们方才是在讨论什么事情吗?难怪没看到碧轻。
见到应如许回来,几人重新落座,昌紫问出了和应如许一样的问题“赵老板没事吧?”
“有劳昌紫公子担心,在下无事。”赵润物浅浅一笑,报以感谢,随机好奇的问道“敢问公子,是出什么事了吗?”
昌紫抬头看着赵润物,欲言又止。
“在下并无恶意,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在下能帮的,一定竭尽全力。”赵润物解释道。
“昌紫,赵老板不是外人。”应如许叹息般的说道,一锤定音,给昌紫吃了颗定心丸。
昌紫在得到应如许的示意后,用力抹了抹眼睛,说道:“固城里有一位石老板,石家是本地大族,家中世代为官,这石老板虽然是旁枝,但到底根基深厚,也不是我等惹得起的。这石老板一直想要把南风馆据为私有,一直扬言要买下这里的所有人。”
什么!
赵润物懵了,这么禽兽!连禽兽都不如!
昌紫继续说道:“这一年多,石老板时而打压强逼时而派人相商,有时候给我们找麻烦,有时候又帮着我们应对别人的觊觎,前几天指示一帮地痞无赖在这里大闹一番,损坏许多物件不说,还伤了好些姊妹,为了修整和治病,南风馆出了一大笔钱,眼见着捉襟见肘,只怕那石老板趁火打劫啊。”
昌紫一番话,说得心酸又无奈,要是真的落入那石老板手里,那他们这些人可就没活路了一个。
应如许皱着眉头不言语。
赵润物突然福至心灵的想起了自己曾有想过如何改变南风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应如许。
“赵公子,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就好,此处没有外人。”应如许一筹莫展,反正有主意总比没主意强,瞎猫碰上死耗子,万一成了呢。
有了应如许的这句话,赵润物犹豫的说道:“在下的想法可能不太成熟,诸位稍微一听就好,不知这固城里除了石老板,可还有其它可以与之抗衡的家族。”
“到还有几家,只是想要去拉拢他们恐怕是不太容易。”昌紫半是怀疑的问道。
“这固城商业繁荣,想必这几家在固城里也都有些产业吧?”在得到昌紫的肯定后,赵润物心下有了主意,继续说道,“能否挑出几位模样气质琴棋诗书都上好的公子,然后让他们出台表演一番,最好是能得到大量有钱人的追捧,从里面选出最有人气的几位公子,以客人愿意给他们出的多少决定他们以后谁再出来表演。”赵润物边想边说,越说越激动。
“此事若是成功的话确实可以赚得不少的钱,但也只能缓一时之际,往后石老板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并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啊?”应如许忍不住打断了赵润物。
“我是这么想的。这生意若是红火了,就可以邀请固城里其它几家入股,也就是投钱,年底给他们分钱,而且这里的生意也可以不拘于南风馆一处,也可以做些别得买卖,诸位以为呢?”赵润物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说,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小口小口的喝茶,紧张的等着应如许的决定,像是学生在等着老师念答案。
应如许看了昌紫一眼,昌紫有些犹豫的说“可赵公子就怎么能确定那几家一定会出钱呢?”
“咱们可以替他们宣传”赵润物斩钉截铁的说“应老板的南风馆相比不单单只有京城和固城吧?告诉那几家咱们的生意网有多广,可以让更多的人来固城买东西,帮他们把生意做得更大,如此互惠互利,我相信没有几个商人可以拒绝的。”
昌紫点头称是,应如许又提出了几个问题,四人秉烛夜谈,终于讨论得差不多了,眼看着应如许和碧轻还有昌紫已经要选人了,赵润物觉得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告别回到了房间里。
月半中空,已经是子时了,赵润物却一点都不觉得困,好久没觉得这么舒坦了,这种感觉就有一天熬到深夜但终于写完一节课的三千字期中作业时一样,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好歹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赵润物推开一扇窗户,冷风拂面,好像给脸上蒙上了一层沙子,固城不是边塞,风里尚且已经含着细沙了,那要是幽州边塞,大漠孤烟、不毛之地,那风里岂不是含着大把大把的石块吗?
