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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色梦境(GL百合)——西里伯爵

时间:2023-12-20 17:27:31  作者:西里伯爵
  谈厌靠她向丈夫泄愤、抗议,周京业靠她证明自己的权威,证明自己是对的。
  周佳念想到浴室里,男人死时,谈厌站在门外,极致冷静地与她们串供。
  周佳念以为那是谈厌良心发现。
  ——可是,原来,原来。
  原来谈厌从不关心那些男人的生死,也不关心她周佳念的遭遇。她只关心自己又爱又恨的丈夫,能不能因此多看她一眼。
  原来我才是最可笑的人,周佳念想。被谈厌拥抱的那一刻,她真的以为她在爱她:
  作为一个母亲,作为这世上与她血缘最近的人,在爱她。
  ——时至今日,周思游还能记起那种无力又恶心的感觉。
  而七年前,听完录音后的周佳念,像一抹游魂,飘荡回学校。
  天际下起小雨。
  她在宿舍楼前拦下钟情。
  周围人来来往往,疾跑着避雨,身影模糊,球鞋溅起水花。
  “钟情,我好难受……”周佳念淋着雨,忍住眼泪,哑声说,“你能不能抱抱我。”
  钟情似乎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周佳念从没在钟情脸上见过这样的神色。
  是不耐还是厌恶?她分不清楚。雨声太大,泪水又汹涌,才让她什么都看不明白。
  “……你怎么了?”她捉住钟情衣袖,“钟情,你怎么了……”
  钟情甩开她的手,别过脸。“周佳念,请你离开。”
  “钟情,发生什么了吗?”
  钟情答非所问:“很晚了,回家吧。”
  语气很平静,淡漠又疲惫。
  ——便与片刻之前,钟情走出浴室,心不在焉那一句“很晚了,睡吧”,如出一辙。
  周思游于是想,原来,从来都没有变过。
  自始至终,她身边的人总在不断地远离她。没有缘由,没有归期。
  原来——周思游想,自始至终,她都只是一个人。
  不论从前,还是现在。
 
 
第32章 
  淋雨的后果就是发烧。十七岁的周佳念回到家里,陆陆续续烧了三天有余。
  这三天她沉浮在梦里,像过了一遭鬼门关。退烧后清醒,床边坐的是谈厌。
  她没给谈厌好脸色。谈厌好像也不多在意。
  只是那日,周佳念丢光了退烧药的空盒,抬手拉开久闭的窗帘。
  天际一道白浪似的飞机线。
  她想到,钟情的航班似乎也在今天。
  那一刻,周佳念意识到——或说是一种预感——也许她和钟情,真的很难再见面了。
  *
  周思游醒在一片晨光中,睁眼是陌生的天花板。
  轻薄的纱帘不遮光,整个卧室都浸在熹微的风里。周思游愣着眼,茫然片刻,才想到这是钟情的房间。
  难怪觉得迷茫,她想。她的卧室向来窗帘厚重,层层叠叠阻挡日光,睡到下午也不会被光亮打扰。
  但这种睡到昏天黑地的风格,显然不适合小钟导。
  工作狂小钟导。
  周思游打开手机,显示时间早晨七点半。
  钟情给她发了信息,告诉她街边几个早餐店的位置。人已经不在家中了。
  *
  那日后,周思游的生活回到定轨。
  刚从《无色彩虹》剧组里出来的她成了香饽饽,大概觉得搭上钟情就是攀上米蒂亚。考虑到期的品牌方腆着脸来问续约条件,合约资方都将她放在第一考虑顺位。
  杂志营业,剧组采访售后,高奢快闪一日游,飞行的综艺也要配合扫楼。新剧本的定妆照。
  新剧本是仙侠,孤女证道。
  一路上杀过很多人,或亲或友或陌路。是以,为了符合主流价值观,编剧将这个角色文学性处决——她最终被自己的恶念吞噬,灰飞烟灭。周思游喜欢这种会被道德标兵追着打的角色,只可惜,好难得遇到道德败坏的主角人设,却被剧方强塞了男主。每次看到双人戏份都觉得没劲。
  所幸男主背景板,只顾着自己深情,演一个人的苦情戏。
  定妆照里,周思游金红玉氅衣,手端着金钗十二旒,似捧一尊骷髅骨。
  直视镜头,眼底是要将天下收入囊中的傲慢。
  她的成片向来干脆,一组造型利落,拍摄时没有任何停顿。
  提前收工,周思游向工作人员要了十几张自己穿着古装的照片,精挑细选,Po上微博,配一个无关紧要的Emoji微风。
  久违的九宫格稍稍在粉圈里炸了一朵烟花。
  “上一次小游发九宫格,好像是(掰手指,一二三四)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说明她很爱封云月的人设啊~”
  “好好看啊,封姐姐~~”
  “《无色彩虹》剧组里基本不营业,《八千里云月》从定妆照就开始发九宫格……这区别对待……”
  “乘物游欣度蜜月,没心思营业,勿cut”
  “Cpf能不能别舞到正主面前?”
