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问站在一边的高明:“是不是还要回病房办出院手续?”
高明点头:“我去办就行,您和柯少爷去车里等吧。”
顾玦:“一起去吧。”
高明应了一声,很有眼力价地后退两步,给老板和他的神经病弟弟留出说悄悄话的空间。
兄弟二人并肩走在医院长廊里,柯墨凑近顾玦耳边小声问:“哥,有没有想我呀?”
顾玦绷着一张扑克脸:“公共场合,注意点。”
“咳咳,嗯。”柯墨清清嗓子,故作严肃,“顾医生,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做剧烈运动?”
顾医生一脸严肃没有回答,加快步伐朝电梯间走去。
哎呀,谈恋爱真好玩,大庭广众之下调戏男朋友尤其好玩。
柯墨笑嘻嘻地跟上顾玦的步伐,丝毫不在意自己在外人眼中像个被哥哥嫌弃的不着调花花公子。
回到柯墨的病房,高明拿着医生签过字的单子去住院处办理出院手续,顾玦叫住他,将自己的车钥匙交到他手上:“办完手续不用回来了,去车里等。”
老板不交代原因,高明也没问,直接接过钥匙,拎起早上收拾好的行李箱,还想腾出手来帮柯墨带走那棵观音竹,柯墨摆摆手:“一会儿我自己拿。”
高明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临走前还帮老板带上了房门。
单人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顾玦走到门前,拧动门把手将门反锁,又走到窗前拉合了窗帘。
房间里暗了下来,柯墨想入非非:“嘿嘿,顾医生要做坏事吗?”
顾玦转过身来,依然一脸严肃:“回家之前,我们要约法三章。”
柯墨眨眨小狗眼装可怜:“半个月没见面,怎么感觉你一点都没有想我。”
顾玦无奈地笑笑,向前靠近了半步,双手扶住他腰间,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柯墨一点都不满足,急吼吼地贴上去想要加深这个吻,却被顾玦一把按住,强行分开,认真注视着他的眼睛开始提要求:“第一,家里除了高明,其他人都不知情,所以平时在家要收敛一点。”
柯墨:“我知道,想做坏事就锁好门。哥你放心,我们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嘛。”
提起当年的事,顾玦莫名有点害羞,而仿佛为了掩饰什么,表情又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却不知道自己这种故作严肃的模样在柯墨看来简直可爱得要命。
柯墨又嘟起嘴来想要亲亲,却又再次被顾玦按住:“第二,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对彼此坦诚,不能耍小聪明。”
“好,知道了。”柯墨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向你坦白,哥,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做剧烈运动。”
顾玦:“……”
这个狗崽子,满脑子黄色废料。
他忽略了狗崽子的“坦白”,又接着说:“第三,回答我一个问题。”
看他的表情从故作严肃变成了真的严肃,柯墨莫名紧张起来:“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藏在顾玦心里很久了,但直到今天他才鼓起勇气决定问出口,并想好了无论答案是什么,自己都坦然接受。
他沉声问:“当年,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
十年前曾在自行车后座听柯墨一路表白,而短短几个月后,又听到那句整整十年都无法忘却的“我讨厌你,顾玦,我恨你”。一别十年后的再次见面,他说“比睡到你更有趣的事就是折磨你”,可后来,他又把当年的故事当作“初恋”讲给别人听。
顾玦相信柯墨现在对自己的爱是真的,但他仍然想知道,当年十六岁的柯墨,对十七岁的顾玦,究竟哪一种感情才是真实的?