郭济的皮肤受得了吗?
赵润物望着幽州的方向,也不知道郭济现在怎么样了,他那白嫩的皮肤受得了吗?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护肤品之类的,可惜自己也不会做。
正在叹息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请进。”话音刚落,披着一袭深红色毛领的大氅应如许进来了。
“已经商量好了吗?”赵润物示意应如许坐下。
第61章 游地
起身给应如许沏了碗热茶,推倒他跟前,关切的问道。
“已经差不多了。”应如许喝了口茶,笑着说道:“经过赵公子房间的时候,见屋里灯还亮着,想着赵公子应该是还没睡,特意来感谢赵公子。”
“应老板客气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应老板,应老板不嫌弃此法粗鄙就好。”赵润物没想到应如许居然会特意过来道谢,有些惶恐。
“赵公子过谦了,说实话应某原先不理解郭济为什么会如此推崇赵公子,以为他只不过是想报答太子殿下的恩情而已,如今看来,那个他也为赵公子的心胸所折服啊,终究是应某小看赵公子了。”应如许毫不吝啬的夸奖赵润物。
赵润物听应如许提到了郭济,心神不由得稳了下来,嘴角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笑意,顺势问道:“不知应老板可知太子殿下与郭大人之间是什么恩情呀?”
“怎么?郭济不曾与公子说过?”应如许有些惊讶,在得到赵润物肯定的回答后更惊讶了,赵润物居然不是怜悯郭济的过往才对他这么好的!
“此事我也是一知半解,赵公子也知道,深宫大内,有些细节是查不出来的。”应如许先给赵润物打了一剂预防针“郭济的父亲乃是当世大儒,前朝司马,本朝建立后便携妻子入山修行,誓不入宦,朝廷几次去请都被拒绝。这原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只是郭老先生门下出了一个逆徒,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恩怨,向朝廷诬告郭老先生诽谤朝廷,朝廷大怒,杀死了郭老先生,郭老夫人自尽身亡,郭济以罪臣之子身份、净身入宫。据在下能查到的消息,郭济在宫中受尽欺凌,后为太子殿下所救。”
赵润物听愣了,所以这就是郭济坚持辅佐太子又坚持辅佐自己的原因吗?“原来郭大人和太子殿下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啊。”赵润物心里好像堵了一块石头,上不去下不来,堵的赵润物呼吸不顺,硬挤出一句话“郭大人那时候多大呀?”
“十四五岁吧,最多不超过十六岁”应如许看出来赵润物神色有异,心想赵润物这难道是吃郭济和太子殿下的醋吗?
要放在以往应如许很乐意挑起事端并看热闹,但适才赵润物刚帮了自己,应如许难得良心发现,决定劝一把,也算是积善行德。
“太子殿下对郭济只是知遇之恩,郭济辅佐太子殿下更多得还是因为殿下事必躬亲,现在辅佐赵公子您,更多得还是仰慕您的宅心仁厚。”应如许说了一通觉得还不够有力,见赵润物没什么反应,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说道:“而且在应某看来,郭济对您和对太子殿下完全不一样。”
应如许看赵润物眼神一亮,觉得说道点子上了,继续下猛药“郭大人对太子殿下大多还是因为知遇之恩,但对赵公子您一定是真心实意钦佩的,毕竟若论起胸襟与性情,赵公子可比那太子殿下纯善的多。”
应如许一番话说得赵润物有些担当不起,“应公子过奖了,在下不过是一未见过世面的凡夫俗子罢了,怎么能和太子殿下相提并论呢?若是让在下身处皇宫,只怕会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赵润物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佛系、摆烂,人生理想就是当个温饱足矣的废物,懒得跟人计较,实在不行也会发疯,毕竟自己也是个大学生嘛,善良是善良,就是精神状态不稳定,但是大多时候都可以保持一副人样。
应如许又和赵润物聊了一会儿,越发觉得赵润物见识不凡,知道很多东西,更难得的是赵润物的言辞之间丝毫没有什么看不起自己的意思,果然是以身作则、言传身教,难怪那文大夫包括孙望月,也算上郭济,都没有太多的歧视呢。
两人越聊越投机,想到赵润物今日蒙骗那客人的话,不禁问到:“应某有些好奇,赵公子今日所说的会员是何物?”
