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为了心愿千里行
鹤青抱着梁晔的尸体哭了许久,桓襄就在旁边等着,等鹤青接受梁晔的离世。
不知过了多久,鹤青才振作起来。他从梁晔身上找到那两份通关文牒、一枚玉戒以及一个木雕人偶。
玉戒做工精细,鹤青猜测这便是梁晔口中的信物。
至于木雕,雕刻的是一个女人,鹤青感觉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他的娘亲。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母子俩能几十年未见?
“北口关被马匪占领,看来我们只能去息川城了。”桓先盯着鹤青手上的通关文牒道。
“正好,我想完成梁公子最后的心愿,代他见一眼母亲。”鹤青说完,就把那枚玉戒戴在手上。
“罢了,你若是想去,我陪你一起。”桓襄最后还是妥协,“但现在天色已晚,找地方生个火休息一晚吧。”
“那梁公子的尸体怎么办,留在这吗?”鹤青纠结道。
“火化了吧,也省得留在这遭罪。”桓襄提议道。
梁晔双目自然的合上,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再怎么说也是梁晔替他挡下致命一击,否则现在躺在这的就是他了。
眼睁睁地看着大火吞噬梁晔的尸体,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鹤青最终还是回头转身,与梁晔做完了最后的道别。
“鹤青,来这里坐。”桓襄找了个防风的地方,让鹤青坐过来休息。
鹤青起初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坐到桓襄的身边去了。
不久之前他们才闹着别扭,许多话堵在嘴里,鹤青都不知如何开口去说。
“之前是我语气太重了,对不起。”桓襄主动开口,鹤青下意识回头望向他。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鹤青把头靠在桓襄的肩膀上,安心地闭上眼睛。
桓襄主动认错,鹤青也不想再深究。一旦闹起矛盾,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以后不会的,我会尊重你的意愿。”桓襄搂住鹤青,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安心睡吧,有我在呢。”
翌日,一缕晨光打在鹤青的脸上,鹤青揉着眼睛坐起身来。
昨晚一直睡得不安稳,现在脑子也是懵懵的状态。
“桓襄,你人呢?”鹤青醒来未见到人,正四处张望着。
“这大清早的跑哪里去了。”鹤青站起身来,爬上离自己最近的沙丘,才看到桓襄从远处骑马赶来。
“桓襄,我在这!”鹤青挥动着胳膊,想吸引来桓襄的注意。
桓襄听到鹤青的声音,也是一路朝鹤青的位置跑来。
等桓襄下马,鹤青跑过去迎接,嘴里还不忘问道:“桓襄,你去哪了?”
“探路去了。”桓襄指着刚才回来的方向,道:“再往前走有个绿洲,可以先去补充点食物和水。至于如何去息川城,我现在还没有头绪。”
“那现在就出发吧。既然是绿洲,也许会有过路的商队,到时候能问一问路。”
“行!”
迎着曙光,两人骑马朝绿洲的方向跑去。
绿洲占地不小,甚至有个上百人的小村落。因为是河流汇集之地,这里甚至能种地能放牧。
初入村庄的时候,两人已经是饥肠辘辘。好在这里面的民风淳朴,送给他们一些干净的水和干粮。
起初鹤青还想用银两酬谢,但后来发现这里的村民好像还过着原始的生活,基本上都是以物易物。
两人都不想有所亏欠,商量之后桓襄把随身携带的短刀送给了村长,以感激他的收留之恩。
原本计划着休息两天,等有没有进息川城的商队来这,好捎他们一程。
结果两人没等来商队,等来的竟然是一伙马匪。
还是熟悉的一伙人,闯入村庄后就把在外面逗留的村民赶到村中心的广场上集中看管。
少数幸运的村民躲在家中,有的往衣柜里躲,有的则躲去地窖。
但那些马匪不怕麻烦,一家一户地闯进去,到处乱翻。
看到值钱的东西就带走,发现躲藏起来的村民也一并绑起来然后赶出去。
桓襄带着鹤青躲在村长家的橱柜里,狭小的柜子里,两人紧贴在一起,彼此捂住对方的嘴,尽可能不发出任何声音。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两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要说之前几个马匪,桓襄还能三两下解决掉。但看如今这阵仗,少说也有上百人。
桓襄也不敢轻举妄动,佩刀送出去了,除了剩下的几支袖箭,就没有防身用的武器了。
村中心的广场上,马匪头子等着手下搜刮来值钱玩意。
回来好几拨人,最后带来的就是些粮食和肉。
“老大,这村子里啥值钱玩意都没有啊!”马匪头子身边的小弟抱怨道:“这找来找去,就这点粮食和肉值钱!”
