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你别生气,没有她们认可,我们也可以成亲。我们不必理会她们,好吃吗?”
“吃这个、吃这个,你喜欢吃肉吗?”
落云忧愁,蜜饯的甜味在嘴里化开,让她不得不舒展眉眼,确实很甜。
她们的亲事,没有花族的认可,但也定下来了。
桑言在神威望颇高,请柬发遍天上地下,也给花族送了过去。
成亲这日,神族都来了,恭贺她们成亲。就连花族都带了贺礼过来。
桑言给了落云,最华丽的成亲礼。谁都知晓南河族长桑言成亲了,也知晓南河与花族成亲。
****
从南河出来,夜色漆黑,两人手牵着手,往扶云城而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身上带着浅浅的白光,温柔地照见脚下的路。
身后薄雾轻拢,仙气笼罩。
“你们用阵法,将我身上一半的血给你吗?”桑言问落云。
落云摇首,“你会死的。”
“不会啊,再将你身上一半的血给我,你们二人血液相融,我就可以带你回般若城。”桑言兴奋道。
落云陷入深思中。
两人走回扶云城,婢女们伺候两人梳洗躺下。
卧于一张榻上,桑言满足地抱住着的新婚妻子,依偎着她的肩膀。身侧的人如十二月冰雪,而自己靠近,她便会温柔地看着自己。
桑言喜欢冰冷的她,也喜欢温柔如水的她,更喜欢她的眼中只有自己。
落云成了这座城池的主人,她开始忙碌了,而桑言日日都会回般若城,处理事务后又会回来。
直到有一日,魔族进攻,桑言接到消息后,领着兵匆匆走了。
她走了很久,离开半年,等她回来,扶云城内已无主人了。
扶云城的主人不见了。
桑言慌了,不顾受伤的身子,四处去找女主人。
她不分日夜地去找,在黑暗中,遇见了魔尊。
前些时日,两人刚大战一场,此刻的桑言不想与他纠缠,本想避开,魔尊陡然开口:“本座回魔域的时候,有人给我送一个漂亮美人。”
桑言身子顿住,脸色瞬间苍白,魔尊嘲讽她:“南河族长的妻子在我魔域勾引魔尊,有趣吗?”
“你想做什么?”桑言稳若泰山,回身凝望着魔尊。
魔尊肆意笑了,“桑言,入我魔族,神髓换取魔根,做我的护法,如何?”
“做梦。”桑言愤怒地拒绝了,抬手去攻击魔尊。
她是神女,岂会入魔。
魔尊避开攻击,取出一片花瓣,飘于桑言面前。
桑言顿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飘于空中的花朵,她咬咬牙,极为冷静地开口:“我要真相。”
“凭什么告诉你呢?”魔尊得意道。
桑言说:“不说也可,不说,你就达不到你来找我目的了。”
魔尊笑了,道:“是一魔将献于我的,若非你桑言与我大战数回,我也不会在意这么一个美丽的人。那名魔将说是花族送给他的,他不敢享……”
话没说完,忍无可忍的桑言朝魔尊攻击,两人再度大战一场。
魔尊收回手,道:“你先去解决花族的事情,给你妻子报仇,我等你来魔族找我。”
桑言立于空中,神色凄楚,一袭白衣,迎风飘曳。
****
桑言来到花族,花族族长是一老者,活了几万年,她先说道:“我很抱歉,但落云已去了魔族,我们该往前看,而不是追究。”
桑言握住手中的一片花瓣,神色冷漠,低声说:“谁做的?”
“谁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挽回……”
“谁做的!”桑言打断她的话,一声怒喝,抬手间,翻云覆雨,浪潮侵袭而来,“南河被你们踩在脚底下欺辱,你们以为我桑言是什么善良之辈,不追究?你们做梦!”
“你不说也可以,我便毁了整个花族!”
花族族长害怕了,看着面前睁着血红眸子的桑言,“桑言,你冷静些,她已被献给魔尊,入魔了……”
数道冰柱朝族长刺去,桑言如疯魔般出招:“你女儿做的,你来偿还!”
花族族长被桑言捏碎了魂魄,其他人疯狂逃窜。
桑言不顾她们的哀嚎,杀意控制理智,她见一个杀一个,很快,花族一片哀嚎。
花族倾覆,百花凋零,人间再不见百花。
神族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赶来花族,已不见一朵花瓣了。
此刻的桑言来到了魔域,白衣仙女,一身染血。
魔尊笑了,道:“你可是神族的希望,竟然会将手中的利器对向神族。”
“她呢?”桑言问道。
“我没有碰她,但她已是魔了,你还要她吗?”魔尊打量着面前的神女,极为畅快。
不用他出手,桑言便已毁了。接下来,他可以灭了神族,让神消失于天地间,唯有魔,才可以掌控天地。
桑言没有与他多话,她想自私一回,带走自己的妻子。
落云在魔尊的寝殿,昏迷不醒,桑言过去,带走了她。
她们没有回南河,也没有回扶云城,而是寻了一处山间,搭建竹屋住下了。
落云醒来时,眉心神印消失了,颈侧多了一道魔纹。
桑言朝她努力扯了一个笑容,伸手抱住她,“落云,我好想你。”
“桑言,放开我。”落云冷着眉眼,推开了她,“桑言,我想回花族。”
“没有花族了。”桑言摇首,低眸看着自己的双手,如同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不敢抬头。
落云不高兴,道:“滚。”
“你生气也没有用,我知晓你是故意赶我走。落云,哪怕你入魔,我都会跟着你。”桑言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着不那么勉强,她的眼眸已变成了红色。
她杀了太多的人,灭了整个花族。神族不会放过她的。
不过,她不怕,她有落云!
