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宁没有反应,脸上的神情有些麻木。
厉峰看他默不作声,有点想念昨晚的动人神情,心里一动,直接托着他的屁股从床边站起来,果然听到了严以宁的惊呼。
他笑笑,走了几步把人放在门口的实木置物柜上,伸手扒他的裤子。
严以宁也没想到这人能大早上对他发情,惊了下死死拉住,却还是没能抵抗的了,刚刚在柜子里找到的短裤三两下被扒下来,扔到了脚边。
在严以宁震惊的眼神里,厉峰低下头含住了他早起半勃的肉茎,还用舌头卷了一下。
严以宁头皮发麻,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伸手用力去推拒厉峰的脑袋,终于还是开了口,声音哑的厉害,“你干什么?”
厉峰把他的手拉下来,强硬地按在双腿两侧的柜面上。
对方力气太大,他动也动不了,好像被锁在台子上一样,只有腿还能踢两下,可他用力踢在厉峰身上对方却好像没感觉一样,甚至还深含了一下。
“你别…”严以宁向后仰,脚指勾蜷,膝盖绷紧,急促地喘息着。
厉峰看他模样,知道他没法忍耐,故意吸了下。
严以宁呜咽着射出来,射了厉峰满嘴。
“舒服吗?不生气了吧?”厉峰脸上也憋的有点红,揩了下嘴角白色的液体问他。
高潮退去,严以宁眼角被逼的通红,喘息着向后瘫靠在墙壁的背景画上,赤条条着两条腿垂在柜边沿,肉茎被蹂躏的软乎乎亮晶晶的发肿,耷拉在两腿之间,整个人与身后颓败腐烂的油画快要融为一体。
“你让我走吧。”
厉峰手握成拳攥紧,一股深刻的不满浓黑色般从心底涌上来,他忍耐着想将其压下去。
走?
想去哪?
他这个样子还能去哪?
迟朔那里?
还惦记着呢?
那股恶意终于还是没有被压制住,喷薄出来。
厉峰拿起手机,在严以宁眼前点开了与迟朔的聊天界面。
“你说他看了,会怎么想?”
聊天纪录上有一条昨晚两点发过去的视频,对方没有回复。
虽然没有点开视频,但那是…
严以宁终于不是一副麻木的表情,他眼眸收缩。
镜头对着他们的床。
严以宁伸出手想去抢,但他没那个力气,厉峰撤开了手,他就摔了出去,摔在厉峰身上。
厉峰叹了口气,把严以宁抱回了床上,看着他气力全无,胸口却起伏极大地喘着,俯身亲了他一下。
“别多想了,他不要你了,我要你。”
“好好待着休息,回来我再陪你,三天后的飞机,到了那边我们到处玩玩。”
走到玄关刚要开门,厉峰鬼使神差地又回过头看了严以宁一眼。
身材比例发育的刚好的少年赤裸着下半身一动不动地躺着,往日里的神采不在,像一个破败的玩具。
直到出了门,厉峰才拨回一个号码,面上不似刚刚在严以宁面前表现的那般轻松。
“怎么样?”
“你哥的人烧了库房,触发了火警,火已经扑灭了,但现在警察也在这里,我们的人拦不住,他们已经趁乱上去了。”说着停顿了下,“我们损失很严重。”
这个…疯子。
厉峰咬牙切齿,复又轻笑。
找吧,迟朔。
厉峰回头看着这座厉母留给他的复式小洋楼,视线穿过几颗枝叶茂密相互掩映的梧桐树,定在卧室窗前。
他倒要看看迟朔怎么找得到人。
刚巧不巧,迟朔的电话打了进来,他意料之中地接了起来,笑着问:“哥哥,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对面虽然接通,却沉默了一阵,厉峰知道对面在听。
“小宁昨天在床上可是开心的哭出来了。”
“伤害不相关的人,会让你开心吗。”迟朔声音平静,并非他想象中的暴躁慌乱。
“你想要的,我都让给你,你把他还给我。”
厉峰反而升腾起了莫名的怒气,但仍然仿佛情绪自若地回答他:“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就会选你呢?迟朔 。”
“人有时候自信过了头并不是好事。”
“他是我的了。”
不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厉峰挂断了电话,心中却隐隐不安。
明明已经到手了为什么反而会比之前还闷呢?
