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哥,你来了,听说你要考试,我托人拿到的。”小言拿出一个档案袋,隐约可以看到上面写着密字。
……
迟朔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小言,谁教你这么做的?”
“没…没人教我,我自己想的,我想能帮得上你。”小言发现自己好像是好心做了坏事,有些瑟缩。
“你现在回去,我可以当做你没来过。”
小言看迟朔转身要走,有些急了,直接抓住了迟朔的手臂,“迟哥别走,我还有话要说。”
他的视线高度刚好可以看到迟朔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刚刚的一拉更是直接到了眼前,他甚至清晰地看见了迟朔形状好看的一对锁骨。
“这俩人干嘛呢?眼神都拉丝了,还不开始。”
严以宁一记眼刀让鲁小庆闭嘴。
这人要是兜里有瓜子都能嗑上了,自己看热闹还非扯上他。
严以宁转过头去看迟朔,被这样纠缠,他脸上神情貌似也只是…有点无奈?
在这里倒人模狗样的,明明在自己这就像要吃人一样。
鲁小庆看到严以宁明显不爽的表情,心想,他果然很在意,只是装作风轻云淡。
场面逐渐有些不受控制,鲁小庆看的起劲,结果一转头严以宁已经快走出他视线了。
诶?怎么回事,他在两边来回看了好几眼眼,叹口气跟了上去。
“你怎么回事!敌情都不刺探,而且对方显然比你有优势。”
严以宁懒得跟他说,只应付道:“我想起来我还有作业没完成。”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你得了吧,我不信你就不好奇。”
严以宁点点头,“好奇啊。”
鲁小庆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对他那个密卷挺好奇的,回头问问迟朔能不能借我也看一眼。”
……
感情生活贫瘠且无聊的学霸。
严以宁其实心里并不是毫无波动,他甚至有种冲动,很想过去跟圆脸弟弟说上一句:弟弟,不是你不好,只是你们撞号了。
严以宁快步回到房间锁上门,趴在床上翻笔记,结果越翻越烦躁,最后干脆把笔记一甩坐起身发呆。
发着发着他猛然发现从他们的窗户是可以看到刚刚那个庭院的。
严以宁起身走到窗边,天色有些暗,看不清楚,视线里圆脸弟弟的脸蛋像是个小圆点,勉强可以看到圆脸弟弟在远处扑了过去。
这是在干嘛?演电视剧都演到这来了?
他往旁边挪了挪,抵到了迟朔的床,犹豫了下,脱鞋踩了上去。
费力地在画面里看全两人后,严以宁吃了一惊。
圆脸弟弟居然猛地直接抱住了迟朔,迟朔愣了下,把他从胸前拽了下来,说了句什么就转头离开了。
看着迟朔往房间这边走,严以宁赶紧从迟朔的床上退下来,结果好巧不巧一起身刮到了他放在窗边的包,里面的东西哗地撒出来。
严以宁瞬间出了一脑门的汗。
没时间思考,严以宁胡乱地抓起书本文具塞进书包。
好险在迟朔进门前他收拾整齐假装无事发生地坐了回去。
迟朔回来正好看到脸蛋红扑扑微微气喘的严以宁。
“你又搞什么鬼?”
“我…我哪有,我在复习笔记,别打扰我。”严以宁举起笔记挡住脸心虚地说。
迟朔显然不信,但也没再理他,转身拿了自己的东西出门。
听到房门咔哒一声,严以宁松了口气,翻身躺在松软的床上,一只手臂搭在额前挡住刺目的顶光。
突然就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好像开始怕他了。
算了,明天考完试就好了,他就回家了。
回家…
可能是因为做实验有些累,也可能是因为突然心情放松下来,严以宁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迷糊着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是何时,他是被渴醒的,整个人晕晕乎乎,有些眩晕地睁开眼。
严以宁愣了下,已经深夜了?
