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娘从洞里走了出来,她神情诧异地看着还没离开的三人,“你们怎么还在这?”
三人指了指外边阴沉沉的天,“这雨太大了,跑不掉。”
庙里是安全的,庙外就不一定了,也许那三只僵尸正在外面等着他们,过大的雨势只会成为他们逃命的阻碍,还不如缓一会儿再做决定。
姚娘轻飘飘地哦了一声,径直向外走去,她站在雨中,雨水在她周围隔出一道屏障,任何一滴雨珠都无法靠近她的身边。
她嘴角上扬,得意地看着在庙里躲雨的三人,下一刻,三人如豺狼虎豹般气势汹汹地朝她奔来,在进入屏障的范围内与她相隔出一个友好的距离。
裴茗恬不知耻地笑着,“一起走呗,反正我们都顺路。”
姚娘麻木地看着三个脸皮极厚的人,无声狂怒:他们不要脸啊!不要脸!
当然,她没有选择把他们赶走,如果他们还要叽叽喳喳的继续吵下去的话,她就难以保证会不会把他们全部揣进沟里去。
“哎呀,这路太滑了吧。”牛哥一脚踩到泥里,摔了个屁股墩。
“这地真脏,都溅到我裤子上了。”裴茗低头埋怨。
“有点窄,活动不太方便。”余自生回头怒骂,“牛哥,别踩我脚了。”
“我说了我不信牛。”牛哥扯着嗓子反驳,裤子湿哒哒地粘在屁股上。
姚娘忍无可忍,冰冷冷来一句,“再吵就全都给我滚蛋。”
多么可怜无助的小女孩,这辈子吃的苦太多,愿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保佑我下辈子荣华富贵,姚娘双手合拢在胸前,心里默默感叹。
终于到达了那条拥挤窄小的巷子,凹凸不平的瓦片互相接壤,雨水顺着中间露出的缝隙滴滴答答地往下坠出一片又一片的水洼。
“这么大点地方?”姚娘嫌弃地抬起脚,小心避开石板路上的水洼,她呢喃着,“什么破地还需要我亲自走?”
余自生、裴茗、牛哥三人同时沉默,咱姚姐都发话了,那老头怎么还不出来。
阴沉沉的天空刮起飓风,呼啸而过掀动房顶上的黑瓦哐当哐当乱颤,墨宅的牌匾高高悬起,古老沉闷的木门闭合,门口的血迹横流。
三三两两的纸人恭候在门外,它们嘴角渗着血迹,手里抓着黑红的内脏。
“你们来了……”嘎吱一声,大门轰然开启,一位老者拄着拐杖走上前,他面容枯槁,发丝一丝不苟地梳至脑后。
一声叮铃脆响:安全屋即将在墨宅开启,请任务接收者们在三分钟内进入安全屋。
纸人动了,它们手柄长剑,轻盈地飞奔而来,老者守在门前,严肃地神情不容侵犯。
姚清微微一笑,灵活的手指往上一挑,纸人瞬时被一阵狂风压在地面,“你早知道放我出来会是这个结果,别垂死挣扎了。”
哇擦,大佬。三人集体膜拜。
“快跑,杀了他们就可以出去了。”远处跑来十几个任务接收者,他们衣裳上沾染了泥土,脸上的狼狈不假,估计是来的路上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这才比余自生三人慢了一步。
作者有话说:
姚姐威武!
余自生,裴茗,牛哥站到姚娘身后。
牛哥太阳穴突突直跳,大骂,“我说了我不姓牛!”
余自生,“好的,牛哥。”
裴茗,“对不起,牛哥。”
姚娘,“好吵,你们都给我闭嘴。”
墨覃让任务接收者拿走玉佩是为了重新封印姚清,但是任务过程中,姚清利用带血的字迹将自己从封印中救出来。
第66章 爱心之家
一群人疯了一般朝姚娘冲来。
姚娘瞳孔放大,表情震惊且带着悔恨:早知道就不吓唬他们了!
她瞬移到余自生和裴茗身后,顺势把站在一旁的牛哥来到身前,“这些人交给你们三个。”
三人惶恐地看着杀红眼的十几人:打不过,根本打不过。
砰——
一声枪响,子弹从房顶的缝隙间穿过划向天际,十几号人堪堪停住脚步,“你们拦着我们干什么?”
