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恒耸耸肩面带笑意,“无所谓,哪怕再断一次。”
走出宴会厅时,风中夹杂了细雨,谢一粟拉着他小跑起来。
“你跑什么?”
霍斯恒无奈只能跟着他疯跑,谢一粟直到跑不动了才停下,又突然从怀中拿出一个物件。在灯下霍斯恒看着他不解,“你偷了个茶壶?”
谢一粟皱眉骂他,“什么叫偷!我问新娘讨来的。”
通体镀金,造型很独特,谢一粟眨着眼睛说:“你不觉得很像你的本体吗?”
“我的本体?”
他才后知后觉大笑了起来,原来谢一粟讨来了一只“阿拉丁神灯”。
这个人定是喝多了。
霍斯恒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那说好了,离婚的话这个就分给我。”
面前的人本来带着得意的神色,等他说罢立即警告他,“这种话我能说你不能说!听到没霍斯恒!”
一路晃晃悠悠回去,谢一粟逼着他继续说刚刚的誓词,说着说着两个人就不正经起来一起倒在了床上。
窗帘随着夜风舞动,海上的月雾蒙蒙,他看着透进来的月光听着不远处的烟火,想着此刻整个小岛上的人都被幸福环绕,竟美好得不真实。
如果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霍斯恒从他的腿间一路吻至他的小腹,呼吸起伏间脐钉在月色中折射着微光。
见他好像在发呆,他亲吻它,舔舐它,害得谢一粟叫出声,口舌牵扯间夹杂着欲望与疼痛。
“所以那天真的哭了?”
“哭了…好疼。老板真缺德,还摸我呢……”
他一边缓缓插进去,一边看着谢一粟的表情。
“摸你哪里?”
谢一粟半睁着眼睛,拉着他的手抚过自己的身体,停留在腰际。“唔…这里…”
身上的衬衫还未脱掉,只不过被霍斯恒揉得皱成一团不像样子,他把衬衫下摆塞进谢一粟口中,俯下身折磨他的胸前。
他好像很喜欢咬这里。
谢一粟这样想着,脑海中有不好的念头闪过,“你不会还想让我打乳环吧?”
霍斯恒抬眼看他,手指轻轻拨弄,那里被他弄得嫣红肿胀,可怜兮兮。
“不会,我喜欢它们现在的样子。”
他平日在床上不怎么说话,然而今天不知怎么了像是着了魔般要逗弄他,说了好些。
谢一粟听得面红耳赤急忙要捂住他的嘴。
远处烟花炸开的瞬间,他在他耳边轻声说:
“生日快乐,一粟。”
今天是他的生日。
谢一粟常在家中感叹卡普里岛的那段时间被施过魔法,总是让他念念不忘。小岛的旅行是霍斯恒送给他又一次的“Magic Time”。
“许个愿?”霍斯恒看着他。
谢一粟伸出手指抚过他的嘴角,他的鼻梁。那双永远看着他的眼睛。
他陡然升起了一丝莫名的恐惧。
心中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不会再有比这更幸福的一刻了。
像是忽然明白了电影中,为何人们总是会突兀地说出我爱你。原来这三个字是时间的定格,是人们知道那些瞬间越是美好,越是留不住。
而他没有说出口。
因为他不要一个瞬间,他要永远。
“不管什么都能实现?”他抱着他小声询问。
“神灯没有实现不了的愿望不是吗?”霍斯恒开着玩笑,却见谢一粟眼中闪烁。
他吻过那双不知为何发红的眼眶,“只要是你的愿望,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写到最后一段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点难过…
一粒米的愿望其实很简单,我们米米是纯爱战士
第35章
【气味】
日升日落,谢一粟想象的那种“动物式生活”在这里真正得以实现。岛上的消遣他没兴趣,几乎每个晚上他们都躺在一起看电影。
看悬疑片的时候,他们打赌最后的凶手,谁输了就要去海里裸泳。霍斯恒输了之后又找借口,因为小时候掉进去过他从此惧怕海水。
“不行,输了就输了怎么还耍赖呢!那你在房间里爬三圈!”
只不过人刚趴下,谢一粟就坏笑起来骑在他身上,菲佣进来打扫的时候捂着眼睛叫了一声又连忙退了出去。
谢一粟再也没好意思叫过清洁服务,霍斯恒在房间中做家务任劳任怨地叠了几天被子。直到谢一粟不小心露陷承认那部电影他早就看过。
无聊的时候他拿出相机教他拍照,霍斯恒始终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他口中寻找的那个“答案”。
“到底是什么?”
