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格昂起头来,装作无事地抹了一下脸,努力稳定情绪后,才说道:“今天倒是个大日子,有贵客来了啊。”
“长姐……”鹤青小声叫唤了一声。
“都进来坐吧,站在外面太奇怪了!”
两人走进营帐,一进去就看到霄月抱着个小孩在逗弄。
见到鹤青和桓襄,霄月的反应和荣格一样,惊讶得好半天说不出来话。
“这个孩子是……”鹤青一眼就看到霄月怀中的小孩,仔细看来,竟和程霆有几分相似。
“是我的孩子。”荣格开口解释道:“有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说了好多话,也做了一些越界的事,然后就有了这个孩子。”
程霆听罢,凑过来插嘴道:“这个孩子能生下来实属不易,我可稀罕着呢!”
“谁要你稀罕!”荣格朝程霆大吼一声,红着脸道:“这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你给我闭嘴!”
荣格拒不承认,程霆顿时泄了气。一直以来她都这样说,到头来还是他没有给荣格确切的回应。
桓襄看出两人在闹别扭,本想带着鹤青出去回避一下。谁料鹤青径直走向小孩,拿起小床上的拨浪鼓摇起来。
“真可爱!”鹤青看到襁褓中的婴儿胡乱挥动着手臂,心都要被他可爱化了。
“你要不要抱一下他?”霄月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以吗?”
鹤青很是喜欢这个孩子。孩子看到鹤青也很是激动,葡萄大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看着他。
“可以的,小心一点。”霄月把孩子交给鹤青。
鹤青抱着孩子,学着霄月逗孩子的模样逗他,果真笑得更加灿烂了。
原本以为鹤青只是想逗孩子,谁都没想到鹤青对着孩子问了一句,“想不想爹娘恩爱啊?”
那个孩子好像是听懂了什么,咿咿呀呀地叫起来。
鹤青借着孩子的反应,对荣格道:“长姐,你将最珍重的东西都放在一起,除了兵符和画像,还有一样东西是什么,你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程霆一听来了劲,连忙问道:“还有什么啊,不会是我在成人礼上随便剪的小像吧?”
“没有,你别乱说了!”荣格的脸更红了,察觉到程霆的视线一直停在她身上,荣格害羞地跑出了营帐。
“是什么东西啊?”程霆凑到鹤青身边,顺便从他手上抱走孩子。
“就是你的小像。”
鹤青话音刚落,程霆抱着孩子跑出去追荣格去了。
“两个人一张嘴都凑不出。”鹤青目送程霆离开,嘴上还不忘数落他们。
桓襄是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等霄月也出去后,才开口问道:“怎么还做起红娘了?”
鹤青揽住桓襄的胳膊,内疚道:“之前害她失去武功,还强迫她嫁给不喜欢的人。如今看她和程霆在一起,就想帮她一把,至少别留下遗憾了。”
“他们俩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长姐她藏得隐秘,我也是猜了好久才猜到他们的关系。”
转眼间,夜幕降临。所有人聚到篝火边烤肉喝酒,唯独少了荣格和程霆。
等鹤青和桓襄吃饱喝足后,程霆突然绕到两人背后,亮出他珍藏多年的好酒。
“今日多谢两位活菩萨,给我们二人创造了一个契机。否则以我俩的性子,这辈子都说不开!”
程霆从旁边拿来三个碗,然后坐到两人对面,“我今晚一定要好好敬一敬二位!”
鹤青有些想笑,他把手伸到后面,戳了戳桓襄的背。
本想示意他靠近些,方便他说些私密的话。谁成想桓襄一个没忍住,“噗”地笑出了声。
“这是做什么?”程霆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似笑非笑,一个直接笑出了声,满脑子的不解。
“桓襄,你笑什么呢,嘲笑我到现在才追到夫人吗?”程霆把矛头指向桓襄,一定要桓襄给他一个解释。
“哈哈哈,不是,不是的,噗哈哈——”
桓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还是鹤青替他回应道:“你说你谢就谢了,还偏偏坐到我俩对面,还在我俩面前放个碗,真的好像在孝敬长辈。”
鹤青说完,实在忍不住,同时笑出了声。
“不是你们俩怎么回事,我是想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但这里条件有限,只能放个碗了!”
桓襄憋了口气,忍住笑意,艰难地开口说道:“我们的到来解决了你的终身大事,尊我们为长辈,叫一声义父倒也不奇怪!”
