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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金银玉(近代现代)——对马导致昏

时间:2023-12-22 08:54:45  作者:对马导致昏
  白银不禁伸出手,轻轻抚摸起遗像上的脸,又突然觉得这人真的是陌生得很。
  灵芝看出了他的心思,“少爷……您千万别想太多,日子不得往前走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哪有人会责怪您呢?”
  但她的话,似乎没起到什么安慰。白银依旧愁眉苦脸,盯着那遗像。他沉默了一会,低声问道:“是不是过几天,得冬至了?”
  “是呀,张老头今天还跟我说,想回老家一趟。紫菀那孩子也说想回家一趟看看她母亲。我正想跟您说这事的。”
  “让他们回去,多给几个月工钱,就别不用再来了吧。”
  “啊?您这是……”
  “如今就我一人,我又……总不在家待着,也犯不着得要三个人来伺候我。况且这南京…现在也越来越不太平,让他们回老家,在乡下待着,指不定比留在这里还要安全一些。”
  “少爷。”灵芝犹豫着,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您不会有一天,也要让我走吧?”
  白银却冲她笑道:“你是小爹他千挑万选,才送来在我身边跟着的,我怎么会让你走呢?不过,你也不能跟着我一辈子呀?灵芝,你爹娘有没有在安庆给你说过亲?或者你在这里,有看中哪家的人,你直接告诉我,我给你做个主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我就算了吧。”
  “你也是个漂亮姑娘,怎么能算了呢?”
  最近又是住院又是吃药,天又很冷,把白银折腾得连门也不想迈。他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在家独守空房的日子,然后又在心里盼着某人能快点回来。到了冬至那天,他便在弄堂口烧了些纸钱。灵芝本想问他为何不趁着冬至,把李少爷那骨灰下葬……可再往细了想,终究还是把话憋进肚子里。
  这路口,烧纸钱的人还不少。一堆一堆的纸灰,往年就有些,今年看着却是要更多的。
  “少爷,你说咱们烧的这些……文卿少爷他收得到吗?”
  白银捡了根树枝,小心地翻着那些燃烧的纸钱,想烧快些,却又要尽量不把这钱给翻坏。他摇着头。
  白家的两人刚眼看着把那堆冥钞烧尽之后,又计划着买点猪肉面粉回去。
  “您想吃元宵?也成”灵芝笑道。“还有什么想吃的?我一并去买来。”
  “都行,你看着买吧,多准备些。我打算把对门那老爷子和他家那小孩请来一起吃的。那两位都待我不错,他们兄弟又都不在家,还不如来我家一起过冬至呢。”
  可刚计划着这样说着,白银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他应了声,回头便是看到李怀玉提着两大串纸包,又背了个斜挎包。他身上,还是上次见到时穿的制服。
  白银这几日,因着实担心自己会不会真突然来信期,连门也不敢出。而李怀玉一靠近,他忽然在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信香,不免心里紧了紧。离得越近,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跳得越快。
  这兄弟俩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过相似了……以至于他只要不去看怀玉,还以为是他哥站在自己面前。因而见到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怀玉注意到他发红的脸,只以为是被冻的,对着他晃了晃手里提的东西。
  “你看,我买了一挂子的羊肉。但我这饺子芯拌不好,最多只会包,得让灵芝姐来了。我家里好像还有那铜锅,一半拿来包饺子,另一半拿来涮怎么样?”
  “小玉,怎么回来了?你不该在学校吗?今天也不是周末呀。”
  “我从今天开始就在家里,每天一早去队里,晚上这个点就能回来。也不必日日都要留在那住。”
  他身后那个拎着大包小包的,是那个当初跟他一起念书的伴读,也是小江的哥哥。毕了业后只被分去当了某个领导的侍卫。李怀金对白银说过此事,说起来却是满脸愧疚,只怪自己能力不够,没有把这孩子安排妥当。
  “这倒不错,今年冬天好像比往常都要冷,在家睡也比住宿舍暖和些。”说着,他们便往家的方向回去。怀玉把羊肉和其他东西一并交给灵芝,先是吩咐大江回去收拾东西,自己则心安理得跟着进了白银的家。
  照往常,他这也不算什么。但今天白银却觉得李怀玉身上的信香格外浓重,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到了易感期……他不好过问,只觉得闻了浑身哪哪都不对劲。
  但坐下之后,怀玉便神秘兮兮地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在他眼前晃了晃。白银看到那黄油纸的信,眼睛都亮了。
  “……你哥寄的?”
  他伸手要去取,怀玉却把信又藏在自己背后。
  “这是哥寄给我的,怎么能给你随便看呢?”
