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哥后来送了吗?”谢一粟点头。
“那就好。”
“他从小没有和我说过一句霍希的不好,你说得都比他多。”
谢一粟很是尴尬,这也不是每次故意要告状的……
而霍震风笑了一声,“不过这样我就安心了。”
走出病房的时候,只见霍斯恒等在门外。“你怎么不进来?害得我和你爸讲单口相声讲了好久。”
陪长辈说话实在是累,谢一粟几乎是要瘫倒在他身上。
在车上霍斯恒问起怎么来的医院。
“你爸爸的助理亲自来接我的。”
“去之前我打你电话你没接,我想你是在忙的。”
“以后不要来仁心了,除非和我一起。”虽不知霍斯恒为何这样说,想必是怕他遇到宋家的人,自遗嘱公开后连霍希都没了平日的阴阳怪气。
谢一粟想想也有几分道理。
连着一周霍斯恒回来得都比平日晚,回了家也在书房里要忙到深夜。正好工作室里人手不足,他也忙着天天去报道。
“他那爸爸到底怎么样了?我看网上说得可邪乎像什么电视剧似的。”蒋舟在拍摄间隙里问他。
“不好说,悬。”
小辉在一旁跟着瞎掺和。“老板,咱坐拥遗产之后工作室还开吗?”
老板拿过一本杂志锤他的头,“关门了都去喝西北风?”
蒋舟给了徒弟一脚,不过最近更愁得是下个月马上要飞来滨城的那位合作对象。虽然有名气的他早就拍了不少。
只不过这次拍摄计划已经给了好几版对方迟迟也没给什么意见。时间有限他在滨城给出的拍摄时间只有三天,就怕万一到时候出什么问题。
屏幕上是宁蔚之前的作品,近几年他极少出现在大众视线像是消失了一般,然而这次的拍摄消息不胫而走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脸长得好表现力也不错,怪不得人抢着要拍。”
他们一起看花丛中的这张脸,谢一粟虽然对他的公司颇有微词,一个个事儿精,连来了滨城吃什么都要开个菜单。但是接下case那天他也是在家里开了瓶香槟的。
“Nolan有两年没拍平面,我看咱们业务以后可以拓展到海外了。”谢一粟拍着蒋舟的肩开玩笑。
蒋舟没回他,盯着屏幕上的脸出神,琢磨了半天后突然一拍脑袋,“我说怎么还挺眼熟呢?”
他转过头用笔盖在谢一粟脸上戳了个坑,又叫小辉来看。
小辉凑过来,只不过对着老板横看竖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哪儿像了师父?谁脸上还没颗痣呢…”
站在旁边的谢一粟叹口气,“完了,你师父这焦虑得都出现幻觉了,要不咱们晚上出去喝点酒?”
叫了圈子里的一些好友玩到深夜,谢一粟看看时间想着还是差不多该回去了。
蒋舟在人声鼎沸的酒吧里骂他,平日里找借口说霍斯恒不让他出门也就算了,怎么出了门还总是顾及着家里那个。
“说你人妻你还演上瘾了是吧?”
谢一粟笑,撇开蒋舟拦着他的手,“归心似箭,没家属的当然不懂。”
这句话遭到了众人的奚落,临走前他把卡给了小辉,叮嘱他让蒋舟玩儿得开心点,最好喝个烂醉,别老是攒了一肚子的火喷这个喷那个的。
他一边出门一边给霍斯恒打电话问到家了没。结果电话里的人也刚结束工作准备来接他。
谢一粟出门穿得少,在外面冻得直发抖,“那你可快点儿。”
风吹得他鼻尖通红,想抽根烟掏了半天口袋才记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抽过了,身上早就没备着的。
萧索的季节,平日这里的路边总是有三三两两的醉鬼,今日倒是清静。
他望着路灯哼着歌,路口处有一辆黑色商务车转弯过来,远远一看差点认错。那车子驶近后停在离他几步的地方,他好奇便多看了几眼。
车门打开的时候,有人忽然从身后拉住了他。
作者有话说:
结尾那个是我们阿峥
不好意思剧透瘾犯了,是我的老毛病。
第37章
【迷雾】
他回头一看竟是杨峥,“你怎么在这儿?”
杨峥握着他的手臂反问他在等谁,谢一粟奇怪地看了他几眼,“我等他来接我呢。”
他指了指酒吧大门,“你也在?我刚怎么没看到你?”