“哦,是这样”赵润物微微一想,用尽量明白的话向应如许解释道“就是交比别人更多的钱,获得更好的对待。”
应如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赵润物趁势说:“应老板想试行一下吗?”
“是个赚钱的办法,但还需再做考虑,毕竟这样也会引起很多人的不满。”
赵润物明白应如许要考虑的东西更多,自己也不过就是随口一编而已,两人又聊了几句,眼看着天色渐亮,应如许有些熬不住了,和赵润物道别,回去休息了。
赵润物却已经睡意全无,许是之前个郭济住久了,在这个夜猫子的影响下,赵润物也熬出来了,有事有没事熬一次夜对于赵润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一想到郭济,赵润物不由得想起来了应如许说过的话,十四五岁的小孩,父母惨死、身坠淤泥,却硬生生的凭着自己的本事走到现在,赵润物倚在窗前,看着渐渐放亮的天空、渐渐升起的太阳,光辉交叠之间,赵润物好像看到了郭济那双勾魂摄魄、无情又有情的桃花眸,唇齿之间把“郭济”两字碾了无数遍,却总也念不出来。
几人在固城修整了两天,赵润物买了一堆的皮毛,凡是认识的人都知道给他们备了一份,郭济、孙望月自不必说,赵随风、退红的人也各有各的。
文大夫也被硬塞了一箱子,应如许和碧轻本意是不打算买的,被赵润物强送了几箱子,连昌紫都收到了,连连称谢。
就这么买了两天,终于启程去了游地,果然如应如许所说,但凡是别处有的,固城里一定有。赵润物已经逛完了固城,在看其他地方的这些也就觉得稀松平常了。
不用买东西果然就走的快了,不到半个月就到了游地,和北方的城池一样,九十月份的游地也是冷到能把人的血液冻僵的地步,这时候赵润物买的一些皮毛就有用了,找铺子加紧制了几身毛领的大氅,人手一件,很是暖和。
一行人到了游地后,先找了家客栈住下,那老板姓仇,看上去快五十岁了,身体硬朗、面容和善,很是热情。客栈像是翻修过,但从橱柜床桌也能看出这家客栈是有些年头了,赵润物和应如许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从这位老板这里打听打听。
一听纯慧皇后,那仇老板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我记得当年纯慧皇后来时,一袭红甲,红枪红马,英姿飒爽。不仅用计策杀了此处叛乱的首领,并且广开粮仓,发放粮食、银钱。“说道此处时,仇老板的神色突然激动起来“这家客栈其实就是当年靠着皇后娘娘散发的银钱开的,当时只想着维持一时生计,没想到一开就开了这十几年啊。当年我们知道娘娘战死之后,无人不痛哭流涕。当年娘年的棺椁出城时,全城的百姓远送数十里,久久不肯离去。”
赵润物一次不落的听着,仿佛那老板嘴里说得,就是自己的母亲,赵润物听着纯慧皇后的用兵如神、乐善好施、心怀黎民,仿佛隔着两个时空,与这位从未谋面的传奇女子有了联系。
闻素之,赵润物默念着这个名字,冥冥之中,在开始之前就有了联系。
不过听这话,这家客栈是纯慧皇后死后才开的,那想来能找到的痕迹就会少。
本着不放过任何线索的考虑,赵润物还是问了问仇老板,当年有没有见过丹朱人,没想到的竟然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
“公子若是找丹朱人,不妨问问鼎泰客栈的吕老板,吕老板的父亲吕老伯今年快七十二了,历经过数次大战,现在经常向过路的人打听是否是丹朱人,好像也是在找什么人。”
赵润物一听觉得有眉目,这位吕老伯既然活的年纪久,那见得自然也就多,万一真知道些什么呢。赵润物急忙问道,“不知这鼎泰客栈在何处?”
“沿着这条街往前走,转个弯就到了。”仇老板很是热络的嘱咐道“公子若要去问事,最好带些什么东西,无论贵贱,主要是一点心意,这位吕老伯很看重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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