他侧头一看,迟朔已经回来了,呼吸绵长,正在熟睡,月色映在他脸侧,衬得轮廓更加清晰。
自己则七歪八扭的躺在床上,一只腿还搭在床边。
他咂了咂嘴,一点口水都没有,干咳的要命。
无奈,严以宁支起身摸到眼镜带上,去找矿泉水,可他不敢开灯,一点朦胧的月色里根本看不清什么,摸了半天也没摸到。
“你在干什么。”
第7章
【.】
房间突然传来迟朔有些低沉的声音,把严以宁吓得小幅度颤了下,小声嘟囔了句,“是要吓死谁。”
“我找水。”手上愈发着急地翻找,好不容易摸到水瓶却只是空瓶,严以宁无声哀嚎。
迟朔听着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眉间越皱越紧,“叫前台送上来。”
“电话坏了。”严以宁有些委屈,说话声也不大。
……
“走廊尽头有自动售货机。”
“哦。”
过了半天,迟朔没听见他出去,一睁眼愣了下,只见严以宁正直挺挺地站在他的床前。
严以宁本就生的白,月光打在他脸上更是显出一层惨白来。
“我…我不敢自己去。”
严以宁也不想求他,他站了半天实在没有勇气去黑洞洞的走廊,又干渴的不行,站在迟朔的床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迟朔坐起身,于夜晚窗外的微光中看向严以宁,瘦弱白皙,架着副镜框,嘚嘚瑟瑟,一脸欠揍。
把他当保姆呢?
他赤脚下床,踩在松软的地毯上,走到严以宁面前,提起他的手臂就向外走。
严以宁整个人被提得踮起脚,还以为对方要动手,另一只手护住头。
直到迟朔一把把他丢出门外,关上了门,他才反应过来。
“迟朔,迟朔,你干什么?让我进去。”严以宁一边拍门一边叫。
夜深人静,他不敢闹出太大动静,让别人看到他被迟朔关在门外。
过了半天,门内没有一点动静。
该死,迟朔要把他关在门外一夜吗?
严以宁本就害怕,这会甚至没有勇气回头,可不回头他更觉得身后是无边黑暗。
好渴,好难受…他咽了咽口水,蹲下身来。
过了好一会,迟朔听到外面没了声音,走过去打开了门。
结果不想一开门就踢到个人。
严以宁抱着膝盖蹲坐在门边,头脸埋在膝盖里,像个鸵鸟。
迟朔用腿碰了碰他,“去里面睡。”
半天,严以宁没动一下。
迟朔还以为他故意不出声装睡,蹲下身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醒醒。”
可手背贴上去的一瞬间,迟朔愣了下。
很烫。
严以宁发烧了。
迟朔把他从膝盖中挖出来,单手捏住着他的脸颊让他抬起头,“严以宁,你醒醒,你发烧了。”
严以宁迷迷糊糊地睁开了些眼,不似平常的嘴硬模样,神情里多了点迷茫和委屈,“你又干什么?”
“你发烧了,去床上睡,我打电话叫老师送你去医院。”
本来还有点迷糊的严以宁,突然清明了些,“我不去医院。”
“那你是想把自己烧傻吗?”
“反正不去医院,去医院赶不及考试…”
……
迟朔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最近的医院急诊开车来回要两个多小时,七点的考试确实赶不及。
“你先起来。”迟朔扯着严以宁起身。
严以宁还以为迟朔要强行把他送去医院,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扎,用手去推迟朔的脸,赖在地上不起来。
可惜他平时就不敌迟朔,更不要说现在脚底都是软绵绵的,三两下就让迟朔半拉半抱地拖回了房,摔在床上,眼镜都摔偏了些。
严以宁头晕目眩,看到床边的迟朔打开手机在拨通电话,他伸出一只手往前努力的抓住迟朔,结果只抓到了衣角。
“我必须去考试。”
说这话的时候,严以宁双颊热的发红,额间的发缝上是细密的汗珠,眼镜歪歪挂在脸上,隐隐露一点漂亮的双眼,眼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乞求。
迟朔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叹了口气,收起手机,转身出门去。
严以宁想确认问一句,你是出去打电话?还是要换房间?可是他没什么力气了,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迟朔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严以宁斜靠在床头睡着了,嘴里嘟嘟囔囔念念有词。
离得近了,他听到严以宁说的是,“密卷,密卷……”
米卷?