  “姜近这种小白花不合小游心意呗,《无色彩虹》不是个给自己老公申冤的电影吗?”
  “老公?老公?她在电影里有老公?”
  “死老公的哭悲电影。”
  “吉瑟斯,周思游居然会接这种剧本吗?”
  “钱难挣,屎难吃,主流市场难迎合#周思游唯恨小白花人设#”
  乐子人粉丝正对这一知半解的剧本骂得欢,没粉籍的路人不乐意了。
  “搞搞清楚,能搭上钟情是她八辈子的福气,粉丝还挑上了?”
  “对呀,拜托拜托,那可是米蒂亚的学生诶!”
  “当互联网没有记忆是吗?几个月前周思游舔无色彩虹的饼都舔到钟导私生活里去了,没人记得吗?”
  “这次合作之后,钟情也未必能再看上周思游,哪家清流爱沾黑料咖[呵呵][白眼]”
  “不是说她们在剧组里经常相互黑脸吗?不知道钟情什么性格,如果也是直爽型的,那她俩得撕了八百回合了吧?”
  “…………”
  ——而网友口中该撕得不可开交的钟情与周思游,正齐刷刷对着一件衣服犯着愁。
  看着手机屏幕里,钟情发来的版型端正的西服,周思游无语得直冒泡。
  周思游:小钟导,季明欣的游艇趴你就穿这个?
  钟情:我很忙,好吗,特别忙,没心思挑这个了。
  即便隔着屏幕,周思游也能感觉到钟情那种没好气的语气。
  她喜欢这样的钟情,很生动。
  周思游于是主动请缨,包揽对方挑选礼裙的任务。
  ——而当请柬日期到来的那天,周思游到达码头,在人群里一眼瞧见钟情,觉得自己还挺有品味的。
  钟情站在贵宾之间,琉璃尾宝蓝色长裙,明丽得惹眼。
  周思游凝望着她,一晃回到去年年末的红毯,一袭水色长裙,艳羡四座。
  似有所感应,钟情也看过来。
  隔着人群,她们遥遥一望,都抿起一个微笑,当是打了招呼。
  季明欣的生日宴会排场大得很,在一座叫Odysseus(奥德修斯)的豪华三层游艇。
  单从名字,季母对季明欣的期望便不言而喻:要做走出塞壬迷雾的勇敢又聪明的“奥德修斯”。
  见到周思游时,季明欣向她一笑,做出泰坦尼克号里杰克的招牌手势。
  隔着一层高的距离,她向周思游大喊:“IamtheKingoftheWorld——”
  喊完便沿着旋转楼梯噔噔跑下来。
  季明欣穿得好像一个中世纪贵族少年,英伦衬衫,深色马甲,一顶格子画家帽。
  季明欣也上上下下瞧着周思游。瞥一眼周思游的黑丝绒长裙,视线在她微卷的发上打转,“思游姐,你今天也太矜贵……”
  却是钟情不疾不徐走来,递给她一个立方礼物盒。
  “礼物。”钟情惜字如金。
  礼盒纯黑,抬头的德文翻译过来是“元宇宙概念恒星水晶”。绒绸底,烫金边,彰显其不菲的价格。
  最上的贺卡是钟情手写:“Thereismoredaytodawn.Thesunisbutamorningstar.(破晓的日子多着呢。所谓太阳,也只不过一颗晨星。)”
  季明欣立刻不管周思游,捧着礼盒,又拉起钟情的手,幸福得像要晕倒。“其实不用准备礼物啦……钟情导演,您能来就很好了……”
  钟情笑了笑:“季明欣,二十三岁生日快乐。”
  两个人毕恭毕敬泣涕涟涟,只有周思游在尴尬。
  季明欣让她们不必带礼物,周思游是真的当了真。倘若大家都是听不懂老师潜台词的差生,倒也还好,可如若她们之间出了一个蛔虫似的优等生——那就有大问题了。
  周思游于是幽幽怨怨盯去一眼。钟情压根儿不理。
  不多时,宾客贵客已经全部到场,大多上层名流。香槟塔前,季明欣的母亲拉着季明欣,高声说一堆真真灼灼的祝福话。
  周思游边鼓掌,却见季明欣从身边服务员手里抽出两柄花剑。
  花剑轻而细,剑身柔软。
  “明欣在这几个月有学习击剑,小有所成,”季明欣的母亲在一旁笑着解释,“她说她有个朋友,今日会出席,也曾是击剑的好手。”
  “……学习击剑?这是要做什么?……”宾客间窸窸窣窣,猜测季明欣这位跳脱的大小姐的心思。
  ——而周思游也想不到,季明欣手里两柄花剑之一,居然会被塞到自己手中。
  “思游姐,我知道你在北美学过几年击剑,看你拿过奖杯。”