滴答——
严以宁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钟,分针跳动了一格,他忍着痛爬起来,心里默念着一串数字,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口,头上已经是绵密的汗,扶在门上有些气喘,但手上还是快速地按下密码。
滴滴滴。
开了。
他洗了下脸,换好鞋。
厉峰以为他经此一遭只能瘫在床上,意识不清,连密码锁都没有避着他,他默默记下来数字。
高考,他还要去高考。
第46章
【.】
厉峰拿走了他的手机,但幸好他的身份证和准考证提前拿给了带队老师,没有一起带过来。
可直到出了门,严以宁才有些傻眼。
这是哪里?
这里根本不是他们昨天来的地方附近,周围看着像是有一定年头的别墅区,环境古朴清幽也没什么人。
管不了太多,严以宁往边缘走找到车行道沿着往外走,半天才走到马路上,外面不是什么繁华路段,看着甚至连市区都不是,他的心凉了一半。
该死,他走了多久?还剩多少时间?一个小时还是四十分钟?
他拖着还有点疼的脚,急匆匆走在马路上,急得像是在追赶天边的风。
谁能来帮帮我。
早高峰时间车速都又急又快,身边一辆又一辆车裹着风与泥土呼啸而过。
他没有手机没有钱,没有别的办法,严以宁心一横站在路上伸手拦车。
好在没过去太久真的给他拦到了一辆小轿车,下车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性,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故,问他需不需要帮他打报警电话。
严以宁迫不及待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对方的手,噙着泪摇头。
“阿姨我是高考生,我是高考生,带我去学校好不好,你带我去行吗。”
他急切地重复着,对方明显愣了一下,“好,你上来吧。”
车内放着明朗轻快的音乐,车头的熏香吐着喷雾,车里萦绕着淡淡的花草清香,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手里抱着一个贴满贴纸的运动水杯转过头好奇地看着他。
身处的好像是另一个世界。
严以宁在车里逐渐冷静了下来,只是在被关切地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差点哭出来。
严以宁摇摇头,“我没事,但…阿姨我身上没有钱给你付车费…”
“没事,孩子这里离市区有点远,阿姨不确定你来不来的及,只能尽力帮你赶一赶。”
“谢谢阿姨。”
严以宁抬头看了眼车上的时间,指尖快要掐进手掌里。
到达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半了,其实他在车里的时候心里已经知道来不及了,可还是不死心。
严以宁下了车摇晃着走到铁门前,恍惚地抬起头,里面的人正在奋笔疾书。
双腿一软,下意识扶住旁边的铁栏,才不至于跌倒,可手上却一痛。
不知道哪个学生调皮把铁丝缠绕在栏杆上。
铁丝嵌入到血肉里,掌心流出暗红色的血液来。
严以宁张嘴想喊,却尝到了一嘴的咸湿。
原来自己拥有的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吗?
才刚刚失去了过去,这么快就要失去未来了吗?
远处几个保安向着他的方向跑来,嘴里喊着什么,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严以宁已经在医院了,是那对母女把他送来的,最后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记下了对方的手机号。
离开医院后,他想了许久,还是回家了一趟,在饭桌上找到了一张纸条和一张银行卡还有几百块钱。
以宁宝贝: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做一个厉害的人,不像妈妈,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严以宁心里有些麻木,终究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打在纸上。
一滴血掉下来,跟眼泪混在一起,晕在纸上。
他抬起手擦了下,是流鼻血了。
严以宁直接用信纸揩了下鼻子连着两句假惺惺的话扔进垃圾桶里。
房子应该要被挂牌拍卖了,他也怕厉峰找上门来,不敢停留太久,擦了擦眼泪,简单打包了点东西,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呆了十七年的家,关上了门。
严以宁打车到了车站,看哪班快要开车了,就买的哪班车票,可临到开车他又反悔了,从上面跑了下来,到大厅重新又买了一张h大所在城市的票。
他想过自己会握着这张薄薄的车票,却没想到是这种情况,苦笑了下。
也许,他是说也许,有一天他可以走在h大的校园里。
说起来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呢,感觉好像有点记不清了,好像是妈妈说过让他努力考上大学,可现在是为了什么。
会不会是因为这是他最后能抓住的东西。
不然他活了十七年,到底拥有过什么呢?
