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大厅的右边走是任务接收者的休息室,玛格院长的卧室就在休息室旁,往左边走是孩子们的起居室以及室内娱乐场所,再往后走是医疗室和藏书阁。
玛格院长带着他们大概转了一圈,语气算不上和蔼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轻蔑,“基本构造大致就是这些,你们自己再到处看看吧。”
她抬起脚与他们擦身而过,忽而在距离他们几米的地方站住脚步,转过头叮嘱道,“不要让孩子们去阁楼,你们也不行。”
她的眼神锐利,带着警示和骇人的阴郁,随后轻轻拍了拍裙摆,优雅地开口,“现在请各位到处参观,下午六点时刻带着孩子到大厅食用晚餐。”
一道熟悉的电子音在玛格院长转身的那一刻出现在大厅内:各位任务接收者请注意,本次委托任务为帮助德尔玛离开爱心之家,限时五天,请各位任务接收者努力完成任务,赢得丰厚的奖励。
一群人面面相觑,内心发出诚挚的疑问,德尔玛是谁?
“叔叔,能帮我拿一下那个吗?”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胆怯地扯了扯余自生的裤腿,他懵懂地指着挂在树上的兔子玩偶。
余自生弯下身子,亲昵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下次要叫哥哥。”
“好的。”孩子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像花一般的笑容。
余自生找了个木质梯子,梯子有些松垮,脚踩上去时给人凹陷的感觉,像是随时都会断掉。
脏粉色的兔子玩偶又沾上了污渍,一只纽扣眼睛脱了线,半坠在外,另一边没有眼睛,只能看出里面的棉花微微突出。
“你的伙伴。”余自生把玩偶递给他,一只手握住玩偶的身子,伸出一根指节移动玩偶的手臂,让它看起来像是在打招呼。
那名孩子兴高采烈地抱着兔子玩偶,眼里满是喜悦,他兴冲冲地拽着余自生的衣袖,“谢谢哥哥。”
余自生很满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子,“乖孩子,玩去吧。”
裴茗看了直发笑,他凑到余自生耳边,轻飘飘地来了句,“哥哥真厉害。”
若有若无的热气萦绕在耳畔,直烧得他整张脸发烫,余自生震惊之余侧目而视,一把拉住裴茗的手跑到大树后边,周遭是孩童玩乐的声音,只要有心往这一瞟,便能看见两人偷偷摸摸的身影。
余自生双手环住裴茗的腰,把人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他报复性地轻咬裴茗的耳尖,慢慢地用牙齿磨了磨,“你跟着瞎叫什么?有本事在床上也这么叫。”
裴茗狡黠地眨眨眼睛,面带揶揄,他抬起手缠在余自生的脖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你想听什么,我就叫什么。”
草,真是要命。
余自生老脸一红,暗骂一声,谈了个对象谈得一点都不纯情。
他妥协地松开环在裴茗腰间的手,把头埋进裴茗的颈窝,“我真的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耳边是一阵悦耳的轻笑,余自生能感觉到从胸腔中发出的微震,他缓而抬头,郑重其事地在裴茗的额间落了一个吻。
咚——
古老的钟声响彻云霄,惊飞歇息在矮墙边的鸟雀,簌簌羽毛轻柔飘下,给人们留下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晚餐时间到,请带着孩子们回到大厅进行祷告。”玛格院长肃穆冷清地站在大厅门前,她的眼眶微微向内凹陷,发青的眼袋常年不散,眼底含着幽深诡异的神色凝视前方。
任务接收者带领着孩子步入教堂就坐,无声黑暗的环境让人不寒而栗,昏黄的烛光照不清整个大厅。
玛格院长站在讲台处,她大半张脸隐入黑暗,尖细的下巴和平直严肃的嘴角暴露在灯光内,灰白的手指轻轻翻动圣经,哗啦啦的书页被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无意识地敲打着任务接收者紧绷的心弦。
她开始诵读,接着是孩童稚嫩的声音,低声呢喃的诵读像是一场礼乐的交织,任务接收者有样学样,浑水摸鱼的胡乱嘀咕几句,心里不停地祈祷这场祷告赶快结束。
“开始用餐。”玛格院长摇起手里的铃铛,宣布。
餐盖打开,肥美的大块肉质出现在眼帘,孩子们熟稔地拿起刀叉切开,优雅地咀嚼。