  他本想借此逗白银来着,却不想,下一刻自己挨了揍。白银那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扇得他从此见识到了什么叫六根清净,一时间什么欲望都没有了。李怀玉吃着痛,白银则面无表情,趁机从他手里快速夺走了信,拆开仔仔细细读了起来。
  怀玉捂着脑袋,虽然哥哥那信确实是写给自己报平安的,但字里行间却都是让他替自己照顾好白银。这也是他决定从宿舍搬回家的原因。白银看到信,连眉头也舒展了几分。
  “……哥特意说了,让我盯着你,不要一会不吃一会又吃那么多的,难怪你那天会胃痛呢。”
  “我哪用得着他担心这些……让他管好自己的命吧!”
  白银边说边笑,又把信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收进自己那上衣棉袄的口袋里。就这么收起来,也不打算还给李怀玉了。
  “那我先回去一趟,先把那铜锅找出来,还有一些我哥藏的葡萄酒。往常一口都舍不得给我喝的……我今天要趁他不在,把他的存货全都败光。”
  “我是无所谓,可你明天不用上班的么?”
  这话是着实扎进了李怀玉的心。他虽然顺着自己的志愿,进了最想去的地方。但说到底……还是经常羡慕起已经近乎开始养老的兄长过的那种生活了。白银望着他人不见后,又是拿出了那封信。他把信凑到鼻尖附近,轻轻在上面嗅着,试图再找一些会不会残留着怀金的味道。
  就在他拿着那信,又想回卧室,把信藏到枕头下面时。突然听到院外传来一个粗哑年迈的声音。
  来人连门也不敲,就这么走了进来。白银认得这老头,这是那边李家的下人老秦。一直跟在李大太太身边服侍的。
  看到那家人找上自己,白银心里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强颜欢笑着迎了上去。
  “这不是秦先生吗?您怎么会来找我呢?”
  那老头仆人翻着眼睛,只看了一眼白银,然后目光又落在厅堂正中的遗像上。他的眼神才肃穆几分,对着那遗像深深鞠了三个躬。而后,又对着白银扬起下巴。
  “今日冬至,老太太说请您回去吃饭。”
  白银嘴角僵硬。“……这,妈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呢。”
  白银在李文卿出事后,回过李家三两趟。正是因为见了那大太太当时都是处于一种磕了药疯疯癫癫的状态,才下定决心替李文卿把财产从他弟弟手里弄回来。可吴素芸死了,李家二少爷又因为杀妻锒铛入狱,便没人再给她强行灌药。若说这段时间人神志恢复了,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为什么现在才找自己呢?白银想不明白,而且他本能地不想去赴宴。
  “大太太只说,请您过去,等您去了,她有话要跟你说。”
  白银点点头。“……那行,我现在就去,不过先容我换件衣服吧。”
  等白银出来时,李怀玉也刚好从对门回来。只见他把原本上身却有些臃肿粗糙的袄子换成了件绒大衣,整个人显得修长苗条。而他那剪短的头发,恰恰好及着大衣的毛领,衬得一张脸小巧而雪白。
  “你怎么?现在要出门?”
  怀玉手里还拿着酒和锅,他注意到那拿着鼻孔看人的老头子。觉得这老头一副快要把自己吃了的样子。
  “嗯,我有点事,晚上你们自己吃吧。”
  他特意回来,就是为了能跟白银吃上这顿饭。却在白银眼看着要走。怀玉忍不住在他后头喊。
  “……我把那饺子包好,等你回来吧?哥还嘱咐我要看着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呢。”
  “你倒也不必如此……”
  “不行,怎么就不必了?他可是特意嘱咐的,我不能不孝顺啊。”
  “你这是哪门子孝顺……”白银回了头,冲他苦笑道。
  只要打着哥哥的名义,李怀玉突然觉得,一切都是很容易的。
  作者有话说:
  过渡章没啥剧情…
 
 
第30章 
  【无妄】
  李家的洋楼,白银只在这里统共只待了头三年。不过里面的一切他还是很熟悉的。吴素芸人没了后,他确实想过要不要来看看。但他总归对这家人没有太好的印象,不想去烦那个神。
  而冬天夜长,天黑得早,三层的洋楼却只有一楼亮着灯。他被老秦引着,刚踏进大门,却感觉到里头的氛围有种莫名说不出的阴森。仔细一看,墙上门上,竟是都挂着一条条黑色纱布。就连家里的三两仆人,也是个个阴沉着脸,还披麻戴孝的。见着白银来了,完全忽视他的存在,低头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白银的微微心悸了一下,吴素芸过世不过两周,那家里依旧这幅装扮也不奇怪。可吴素芸之死,却是他完全没想过的结局。那天早上,李明新之所以也会找到医院,正是因为要告诉他转了财产的事。而他自从看了李文卿箱子里的信,隐约猜了个来龙去脉后。最多不过只是想让那些人吃点苦头。虽然李明新脑子糊涂,真把李家的财产转给了他,他也不是真心打算收的,最后还是要把那些转给李大太太。
  然而,因为他的问题,到底是间接害了两条人命,其中一条,甚至尚未成型……说白银心里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他进了李家,本就是故作镇静,没走几步,突然有个什么东西抱一下子住他的腿,吓得白银惊得叫出了声。
  “啊!”
