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死鸭子的嘴可没有谢大姑娘的嘴硬。
“好了好了,阿雪是公是母不重要,主要是我给你举的例子,你能明白就行。”
萧长宁还没来得及说话,青黛声音就从外面飘了进来,“小姐,首先奴认为阿雪是绝不会发疯的,其次它是公是母这件事,也还是挺重要的。”
作为和阿雪十分亲近的青黛,不是太想听有人造它的谣,即使是自己的主子在造谣,她也得澄清下。
“嗯,你说的对,阿雪比人都聪明,人会发疯,这马也未必。”
“但公母有什么可重要的?”谢凤仪从善如流的改了口,而后依旧坚定的认为阿雪是公是母并不重要。
“是这样的,奴是觉得,小姐该给阿雪找个能配得上它的小母马了,它也不小了。”
青黛自认黎容暂时不在的情况下,她得照顾好阿雪,而在照顾的事项中就包含了阿雪的马生大事。
“好像也是诶。”谢凤仪想了下阿雪的体型,认为青黛说的很有道理,“是该给阿雪配个对了,不让它孤孤单单的。”
“等今日回了家中,你记得提醒着点我,这件事得当个事儿来办。”
“咱们得争取在黎容将阿雪带走前,找个能被它看上的小母马,让它给配上种。”
“你们公主还是很喜欢神驹的,之前我就让人去寻摸了,也不知道寻摸的如何了。”
“回去了我催一催,要是有符合条件的,就给送京都来,咱们给阿雪选媳妇儿。”
“要是阿雪是个博爱的,咱们还能给它开个三宫六院的,让它正经的享受一下马王的待遇。”
“好嘞,奴回去就办。”青黛声音里都透着欢快。
萧长宁眼角抽了下,你们还记得刚才都在说什么吗?
从评价一个帝王说到了给马王找媳妇儿,虽然都是王,但这话题也是牛马风不相及了吧。
“奴看元真部族的使节团里有两匹马不错。”茶白出人意料的也参与了进来。
谢凤仪惊奇的‘咦’了一声,“你怎么看到元真部族的马?”
“奴去给三王子送菜时看到的。”茶白声音永远都是平板无波的,“奴看他正在给马下跪。”
“但三王子说不是下跪,是在给马洗涮。”
“奴觉得他在说谎,奴从来没见青黛和黎容都没给阿雪下跪过。”
“……”
她们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
祁连聿真的没说谎,这事儿也没有多好笑。
可这话从茶白嘴里说出来,就莫名的很想令人发笑。
谢凤仪坐在车里不遮掩的笑了好几声才又问茶白,“他们的马是什么颜色的?”
茶白依旧毫无波澜,“和阿雪一样,也是白色。”
“啊”萧长宁眼中忽的有了点激动,“我应该知道是哪两匹了。”
谢凤仪一下警觉,“不会是……”
看她这么警觉,萧长宁激动之色略去,语气尽量平淡了下来,“是的。”
谢凤仪磨了磨牙,在她不曾参与的十多年中,祁连聿给萧长宁太多东西了。
尤其是有些东西,还能贯穿两世,出现到她面前。
就比如茶白看的这两匹马,原在前世元真部族送来的。
这名字还是祁连聿仿照大梁给珍宝取名给取的,珍珠明珠还带个玉,用这种方式来告诉大梁,这两匹马就是他们元真最珍贵的之物。
后来萧长宁出嫁时,又将这两匹马给带了回去。
其中一匹,还成了她的坐骑。
“那两匹马叫玉珍珠和玉明珠是吧。”谢凤仪咬着后槽牙的根儿,“你等着,我一定会给你更好的,我给它取名叫夜明珠。”
“不,不行,夜明珠还是不够更好的区分,我要给它取名叫和氏璧!”
萧长宁扶额,又来了,只要是和祁连聿有关的,她连匹马都会吃醋。
“好,我等着你的和氏璧。”她抬手拍了拍谢凤仪的头后又摸了两下,和以前哄不开心和失落的糯米用的是一样的手法。
“青黛,这件事要成为重中之重!”谢凤仪语气十分严肃,“咱家公主合适能拥有和氏璧,就靠你了。”
青黛望了望天,这种事靠她?多少有点不是太靠谱。
她手里能做这种事的,也就那么几个,又不能亲自去寻。
还不如多靠几个人,才能比较快一些。
但是主子的面子要给,主子的话不能撅。
她将话接了过来,“奴记下了,回去就找一找清空,再往陈留去一封信。”
三方都多花些力气去寻找,总比他们之前一方人强。
“阿宁,你听到了,我会为你找更好的马儿,你可不可以不再惦记玉明珠了?”
