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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动白马(近代现代)——鲤鲤缘上

时间:2023-12-21 09:40:31  作者:鲤鲤缘上
  “这就是我国最宽的一条瀑布—诺日朗瀑布。相比其他季节,冬天的景区在颜色上会单调很多,但还是独有韵味。”吉羌泽仁一边向我们介绍,一边掸了掸我肩头的雪,雪从肩头落下,打着旋落在了我心里。
  我取下眼镜擦了擦,然后重新戴上。
  我望向诺日朗瀑布,飞流直下的水瀑由于寒冷,形成无数晶蓝的吊冰,冰后落流潺潺,动静结合,刚柔并济,十分美妙,我不禁去想象他流动状态时的磅礴气势。
  “但是九寨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是美的,有时候无雪无彩林,就像人一样,人无完人。”吉羌泽仁说着伸出手指点了点我的手背,隐秘轻巧,除了我们,无人知晓。
  我转眼看去,他耳垂白羽如雪,嗓音柔软轻缓,一字一句仿佛都在蛊弄我。
  “所以,原医生,明年我们,还一起看雪吧?”
 
 
第15章 蓝天是你,我是白云。
  这算是约定吗?情话吗?
  我抿着嘴,没回答,也不敢看他。
  不承诺,不撒谎,我只有保持沉默。
  我的明年在哪里,他的明年又朝向什么方向?
  吉羌泽仁沉默了会儿,并没有追问我,而是抬起手,掀起一阵清风,他食指点天,说:“原医生,你看。”
  “嗯?”
  我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蓝茫茫的天,白云像泡发的棉球,无状无形,雪花穿成线往下跳,又乱又空白,“看什么?”
  “我们呀。”吉羌泽仁偏过头,一改遮掩地凝视着我,目光深情又伤感,大胆也明亮,灼烧得我双眼隐隐作痛。
  “什么……我们?”
  “蓝天是你,我是白云。”他牵住我右肩未穿的长袖,与他的白色相连,仿佛牵着我的手,“这不就是我们吗?”
  我愣愣地盯着那截衣袖,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过这一次,拉衣袖的人从我变成了他。
  那时我一心求死,这时,他……一心求我?
  或许,陈列说的没错,吉羌泽仁对我真的抱有同样的感情,我不是什么感情迟钝的人,只是这些天以来不愿相信罢了。
  可是,哪有那么轻易,哪有那么坚定,多半不过是同情之心,我想,如果不是我的伤,或许这一切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同情我与他姐姐同样的伤,才会带我回家,才会处处照顾,若非如此,我在他眼里同其他旅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对他的喜欢,也是源于怪癖。
  所以我们之间,根本经不起任何考验。
  普通的相遇,普通的分离,普通的生活,我的轨道是否还是会回到人走得最多的那条路上去?
  只要我点头答应,这便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我们以后又该怎么办?
  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不会喜欢对方,那原因又会是什么?比如说,容貌,时间,家庭,议论,婚姻,后代,钱财……
  我永远都走不出这座无形的迷宫,如果我将这些问出口,吉羌泽仁也会和当年那个男生一样,对我避之不及。
  我望着天,突然好难受。
  “泽仁,我喜欢男生。”
  我喜欢男生,喜欢吉羌泽仁。
  仅仅是喜欢而已。
  我望着眼前的诺日朗瀑布,看他僵硬的痂里头流着鲜热的血,冷风钻得鼻腔一阵阵发酸,伤口也冒着湿疼。
  旁边的几位旅人听见我的话后,飞快地打量了我几眼,然后继续拍自己的照片,仅这几眼,我的心跳就诡异地加速,仿佛自己正在大路上裸奔逆行。
  就这样,我拿什么和喜欢的人牵手走在大街上?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吉羌泽仁并没有我所想象的惊讶,话语间又向我凑近了些,似乎并不在意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所以,别再拿我开玩笑了。”我自顾自说着,不动声色地撤开一步,不愿意让别人把我们当作同伴。
  “原医生你误会了。”吉羌泽仁语气有些慌切,“我从来都没有拿你开玩笑,喜欢男生就喜欢男生嘛又没有什么问题。”
  反应还需要激烈点,夸张点,就算说我恶心也总比现在这样温柔的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听见他否认,却又不愿意听见他肯定。
  我到底能怎么做?
  我到底要他怎么样?
  到底要做到哪一步才能安心在一起,怎么才能无所顾忌地喜欢下去,还能带他回家?