触到的指尖冷得不像话,杨峥脱下了外套递给他,而谢一粟没接过只问他要了一根烟。
杨峥说正好经过便陪着他站在路边等,他没有像寻常人那样探究霍家现在如今的情况,倒是问起了关于这次刚刚结束的旅行。
抽着烟的人长呼出一口气,“挺好玩儿,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的岛么,总觉得有点像。”
那是谢存多年前得了空带着三个孩子去的一个地方。他和杨峥生了一路的闷气,只因为杨峥不肯叫他哥哥。杨峥比他高了一个头,明眼人都知道谁大。
而年幼的谢一粟有自己的歪理,“又不是谁比谁高就是辈分大了,那得看谁听谁的。”
杨峥便说:“那我以后不听你的了。”
回去的路上谢一粟又只好服软,像是作茧自缚般叫了他一声哥。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杨峥想起来也笑了笑。谢一粟望着他揶揄,“你说你到底几岁?说不定比谢俊杰还大呢,结果叫了他那么多年的大哥。”
他已经可以用这样的口吻聊起往事。
谢存曾经想帮杨峥找到亲生父母,倒不是要让他相认,只是人总是要知道自己的来处的,如果连自己生于何时都不知道,那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聊了一根烟,车子在此时停在了路边。今天是老赵开的车,霍斯恒坐在后座摇下车窗时见到杨峥也有些意外,两人打了个照面聊了几句后,谢一粟对他道了再见钻上了车。
“可冻死我了!”
老赵在前头开车解释:“等久了吧,路上雪化了,我开得慢了些。”
他本不是埋怨他,“是要注意,免得打滑了。”
“你们年轻人就是图好看,出门一个比一个穿得少。”
他今日只穿了件厚毛衣,霍斯恒握着他冰冷的手,“怎么穿那么少?”
身旁的人在他耳边说悄悄话,“那回去你给我暖暖。”
进门的时候客厅里却比往日更乱了,谢一粟有点儿不好意思急着把地上的纸箱都踢到一边。
这两日他在家里收拾东西,结果收拾出来好几箱子又舍不得扔。“先放这儿改天再扔,你饿不饿?我今晚没吃东西要不咱们再出去吃点儿?”
他拉开冰箱,刚刚喝酒前没怎么吃过东西,现在胃里空得不行。
霍斯恒把他手里的可乐又放回冰箱,脱了外套走去开放式的厨房。
他看着厨房里的人,忙了一天到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穿了件黑色衬衫看得他眼馋心热。于是走到下厨的人身后像只树袋熊一样挂着,一边说起自己这几日断舍离的战绩。
霍斯恒常笑他是开废品回收站的,怎么什么都爱往家里拿。
“扔了好多捡回来的石头。”
“那就再捡。”
“扔了好多衣服。”
“那就再买。”
谢一粟听他的口气,“不怕钱被狐狸精花光?”
“花光了再给狐狸精赚。”
做饭的人切了一小块牛排递到他嘴边,怪不得别人说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谢一粟吃完后连连称赞又疑惑,“那你怎么车开得那么烂?”
虽然已经是过去式,但仍然时不时要挖苦他一下。
太饿了,以至于两人都没有回到餐桌,站在料理台边你一口我一口。
面对他的质疑,霍斯恒回答,“出去读书的人,做饭是基本技能开车又不是。”
吃牛排的人高声辩解,“但我是真的不会,要是没有蒋舟我估计得饿死。”
“读书那会儿我特别怕他谈恋爱就不管我了,学校里一有人跟他搭讪我就紧张,弄得我像暗恋他一样。”
“然后呢,跟他搭讪的没一个成功的吗?”
“别提了,都是想蹭小组作业的。”
“大二那年蒋老师收了个二手铁锅,那手艺我当时还琢磨呢,回滨城开个小饭馆都行。毕业的时候他成天看着那口锅因为这东西又带不回去,下次见到他你就问那口锅,他准一提就哭。”
吃完后谢一粟就睁不开眼睛的样子昏昏欲睡,霍斯恒上床后抱着他随口问了一句:“今天杨峥也在?”