听到这个问题,柯墨心中涌起一阵夹杂着愧疚和心疼的酸涩。
他对顾玦的感情是一张复杂的光谱,从初见的钦慕,到因为被无视而记恨,中间还夹杂着嫉妒与渴望,后来又有了弄假成真的依恋。但最终,这些感情都变成了深入骨髓的爱,从十年前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他抱住这个被自己反复伤害却最终依然选择原谅自己的人,像十年前一样狠狠抱紧,在他耳边说:“哥,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爱的人。十年前就是,如今更是,以后也是。”
“你恨过我吗?”顾玦问。
柯墨摇摇头:“我恨的是这个世界,不是你。但现在我也不恨这个世界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你。”
得到这个答案,顾玦终于释然。
柯墨带给过他最深的伤害,却也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最赤诚、最炽热的爱,这份浓烈到近乎疯狂的感情成了一种信念,为他撕裂了人生的茧房,让他从父亲为自己打造的完美牢笼中逃脱出来。
爱是狂风暴雨,也是雨过天晴后最美的那道彩虹。
顾玦把紧贴在自己身上的柯墨扶起来,捧起他的脸,给了他一个渴望已久的吻。
这次不再是刚刚那个哄小孩似的蜻蜓点水式浅吻,而是一个成年人在吻另一个成年人,像一场永无止境的春雨,湿润了整个世界,淹没了所有感官。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柯墨逐渐被吻到缺氧,头晕目眩的幸福感将整个人包裹起来,几乎分不清这究竟是美梦还是现实。
顾玦的手在柯墨身上摸索,解开了他的腰带。
柯墨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一声,差点从胸腔跳出来在半空中炸开。
“回到家,你要乖一点。”
顾玦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在床边坐好,在他难以置信的眼神注视下,缓缓蹲下身去。
“哥……”柯墨震惊到失语,呼吸渐渐变得沉重,除了喊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一次做这件事,顾玦的动作很生疏,毫无技巧可言,然而柯墨却感觉自己的灵魂快要出窍。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昂起下巴深吸一口气,又因为不想错过眼前的画面而睁开眼睛,脸上浮现出愉悦中带着一丝痛苦的神情。
“哥……”
幸福来得太突然,令人猝不及防,柯墨很快就在过于强烈的心理和生理双重刺激下登上云霄。
顾玦站起来在柯墨身边坐下,扳过他的肩膀,歪着头将嘴巴里含着的东西嘴对嘴喂给了他。
柯墨整个人都傻了,顾玦看着他说了一声“咽下去”,他便真的乖乖咽了下去,张开嘴吐出舌头给顾玦看自己干净的口腔,然后又迫不及待地继续接吻。
“舒服吗?”顾玦一边吻他一边问。
何止是舒服啊,差点要升天了。
柯墨心满意足地嗯了一声,站起来换了个坐姿,面对面坐在顾玦腿上,伸出右手搂住他的脖子,额头相抵,黏黏糊糊地问:“哥,这是我的出院礼物吗?”
顾玦:“怕你憋出毛病来,先帮你解决一下,回了家就正常点。”
“那你呢?”柯墨坐在他腿上不怀好意地蹭来蹭去,隔着几层布料感觉到一场升旗仪式。
这种感觉既舒服又难受,顾玦深吸一口气,双手掐住柯墨的腰想要把人推开:“等你拆了石膏再说。”
“不行,憋坏了怎么办。”柯墨站起身来,一脸倔强认真,“医生说不让剧烈运动,又没说不让吃香蕉。”
说着,也投桃报李地蹲了下去。
确认关系后的第一次亲密行为,不管自己是被服务方还是服务方,柯墨都乐在其中。
唯独令他不满的是,顾玦坚决不肯礼尚往来,拒绝吃他喂的东西,逼着他再次全部吞了下去,还拿来一杯温水,要求他先漱口才肯继续接吻。
柯墨不情不愿地漱了口,将漱口水吐回纸杯里,看着顾玦把纸杯拿去卫生间丢掉,冷哼一声提醒他:“你口腔里还有我的味道。”
“那你帮我清理一下。”顾玦回来重新在他身边坐下,倾身靠近,又送上一个事后吻。
出院前这一场小小的亲密活动果然疗效非凡,柯墨整个人神清气爽,容光焕发。
回到家后,罗姨夸他气色好,郑伯夸他状态好,就连阿拉斯加幼崽特特似乎都感应到了他的好心情,一直跟在他身边疯狂摇尾巴。
下午小羽放学回来,神秘兮兮地将一个小盒子交到柯墨手里,说这是送给他的出院礼物。
柯墨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玉石挂坠,上面刻着一列看不懂的文字。
小羽解释:“这是妈妈留下的东西,是西藏高僧开过光的护身符,墨墨哥哥,你戴上它吧,让它保佑你平安。”
这份礼物实在出乎柯墨的意料,他抬头看顾玦,发现他也是一脸意外,显然这是小羽自己的主意,顾玦并不知情。
再看向小羽,这小孩一脸近乎于虔诚的严肃,他其实很舍不得,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决定将这件妈妈留给自己的宝贝送给墨墨哥哥。
换作一年前,柯墨或许会被刺痛,会假装不屑地将这份礼物丢在地上,然而如今,他却只是云淡风轻地撇撇嘴,将盒子合上,塞回小羽手里:“给你的你就好好留着,我不需要。”
