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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们的陈词滥调(玄幻灵异)——暮苍梧kuisogo

时间:2023-12-25 14:36:49  作者:暮苍梧kuisogo
 
 
 
飞行员虽然年轻,但是话很少,警惕而小心,不肯向陌生人透露一点多余的讯息。沉默——好吧,这是成为好战士的先决条件。克里斯蒂安暗忖道。然而,不适合成为朋友。
 
 
 
“你现在的语气,轻佻得就像是在勾引小女孩。”苏格兰人皱起眉头(十分英国式的冷淡戏谑的眉毛)。“上帝没有保佑你踏上不列颠的土地,那还真是谢天谢地。我可不希望我的姐姐或者妈妈遇见你这种男人。”
 
 
 
“你有姐姐?”克里斯蒂安振奋起来。“那她有丈夫或者未婚夫吗?”
 
 
 
这只是一个无害的玩笑而已。不料,那冷眼旁观的苏格兰悍妇竟突然跟他翻了脸!
 
 
 
“滚开,法国佬!”苏格兰人恶狠狠地骂了句克里斯蒂安听不懂的盖尔语脏话,“别逼我拿枪指着你!”
 
 
 
“要是没有,你或许能把她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我亲爱的苏格兰朋友。”克里斯蒂安乐不可支地咯咯笑着。“我只是通过你的相貌,推测你姐姐一定会是个大美人。”
 
 
 
“要是谁把自己的亲姐姐交给你这种油嘴滑舌的男人,那我一定第一个瞧不起他。”不耐烦的苏格兰人对他的奉承不屑一顾,不列颠式的眉头又一次皱起来了。“如果你敢打我姐姐的主意,我就把你腿间的高卢雄鸡(Le Coq gaulois)剁下来,从此你便永远清心寡欲了!”
 
 
 
克里斯蒂安撇撇嘴。怪不得德国佬要管苏格兰兵叫“地狱女士”,他们太凶了。眼前的小家伙算不上高大健壮,但俨然是只凶悍的苏格兰野猫(是欧洲野猫的一个极其稀少的亚种,战斗力强悍,有‘高地虎’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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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是盖尔语,意为“我英勇的爱人”,有同名爱尔兰歌曲
 
 
 
第85章 二战Pa番外:Mo Ghile Mear(中)
 
 
“您知道我们在哪吗,亲爱的朋友?”克里斯蒂安尖叫着问他,“要不是有您在,我准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踏上了天国的领土!”
 
 
 
苏格兰人的绿眼睛冷冷瞅着他:“也对,我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接应的天使。”
 
 
 
“要是天国里净是您这样身穿军装、满脸涂泥、头上顶草、满嘴‘Aye’和‘Nae’的苏格兰亚马孙天使,那哪里算是个赏心悦目的好去处哟!”(“亚马孙天使”是克里斯蒂安临时编出来的,是对身穿基尔特呢裙的苏格兰兵的戏称。电影《滑铁卢战役》中拿破仑有句台词:“呵呵!威灵顿除了这群亚马孙女人就没人可派了”,说的就是苏格兰高地军团)
 
 
 
“不确定,我只能确定我们仍在欧洲。”苏格兰人厌倦了,不愿跟他贫嘴,而是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心怀怜爱地轻抚着自己的战斗机,嗓音逐渐变小,最后近似耳语:“我偏离了原本的航线,通信设备在雷暴中停止了工作。此后,我遭到了敌人的围攻……”
 
 
 
“那您可真了不起。即使在那样的情况下,您还能稳住心神,再击落一架敌人的飞机……哦,朋友,我叫克里斯蒂安·萨列里,是个法国里昂人。”
 
 
 
“好吧,基督徒(Christian)。但愿你的上帝宽恕你(let you go scot free)。如果你在那九死一生的危急关头,你也不会想着如何祷告了。”苏格兰人不耐烦地拿枪指了指法国人的鼻子,向他示意已经上膛,接着就用力拉开了飞机的舱门,整个身子缩了进去(let you go scot free:即“纵容你逍遥法外”,是飞行员玩的一个一语双关。因为这个短语的字面意义是“给苏格兰人自由”)。
 
 
 
克里斯蒂安披着湿衣服,演技夸张,像个歌剧演员似地站在外面高声哀嚎。
 
 
 
“怎么这样,我会冷死的!”
 
 
 
“别逗我笑。现在是六月,夜间的风可算不上冷。”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一旦我得到机会,一定要向你所在的中队投诉你!”
 