他不说话,退到墙边举起相机对着霍斯恒按了一下快门。
被拍的人很诧异,谢一粟调出那张照片给他看,“看出什么了吗?”
相片中的他看着掌镜的人,霍斯恒并不懂他神神叨叨的举动,“什么意思?”
谢一粟不说话只看着他笑,又不规矩地动手动脚缠着他亲吻。
“我妈说,镜头里的人不会说谎,你可以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任何答案,取决于你想要问什么问题。”
“那你问过什么?”
谢一粟狡黠地眨眨眼,“不告诉你。”
天微亮,他听见身边有人压着声音在讲话,转头只见霍斯恒站在一边接电话,神色凝重。电话挂掉后,他坐在床边唤醒他,“一粟,我们可能要提前回去了。”
霍震风再度进了医院,只不过这次情况好似严重得多,醒过来之后也颇有点意识不清。
他们争分夺秒赶回滨城,老赵机场接到两人后,示意霍斯恒行李放在车上先去医院。
“昨儿夜里人又糊涂了,现在医生都在病房里,正好你先去看看情况。”
走廊上站着的人不少,连宋蔓枝的哥哥一家都到了场,谢一粟上一次见到宋濂城还是家宴,两人并未寒暄,而宋濂城今日眼里的寒意令人望而生畏。
霍斯恒先去了医生那里了解情况,手术难度很大,一旦上了手术台不一定能确保人还能下来,会诊之后医生建议家属考虑清楚。
今日霍震风的助理也在,这位助理跟了他几十年,病床上的人清醒后第一个唤了他进去。约过了半小时后,助理轻轻合上门才对着霍家一众人回道:“可以进去了。”
他不愿意做手术,霍希似有哽咽仍是在劝他。霍震风又转向另一边看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小儿子,“别告诉你妈妈,这周你要帮我请个假,等我好了再去看她。”
病房里父慈子孝一家团圆的场景还不到一小时,旁边的会客室已经吵了起来。
宋蔓枝把一叠文件丢在地上冷笑,霍震风的律师说完后便告辞,白纸黑字没什么好多说的,霍震风还没死就替那个女人和野种谋好了一切。
宋濂城进门后拿起地上的遗嘱,坐到妹妹的身边。
“还没死,总能改。”
“我早说过不要结婚的。”
宋濂城听到她这样说话倒是笑了,妹妹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总是说气话。
时间流逝,宋蔓枝好像仍未见老态,她垂着眼不说话像是想起许多年前那个晚上,哥哥送她去和霍震风吃饭。
在车里他们吵了许久,宋蔓枝边哭边要跳车。而宋濂城阴沉着脸把车停在一边后看着她下车,紧接着走到她身边狠狠抽了她一个耳光。
她没有被打过。
原来疼痛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心脏。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地跌倒在路边,眼里的爱亦又是恨。
还记得那夜穿的是一条轻盈似梦的烟粉色裙子,之后她被宋濂城抱回车里不再说一句话。
宋濂城比她大十岁,自她出生起便竭尽所能地宠她。而宋蔓枝不懂为什么人一定要结婚,一定要离开家。
哥哥说她长大了,这是他唯一一件要求她完成的事情,她怎能拒绝?
结婚那天她坐在窗台上想,要带走什么呢?能带走什么呢?她既不能留在这里又什么都带不走。
宋濂城当时拿着酒杯推门进来,有许多话他要告诉宋蔓枝。
例如,不要担心,他不爱你又怎么样?这世界上的婚姻有多少是带着爱的?
“谁让你受委屈谁就会付出代价,我保证。”
他俯下身给她穿鞋,想起幼时过家家,妹妹总是偷穿母亲的高跟鞋,而新郎不是哥哥她便再也不愿意玩那个游戏。
他以为她会哭,但没有。
她在之后的许多年都没有再哭过,也许是知道了哭是没有用的。
霍震风不爱她,当然这并不值得她哭泣,毕竟她也不爱霍震风。
哪怕他们一起生育了两个小孩,可是鬼知道霍震风一年四季莫名其妙地消失,到底把时间花在了哪里,停留在了谁的身边。
她毫不在意。
就像霍震风也从来不在意她的心停留在何处。
又或许在某些时刻他们曾有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爱。
霍震风极爱陪伴小孩子,他曾经在一个午后对着霍希变了一百次同样一个魔术,小小的霍希就那样笑了一整个下午,客厅里他不断呼唤宋蔓枝,“Mummy!mummy!快来看!”
