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只好心平气和地向他的法国情人谈判:“克里斯蒂安,因为你已经不是威尔吉利奥家的可怜小演员了。我必须得小心翼翼地尊重你。如若您的家族成员们知道有人对他们敬爱的萨列里阁下举止轻浮,那他们会怎么想呢?”
而且只要法国人愿意,轻松抹杀十个他都不是问题。现在他真的像是一只被野狼按住的小猫咪了。
克里斯蒂安委屈地亲吻着爱人的手背:“您尽管对我轻浮吧,别人怎么想的都和我们无关。我很爱你。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我甚至决定为你一辈子守身如玉。如果拥有自由的代价就是失去您,那我也太可怜了——亲爱的,莫非自由就是浪漫的反义词吗?”
“……我猜应该不是。”
“现在的我来见您,才绝不会威胁您的人身安全。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压抑了七年。我怕自己给您惹来灾难,强迫自己专注于夺权,直到除掉每一个劲敌……帮帮我,查尔斯,别推开我好吗?哪怕不上床也没关系,请您抱我,您的冷漠快把我的心都击碎了。”
其实就算他不守身如玉又能怎样?克里斯蒂安已经逃离律法的束缚,俨然就是自己的上帝。但他也确实没有对爱人撒谎。大概正因如此,才显得这份孩子气的“专一”格外难得。
最后克里斯蒂安满足地得到了爱人的回吻:“那你就尽管吻我吧。”
那些散落的长发落在查尔斯的脸上,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如果是七年前,提起“专一”,查尔斯会说克里斯蒂安做决定太早了,但现在他已经三十岁,能够为自己的幸福负责。他本人并不推崇克里斯蒂安的做法——为了一份注定没有结果的爱就去抛弃数不胜数被别人爱的机会,那肯定是亏了。但无论克里斯蒂安·萨列里将要以何种形式践行他的浪漫,那都是他的自由。
说实话,查尔斯一直不知道克里斯蒂安到底喜欢自己的什么。法国人天生丽质、举止优雅,只需要一点点遮瑕就能光彩动人。他的眼神总是深情而婉转,宛若一条受了伤的温柔的狗。如若他真的认真经营情爱,那他绝不会缺。
但克里斯蒂安宁缺毋滥,压根不相信唾手可得的爱意,而且会立刻推开——那不是嫌弃,是畏惧。他认为自己很脏,不配让任何人一见钟情。他害怕毫无道理的爱,害怕别人会像母亲一样,先让他沉沦,再让他受伤。在他看来,那样的爱最终必然会和伤痛挂钩。
这或许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精神洁癖。
或许克里斯蒂安也并没有进步太多。现在他极有权势,但依旧还是一条需要被照顾的可怜小狗。
“在养父去世的第二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克里斯蒂安轻轻亲吻了爱人的指尖。“梦见我去参加自己的葬礼。我的灵魂漂浮在空中,冷冷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教堂。这里没有一个活人,只有我自己躺在装满鲜花的棺材里,显得全然没有血色。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仿佛我是在了一个没有活人的世界里静静地断了气。我一直待在那里,直到鲜花枯萎,复仇神的苍蝇成群地飞落到我的头上。但我已经死了,没法逃走。我看到我的尸体就快要被苍蝇们吞没了——但无论如何,我不想在后悔和痛苦里了结一生。您教过我的。”
复仇神的苍蝇?那是不是萨特的戏剧Les Mouc-hes(苍蝇)里的意象?
查尔斯轻声问他:“那您是厄勒克特拉,还是俄瑞斯忒斯(在《苍蝇》中,前者为父报仇后陷入悔恨与恐惧,而后者视其为天经地义)?”