任务接收者里的人陆陆续续开始用餐,有些只喝白粥,有些吃了肉。
余自生和裴茗属于前者,经历了那么多任务世界,总该长点心眼,在不能确定是不是人肉的情况下,他们不打算食用。
吃完晚餐后,在玛格院长的强烈要求下,每个人都必须去洗漱,据说是为了洗去一天的污秽。
好消息,洗浴室里安装的是电灯,坏消息,灯好像快坏了,光线并没有很亮,只能说看得清,但不完全看清。
洗浴室里有六间隔间提供洗漱,任务接收者只能排队清洗,最好是赶在十二点熄灯之前。
大家一致商量好排队洗漱,王儒群不顾他人的阻拦,径直冲进浴室抢占了一个位置,他快速地脱掉衣服打开开关,一泼冰凉刺骨的冷水撒在他身上,瞬间冻得他一激灵。
他把开关往左右都拧了拧,没有热水,他气得一脚踹上墙面,怒骂,“他妈的,连个热水都没有。”
算了,直接洗好了。
耳边是其他人离开时的脚步声,他试探性地喂了一声,没人回应。
很显然,此刻只有他一个人在浴室里,他面色一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他把洗发水倒在头上,泡沫流进眼睛,刺激得他无法睁开双眼,胡乱摸索中打开水洒,温热的水流冲刷在他的身上。
王儒群舒服的喟叹一声,他睁开眼,大片大片红色的水流冲刷他的睫毛,眼前一片通红,接着是手、胸膛、全身。
他惊慌地大叫,想要拿毛巾擦拭掉身上的血液,皮肤瞬时传来腐蚀性的刺痛感,他惊恐地低下头,身上的皮肤慢慢溶解看得见皮下的肌喱和骨骼,他感觉自己的五官逐渐扭曲,像是冰淇淋一般慢慢融化。
轮到余自生和裴茗洗漱时,地上大片大片血液侵染肮脏黄浊的瓷砖,在他们踟躇不前的时候,血液沿着瓷砖之间的缝隙消失得一干二净。
“……”六个人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刚刚只有五个人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那人的下场了,但没想到竟是这般惨烈。
窗外时不时传来猫的叫唤,听起来像是婴儿的啼哭渗得人心里发慌。
余自生简单冲洗了一遍身子准备出门,他扭动门把。
打不开?他再试了一次,真的打不开。
他放开手,双手环起,头靠在隔栏上,面色忧郁:要死了吗?可是我还想多讲几遍仓鼠打洞的故事给裴茗听呢。
砰砰砰——
门前传来一阵阵响声,一个粉色的兔子玩偶从门缝底下伸了进来,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咕噜咕噜地往里面张望。
黑色的像猫爪似的小手晃了晃兔子玩偶,玩偶头歪靠在一旁,看起来略显滑稽。
是给我的吗?余自生心想。
他蹲下身子,两根手指揪起玩偶垂落的手,快而准地提溜了起来。
嘎吱一声,门开了。
耳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和其他任务接收者交谈的声音。
“还有人吗?等等我。”这道声音微微发颤。
“你已经问了三遍了,我也回你三遍了,你不觉得累我觉得累。”这道声音不耐烦地回答。
余自生松了口气,还好回到现实了。
他举着手里的玩偶出门,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它带走。
“咋了,溜兔子呢?这么丑的东西从哪来的?”一名任务接收者用毛巾擦着脑袋,经过他身旁时惊奇地调侃了几句。
“你说它丑,它晚上就来找你。”余自生把玩偶往他脸上一怼,语气惊悚地唬人。
“……”那么任务接收者自觉地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呸呸呸,我就不该多这个嘴。”
裴茗这会才走了出来,他也面带惊奇地看着余自生手机里的兔子玩偶,“那小孩送的?”
余自生点头,“应该是。”
作者有话说:
余自生靠在淋浴间的墙壁上,满面愁容:刚到手的老婆就要变寡妇了
裴茗:滚……
第68章 爱心之家
每个房间两张床,可以自主选择睡两到四人,余自生和裴茗的情况就与别人不同了,他们明面上是两人一间房,背地里两人还睡一张床。
余自生背靠着墙壁,揪着使劲往怀里钻的裴茗的后衣领,哽了哽,“亲爱的,你觉不觉得对面那张床很空旷。”
裴茗下巴抵着余自生的胸肌,微微仰头,发出一个致命的问句,“你厌了?”
余自生脑子瞬间炸开了花,好像有个警报器在脑中viovio的响起:一级警报!
裴茗的手在他身上游走,一点一点靠近危险的地带,他到达了自己想要到达的地方,轻轻摩挲,眼神带着魅惑,“为什么不回答?”
余自生的嘴角溢出低声的喘息,他弓起身按住裴茗肆意妄为的手,眼眶带有欲念的湿辘,“别摸了,宝贝,你也不想床塌吧?”