命运诡谲,谁知道呢?
她早就错过了任何一个可以爱上他的瞬间。
回到家后谢一粟长叹一口气。
久违的家中,客厅里的那棵圣诞树早已完成了这个冬天的使命,叶子掉了一地。他打电话找人来把它拖走,之后便坐在空荡荡的落地窗边发呆。
霍斯恒曾问他,真的圣诞树会有什么不同?
而他是怎么回答的。
“气味是回忆里最后一种消失的感官,甚至它并不会消失而是潜藏在大脑深处。”
今日累极了,长时间的飞行又在医院里待了半天。饶是他神经大条却也看得出刚刚医院中的气氛紧张,而他美妙的魔法时间几乎是一落地便立即破碎。
“每年圣诞节不管在哪里我妈都会飞回来,最后一年她和谢存在楼下几乎是吵了一夜,我哥就牵着我站在楼梯边。”
他还很小只等着拆礼物,问哥哥到底要站到什么时候?
“我到现在还能想起客厅里那棵松树的味道,她走之后很多年我们就不再过节了。”
霍斯恒坐在他身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那些仪式,食物,气味随着母亲的离去一同消失,它们不能再出现的原因很简单,想是谢存也会思念远在天边的樊芸,尽管他从不表露。
“岳玲不愿意搬出来是因为你爸爸吗?”
谢一粟那日在岳玲那里没有得到答案,只能询问他。霍斯恒不清楚母亲真正的想法,但有一部分他可以肯定,是一个母亲为了她的小孩。
有时候留在身边并不是最稳妥的办法。
“她有自己要保护的东西。”他曾经不解母亲的退让,但如今却又有些懂了。
作者有话说:
本文正式进入一丝狗血氛围。笑的。
联系上下文,请问一粒米对着相片到底提过什么问题呢?(不好意思,看我的文还要做阅读理解…
第36章
【归心似箭】
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谢存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急忙打来了电话,让谢一粟抽空回谢家一趟。
“一粟你确定?”
其他资产没有什么好争议的,多数是给了宋蔓枝和孩子。然而按照霍震风遗嘱上关于股权的分配,等他死后,加上岳玲的那一部分霍斯恒在华昱将达到绝对控股。
谢存和谢俊杰不敢相信,可是如今得到了谢一粟的证实。
“宋蔓枝不得发疯?”
谢一粟没多说什么,只对着谢俊杰叮嘱:“你最近可别再和霍希见面了,这事儿到最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霍震风于湖中央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散开的同时霍斯恒与往常并无两样,硬要论起来只是忙碌许多。
助理致电了谢一粟,说霍震风今日想见他,想必是烦闷了要找个人去说说话。
病房中霍震风拿着手机在和岳玲视频,见谢一粟进门后,把手机转向他这一边。
“你坐这等会儿。”
于是谢一粟坐在一边,听着霍震风和岳玲就那部喜剧到底哪里不好笑展开了辩论。岳玲叫嚷:“一粟也看过,你问问他明明是很好笑的!”
战火烧至他这里,他只能使劲浑身解数两边一起拍马屁。电话的最后霍震风和岳玲说起他买到的一批种子,是谢一粟没有听过的一种花。
岳玲开心地问起何时能到,她已经跃跃欲试地要种在云山,唤谢一粟届时去帮忙翻土。
他应下后同霍震风一起和岳玲说了再见。
“总是像小孩子,是不是?”
病床上的人挂完电话笑着问他。
谢一粟承认这一点,然而岳玲有比常人更勇敢的一面。事实上他总是在想,她那稚气的言语也许只是给爱的人打得一针强心剂,好告诉他们不要担心,这世界以及她远远没有那么糟。
霍震风很意外于他的回答,“你说得很对。”
他尽可能地让自己在这里的时间变得有所价值,幸好霍震风是一个极好的听众会适当附和。聊到刚结束的假期,参加的那场意外的婚礼。
“说到这个,我倒是忘记给你包红包了,过了生日总是大了一岁。”
红包倒是不重要,而霍震风竟然知道他过了生日。
“斯恒要请长假当然需要我这里批准,只说你们要出去玩那我肯定是不同意的。成家立业,总不能成了家公司就不要了说走就走。”
“他没办法跟我交差只好说是给你过生日,我要是再不同意那就显得我这个老头子太没有人情味了。”
又想起上次谢一粟在他这里抱怨霍希,说没有送过他们像样的新婚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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