他本是要睡的,被这么一问来了精神,突然想起自己和他发的消息明明说的是带蒋老师去散散心来着。
再也没心思睡了,一股脑坐起身,“不是一个局,他在那儿附近办事,可巧我就站路边等你呢。”
“我估计蒋舟他们现在还没散。”
他看着霍斯恒的脸底气十足,大有翻身下床要带着他出门求证的样子。
霍斯恒拉住他的手,“睡觉,我没有那个意思。”
过了许久霍斯恒起身去阳台上吹吹风,身旁的人睡得很熟。
想到晚上吃东西时谢一粟说话的神情和那些永远说不完的趣事,这个人总能有任何办法让任何不愉快的时间暂停。
就连昨日去仁心时,霍震风提起谢一粟也有诸多笑语,他又在父亲面前讲了好些霍希的坏话。
“我知道你为什么喜欢他。”
父亲说,他的身体里流着和他一样的血。
自然也会爱上同一种人。
“见到岳玲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会爱上她,但我不该再回去找她。你母亲这样的人不管和谁在一起都会过得很幸福。”
“因为爱是一种能力,她和一粟与生俱来都有这种东西。”
而他们都会被生机勃勃的人所吸引,试图靠近。或是一路同行又或是像一艘航行的船总要有一个能回去停泊的港湾,成为迷雾中的归处。
只是岳玲因为他的靠近失去了许多珍贵的东西,霍震风甚至自知无法弥补。
他在病房中握着父亲的手,听见一声迟来的对不起。
许多年前的布里斯班,他站在病房外看着母亲拭去父亲脸上的泪水,那一夜想必他也这样说过。
作者有话说:
下章起搞点事情。吵架应该不超过三章。
今天在写比较好玩的一章,一粒米工厂新上任的“谢老板”带着员工去拉投资,至于去哪里拉投资你们应该知道吧…
袁小山:我们是你们角色扮演中的一环吗…
第38章
【细雨中】
霍斯恒要去临市三天,谢一粟觉得奇怪,按照霍震风现在这种情况,他该待在滨城随时候着的。怎么还要去出差?
然而走之前那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宁蔚昨日的飞机到了滨城,谢一粟本想带着蒋舟先去他那里聊一聊,结果被工作人员在电话里婉言谢绝,说他有私人事务要处理。
第二天他携着春日和煦的风踏进了工作室的大门。
宁蔚在二十岁因为一组照片走红,这张精致的脸常出现在各大杂志。
谢一粟在纽约读书经过报刊亭时常想着,如果能拍一下他是不是也能变成家喻户晓的摄影师。
而他的私生活总是伴随诸多争议,最后一次出现是替一个珠宝品牌拍摄了春日画报,画报中他沉睡在花丛中像是等待被唤醒。
那本杂志销售量惊人只是随后他便不再出镜。
他不好相处,好几次拍摄途中因一些琐事大发脾气一走了之。故当他带着微笑自我介绍并与工作室的人一一握手时,可能连他自己的经纪人都没有想到。
谢一粟看得出蒋舟今日拍得很满意,都没叫过暂停。整个工作室破天荒地欢声笑语,属实难得一见。
宁蔚的团队借用工作室安排了一个短暂的专访,提问人在最后闲聊时说起距离上次拍摄已有两年时间,而两次拍摄很巧合都是在春天。
他笑得温柔,“我很喜欢春天,只有在春天我才不会想死。”
专访随即被打断,经纪人像是习以为常般说最后的成稿他们这里需要修改。
蒋舟偷偷对谢一粟耳语,“听说两年前药物过量差点死了,没道理啊,他这脸不像嗑药的。”
宁蔚总是有意无意看着谢一粟,是一种好奇的目光。谢一粟只能每每回之微笑想着:难道喜欢我这个类型?
颜殊进来的时候大家正好在午休时间,他带着鸭舌帽遮得严严实实,顺手丢给了小辉一张签名照。
小辉捧着颜哥长颜哥短地叫,他最近追一姑娘是颜殊的粉丝。
“你怎么来了?”
颜殊左顾右盼,没看到宁蔚。“周崇让我来盯着,说别打起来。”
谢一粟很无语,“和宁蔚有交情?正好你让周崇帮我参谋参谋送点什么伴手礼好?他这配合的积极程度我都不好意思了。”
颜殊扭头看他,那脸色欲言又止。
自楼梯下来的人看见颜殊当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笑着对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周崇也来了吗?”
谢一粟插不上话只能站在一边听着他们俩聊天。
“那时候我和Elvis打赌,说你们两个很快就会分手,没想到这么久了。”
颜殊听后笑笑说下周周崇的公司要做活动,如果他愿意可以来见见老朋友。
人去了化妆间后,谢一粟被颜殊盯得发毛,“怎么?想抽烟了?我身上没有。”
颜殊白他一眼,“你不会连霍斯恒英文名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为什么要知道?”
谢一粟还觉得颜殊今天稀奇,转头想去问蒋舟拿包烟。
突然间脑海中像是福至心灵般闪过一丝念头,结合颜殊对他不争气的表情,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Elvis”究竟是谁。
19/24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