谢凤仪问的委屈巴巴,一双水润的眸子里泛着几分乖巧和期待,仿佛生怕她会拒绝。
萧长宁明知道她是装的,还是忍不住顺着她,“好,不惦记了。”
得了想得到的答案,谢凤仪一下子喜笑颜开,“我就知道阿宁最好,最爱我了。”
第646章 这是两人之过,非你一人错
嘴上说还不够表达,谢凤仪一头扎入了萧长宁怀抱,小小声的道:“其实我知道你还是很喜欢和挂念玉明珠的,我怎么舍得真为难你。”
“到时咱们把两匹马都牵回家,养到庄子上去。”
“你想念了,咱们就去骑出去玩一玩儿。”
“日后离开京都,也都带上。”
“但你专属的坐骑,就不能是玉明珠了,要是我我未来给你寻来的和氏璧。”
萧长宁将她抱了满怀,心也被她的一番话说的温软不已,“好,都依你的。”
“我家的阿宁真乖。”谢凤仪在她怀中抬起头来亲了亲她的下巴,“真是太令人爱不够。”
嘴上说着,手也有点蠢蠢欲动不老实的趋势。
她还没来得及真下手,茶白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小姐,到了。”
谢凤仪只能暂时遗憾的放弃了,准备回去路上再继续偷香窃玉。
他们到时,五公主府上刚送走了传旨太监。
五公主刚让人撤了香案,准备将圣旨去给供起来。
她脸色红润,眸光发亮,脸上浮现的笑意一看就是纯然发自内心的。
任谁一看,都能看出她身上透出的幸福之感。
谢凤仪对着萧长宁无声的挑眉,用极低声音说了句,“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啊。”
五公主与之前那种宛若一口深井般的冷沉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萧长宁很高兴能看到这样的五公主,主动上前去挽住了五公主。
她以前对这些肢体接触很不适应,也不喜与人离太近。
现在被谢凤仪整日里又搂又抱的,不知不觉间就也习以为常了。
谢凤仪没有跟上去,她与五公主到底还是不太相熟的。
五公主有些想要和萧长宁说的话,她是不好全程跟着听的。
在她想要有眼色时,还是非常有眼色的。
萧长宁和五公主叙话,谢凤仪开始逛园子。
她没有半分的不自在,带着青黛和茶白左瞅瞅右看看,自在悠闲的像是在逛自家园子一般。
这个府邸不太大,也没有很气派。
新是挺新的,就是该大气的地方不大气,该精致的地方也不太精致。
并且作为一个公主府来说,是有些过小了的。
公主府再是不煊赫,也得个五到七进的宅子才配得上身份。
这个宅子才四进,占地也不太大。
谢凤仪沿着等将园子边缘逛了一圈后,心里有了打算。
她随手折了个柳枝来,在地上画了几笔就晃荡着回去,走到一半时恰好遇到了五公主派来找她的人。
她走回到地方时,五公主也正在亲自指挥着人上菜。
谢凤仪也没见外,上前就去坐下来饱饱的吃了一顿。
吃过饭后,她们也没在五公主府上久留,五公主即将要成亲,她又是才搬进来,还是有许多事要忙的。
她们离开之前,说了后日成亲之时会早早就过来帮忙。
五公主一路将她们送到了府门,亲自看着她们上了车,才转身回了府。
“五姐说今日有尘埃落定的喜悦,也还有些如坠梦中的惶恐感,有些一朝醒来,一切都是虚幻的。”
萧长宁不是个爱絮叨的性子,但事关到真正关心的人,话就多了起来。
“全福人请了裴老夫人,是林之南出面去请的。”
“林之南给的聘礼没有很多,但已然能看出他已然极尽所有了,每一处也都很上心,没有一丝的含糊怠慢。”
“五姐不是个讲究这些的,也不打算在这方面压他一头,嫁妆只装了六十六抬。”
“其余装不下的,以后再慢慢汇到一处。”
“反正关起门来过日子,手中到底有多少东西他们自己知道就行。”
“实惠到自己手里,才是真正的实惠。”
“五姐也不打算住公主府,而是要住林之南的府上。”
“林之南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儿子做了大官也没改本性,以前一心为儿子迟迟不娶亲愁的不成样子。”
“如今听闻能娶公主,并不觉得五姐二嫁给林之南是林之南吃亏,只觉得天降大喜。”
“林之南说的很小心,再三保证他家内宅干净又好打理,绝不会有任何令五姐糟心之处。”
“五姐说着还哭了一场,说活了这么多年,这会儿才感觉是真实活着的。”