答案显然是后者。在那庞大的狼群中,身为一个犯下重罪的外来者,哪怕他稍微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悔恨和颤抖都会马上被群狼撕扯成碎片。想活命他就必须做个好演员——毕竟那不勒斯家族不相信忏悔。
“不。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很感激您。如果不是您,我根本鼓不起反抗的勇气。过去我总觉得自己势单力薄,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做不好,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得到别人的支持……我身上的罪恶太沉重了。那时候我孤立无援,一边认为自由是一个荒诞不经的笑话,一边又渴求着——无论何时我对其他任何人说:‘我已经无法忍受现在的生活,为此我要反抗’,那都显得像个无耻的笑话。他们不会理解我的,反而认为我是在炫耀——那时候我已经活得比这个世界上99.99%的人更加富有奢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追求‘自由’这个虚无缥缈的概念?如果我不去尝试,至少还能作为一头美丽的牲畜享受很多年的富足生活,但如果我输了,下场一定会很惨。”
克里斯蒂安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说了下去。
“起初我还对我的养父心怀幻想甚至心怀愧疚。我以为他是真心在乎过我的,只是让利益蒙蔽了双目……但中了五枪后我幡然醒悟了。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只高兴时可以抱起来宠爱、不高兴了就可以拿走性命的低贱畜生。他们对我生杀予夺,即便我忘记仇恨向他们效忠,潜心祈祷、恳求,最后也绝不会有好下场。身为主人,他们没有跟宠物狗守信用、谈平等的义务。”
他喃喃低语着亲吻了爱人的手背:“但愿意支持我改变的只有您一个。我无数次地幻想过我们的未来,可惜每一种都是无解的。后来我想通了,想要你自由自在地幸福地活着,这样就足够……我的勋爵(my lord),我从灵魂深处真诚地热爱您,怎么可能舍得让您为难呢。”
好吧,克里斯蒂安。你很优秀,而且无可取代。所以我会选中你,而不是去选别人。
他很想这么告诉法国人,但又怕对方一高兴,会向自己展示出什么可怕的占有欲。最后他有些勉强地答道:“嗯……那是你应得的,你值得让我付出那些。”
漂亮的法国人委屈地垂下眸子,半是撒娇半是生气地在他脸颊两侧分别吻了一下。他轻声低笑起来:“这句话你是只对我说过,还是每一任情人都有?”
“只有你,戒指只有一枚。这是我给你的特权……那现在你高兴吗,克里斯蒂安?”
克里斯蒂安高兴地把自己的脸埋进爱人的手掌间。
“仿佛得到全世界一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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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撒花~
这是本人写的第一本网文,质量大概不太行,叙事非常混乱,要是创到人or为读者带来不良观感真的十分抱歉(哭)!
最后克里斯蒂软磨硬泡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猫猫的whatsapp,之后时不时还会嘘寒问暖一下。
相比于他的混沌善良苏格兰猫猫男友(一个又会偷又会抢又会打人还欺骗长辈的小年轻实在算不上多正直,克里斯蒂安一直都是被偷被抢被打被骗的那个),法国小狗非常纯爱也非常被动。
本作左位比右位更情绪化、更过激、更脆弱也更珍视浪漫情节。相比之下右位对爱情是持保留和远观态度的(他是个事业逼。虽然不否认爱情重要但比恋爱重要的东西多的是)
克里斯蒂对于爱的态度:对我好?呜呜,我配不上那么多的爱。对我不好?呜呜,我有罪,活该没人疼爱(被pua习惯了)
大多数人没有耐心去揣摩他的心思,除了有求于他且擅长洞察人心的查尔斯。
于是他给小狗来了个邦邦硬的人格修正拳:是狗又能怎样?我会对你好,不过前提是你是一条坚韧勇敢的狗。
克里斯蒂安:含泪血洗那不勒斯、创飞资本家养父的“柔弱”法国疯狗一条