桓襄这句话说完,两人又是一阵大笑。许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的大笑过,最后实在笑不动了太勉强停下。
“合着我拿你们当好兄弟,你们一个个地想做我义父?”程霆心里憋屈的很,要不是荣格让他来道声谢,他才不愿意来这沦为笑柄。
“话说回来,该敬的酒还是得敬。我们休息两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也不知道你们什么安排,怕日后再难相见了。”程霆惋惜道。
桓襄拿起酒碗,主动和程霆碰了一下,“像今日一样,缘分到了自会相见。”
“是啊,有缘自会相见。”程霆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爽快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又道:“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包下酒楼,好好宴请你们,再省得闹今天的笑话!”
第77章 千辛万苦终抵达
“那感情好,到时候可得留一份喜糖给我们!”桓襄笑着说道。
“我肯定给你们留,倒是你们两个,成亲两次我是一次喜糖都没吃到过!”程霆回想起两人成了两次亲,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捞到,心里就堵得慌。
“下次补给你好了!”鹤青嘴巴毒辣,一针见血道:“你们四处漂泊,我和桓襄又不是神人,哪里知道你们在哪!”
鹤青开口,程霆的视线落到鹤青面前的那碗酒上,“话虽如此,你这份酒怎么还没喝啊,”
“我……”
鹤青收起笑容,眉头紧锁:程霆给的酒太烈了,他实在不敢喝。别说是一碗了,一口就够他难受的了。
纠结半天,鹤青还是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毕竟是程霆的一番好意,他总不能辜负人家。
“这还差不多!”程霆指着酒壶里的酒吹嘘道:“这可是我珍藏已久的宝贝,荣格都没有喝过,今天给你们俩尝鲜了!”
“那可真是荣幸!”鹤青强颜欢笑地说完这句话,而后靠到桓襄身上,小声耳语道:“扶我回去吧,我头有点晕。”
看到鹤青脸上染上一抹绯红,桓襄只好跟程霆道别,随后两人相互扶持着回到住处。
桓襄扶着鹤青坐到床上,正要转身去给鹤青倒杯水,而鹤青却死死拽住桓襄的胳膊不放。
无奈之下,桓襄只好坐到鹤青身边,柔声哄道:“听话点,洗漱完之后就睡觉,好吗?”
鹤青急促的呼吸声在桓襄耳边响起,呼得桓襄耳根子都红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唔……”
想说的话被鹤青用嘴堵住,桓襄只能顺应着他。一番缠绵之后,鹤青变本加厉,直接把人按倒在垫子上。
“怎么了这是,喝了几口酒而已,怎么感觉像吃了媚药似的?”桓襄半开玩笑道。
“你就当我是吃了媚药吧。”鹤青抱紧桓襄,口中呢喃道:“都快一个月没有做过了,今晚这个酒喝得我好难受,你陪陪我嘛!”
“程霆给我们找来了地图,明天还得赶路呢!”
“稍微迟一点不行嘛!”
喝醉酒的鹤青小脸红扑的跟苹果似的,说起话来就像是在撒娇。
桓襄原本还算清醒,被磨到最后实在抵挡不住诱惑,直接反守为攻,辛勤耕耘起来。
一直到后半夜,鹤青因为体力不支,靠在桓襄的怀里一动都不想动。
虽然身体懒得动弹,但鹤青嘴巴依旧闲不下来,“说实话,都这么多次了,你的技术还是一点都不见涨。”
“嫌我技术不好,那你还招惹我干嘛。”桓襄满脸无奈道。
“因为你是桓襄啊!”鹤青咯咯笑道:“傻子,我不招惹你,还能招惹谁?你又不准我去外面沾花惹草!”
“你还想出去沾花惹草?”桓襄埋头在鹤青脖间又留下一个红痕,佯装生气道:“你要是敢去找,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锁在屋子里哪都去不了。天天承欢,想逃都逃不走!”
“……”
说了半天,桓襄才发现怀里的人已经打起了呼噜。
桓襄拨弄去鹤青额前的碎发,贴在他的头上,沉声说道:“安心睡吧,我在呢。”
不出鹤青所料,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之前在猎场养成的好习惯全都废掉,鹤青又过起了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的生活。
程霆一大早就去帮村民搬东西去了,只留下荣格和霄月看守营帐。
得知鹤青和桓襄要离开,荣格如长姐一般,絮絮叨叨了许久。
难掩分别之情,荣格最后还是没忍住抱住了鹤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你要和桓襄一直好好生活啊!”