“安全屋在墨宅,我们只要拦路的那个老头弄出来就可以离开了。”牛哥收回手枪,指了指面容枯瘦的墨覃。
“别内讧,都冷静一点。”余自生顺势大喊。
站在大门口中央的墨覃:……
余自生不记得他们是如何从堆成山一般多的纸人群中逃到安全屋,只记得进入安全屋之前的那道利刃在电光火石之间刺向他的眉心,接着是裴茗缓缓倒在他怀中的身影。
耳边吵闹的声音越来越远,身边的事物像是被按下了缓慢键,将他跟世间的一切隔绝开,他木愣愣地接住虚弱的裴茗。
心脏的血液倒流,麻木了他的手脚,在这一刻,他浑身像是被丢进了冰窖中,冰冷刺骨。
“裴茗。”余自生重新站在了阳光城的某条街道内,他低声呢喃,身边却没有裴茗的身影。
他慌张地四处张望,一阵窒息感涌上薄弱的心脏,钻心的疼痛让他的呼吸越发急促。
裴茗从另一条巷子里走出来,他捂着心口,好在及时进入安全屋恢复生命值,不然他真的会死在任务世界。
胸口还有些发疼,头顶的阳光照得他神情恍惚,给他一种不真实感,“余自生。”
余自生在听到裴茗声音的那一刻表情错愕地抬起头,他大跨步朝前方走去,像捧一块珍贵的人玉石一样小心翼翼地抱着裴茗,“你没事就好。”
他的声音颤抖,又带着点哽咽。
裴茗被吓了一跳,随即轻笑一声,双手环住余自生宽阔的背,拍了拍,“我没事了,别担心。”
夜晚,两人躺在床上,余自生不停地偷偷打量着裴茗。
“一直看我干什么?”裴茗擦干了头发,趴在床上,浴袍领口下低,露出白皙精瘦的肌肤,可能是刚洗完澡的原因,皮肤有些微微泛红。
余自生神情慌乱,视线一时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胡乱地往外飘,“我就是觉得,你没事真好。”
刹那间,一个温热的唇贴了上来,灵活的舌尖撬开余自生的齿贝,唇齿之间的触碰,反复的相抵吮吸,晶莹剔透的唾液被拉成了缕缕细丝。
裴茗翻身压上余自生紧实的腰身,大腿向外分开,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俯下身子,指节漫不经心地挑开余自生的衣摆,语气带着魅惑,“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余自生喉头一紧,裴茗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一边垂落在臂弯,一边半挂不挂地偎在肩上,他猛地一翻身将裴茗压至身下。
细细碎碎的吻落在裴茗的唇角、下颔、腰间一路向下蔓延。
他用手拨开裴茗额间的碎发,温柔地握住裴茗放在唇边的右手,他亲昵地舔舐裴茗在情难自已时咬出牙印的食指,“我喜欢你。”
身下传来难以忍耐而从嘴角溢出声的短促的尾音,紧接着伴随着细碎的哽咽。
余自生温柔地触碰裴茗被汗沾湿的鬓角,他声音轻缓,将裴茗从快要失神的意识中带回,“别哭,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裴茗没有回答,他胡乱地点头,双手环绕住余自生的脖子,头微微侧转,粗喘着气,靠在余自生的锁骨上。
“从前有一只爱干净但又很贪玩的小仓鼠,它想要挖洞,但又不想把手弄脏,于是它想了个办法。
它在地上寻找了一根坚硬粗壮的木棍,但土地很贫瘠,上面布满了裂纹,它没有办法凭借着木棍把土地凿开。
于是它跑去打了点水,沾湿那一小块裂缝,泥土很快被水浸透,它拿起木棍,一圈一圈地转动,一点一点磨进去,等到磨出一个小坑时,再用力往里凿。
最后它进入了属于自己的洞穴。”
第二天裴茗醒来时,身上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他想要坐起身,眉头微微蹙起,嘶,腰疼。
他立刻打消了起床的想法,转身面向余自生,余自生睡得很熟,浅浅的呼吸声绵长,他抬起手摸了摸余自生挺直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颚线,在收回手的一瞬间被余自生攥住。
余自生拉过裴茗的手在嘴巴轻轻落下一个吻,他的嗓音散漫,略微沙哑,“怎么不多睡会?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裴茗想要出声,奈何嗓子干涩发疼,昨晚太费嗓了,这会还没缓过劲来。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余自生,转身面向另一边。
余自生顺手搭在裴茗的腰间,一拱身挪到裴茗身后,“你生气了吗?是你先主动的。”
悔不当初的裴茗扯了扯嘴角:我就不该太纵容。
“可我明明已经说不要了。”裴茗幽怨地来了一句。
余自生沉默,随后把头埋进裴茗的颈窝,声音闷闷地说,“我下次注意。”
两人就这么抱着睡了一会儿,到晚上才开始出去觅食,街上的店铺亮起花花绿绿的彩灯,余自生看到街边有家药店,正准备抬脚进去,被裴茗抓住了胳膊。
“你去药店干什么?”裴茗不明所以地问。
余自生的脸通红,支支吾吾地,眼神一直扫向裴茗身后,“我怕你疼,不好意思说。”
裴茗大脑过了好一会才开机,咬着牙说,“我不需要。”
裴茗气得转身就走,耳尖泛红藏在黑色的发梢。
余自生跑过去一把搂住裴茗,亲昵地吻了吻裴茗发烫的耳尖,呢喃,“我真的好喜欢你。”
两人双手紧握,坐在湖边的椅子,晚风微凉,吹动湖面泛起圈圈涟漪,余自生站起身,捧着裴茗的脸吧唧吧唧的亲了几口,“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等我。”
裴茗被他亲的身子往后躲,他坐在原地,还没来得及张口询问,那人就已经跑到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
怎么那么着急?要做什么事吗?他摆弄着手指,脑海里全是余自生目光眷恋的模样,他微微侧过头,低声轻笑,“好傻。”
“笑什么呢?”一捧白色的桔梗花出现在面前,余自生稍稍弯腰,眉眼舒展开带着浓重的笑意,“送你的。”
裴茗看着一大束花愣了愣,他伸出手将洋桔梗抱入怀中,发懵地问,“你刚刚离开是为了去买花?”