“值钱个屁!”另一个马匪啐了口吐沫,抱怨道:“这点食物还不够我们几百个弟兄填饱肚子的呢!”
这时又回来一拨人,他们押送着村长,带到马匪头子的面前。
其中一人从兜里掏出一把短刀,呈到马匪头子面前,“这是从村长身上搜出来的,这刀鞘都是金子做的,应该很值钱吧!”
马匪头子拿过短刀拔出,用刀尖对着村长的脖子,道:“说,这短刀是哪来的?”
村长哪里见过这大阵仗,被人用刀抵着脖子早已吓得不轻,“是……是前几天,前几天来了两个过路人,拿这个小刀跟我们换了水和粮食。”
就在此时,有个马匪突然喊道:“老大,我记得这短刀!”
那个马匪从人群中跑出来,正是那天命大从桓襄手下跑出来的马匪。
“当时不是去追从客栈里逃出的那伙人嘛,其中一人就是拿着这个短刀!”
“这么说来,当时杀我几个弟兄的罪魁祸首也在这?”马匪头子迅速收回短刀,随后摆摆手让手下放了村长。
马匪头子按着村子的肩膀,威胁道:“老头,想要活命的话,就把那个人交出来;否则的话,我就杀光你们村子所有人!”
村长是个老实人,他不敢拿全村人的性命开玩笑,只能带马匪头子去找桓襄。
此时桓襄和鹤青刚从橱柜里出来,本想查看一下外面什么情况,就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不好,他们又回来了!”桓襄面色凝重,他把鹤青推到橱柜里,小声叮嘱他藏好。
“那你呢桓襄,你怎么办?”鹤青有些担心,他想起之前放走的那个马匪,会不会认出桓襄来。
“他们又找回来,估计是已经知道了。”桓襄揉着鹤青的脑袋,安慰道:“放心,我好歹会点武功,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
厨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马匪手持武器蜂拥而上,把桓襄围了起来。
这是桓襄第一次见马匪头子,长相倒很符合他心中想的那样:黝黑的皮肤、胡子拉碴的脸,一身穿戴厚重,值钱的玩意全都在身上挂着。
“就是你杀了我那几个弟兄?”马匪头子拿出短刀,丢到桓襄身上。
桓襄干净利落地接住短刀,直接承认道:“是又如何?你们不讲道理在先,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确实如此,手下几个弟兄做事没轻没重,惹到了英雄自然该杀!”马匪头子让那几人收回武器,以防他们擅自行动。
桓襄见马匪头子对他没有敌意,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你对我这么客气,不会是想拉我入伙吧?”
“哈哈哈,这位英雄是聪明人!我看你资质不错,的确想拉你入伙。”马匪头子想拉拢贤才,自然不会放过桓襄。
先问他的意愿,要是他不愿意,再杀了便是。
“什么声音!”此时一个马匪听到身后的橱柜传来声音,直接拉开了柜门。
桓襄暗叹一声不妙,直接冲上前去把鹤青扶了出来。
“看来还有位同伴啊,藏起来干嘛呢,不如一起加入?”马匪头子让手下都散开,尽可能让两人感受不到他的敌意。
“这是我内人,不会武功。”桓襄按住鹤青的脑袋,把他抱在怀里,“我们夫妻二人是要去息川城投奔亲戚,你要让我跟你们同流合污,恕我难以从命。”
桓襄直接拒绝,确实是在马匪头子意料之中。只是他怀里的人藏得那么好,倒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
马匪头子用眼神示意手下,想让他们把鹤青抢来。
但桓襄提前料到马匪头子会使阴,用出最后几支袖箭,击倒了面前几个马匪。
“我可以给你钱财,还望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桓襄有底气跟马匪头子谈条件,就看对方愿不愿意了。
“可我不要钱财,就想让你加入我们。到时候抢来的钱财,肯定比你给的要多!”马匪头子依旧不死心,他只想拉桓襄入伙。
桓襄放开鹤青,拔出短刀想直接杀了马匪头子:既然嘴皮子上说不过,那就用武力把他打趴下!
马匪头子也察觉到桓襄的意思,同样做好了打斗的准备。
就在两人快要交手之时,从外面跑来一个马匪,大声喊道:“不好了大哥,息川城的军队来了!”