“长姐你也是。”鹤青同样搂住荣格,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都说造化弄人,鹤青恐怕也没有料想过,有一天还能跟荣格握手言和,再续姐弟之缘。
做完最后的道别,鹤青和桓襄载上水和食物,策马离开了这里。
连续几天的日夜兼程,两人终于来到距离息川城最近的平云关。
这里是去往息川城的必经之路,每天进出百姓无数,对于身份的盘查也格外严格。
“你们两个,通关文牒呢?”守关士兵拦下两人,照例进行盘查。
鹤青递交两份通关文牒,那个士兵看过后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抬头打量起面前的两人。
“你们一个叫梁晔,一个叫阿言吗?”士兵再次确认道。
鹤青回答道:“没错,在下梁晔,身后这位是我的小厮阿言。”
“来息川城做什么?”
“探亲。”
“行,那你们进去吧。”士兵把通关文牒还给鹤青,嘱咐道:“通关文牒收好,你们进城的时候还得用到。”
“多谢告知。”
入关时已经是傍晚,鹤青本想找家客栈休息一晚,却被桓襄拦下。
“今晚连夜赶路的话,第二天一早就能到息川城。夜长梦多,还是谨慎一些。”
鹤青回头看了眼还在盘问路人的士兵,问道:“只是照例问话啊,应该不会有事吧?”
“防人之心不可无,保不齐息川城里有人不想让梁晔活着进城。”
“倒不如以身陷计,至少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不同意!”桓襄一口否决道。
“你不同意就先走,我是一定要知道是谁要伤害梁公子!”
鹤青执意留宿,桓襄也不敢赌气离开,只能跟着鹤青进客栈,在他身边随时保护着。
桓襄跟着鹤青回房间,一路上脸色难看至极:又让自己以身试险,不就是个死人吗,至于对他的家事那么上心吗!
心里越想越气,桓襄却只能攥紧拳头压抑着。
“桓襄,今晚辛苦你了。”
一进回到房间,鹤青就贴在桓襄身上。无赖地撒娇,桓襄确实拿鹤青没有办法。
罢了,有什么危险的,自己前半生征战无数,一身的本事还保护不了他了?
“替梁晔见了母亲后就赶紧离开凌家,别掺和进他们的家务事!”桓襄强装镇定地教育道。
“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说话间,鹤青已经走到床边开始整理床铺。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鹤青睡下之后,桓襄就坐在床边闭目养神。
桓襄的眼睛一闭,就再也没有睁开过。
门外埋伏的人一直等到了后半夜,直到确定屋内两人是睡着了,才蹑手蹑脚地进去。
等他们靠近床榻,桓襄被细小的动静声吵醒。
其中一人见桓襄醒来,一着急,把准备好的迷药全都撒到了空中。
一旁的同伙惊呆了,呵斥道:“喂,你干什么呢!”
“我,我……”
话未说完,几人全都因为吸入迷药而晕了过去,就连桓襄也没有幸免于难。
待鹤青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在一辆马车上。桓襄就在他旁边,人依旧没有醒过来。
鹤青尝试叫了一下桓襄,但桓襄显然晕得很死,半天也没有回应。
鹤青掀开车帘,又把视线朝向正在驾驶马车的车夫。
车夫是拿钱办事的,鹤青问了半天只知道自己现在在前往息川城的路上。
“好奇怪啊,昨晚稀里糊涂地就睡着了,醒来就在马车上了,桓襄竟也叫不醒。”鹤青喃喃自语道。
一路颠簸,最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车夫把两人送进了息川城。
没有鹤青想象中的进城问话,车夫就驾着这辆马车就直接进去了。
“桓襄,桓襄你醒醒啊!”鹤青不知车夫要把他们带去何处,此刻他是心急如焚。
鹤青垂头懊恼,千不该万不该留宿一晚的。现在桓襄昏迷不醒,自己又没有自保能力。
万一是把他当成梁晔要害他,那简直是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最后马车在一栋宅院前停了下来。马车夫掀开车帘,毕恭毕敬道:“梁公子一路上受苦了,老夫人已经在恭候多时了。”
“什么老夫人?”鹤青一头雾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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