他已经得到了这个世界上自己最想要的东西,除此之外,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小羽抬头盯着柯墨看,不太确定他是真的不想要,还是在逗自己玩。
顾玦原本还担心柯墨会不高兴,看他没有翻脸,刚刚绷紧的那根弦放松下来,替他向小羽解释:“一个平安符只能保佑一个人,这个是你的,墨墨哥哥戴了不管用,还是你自己戴比较好。”
小羽:“可是墨墨哥哥太容易生病和受伤了,他需要一个护身符。”
“嗯,也有道理。”顾玦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回头我给他买一个。”
柯墨原本对平安符这种东西很是不屑,可是听顾玦这么一说,突然期待起来,傲娇地主动提出要求:“我要琥珀的,里面有一只小虫子那种。”
顾玦笑着回答:“好,给你挑个漂亮的。”
时隔十年,两个人再次在全家人的眼皮底下偷偷搞起了地下情。
因为顾家的房子够大,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也足够好,所以想要悄悄搞一些小动作不被发现其实并不难,难的是柯墨的伤还没好,而他却偏偏不知死活——
回家第一天,他拒绝护工和家佣的服务,非要自己洗澡。
顾玦不太放心,跟进浴室想要帮忙,结果反而越帮越忙,不仅衣服淋了个透湿,还被这个不安好心的狗崽子撩出一身火来。
没过几天,顾玦的卧室房门半夜被推开,柯墨溜了进来,又以失眠为借口非要一起睡。
起初他还装乖,等到顾玦睡着后就暴露了本性,狗爪子开始不老实地到处乱摸。
顾玦被闹醒,忍无可忍,找来一条领带将他的双手牢牢绑住,打了个死结,防止他再乱来。第二天却发现死结解不开,只好用剪刀剪断,一条两千块钱的真丝领带就此作废。
又有一天,顾玦洗完澡出来,一眼看出被子下面藏了个人。
他掀开被子一看,小狐狸崽子闭着眼睛躺在自己床上装睡,全身上下几乎不着一物,只有脚踝处绑着一条新领带,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顾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邪火,没好气地说:“还有三天,你等着。”
*
作者有话说:
墨:这是用来治疗绑架后心理问题的暴露疗法,心理医生教我的。
心理医生:清汤大老爷,我真没有!
第52章 引力
三天后,顾玦亲自开车带柯墨去医院拆石膏。
医生还是上次那位外科主任医师,对这位董事长家属半个月前精虫上脑的耿直提问还记忆犹新。他帮柯墨拆掉了石膏,检查了伤口愈合情况,开了一支消除皮肤疤痕的药膏,又别有意味地叮嘱道:“虽然可以剧烈运动了,但还是得注意不要扭到手腕这里。”
柯墨秒懂,一边活动手腕一边满意地点点头:“好,谢谢医生提醒。”
顾玦站在一边,全程保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只拿出手机又确认了一遍今天的日程表——三天前他就让秘书帮自己重新安排本周工作,把这一天彻底空了出来。
离开门诊大楼回到车里,柯墨就迫不及待地用手机翻墙打开某P字头的学习网站,想要选几个不会扭到手腕的剧烈运动姿势来参考。
他手机开着不大不小的音量,一打开视频就传出一阵可疑的声音,顾玦正开着车,闻声皱起眉头,用余光瞟了他一眼:“看什么呢?”
柯墨专心拖动进度条,头也不抬地回答:“临时抱佛脚。”
顾玦马上就明白了他在做什么,伸手一把夺过这支污里污气的手机,按下锁屏键直接丢到后排座椅上。
柯墨学的正投入,学习资料突然被抢走,“哎”了一声顺着手机抬起头来,看到顾玦目视前方一脸淡漠,似乎对自己热爱学习的行为不太满意。
这个人,明明就很想要,却还要装出一副禁欲的模样来。
难道说,这也是Play的一环?
想到这里,柯墨卖乖似地歪头一笑:“哥,我不上网课了,你来教我好不好?”
顾玦抿了抿嘴,没有回答这个挑逗意味明显的问题,但方向盘却替自己给出了答案——
他将车直接开往霄云公寓,自己的“婚房”。
一进门,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拥吻在了一起。
这半个月,当真是度日如年。
顾玦原本并不是个重欲的人,在过去的大半年时间里,无论柯墨如何在口头或行动上主动撩拨,他都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坚决不肯越雷池一步。然而,一旦确认关系,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打开了心中那道封锁多年的城门,放了一个人进来,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也仿佛被激活,休眠多年的死火山突然爆发,所有压抑的情感统统化为汹涌澎湃的欲望,得到了,就不想再放手。
柯墨在学习网站钻研那些姿势果然没有派上任何用场。
虽然顾玦在这件事上同样缺乏经验,但学霸中的体育生天赋值摆在那儿,从入门到精通仅需一次实践。
他很快就找到了最适合彼此的一个两个三四个不同姿势,将柯墨牢牢压在床上,完美掌控住了全局,一只手始终扣住他的左手手臂按在身侧,保护他的手腕不在挣扎中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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