裴茗抽出手,起身,毫不留恋地往另一个床榻走去,被余自生一把扯回,脚下一个趔趄,重新坐会床上。
“两个人睡暖和。”余自生语气僵硬地说。
裴茗满意地再次躺回床上,“为什么刚刚不让我和你一块睡?”
“靠得太近了,我燥得慌。”余自生环着裴茗的腰,把他往怀里按了按。
裴茗尴尬地往后一噌,“其实我也觉得一个人睡比较舒服。”
“那你刚刚……!”余自生震惊、不解并开始怀疑人生。
“我闹你的。”
裴茗感觉到环着自己腰的手又往里收了收,接着听到一声闷闷的声音,“那你就这么睡着吧。”
余自生报复性地往他屁股那拍了一下以做惩罚,怀里的人老实地闭上了眼开始装死。
咕咕咕——
一声清冽空灵的叫声忽远忽近,窗户外应声传来啪啪啪的拍打声。
咔嚓,玻璃破碎的声音随之传来,有人在清扫碎片,一双漆黑的眼睛咕噜咕噜地透过裂缝往里面张望。
她拿起一根长锥,从窗外伸进,裴茗和余自生在窗户破裂的那一刻已经躲到了床底,窗外的女人在房间里戳了一圈,没戳到人,正准备离开,又不死心地往里面看。
嘴里发出几声近乎疯狂的呢喃,房间里重回宁静。
余自生松了口气,“我们能出去了吧。”
裴茗点了点头,往外爬,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自己的后背。
他疑惑地回头,小声询问,“怎么了?”
余自生不解,“嗯?什么?”
“你刚刚不是碰我吗?”裴茗接着问。
“没有啊。”余自生连声否认。
两个人都噤了声,一个不寒而栗的想法涌上心头,这房间里还有一只怪物。
“一起玩捉迷藏呀!”一个孩子跪趴在地上,他侧过头面向余自生和裴茗,语调轻快,“我当鬼,要开始了哦。”
孩子退了几步,给他们一个离开床底的机会,他森森地笑着,脸上的黑斑逐渐蔓延至整张脸。
他坐在床上,闲适地摇晃双腿,空灵地声音回荡在整个福利院,“一……二……三……”
余自生拉着裴茗的手往外走,躲哪?该往哪走才不会被发现?
他脑海里闪过好几处地方,都被筛选掉。
一群任务接收者跑了出来,他们的神情仓皇,“躲哪啊?就这点破地能躲在哪?”
是啊,这点破地,能躲在哪?
余自生灵光一闪,转头面对裴茗,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裴茗说,“那条路,应该可以走。”
“我也是这么想的。”余自生笑着回答,不愧是我老婆,简直心有灵犀。
裴茗不知道余自生突然傻乐什么,默了几息,“走吧。”
大门上了锁,有些任务接收者想要爬墙出去,矮墙上长满了带着眼睛的藤蔓,它们眨着眼,像是突然喜悦一般眯起眼剧烈地抖动。
余自生拨开正在砸锁的人群,正想说让他来撬锁。
还未到时,门已经被人抢先一步撬动。
“打不开。”那人站起身,烦闷地摸着后脖颈,一脚踹在铁门上,随即发出哐哐的声音。
“我来试试。”余自生迈步上前,他拿出铁丝,熟稔地找了个巧妙的角度,咔嚓一声……
铁丝断了!余自生难以置信地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那半截铁丝。
什么!居然断了!
一时间相顾无言,前一个试图撬开锁的人一副我懂你的样子蹲下身拍了拍余自生的肩膀,“不是我们技术不行,是真没办法离开。”
余自生木楞地点了点头,悲痛欲绝地收起剩下的半截铁丝,心想,找个地方给它做个墓碑哀悼一下。
众人见无法离开迅速散去,慌张地寻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周淡眼神扫视了一圈仓皇逃窜的人群,面带不屑地找了一个角落。
“哥,这能行吗?”他的小弟紧张地环顾四周,他们此刻站在矮墙边,疯狂抖动的充了血的眼球凝视着他们,像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我说能就是能。”周淡满脸不耐烦地回答,他小心地避开藤蔓上的眼球,拨至一旁,他一脚踩了上去,跨坐在顶端。
“这不就过来了?你也赶紧。”他得意地催促,藤蔓兀然疯长,快速地缠绕在他的小腿上,紧接着是他的大腿。
周淡惶恐地拨开缠绕在他身上的藤蔓,嘴里骂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忙。”
他的小弟往后退了一步,害怕地咽了咽口水,藤蔓似乎在朝他靠近,哗啦啦的抖动着身躯,像是在笑,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笑。
“喂!你去哪?!”周淡怒骂,他使劲蹬开藤蔓,不管怎么用力拨也拨不开,“该死,用火烧掉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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