迟朔嘴唇掀了下,把水递到他嘴边。
嘴角被湿润了一点,严以宁本能地伸出舌尖舔了两下,随后开始捧着面前的水杯喝了起来,是温度正好的热水。
睁眼看到迟朔,他有点懵懵的,还以为在梦里,梦里迟朔给了他一套密卷,说喜欢他,想跟他告白,他说谁告白送这个啊,但还是拿了过来,抱在怀里。
真是个噩梦,他打了个哆嗦。
“吃药。”迟朔伸出手,里面有两颗药片。
严以宁呆愣愣的,“谢谢。”
吃过药,不知道是不是药的效果,胸膛里热乎乎的,感觉身上也好了许多,一夜无梦。
天亮的时候,闹铃响了三遍,他才勉强醒过来,爬起来随便收拾了下自己。
因为来不及吃饭他随手在楼下买了两个煮鸡蛋,可严以宁来考场还是不算早,前面排着队安检的人不少,等了许久终于轮到他。
“等一下。”考场门前的老师拿着手里的材料挡了他一下,声音有点冷,“这是什么?”
严以宁抬头去看,惊诧地发现监考老师手里拿着的是他自己刚刚递出去的准考证,还有,迟朔的准考证。
他没注意一起递了两张出去。
怎么回事?严以宁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弄的有点懵。
“迟同学的准考证为什么在你手里?”
台下零星的同学也被吸引注意抬头来看,低声议论。
准考证…
啊,一定是那个时候,他随便抓了一把。
“我…”
严以宁刚要解释,迟朔走了进来。
在校外,大家都没穿校服,迟朔穿了一身素净的白衬衫走到阳光下,越发衬的角落里穿着灰色套头T恤的严以宁灰头土脸。
他是想解释的,对着老师说是拿错了,可对着迟朔他不知道要怎么说自己错拿了他放在自己床头的准考证。
他低着头心虚地听着准考老师询问迟朔。
半晌,他听到迟朔淡淡的声音,“这种情况应该交给巡考。”
严以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连忙开口,“迟朔我…”
台下窸窸窣窣,他好像听见有人在说偷之类的字眼。
话没说完,就被迟朔打断,“但我们住在一个房间,拿错也是很正常。”
严以宁没想到迟朔会帮他说话,瞬间惊讶抬头,却对上了一双漠然的双眼。
迟朔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就移开视线,冷漠的好似根本不认识他,他好像迎面被冰水泼了一瓢的热碳,一张脸滋滋地冒着烟。
什么意思?
明明根本不相信自己。
那这是在施舍他吗?
也对,他凭什么相信自己呢,恐怕此刻正在心里唾弃他是卑鄙无耻小人。
他知道的,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朋友。
直到耳边响了铃,他才醒过来一样低头抿唇走到位置上。
严以宁拿起笔,静下心。
小人又如何,君子又如何,他也不在乎。
他还没输,目前最重要的是考试,有人想扰乱他的心神,自己不会让他得逞。
第8章
【.】
严以宁站在教学楼外的布告栏前,日头正晒,脑子嗡嗡作响。
他其实发挥的不错,不出意外按照往年的成绩拿下金奖没有问题。
可迟朔太超过了,那么难的竞赛题,他居然是接近满分。
怎么可能?
除非,除非他做过原题,那天不是有人给他送去密卷…
严以宁甩甩头,迟朔那天确实拒绝了,空手离开回到宿舍,他是亲眼看到了全程的。
严以宁后退了两步,脱离了人群,他越走越急,最后几乎快步跑了起来,没有坐电梯,气喘吁吁地爬了五层楼,停在教室门口,将要开门,听到教室内隐约传来的谈论声。
“迟哥6啊!”
“还得是我迟哥!”
“迟哥组队竞赛加我一个,拜托!”
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坐在人群中间的迟朔,脸上带着淡淡笑意,窗外的光照射在课桌和他的脸上,像是舞台的追光灯,把人镀上了一层毛绒绒的光辉。
严以宁愣了下,放开门把手,脚步虚浮地转身,直直地往前走。
“靠,你不看路啊?”
“诶你急着投胎啊?”
连撞几人后,上课铃响起,走廊的人潮水一样散去。
四下无人,严以宁随便钻进了一个半敞着门的实验室,靠坐在门上,无声地哭个稀里哗啦。
又是迟朔,永远是迟朔,为什么他能毫不费力地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这已经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总是这样的,别人得到的再怎么轻而易举,都是别人的。
而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不是他的,怎么都不会变成他的。
哭了半晌,严以宁心里逐渐平静下来,他开始自暴自弃地想,或许那个家对他也没什么期待吧,毕竟他们还有更值得期待的顾清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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