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顿时感动到不行:“二哥,你也太客气了。”
“没跟你客气,走,二哥请你吃鸡排去,还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什么好消息?”
“我哥给我安排好工作了,”大庆嘿嘿一笑,“下周一就去上班!”
“可以啊,恭喜恭喜,终于要上班了。”林越问,“宁濯知道吗?”
“……”大庆笑不起来了,愁啊。
半个月前,就在他问弟弟能不能去拳馆看一会儿的那天半夜凌晨,收到一条微信消息,隔天早上才看见。
弟弟跟他说:“以后别给我发微信,再发删好友。”
好不容易关系近了点,咋一发微信就不高兴了?他搞不懂哪儿出了问题,好端端的,为啥呢?怕被删好友,想问又不敢问。
想着送出去的东西被收下了,大庆只能通过这种笨拙而直白的方式去缓和关系,幸好后来送的也全被宁濯收下了,他现在不求弟弟喜欢他,只要不讨厌他就好。
看出宁湫的失落,林越抬手揽住他肩膀,“这样,为了表示感谢,这顿我来请好不好?”
“不行,每回过来你都给我买好吃的,我请。”
“情况不一样,我是庆祝你找到工作,下次你请。走,先陪我回寝室,我去叫宁濯和罗子程出来,一起给你庆祝。”
小濯肯出来吗?万一又不高兴咋办?大庆一想还是算了。
“算了小越,咱俩吃吧,小濯他都好长时间没回来了,也不愿搭理我,我没跟他说我要上班的事儿,等他认我做二哥了再一块儿庆祝。”
林越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地拍了拍他肩,“好,要不要喝奶茶?那家奶茶店出了新的冬季饮品。”
大冬天就得喝点热乎的,大庆立马点头,“要!我买啊,你不许花钱。”
林越:“行,你是二哥,你说了算。”
就在美食街某东北饺子馆的门口,宁濯冷眼看着勾肩搭背的两个人,瞬间没了食欲。
十六天,整整十六天,他已经连续十六天没睡好了,周末出去爬山打拳也不管用,把精力全部消耗光了还是睡不好,每晚睡前都要怀疑一遍人生。
自己怎么可能是同性恋,怎么可能会对男的感兴趣,但他妈的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总是会想起土包子?为什么会开始期待土包子送的一堆破烂惊喜?
逃避没办法解决问题,这一点宁濯比谁都清楚,所以他没有逃避,而是直面问题,背着林越他们,在深夜偷偷查同性恋方面的资料,试图矫正自己,结果就是反复怀疑人生,甚至在何青州又犯贱凑上来时,选择了确认。
他好像真的被“同”化了,只是还差最后一步的确认。
宁濯迟迟不敢进行最后的确认,完全没料到,土包子居然这么快就换了目标,还他妈换的林越,倒显得他像个热锅上瞎蹦跶的小丑。
难怪这三天没给他准备惊喜,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移情别恋。
“宁濯,吃什么?”罗子程东张西望看吃的,眼尖地注意到奶茶店门口,碰了下宁濯,“欸,林越和宁湫在那儿呢,正好渴了,去买点喝的?”
“没胃口,我回去了。”
“啊?”见宁濯转身就走,罗子程纳闷,“不是你说肚子饿了吗?怎么又没胃口了?那还吃不吃啊?”
“不吃。”
“……”
得,走远了。
被抛弃的罗子程只好去奶茶店凑热闹,得知宁湫给他买了一套加绒的秋衣秋裤,感动得稀里哗啦,当即表示要请客,不让他请就是跟他过不去!
大庆被两个弟弟哄得直乐,忍不住感慨:“小濯要是跟你俩一样,也管我叫二哥,多好啊,他都不叫我新名字,只会叫我李大庆。”
林越:“李大庆这个名字也不错,叫着挺顺口的,可能他叫习惯了。”
罗子程:“不是我说,他这几天越来越古怪了,林越你发现没?”
林越:“早发现了,你看我跟他多废话吗?”
“他说肚子饿,让我陪他出来,我陪他出来了,转头说没胃口,”罗子程无奈,“估计又回去找何青州打游戏了,他现在跟何青州玩得挺好啊。”
大庆听得稀里糊涂,问:“何青州是谁啊?”