  实际上,我只能适可而止,只能荒芜。
  “如果我不喜欢男生—”心里的想法一不小心说了出来,我惊骇住口。
  吉羌泽仁扯着衣袖,向我又逼近一步,他压着眼皮,看起来有些难过,“原医生是想说,不想让我离你这么近,不想让我获得被你喜欢的资格吗?”
  不对。
  什么逻辑?感觉乱了套,两个人都在胡言乱语。
  还没等我想好怎么解释,他又说:“无所谓,原医生可以把我以为成,你想当作的任何样子。”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登时头皮发麻,拍开吉羌泽仁的手,转身离开。
  我不是女娲他又不是百变金刚,怎么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之所以喜欢他,不正是在性别的前提上吗?
  首先,我是同性恋,其次,才是喜欢他。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好遗憾的?
  又不是非他不可,大不了……就不喜欢了。
  我成功说服自己,却闻身后的雪被踩得呻吟不止。
  吉羌泽仁跟来了……
  吉羌泽仁跟来了。
  我不由得加快脚步,卯足劲儿只管往下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倒是有身后的声音提醒我。
  从那宝蓝色的犀牛海后,我就再也看不下去任何风景,只听见吉羌泽仁详细地介绍着每个景点的名字,特点,尽职尽责地做着这场旅游的导游。
  即使此刻专属我一人的。
  老虎海、树正瀑布、树正群海、火花海、双龙海瀑布、芦苇海、盆景海……我全都听见,却没听进去一个字。
  我只感觉雪好大,要把我活埋掉,我迟早要死在里面。
  一路往下,人越来越少,等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大部队。
  “原医生。”
  “原医生。”
  ……
  吉羌泽仁小心低唤,一声更比一声重,这个称呼我已经听过千万次,此刻却听得我心里空落落的。
  浓热的眼神细致解剖着我的后背,我始终不回头,也不应,两旁古老的林木深深注视着我和吉羌泽仁之间幼稚的博弈。
  希望他们不要责怪我招惹了他们所养育的赤子。
  终于走到无人处,我转角去了卫生间,我躲在隔间里,飞快地订了明天的飞机票。
  —我要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再也不回来。
  正想着,后背滚出一片冷意,还没来得及反应,后脖颈便覆上五指冰凉,随即转前抵喉,我慌忙将手机揣进怀里,生怕被吉羌泽仁发现我的行为。
  “原来,这些天都是我误会了,原医生喜欢男生,但那个男生不是我。”
  “我还以为可以是我。”
  力道不轻不重地在大动脉处碾着,暧昧又阴狠,惹得小腿隐约有痉挛的趋势。
  “可是,原医生,我喜欢你。”吉羌泽仁的手从腋下探来,握住了我的左手,他的下巴抵在我的颈窝,耳上的羽毛蹭得我浑身发毛,“就算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变成妖怪,我也喜欢你,只要你记得自己,记得喊我泽仁。”
  “我本来还以为,两情相悦不用急,可现在看来,行不通—你想跑。”
  “不如留下来,直到喜欢上我为止?”他反锁上厕所门,把我压在上面,本就不宽敞的空间越发逼仄,他从我怀里取出手机,强行用我的手解开屏锁。
  我看见,屏幕上映着吉羌泽仁毫无笑意的脸,以及那双闪烁着诡异幽光的眼睛。
  然后,他的手指朝“取消订单”四个字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去。
  完成任务的手机又回到了我的怀里。
  “原医生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吉羌泽仁缓慢滚烫的呼吸像狩猎的蛇,从我的侧颈游萦到我的右侧脸,像是野兽在斟酌着这顿盛宴从何处下口,我咽了咽口水,躲藏着那锁住我的,若有实质的目光。
  我心底涌出不祥的预感,挣扎着要推开身后的人,可一只手与之对抗实在是蜉蝣撼树,只好静下心来去试图缓腿部的僵硬,以防等会动腿摔倒,连远离吉羌泽仁的机会都没有。
  “放,放开我。”话一出口,我才听出自己的声音有些颤。
  然而这并没有任何实际作用,这是我第三次感受到吉羌泽仁带给我的令人心惊的压力,这种压力难以言喻,不寒而栗。
  我开始无端喘气。
  “原医生,我想好第二件事情了。”吉羌泽仁的唇紧贴着我的耳朵,一字一句低哑深沉。
  我偏头要躲,却被他的吐息逼地退无可退,心脏不停地冲撞着胸膛,似乎随时都会破膛而出,我只好稳住声音咬着牙问:“……什么事,明年一起看雪?”