刚到新城市的几天,就击碎了严以宁本来想着攒够了钱重新去上学的幻想。
银行卡里只有一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他不能坐吃山空,刷盘子三天只有几百块,去了吃饭住宿,剩不下多少在手里。
新城市不太一样,空气里湿湿的,好像夹杂着人温热的吐息一样,他还有点不太适应,但有一样没变,走在路上,周边的人还是三三两两,只有他孤身一人在流浪。
他心里不承认,说不定其实早就后悔了,要是早如了厉峰的愿,至少他不会沦落到连家都没有了,那个家虽然不够温暖,至少遮风挡雨。
只是被人那么轻轻一碰,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您好我们书店刚刚开业,正在打折,要不要进来看看。”
严以宁抬起头,发现是周末时常会来的那家连锁书店,有些意外,心里升起一股熟悉的归属感,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好像又回到了不久之前,他还是个只需要想着学习的待考学生,周末就吃了饭去书店里在新书那一栏前看看进了哪些新书。
严以宁伸手随便拿下一本打开,手指有些眷恋地抚摸着书页,轻轻翻页,一眼就在书页首行看到一句话。
今早雾霾蔽日,但是不要害怕,太阳依旧在云端。
太阳依旧在云端。
严以宁把书按在胸口上,眼前被泪水遮住。
作者有话说:
那一句出自罗翔《圆圈正义》
孩子会考的 安心
下章没这么难过∠( 」∠)_
第47章
【.】
电视大声地播着早间新闻,“高考期间某高中一名考生晕倒在考场外…夏日高温炎热,请广大市民做好避暑防晒。”
“这么大的事情都能错过!”
“家长都不管管吗?”
“孩子也是不懂事。”
清晨的车厂淹没在家长里短的讨论里,严以宁抻着肩膀走出来,也陪着笑了几句,“这孩子以后就长教训了。”
老大爷一副很懂的样子,还没说够,“没用,这样的孩子啊,改不了,一辈子都得这样…”说着回过头指了下,刚好指到严以宁眼前,“没有出息。”
严以宁笑笑,“是是。”俯身钻到一辆车下继续做事。
老大爷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脑袋,“不是说你啊,小严,我说他,你可是能干的嘞,你师傅天天给我们夸他这个徒弟聪明呢,我看你去考保准也是个大学生!”
严以宁从车底匍匐出来换工具随意答着,“我哪有那个水平啊,我还是赶紧把活干完去买菜吧。”
他现在需要保证的是温饱与居住的地方,这段时间里被骗了一次才辗转找到这份镇里车工的工作,老板人很好,是一对老夫妇,他们没有孩子,看他可怜,就让他睡在修车厂的阁楼里。
至于其他,他暂时先不想了。
本来他是这么打算的,可没过多久,临近各高校录取出了一件大事。
全国高中生竞赛金奖获得者被人举报窃题,金奖资格或被取消。
迟朔被人举报了…
事情闹得很大,传的沸沸扬扬,连他隔这么远都知道了。
怎么可能?
没有人比他清楚,迟朔没有作弊,他也没必要作弊。
他看了一圈学校论坛,举报人明里暗里指向林木喆。
怎么回事?他还以为他们是朋友。
难道是那个时候的密卷?可那时也只有他跟鲁小庆看到了才对…原来还有别人在…
…这样的手法,怕是那个人出了国也不想让迟朔好过。
等等,严以宁手一顿,发现了一件事。
如果说…迟朔不是金奖了,那他是不是能去学校开证明作为替补,各高校还没有开始录取工作,他是不是还有被录取的可能。
这是让他踩着迟朔过河吗?
车厂里的机器开始运作,已经习惯了的刺耳噪音划在耳膜上,突然变得让人无法忍受。
在他绝望的时候,为什么给他这样一个机会?
周围太吵,反应过来的时候严以宁已经走出去了很远,耳边早就安静下来。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迟朔的脸,在夹杂着晚风的夜色里温柔地看着他笑。
严以宁甩甩头,他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这个金奖不属于他,他不屑于接受。
迟朔也不该蒙受没做过事情的污蔑。
严以宁写了一封实名澄清信,从镇上坐公交到县里寄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
但他知道他要证明自己不用靠任何人也能行,晚饭的时候,在饭桌上犹豫着说了出来:“师傅,我还想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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