她还有妻子。
她不是孤单一人!
桑言握住落云的手腕,用尽全力,落云挣脱不开,“桑言,你疯了不成,你让世间再不见百花吗?”弦诸副
“花族先做错事情,有罪当罚,我没有错!”桑言固执地看着她,“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最清楚,我没有错!”
落云伸手,握住她的掌心,她立即说道:“我会开辟一个空间,没有神也没有魔,只有我们,我们进去后,关闭空间入口,我们好好生活,好不好?”
“可你是神族的战神啊。”落云僵住,整个人开始轻颤,“你不该救我的。”
“你说错了,是你先救我的。”桑言慢慢地说,“你等我,我回去取一块神石,那块石头万物萌生之际补天而用的,我取回来后,我们就离开。落云,答应我,不可以走。”
她的神色苍白,不住地爱哀求,落云的心软了下来。
“我答应你。”
“好,我信你。落云,你如果不告而别,我会屠尽神魔两族。”桑言猛地收紧手指,语气低沉,“我说到做到,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临走前,应该派人保护你的。我知道错了,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
落云望着她,眼泪滑下来,落在桑言的手背上。桑言立即伸手给她擦眼泪,“别哭,我回南河,你等我,等我片刻。我飞得很快的。”
“我等你。”落云唇角蠕动,盈盈一笑,眼眶中蓄着不肯落下的泪珠。
她爱她,爱到骨子里。
桑言匆匆离开,用尽力气飞回南河。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南河的河底,南河河底有一块石头,无人知晓。她可以取出来,造出第二个空间,让落云住在里面。
她取出石头后,肉眼可见的看见水底的水草失去生机,迅速枯萎。
这一刻,她愣住了,很快,她又下定决心,将石头带走了。
等她回头去看,河水清澈,可里面的草与鱼儿,都跟着消失了。
她用水壶装了一壶南河水,等到那里,她们还可以拥有南河水。
****
回到山间,桑言发现了神族其他人。
“桑族长,你本是神族守护者,怎可滥杀无辜。”
“你灭了花族,天地间再无百花,天地黯淡,你的罪过大了。”
“花族长,落云已入魔,将她交出来,绝不可以让她活着。”
桑言落于竹屋前,听着一声声指责,毫不客气地施法攻击,“闭嘴!”
你们知道什么?
是花族伤人在前,不知悔过,她们就该得到惩罚!
落云有什么错,凭什么让她死呢。
不公平!
屋内的落云走了出来,望向空中的女子,“桑言,别动手。”
桑言闻言,快速落下来,毫不犹豫地挡在面前,试图与众人讲道理:“我会带她走,造出第二空间,与世隔绝,她不会伤害你们的。她身上的魔气不多,假以时日,会再度成神的。”
“谁信呢?桑族长,你看清楚,在你眼前的不是花族公主,而是魔女。魔尊会利用她来对付你,桑族长,你看清楚。”
“我看得很清楚,她是我桑言花尽心思娶回来的妻子,她是被人陷害的。她没有错,你为何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呢。”桑言耐心地解释,“给她一个机会,我还是桑言,魔族来袭,我会第一个冲过去。给我一个机会,行不行?”
她没有办法交出自己心爱的女子!
对峙许久,众神不肯放弃,他们坚持自己的理念,神族入魔,罪无可赦,必须杀了,免得后人效仿。
落云看着身侧不断解释的人,往日挺起的脊梁,被人踏碎,被人踩在脚底碾压。
她是南河的神女啊。
落云站在原地,任由她挡在自己的面前,一瞬间,泪如雨下。
落云不敢离开,怕自己一走,桑言成了孤家寡人。
可她为何成为成为孤家寡人呢,是自己害了她。
落云拂开桑言的手,道:“桑言,听她们的,别闹。”
桑言落寞地回身,望着她:“我什么都准备好了,你跟我走,一切都会好的。落云,我对你的喜欢,没有因此而减少。”
“桑言,我不喜欢你。我只是利用你提高自己的地位罢了。”落云笑着推开她。
“我不信,真的不信,我不是稚气的孩子,你在违心说话。落云,你死了,我也会死,我们一起共赴鸿蒙。”桑言忽而笑了,“遇见你之前,苍生大道是我的命,遇见你之后,你才是我的命。我可以死,但你不可以。”
落云没有听她的,而是继续后退,与她保持五步距离。
桑言再理会又如何,只身一人,哪里敌得过这么多神呢。
她说道:“我死了,还会是你的妻!”
“你活着也是。”桑言抿唇一笑,“你过来,我有神石,他们不给我机会,你给我机会,好不好?”
落云摇首,“不好,桑言,你若爱我,就让我做最后一点事情。”
“你要做什么?”桑言死死盯着她,不肯眨眼,她知晓自己留不住她了。
落云抬首,仰望天际,泪水滑入发丝间,她低头看向桑言的时候又笑了,道:“花那么好看,以后看不到,该多伤心啊。桑言,日后,你看到花的时候,就会想起我了。”
她抬手,双手捏诀,桑言惊恐地看着她,“不要。”
桑言试图去靠近她,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无法近身,她疯了,“落云,你停下来、我们好好说话……”
落云脖间的魔纹消失了,可她的身子近乎于透明,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你看,开花了。”
花重新回到人间!
落云朝着桑言笑了,周遭一瞬寂静下来,她笑说:“桑言,我刚刚是骗你的。我爱你,你好好活着,重新去找一个好看、温柔的女孩,你们成亲,昭告神族,这是我给你的机会。”
神魂消散于天地之间,百花重新绽开,神族们见状,陆陆续续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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