林越:“就上回面馆门口要打架的那个。”
“哦,他们又好了啊?不打架就行。”大庆刚说完,兜里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来一看惊呆了,激动地说,“小濯给我打电话了!等会儿啊,我接一下。”
他赶紧接通电话,“喂,小濯。”
“李大庆,奶茶店往右三十米,看到拉面馆再右转,给我过来。”
第22章
奶茶店往右三十米的拉面馆……
大庆嘀咕着看了看左右两边,好像不是之前和林越一块儿吃的那家面馆,又听电话里弟弟叫他自己一个人过去,然后就给他挂了。
虽然搞不清啥情况,但大庆高兴啊,这可是弟弟头回主动拨他电话,想到罗子程刚才说弟弟肚子饿,他抱歉地跟二人打招呼。
“要不明儿再庆祝吧?小濯让我自个儿过去,我先过去了啊。”
宁濯抽疯不是一天两天了,林越有点不放心,表面上应下来,等宁湫走出几米远后,叫罗子程一起跟上,准备去看看什么情况。
朝拉面馆那个方向再往里走,没几家吃的了,都是些其他店铺,饭点也没多少学生往那儿去,眼瞅着宁湫从拉面馆门口拐没了影,二人停下了。
拐过去是一片有绿植的小空地,过去就会被发现,罗子程问林越:“还过去吗?要不咱俩在这儿等等看。”
林越点头,“等一会儿吧。”
咋回事儿啊?大庆捧着热乎的豆乳奶茶,纳闷地送到嘴边吸了一口,浓郁的奶味儿在嘴里化开,又香又甜,好喝。
风里冷飕飕的,他又吸了一大口才回过味,怪不得弟弟从他一过来就光盯着他瞧,问是不是想吃拉面,也不吭声,原来是在馋他手里这杯奶茶啊!
“小濯,给你喝,这是新品,还挺好喝的。”
只要弟弟有胃口,咋都好说,大庆大方分享自己没喝上几口的奶茶,可递过去弟弟不接,只瞥了眼插着的吸管,还是一直盯着他瞧。
他以为弟弟嫌弃他吸过的,于是把吸管抽出来,换个方向再插进去,“呐,这头是干净的,你吸这头。”
“……”真的要服了,宁濯已经无语到极限,自己怎么会瞧上这么一个傻子?
对上弟弟直勾勾的眼神,大庆被整不明白了:“你老盯着我干啥?要不要喝啊?”
“我怎么喝?”宁濯成心捉弄傻子,“吸管倒过来插,奶茶里就没有你的口水了?”
“……”还真是被嫌弃了,大庆有点无奈,“你电话里也没跟我说啊,我咋晓得你也想喝,这就去给你买一杯新的,等着。”
“我让你走了吗?回来。”
大庆转身回来,“那你叫我过来干啥?不吃不喝的。”
宁濯才因为土包子又听他话回来,心里稍稍痛快了些,结果这傻子摆明了不想让他痛快,他不爽地反问:“我不能叫你过来?”
“没啊。”
“不是吃就是喝,你脑子里就这点东西是吗?”
“到点就得吃饭啊,咱们人活着,除了挣钱,不就是吃喝拉撒吗?你到底咋了?是不是我哪儿又说错话了?为啥胃口不好啊?”
“……”路灯下,宁濯看着喋喋不休的嘴,有白气从里面呵出来,一团一团的,他试着想象去亲那张嘴的感觉,竟意外地不恶心,还他妈有点跃跃欲试。
算算日子,有整整二十一天没见过土包子,对方一身休闲清爽的穿搭,头上戴着个与衣服同色系的毛线帽,整个人显得乖乖的,让他越看越顺眼,早就不是土包子了。
宁濯在这刻不得不承认,自己大概真的被传染了。
弟弟又不吭声了,全然不知的大庆这会儿只关心弟弟的身体健康,好声好气地劝道:“小濯,胃口不好也得吃啊,我刚还和小越商量着吃火锅,他喜欢吃火锅,正好小程也喜欢,要不一块儿吃点吧?我去叫他们。”
吃醋使人抽疯,所以才刚接受现实,话只听进去前半段的宁濯抽疯了,他冷言冷语地质问起来:“李大庆,你到底什么意思?说过的话全他妈放屁是不是?林越是我兄弟,你跟他走那么近干什么?”
大庆被指责得一愣一愣的,茫然发问:“不是,我说啥放屁了?我跟他走得近,因为他是你兄弟啊,托他帮我带东西给你。”
合着自己是牵线搭桥的月老,宁濯被气到了,自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你以为我稀罕你送的那些垃圾?你是有多闲啊,天天往我学校跑?以后别他妈过来。”
大庆:“……”
“宁濯!”