“我挺为她高兴的,能得遇如此良人,此后一生欢欣。”
“她的嫁衣我也看了,是她这些日子宁愿赶着工,也要亲自动手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很是精美。”
“待后日她会凤冠霞帔,十里红妆,满怀喜悦的嫁与心上人,开启一段新的人生,多好啊。”
谢凤仪凝神听着,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萧长宁情绪上的任何变化。
在说嫁衣之前,萧长宁话里的高兴欣慰都要溢出来,说到嫁衣后,语气里就开始多了伤感,即使是她努力在遮掩了。
“我们也准备一身嫁衣好不好。”谢凤仪握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咱们不论婚娶,都穿嫁衣拜高堂,别人有的,咱们都要有。”
“不是的。”萧长宁在她怀中轻摇了下头,“我不是为自己穿不上嫁衣,而是一下浮现出你穿嫁衣时候了。”
“你的璎珞红盖是我为你盖上的,你面上毫无喜色,一双眼睛就那么看着我。”
“那时你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我刚才摸着五姐嫁衣时还在想,要是那时我能有今时今日的勇气该有多好,也许就不会让你遭后来那么多罪了。”
“真是个傻姑娘。”这次换成谢凤仪轻拍着她的背疏导她哄她了,“那时局面不同,我们是从最开始相识第一步就错了。”
“不够坦诚,不够坚定,不够勇敢,造成了那时的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咬牙往前一步步的走。”
“这是两人之过,非你一人错,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你当时为顾忌大局让步出嫁是错,同时我也要承认我自己明知不妥,还心念着为宗族拼搏也是错。”
“但也仅止于此了,剩下的事情都不是咱们的错了。”
第647章 此等待遇,世上再无第二人了
“箫韶言那个狗东西作妖也好,宗族原想要的大兴也没得到也罢,那都不是咱们的原因。”
谢凤仪声音轻缓柔和,透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谢太傅在朝上拿捏箫韶言,那疯狗立时转头不计后果那一顿折腾也与你我无尤。”
当时除了大点的士族继承人外,中小士族几乎无一幸免。
士族绝望愤怒之下反扑,要不是谢太傅和谢曦联手,大梁当时就能覆灭。
那并非是她们造的孽,无需揽到自身上。
她们当时确实没有此时这般的心境和决断,但她们伤的只是自身。
在于公之上,她们做到了当时能做的最好。
谢凤仪摩挲着萧长宁的后背,温柔又不容置疑,“我们其实对不住的,只有当时的自己和真正在意着我们的人。”
萧长宁“嗯”了一声,“我就是在想,要是当时没有后来的那些事儿,很多痛苦都不必经历了,那该有多好。”
“不历苦,怎知是苦?”谢凤仪勾起唇角,笑容清浅,“又怎能明白今日之不易到底有多难得,从而会更加的去倍加珍惜。”
那时若是真的没有后来之事,她们在最初没有互相隐瞒,然后互生好感,接着迈出了那一步。
没有爱而不得的意难平,没有分离十年的思念,没有生死相隔的锥心之痛。
爱意便不会有今日这般深厚坚定,遇任何事都无法被动摇,无法再放手一次。
同样不可否认的,如今的她们,成为了更好更强大的存在。
而到今世还背负了上一世痛苦的,也只有她们。
谢曦再是知道,究竟是听过的,而不是亲身经历,在感同身受上也会差上许多。
谢凤仪有时想一想,她真心觉得这时的她们,才是在一起的最好时机。
不光是她们,还有许多的人也是如此。
“阿欢,你永远都特别通透。”萧长宁在她怀中起来,抬眼看她,由衷的说了句,“有你真好。”
只要谢凤仪愿意,她的言语永远都能说到人内心的坎儿上,一字一句都令人慰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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