“喜欢吗?”余自生拖着尾音,语调微扬,慢悠悠地说。
“喜欢。”裴茗笑意晏晏,他长着一双含情的眼,睫毛浓密,笑起来时像宝石一般耀眼。
他一手揽住余自生的脖颈,稍微用力往下压,一个蜻蜓点水般亲吻落在余自生的嘴唇。
“谢谢。”裴茗的声音轻缓,杂糅在宜人的凉风中,飘忽向远方。
晚上余自生又缠着裴茗讲了几遍小仓鼠打洞的故事,最后被裴茗严厉拒绝才得以罢休。
开了荤的老男人真可怕。
裴茗捂着发疼的后腰,身后紧挨着余自生结实的胸膛。
许久没见陈烨和肖琪了,自从他们上次花光钱被迫进入任务世界之后,他们与陈烨和肖琪的时间彻底错开。
应该会没事的。裴茗翻身叹了口气,使坏地踹了余自生一脚,“我想喝水。”
他嗓子发哑,乍一听带着点撒娇般的可怜劲。
余自生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殷勤地倒了一杯水,喂给裴茗,“明天我去给你买点润喉片。”
自己老婆自己疼,可不得给人整生气了。
两人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三天,平时也没什么事,就出门逗逗鸟,看看花,晚上再来点娱乐活动,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脑袋传来的眩晕感几乎让人站不住脚,裴茗跌跌撞撞地趔趄了几步,最终搀扶在一棵形状怪异的槐树上。
待到眼前清亮时,才得以看清身处的环境。
面前是一座古朴灰暗的建筑,脚下的有些肮脏的五颜六色的彩瓷不规则地拼接在一起,两边是低矮的圆柱形石头排列而成的桥栏。
褪色的铁栏杆上挂着干枯的藤蔓,低矮地草丛繁茂生长,斑驳的墙壁带着黑色的裂痕,墙边地上依靠着着黄色的铜板,看起来像是从墙面上掉落却无人在意的样子。
铜板上面被蜡笔画花,仍隐约可见“爱心之家”四个大字,中央的发锈的铁门半开,静谧地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鸟雀惊呼飞散,乌鸦四处啼鸣,这里像是没人居住一般,死寂得可怕。
余自生穿过人群走到裴茗身边,他神情紧张,小心地伸出手搭在裴茗身上,“还没缓过来吗?”
“好多了,可以看清了。”裴茗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他注视着半开的大门,身后雾气迷茫,但能隐约看见一条道路和矗立在路边的路牌。
经历了几次场景调换,余自生早已熟悉了系统的套路,身后的那条路,现在走不了,后期就不一定了。
作者有话说:
作者:开新副本啦,好激动!
余自生抱住裴茗:小仓鼠好可爱。
裴茗用尽全身力气推来余自生:你让我休息一会!
第67章 爱心之家
“你们来啦。”一位身着黑色连衣裙的妇人从大门处走出来,她姿态端庄,语气平缓,对待任务接收者只是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浅浅扫视一圈。
“都跟着我进来吧。”她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腹部,红棕色的头发微卷,被梳理得很整齐,“你们要做的任务是依照我的指令照看这些孩子,五天结束后我会给你们分发志愿证明交给学校。”
她看了看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继而补充,“他们每天都要睡午觉,有些孩子智力不太正常,请不要刺激到他们。”
院子宽阔,老旧的秋千不停地摇摆,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周围种了几棵树,左边还有用砖头围起一块,里面放置泥沙的土地供孩子们玩乐。
福利院外层的墙壁上有许多五彩斑斓的涂鸦,仍盖不住原有的漆黑与斑驳,砌在外层的黄土早在常年雨水的冲刷中掉落,裸露出丑陋的模样。
福利院内部宽阔,中央放置一个长长的木桌几乎占据了整个大厅,上面有间隔地摆放着银色的烛台,木桌前是一张黑红色讲台,讲台上静置一本表面干净但书页略微泛黄的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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