  季明欣说着,又向周思游抛来一件简易的防护服。“你学过几年,但毕竟好久没操练。我只学了一个多月,到底还新鲜着。我们试一试,也不算很不公平。”
  好突然。周思游心想,这大小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好歹先前通个气呢。
  几米开外,季明欣持剑在身前,神色挑衅一落,“来吧。”
  她在等周思游准备就绪。
  寿星的命令不好拒绝,这大概是每一个生日宴的不成文规定。
  周思游于是叹了口气,套上防护外套,挂起裙摆,扎紧长发。
  她向季明欣掂了掂花剑。“好吧……”
  季明欣很快进入状态。
  她一点儿没犹豫,率先发起进攻。
  ——舞池成了击剑场,何况其中一位还是这场生日宴的主角。
  这场比试当然成为众人目光焦点。
  提提嗒嗒的击剑声里,所有人屏住呼吸。
  花剑是最基本的剑种,进攻模式相对单一明了,却要受诸多规则束缚,如击中优先权和攻防转换规则。
  偌大的宴厅里,两柄普通剑银白如缎,剑身相撞的声音清脆。
  清脆的同时,是瞬息难辨的攻击。
  季明欣优先进攻,直刺敌手前身,剑身在对方黑色防护服前一掠。
  毫厘之差,周思游微侧身避开。
  一瞬攻防转换,周思游捉剑追上。
  她在几年前练的是佩剑,重速度与力量,轻规则。出剑利落,但在得分上并不占优势。
  却实在优雅。
  钟情站在人群里,不可避免也目不转睛盯着。
  她没碰过击剑,但站在宴厅观众一席间,也本能地开始欣赏。
  不愧是剑道芭蕾,钟情想,还是宫廷剑法花剑。即便最基本的剑式,也极具观赏性。
  前臂稍弯,皓腕翻转,剑锋迅猛,避开时却轻盈。两个人你来我往,只专注于柔软花剑上的厮杀。
  ‘提’,剑身摩擦。
  ‘嗒’,两剑错开撞进风中。
  周围人窸窣言语,大多喟叹称赞。有人拿出手机,抓拍几个瞬间。
  “钟、钟导!”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轻敲了敲钟情的肩背,递来一个小相机。
  “构图光影什么的,也太难啦——想着您是导演,应该对这些也比较熟悉吧?”她拿着很小的一桩单反,有些自来熟,小声恳求地说,“能不能帮忙拍一拍她们的击剑呢?”
  她手上的单反相机肉眼可见地昂贵,和钟情的第一个单反品质相当。
  周围人声嘈杂起来,女孩把单反相机塞入钟情怀里,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镜头已经调试好,往上一对,便呈现季明欣与周思游纷飞的发丝。
  一瞬,周思游似向镜头望来一眼。
  惊艳的狐狸眼把整个宴厅都衬得暗淡。
  该抓准时间拍摄的。可钟情按在键上的手指,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心跳紊乱,惊慌到几乎窒息。
  ——‘要是周佳念知道那些事情,又会怎么想呀?’
  女人的声音穿透七年的时空,回到钟情脑海中。
  ——‘滚出去吧。你离开了,对谁都好。’
  钟情知道那声音是谁。
  是谈厌。
  那些怨恨的嘲笑的话,那些否定了钟情的努力、钟情的喜欢,又否定钟情整个人的那些话。
  在此刻,都如水草一般湿滑黏腻,拽住钟情不断向下跌落,坠去。
  宴厅灯火刺眼,钟情只觉得一阵晕眩。裹挟咸湿气味的空气,在此一刻真真切切成了海水,浸湿她的五官,相机快要落手。
  可她自己都要窒息了,更顾不得什么相机。
  钟情捂住脸,听身侧有人惊呼。
  眼角余光见到不远处,黑丝绒裙摆在剔透的宴厅划出弧线,束起的长发散开,翩然如一朵乌黑的浪花。
  电光石火,浪花绽开在钟情眼前。
  是周思游扶住她,漆黑的眸中全是担忧。“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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