  “不是。”吉羌泽仁否认,“我希望你答应我,每天至少笑一次。”
  “这,这就是第二件事?”我怔住,本还在尝试挣脱的手倏忽停了下来,“为什么?”
  “对,因为原医生的虎牙很可爱,笑起来很好看。”吉羌泽仁低低一笑,带着我熟悉的憨厚,仿佛刚才的骇人都是错觉。
  “虎牙?”我不相信地用舌尖去探,结果真有,还很尖。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对虎牙。
  “可以吗?”他问。
  这事情本不是难事,可是说出来,就显得十分有挑战性,这么说来,我倒记得陈列以前提过一两嘴,其他人并没说过。
  “行。”我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示意他可以松开我,“我答应你。”
  不就每天一笑吗,简单。
  这么一来,就还剩下一件事情了,只要完成那最后一件事情,我和吉羌泽仁就两清,谁也再不欠谁。
  然而,吉羌泽仁并没有松开我的意思,他的唇依着我的脸颊擦过,那一刻,我听见火柴爆裂的声音。
  滚烫爬上我的脸,化作无数小人在我的皮肤底下欢呼雀跃。
  柔软的唇最终落在我脸上,深深一印,似乎恨不得将呼吸烙在上面。
  随后,我的唇边响起一道幽沉的声音。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16章 你在思春吗?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腮腺咬肌区有一截浅浅的血痕,那是吉羌泽仁从我颈窝里抬头时,耳羽银针刮出来的。
  我伸手碾磨它,痛痒和他当时慌张可怜的“对不起”一样清晰。
  不知不觉,我的手游移到鼻子,眼角,耳廓,顺序抚摸,倒序勾勒。
  那张脸上,这些地方,都有颗痣,和流星一样亮。
  当面的时候,不敢看仔细,转过身,我却有意淫的嫌疑。
  “纯情的老男人,你在思春吗?”镜子里,陈列懒搭搭地坐在床边,向我投来见鬼的眼神。
  对于陈列的满嘴跑火车我已经习惯,反正在他面前,我行如裸奔,索性也不掩饰什么。
  “我明天回浙江。”我放下手,不打算处理那条血痕。
  “为什么?”
  “你们吵架了吗,多大的架还分房睡啊?”陈列四仰八叉倒在床上,手里捣鼓着单反,“下午汇合的时候就感觉你们不太对劲儿,真是的,害得我又被小旺仔撵回来。”
  “他,给我表白了。”我实话实说,第一次觉得表白二字的发音这么别扭。
  “那为啥不睡一起?”陈列挑眉看我,眉里眼间都是对我的做法的不理解甚至不认可。
  我:“……”
  重点是这个吗?就算在一起也不能这么快睡一块儿,更何况,又没有。
  见我沉默,他终于还是恨铁不成钢地嚷:“你又在害怕,怕啥呀怕,上去就干啊,实在不行生米煮成熟饭,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总比你刚对着镜子摸自己的样子好使吧?”
  我终于没忍住白了他一眼,什么话从他嘴里出来不是五颜六色就是奇形怪状,这么说来,他在邓尕泽旺那少年跟前算是收敛了。
  “喜欢能吃吗?”我回头一边收拾陈列捎过来的那箱衣服,一边问他。
  “喜欢不能吃,喜欢的人能吃,你都不吃咋知道合不合胃口?喜欢上一个人就要把自己当妖怪,把他当唐僧,不吃进嘴里不罢休。”
  陈列双手抱胸,突然开始做起了仰卧起坐,他憋着一口又一口的半截儿气说,“我要是你,男朋友都,能凑几桌麻将了,我才不愿意在一棵树上挂着呢,要挂衣服裤子分开挂,我去——这床太软了。”
  确实,陈列这么多年来谈的恋爱一双手都数不利索,但我见过的,没有一个,他属于感觉派,感觉对就谈了,变味就散了。
  说他认真,每段感情却不长,说他不在乎,每段感情结束又都会消沉那么几天。
  要是哪天被扒,唯一的黑料绝对是“渣男”,不过,他所遇到的,和他的想法也都是不谋而合的,总而言之,变相的“两情相悦”,算是祸害到一起了。
  “你就不怕遇到一个人?”
  陈列停下动作,笑嘻嘻地看向我问:“什么人,警察?”
  “你真正喜欢的人。”
  “也就你在这种社会谈这种东西。”他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
  “你怎么向ta交代?”我继续问。
  我和陈列对待感情的态度不同,我也不能强加于他,他虽有经验,但在我看来,他和我都是在以不同的方式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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