克里斯蒂安没能得到父爱和母爱,因此成年后渴望去构筑一种更理想化更健康的家庭关系以此完成对童年的补偿,遇见猫猫之前他只向往老婆孩子热炕头,交往的一直都是女性,可惜现实还是不给他机会。他清楚自己做不了满分父亲,所以不会把子女带到世上遭罪(再说天主教神父也不可以堂而皇之地结婚生子)
他想向他人求爱,但被伤害了几次后就望而却步,陷入了悲观的自我怀疑。后来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理想中的温情(其实他真的很容易被满足,但这脾气也是真的难以相处),就连上帝也不放在眼里了。
结局本来想写得更惨烈的……但是想想,还是饶了法兰西小狗吧。他不应该一辈子被别人的罪恶所束缚。再说了,他都有权有钱了,再BE也太OOC了。
克里斯蒂安:上帝都欺负我,查尔斯却对我不离不弃。我还是信仰苏格兰猫猫教吧(老哥你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
后面作者会写新坑补这里留下的坑。
已知克里斯蒂安技能:拉小提琴弹钢琴弹羽管键琴、唱歌跳舞、背书、写故事并熟练掌握法语英语意大利语,同时兼具神父该有的所有技能。
已知查尔斯技能:会偷会抢会忽悠还会勾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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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别人眼里的克里斯蒂安:喜怒无常、口蜜腹剑、表里不一的美丽长毛疯狗
克里斯蒂安眼中的自己:一身泥水的自卑敏感缺爱流浪小狗。呜呜,我脏了,不配被爱。
德米特里眼里的克里斯蒂安:下三滥、逆天,很作很绿茶的法国坏狗
查尔斯眼里的克里斯蒂安:惹人怜爱哭唧唧流泪小狗(23)→打倒坏人后拼命摇尾巴的哭唧唧勇敢乖小狗(30)
(滤镜太重了啊喂!!)
# 短篇番外集(独立于主线的平行世界,随缘加更)
第83章 if线番外:Just two lovers
作为法国人,克里斯蒂安的英语口语水平居然还挺好,只是偶尔会把th念成s,或者忘记发H的音……法国口音,像是含着块黄油,但倒也怪可爱的。
他觉得自己的苏格兰男朋友性格就像小精灵一样可爱。在查尔斯妈妈的家里,老樱桃树、汽车和木梯子……全都有不可思议的名字。所以克里斯蒂安必须小心翼翼地对待它们,防止惹房主的儿子生气。
那天克里斯蒂安踩着梯子去够枝头的樱桃。查尔斯就在下面仰着脖子,不满地对他说:“瞧瞧,Granny Eustacia(尤斯塔西亚老奶奶)的脊背都快被你踩断了。”
克里斯蒂安踩着梯子,感到莫名其妙:“什么Granny Yulia(尤利娅老奶奶)?”
“是尤斯塔西亚,那是维多利亚六岁时取的名字。虽然它有些过时了,但那正属于你脚下那只老梯子……听见她吱呀吱呀的抱怨声了吗?她是位聒噪的小老太太。”查尔斯闷闷不乐地嘀咕道,“放尊重点,老奶奶虽然是个热心肠,但也是个暴脾气。如果你对她蛮横无理,那她会让你重重摔一跤的。”
“天啊,查尔斯……”法国人惊叹道,随即掩面轻笑。“你好可爱,我真是恨不得立刻就跳下来吻你!”
克里斯蒂安在美利坚的一场音乐剧巡演后认识了小他4岁的查尔斯,克里斯蒂安身高过人,足有190公分。查尔斯承认自己第一眼就被法国佬鹤立鸡群的美貌震慑了,于是在演出结束后就彬彬有礼地给他献了花。
法国人向他道谢,妥善地把花放好。他漫不经心地扫视四周,向他的好心肠的观众发问:“您的女朋友没有和您一起来吗?”
“嗯……抱歉,事实上我没有女朋友。”
“那要和我共进晚餐吗?”克里斯蒂安微笑着向他提议。他长得像他母亲,有一副娇媚娴雅的好皮囊,留着长发,还有一双动人的琥珀色眼眸。他的妆容还没卸,显得嘴唇更红润,肤色更白皙——啊,这真是一张伟大的、让人无法拒绝的脸——那笑容也看得查尔斯脸红心跳。他很庆幸,这个光彩照人的法国大美男似乎并不十分高傲,相反居然很好说话。
“我请您喝酒,账记在我头上。”说着,法国人小鸟依人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接着便高高兴兴地叫来了出租车。“我跟某位酒吧老板是朋友关系,他会愿意给我们打折的。”(事实上,应该是大鸟依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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