“你说什么?”马匪头子拽住那人的衣领,怒斥道:“看到他们来了还汇报什么,赶紧撤退啊!”
“没有老大的指令我们不敢撤退!”
“这种情况还要什么指令,赶紧让他们撤,别跟他们打了!”
事已至此,马匪头子已经无心与桓襄一战。他只好放过桓襄和鹤青,带着一众弟兄逃跑。
第76章 爱难出口来相助
“息川城虽然偏安一隅,但军队实力不容小觑。我猜那些马匪骚扰这些人少的地方,可能是不想惊动息川城。”桓襄猜测道。
鹤青是长舒一口气,同时又为梁晔打抱不平,“息川城早就该出手了,早点解决边境马匪,梁晔也不会身亡。”
“话说回来,梁晔不就是息川城未来的城主吗?”
桓襄一提醒,鹤青也是恍然大悟,“你不说我都忘了。只有城主有调令军队的权力,那他们口中的军队是哪门子的军队?”
“坏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可能是假扮的!”桓襄神色凝重道。
“别纠结了,先离开这吧。”鹤青建议道。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这个狭小的厨房,外面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几乎家家户户都被洗劫一空,连他们基本的生活用具,也被马匪无情地摧毁。
“他们也太过分了吧,简直不得好死!”鹤青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也正是这一嗓子,惹得那伙人的注意。
他们的确是穿着正规军装,但桓襄注意到他们手中的武器样式各异,绝非正规军使用。
鹤青以为他们是另一伙马匪,指着他们的鼻头就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畜生,天杀的!”
“谁在这胡说八道,胆敢把我们跟那群畜生相提并论!”
拐角处传来说话声,等那人走到鹤青和桓襄面前的时候,双方都吓了一大跳。
程霆指了一下桓襄,又指了一下鹤青,不可置信道:“我的老天爷啊,怎么是你们?”
在程霆的记忆里,桓襄是被鹤青杀了,而鹤青也被桓煜带进了皇宫。
本该是再无关系的两个人,怎么现在一同出现在这个地方?
看到程霆,桓襄紧绷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回应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倒也想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还自称是息川城派出的军队。”
“我这也是说来话长。但要说起为何要假扮息川城的士兵,自然是为了唬住这些马匪!”程霆爽快地回答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我们在村外安营扎寨了,去我的大本营说吧!”程霆说完,眼神又放到鹤青身上,“也不知她看到你,心里是作何感想。”
鹤青想起之前听宋枝涯说荣格被程霆带走,想必她现在过得应该不错吧。
程霆带着两人走在村子里,村内的百姓已经被解救下来,已经各回各家收拾他们破败不堪的房屋。
“我已经让人去帮这些村民了,都是些普通人,被马匪洗劫一空后,估计今年是难过了。”程霆抹了把脸,神情格外沮丧,他最是痛恨这种无恶不作的马匪。
“马匪一直侵扰边境也不是问题,可惜息川城城主离世,等于国无君主。”桓襄可惜道。
鹤青抬手看了眼手上的玉戒,问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梁公子他不是唯一的继承人吗,他死了,下一任息川城城主谁来做呢?”
“啊?”程霆停下脚步,满脸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唯一的继承人死了?”
“我结识过一位姓梁的公子,他亲口告诉我的。”鹤青举起手上的玉戒,“我手上这枚戒指就是信物。”
程霆看不出这枚戒指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感到奇怪的是,“你说他姓梁,可我记得上一任城主姓凌。是不是那个人诓骗你啊!”
“应该不可能吧,也许是跟母亲姓。”鹤青坚定道。
“那就不管了,这是他们凌家的家事,我就管不着了!”程霆耸耸肩,十分骄傲道:“反正我带着上百过弟兄走南闯北的,别提有多逍遥快活了!”
说话间,程霆带着两人来到他们在村外驻扎地。
还没等程霆开口说话,就听到营帐内荣格的抱怨声,“程霆你怎么回事,赶在所有活都干好了才回来,故意的吧!”
荣格的脾性还是一如既往地泼辣,说得程霆是大气都不敢出。
等荣格从营帐里出来的那一刻,熟悉的人时隔数年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曾经的痛恨已经不复存在,荣格现在再见到鹤青,满满的都是想念。
即便鹤青不是荣鹤,但她也能在鹤青身上看到荣鹤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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