就知道要抽疯,林越及时出现,罗子程也迅速跟上,他们一人护一个,将宁家兄弟俩隔开。
“大冬天的站这儿冷不冷啊!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吧。”罗子程紧忙劝和,用力拽着不为所动的宁濯,在他耳边喊,“走啊。”
宁濯气头上有多毒舌,林越是领教过的,担心宁濯还会口出恶言继续伤人,他拉着宁湫,“二哥,咱俩先过去。”
“李大庆,你敢走一个试试。”
大庆还没走呢,被宁濯这一吼,吓得只想赶紧走,生怕弟弟会讨厌他。
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关系处到今天这份上多不容易,再有两个月不到就过年了,妈妈前两天还跟他说,等过年全家一块儿出去度假,他不想被弟弟讨厌。
“那啥,”大庆干笑着道歉,“对不起啊小濯,我以后不过来了,那些东西你要不稀罕还……”
他一顿,一想被当成垃圾肯定早就扔了,拿不回来,看来保暖内衣也不会被稀罕,还好没送出去,他叫林越帮忙把袋子打开。
林越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宁濯一眼,打开装着三套保暖内衣的布袋,只见宁湫拿出黑色那一套,突然跟他说要回家。
“火锅等有机会再吃,我先回去了啊,不用送我,我认得路。”
林越:“……”
罗子程:“……”
眼睁睁看着宁湫离开,林越冲罗子程使眼色,示意过去送一送,等罗子程走了,他转头问宁濯:“你没毛病吧?他怎么你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宁濯心烦意乱,转身想走,却被林越叫住。
“宁濯,我跟你做兄弟,是觉得你人品不错,又仗义,现在才他妈发现看走眼了,没见过你这么差劲的。”
“觉得我差劲,行啊,这兄弟别做了。”
见宁濯开始自暴自弃,林越放下手中的奶茶和布袋,猛地揪住宁濯衣领,怒喝道:“你把我当兄弟了吗?你要真把我当兄弟,就别他妈跟我犯傻逼!”
他没再惯着宁濯,吼完就给了一拳头。
猝不及防地吃了痛,宁濯脚下不稳,直接栽倒在地上,好死不死地压爆了地上那杯奶茶,裤腿瞬间被浸湿,浓郁的奶味儿在空气里散开,他突然觉得没劲透了。
是啊,自己在犯什么傻逼?叫那傻子过来,不就是想好好确认一下的吗?
都怪那傻子,把同性恋传染给他。
见不得兄弟一副好像失魂落魄的鬼样,林越伸出手,过了会儿,他无奈蹲下去安慰。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咱俩不是兄弟吗?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什么都跟你说,他妈的第一次打飞机都跟你说,你现在还藏着掖着了?把我当外人是不是?”
宁濯现在最听不得这些,想到不久前勾肩搭背的两人,不免起疑,沉默了几秒后,他最终开口问:“林越,你是同性恋吗?”
“操,怎么可能?”
林越猛然回神,难怪宁濯这阵子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立马避如蛇蝎地起身,“别告诉我,你喜欢我,那咱俩这兄弟真没的做了。”
“你他妈……”宁濯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滚,别恶心我。”
“大哥,是你先恶心我的。”
“……”
不对,林越后知后觉地咂摸出来了,本来只是开个玩笑,似乎难以置信,他将宁濯从地上拽起来,想了会儿才问:“宁濯,你是……你喜欢你二哥?”
宁濯沉默不语。
“你怎么会……”林越想问兄弟怎么会变成同性恋的,但回想过去,宁濯从没谈过恋爱,即便课桌里收到情书,也是礼貌还给对方。
“不知道,”宁濯又说,“不确定。”
前后一琢磨,林越大概明白了,他弯腰捡起地上的袋子,拍了拍灰说:“宁湫买了三套保暖内衣,今天特地送过来的,里面这两套是我和罗子程的,你已经没份了。”
宁濯:“……”
原来傻子拿走的那一份,是他的。
作者有话说:
宁濯:本来想亲老婆的,结果……(我真该死啊!)
第23章
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新的一天有新的开始,大庆这人心大,从不往回看,可不代表他不会委屈,好心好意被弟弟当成驴肝肺,换谁,换不难受?
“你说是不是啊?大勇。”
“……”大勇缩在被窝里,半眯着眼,“是是是,咱不难受了,这臭屁小子就他妈不是个东西,我早让你别上赶着,你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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