  “哥哥……”
  抱着他又眼巴巴看着的,正是李明新那个才几岁的儿子。男孩也一身的孝服,但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白银不是害他母亲的人,但看见他,仍然带有几分心虚。
  “哥哥,你怎么才来呢?你上次不是说,会带我走的吗?”
  白银蹲了下来,那叫李锡君的男孩就拼命往他怀里钻,又胆怯地向后看了眼追着他而来的婆子,那本就面露凶相的婆子如同恶鬼一般。
  “……你妈妈不会再打你,爸爸也不会打妈妈了。锡君,你以后就留在这里,不用再跑了,这样不好吗?”
  “可是,可是,奶奶她……”
  李锡君话说了一半,却不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盯着白银身后出现的女人,看上去比刚刚更害怕,继而缓缓松开抓着白银的手。
  白银回头后立刻起身,他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
  “……妈。”
  “你来啦,银银。这许久不见,你倒是长开了不少。”
  大太太伸手就要摸他脸,他却下意识躲开了。白银刚成婚时,就觉得这太太面容不怎么亲切,看谁都喜欢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就好像要吃人似的。自己那时年纪也不大,总归是很害怕“婆婆”这种生物的。还好李文卿长得也不像她。
  李大太太的手悬在半空,脸上似笑非笑。最后倒是拍了拍白银的肩头。
  “别站这儿,进去吃饭吧。就等你呢。”
  说着,便把怏怏欲哭的李锡君从白银身边拽走。进了饭厅,看到那一桌,除了李老太太和他这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孙子,居然还有沈家的姨母和沈昌洁,以及另外几个白银叫不出来辈分的亲戚。
  白银厚着脸皮,只得小声地唤了几个姨母姑父的,却尴尬到商量好了一般没有人搭理他。甚至连许久没见过沈昌洁,见白银进门,也只看了他一眼,不似往常的热情,连声招呼也不打。
  想来最后一次碰面时,白银虽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但总之,肯定是得罪人的话……圆桌上,却只有沈昌洁的旁边有空位。白银只能被迫在那旁边落座,又坐如针毡。
  他过去也总是坐在客厅这圆桌上吃饭。那时候还是有很多人,就算白银那会不太听得懂南京话,也不至于是这样自己被完全孤立的可怕氛围。
  席子一坐满,李大太太便发了话:
  李文卿去世的时候,他妈还被继子夫妻俩灌药灌得疯疯癫癫的,甚至连出殡都没有去看过一眼。如今看样子,应该算是清醒了,但白银总觉得她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
  不知道隔了几层的二叔婶道:“那是自然,大家都是亲戚一场,这点事也算不了什么。”
  沈姨母又接着问,“帮忙自然没事,重要的就是明新那小子…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他弄出来?”
  李大太太这回望了眼白银,放下筷子叹气道:“本来这夫妻吵架,失了手,也说得过去。可偏偏有人非要作证,说他跟素芸不是意外身亡,而是谋杀!”
  “这、这什么人啊?怎么还这样呢?!”
  “我也不清楚啊!我托人去问过了,那警局的人半个字都不肯透露。最后,也只能看法院最后怎么审理了。”
  “那素芸跟明新感情不是一直好得很的吗?怎么会是谋杀呢?”
  李大太太道:“以前是好得很。可明新那小子,也不怎么一时鬼迷心窍,迷上了个戏园子里的倌哥,素芸一时气不过打了那嚣张的贱人,又没想那倌哥还怀着孩子呢!这胎被人硬生生打了,到底是条人命……其实本来这也不算什么事,可谁想那倌哥本事通了天,背后傍了个那么大的靠山!明新这段时间,因而也吃了不少亏,于是就把气完全都撒在素芸身上,结果……真的是作孽啊,好好的一家人,就这么奇奇怪怪地一下子毁了。可怜了锡君,四岁还不到呢,就没了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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