 
 
“查尔斯·O·蒙哥马利。中间的O是‘Oscar’,不是‘Oidhche mhath(盖尔语:晚安)’。”苏格兰人毫不客气地赶走了他。“我要休息了,两只眼睛轮流值班——别想在我这玩什么小把戏。”
 
 
 
他当然不会像海豚一样左右半脑轮流休息。不过,高压环境下锻炼出的军人直觉不是闹着玩的。如果法国人想玩什么鬼把戏,没准他会毫不怜惜地崩裂那个美丽的法兰西脑壳……也许不会,谁知道呢。他轻笑着收起枪,居高临下,玩味地看着法国人。克里斯蒂安是个珍爱生命的胆小鬼,短短一句话已经让他胆战心惊。他用那双多情含羞的眼眸怯怯地望着微笑的查尔斯·蒙哥马利——事实上,这个曾经的歌剧院宠儿挺怕蛇、毒虫一类的东西。要是苏格兰人能跟他分享一下机舱就好了。
 
 
 
可惜他那引以为傲的容貌并不能让淡漠的苏格兰人给予更多的怜悯。克里斯蒂安心生烦恼,漫无目的地闲逛回了自己来时的那片沙滩。
 
 
 
夜间涨潮了。他注意到沙子上有一些此前没有的东西——几只随海水飘来的箱子,里面有些玻璃瓶子。标签泡坏了,但他知道里面是德国葡萄酒。
 
 
 
他本想欢天喜地地找苏格兰人邀功——那准会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的!但回想起此前苏格兰佬拿枪指着他鼻子的恶劣态度,克里斯蒂安那轻快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我才不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叫醒一个恩将仇报的老兵油子呢——那个诡计多端的苏格兰佬!没准他会为了霸占几瓶葡萄酒,就开开心心地把我崩掉的……哦哦,还会把现场伪装成德国佬造访过的样子!克里斯蒂安心想着,在沙子上挖了个坑,把葡萄酒小心翼翼地藏了进去。好吧,我们的法兰西朋友,克里斯蒂安·萨列里,你总算难得地学聪明了一回!
 
 
 
他耐心地等在海岸处,果不其然,之后又得到了一些其他随洋流飘来的东西……比如船只碎片。他雀跃的心情逐渐沉痛下来。祈祷没有起效果,奇迹没有发生。原先他待过的那艘船,还有旁边好几只船,已经全都葬身海底了。
 
 
 
清晨醒来,克里斯蒂安看见查尔斯正在不远处用树枝在沙子上画画——他醒的真早啊,克里斯蒂安好奇地把脑袋凑了过去。
 
 
 
“您画了什么……天哪,是泰迪熊!我本以为你会画个没穿衣服的梦中情人!”
 
 
 
查尔斯乜斜着眼睛,很不服气地瞪着他,但握着树枝的手却并没有停下画画的动作。
 
 
 
“谁像你们,死到临头满脑子还都是性和女人。”查尔斯一边嘀咕着,一边给沙子上的泰迪小熊画了风笛,一件礼服上装、一顶苏格兰人的帽子和一条基尔特裙。
 
 
 
他用靴底踢掉了沙画:“法兰西人,一个因好色而死的民族。”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更愿意称之为浪漫至死……Romantique jusqu’à la mort。看来,您一定接受过专业的绘画训练,对吗?”
 
 
 
查尔斯愉快地笑了笑:“我在上公学的时候学习过素描画,但也有三四年没有动过碳素铅笔——”
 
 
 
轻松愉快的谈话一瞬间终结。查尔斯突然不笑了,绿玻璃似通透的眼睛警惕地望着天空,好似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什么不该有的异味。但是克里斯蒂安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闻见。
 
 
 
“趴下!”他捂着克里斯蒂安的耳朵将他猛地扑倒在地上。十几秒钟后,一架战斗机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一头栽在不远处的浅海里。几秒钟后,机尾爆发出一团火球。但火势没有蔓延到整个机身,而是很快地被海水泡灭了。
 
 
 
“是德国人的飞机……”查尔斯喃喃低语。
 
 
 
“什么型号?”
 
 
 
“梅塞施密特Bf-110战斗机。”苏格兰人说着,拔出枪,便开始往坠毁的战机处小心靠近。
 
 
 
克里斯蒂安胆怯地拉了拉他的衣襟:“查尔斯……我的意思是,你年纪比我小,我不能让你冒险——我应该挡在你前面。”
 
 
 
“要是你把我当成什么柔弱不能自理的笨小子,那可真是大错特错。我已经入伍接近四年,比你更清楚怎么高效地结果一条生命。”
 
 
 
苏格兰人不加理会,只冷淡地把佩枪丢还给他。
 
 
 
“还给你。要是他还活着,试图结果你,那你就先他一步结果他。”
 
 
 
克里斯蒂安无计可施地拿着自己的枪,好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身边的查尔斯已经谨慎又快速地靠近过去,不一会儿,从里面搬出一具血肉模糊的德国人尸体。德国人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刚刚没了呼吸……老天,看看这稚嫩的面孔,看看这金发,他其实还是个少年呢。
 
 
 
克里斯蒂安看着德国人长满金发的流血的脑袋,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他并不是同情自己的敌人,只是死尸的金发让他想到了身边的苏格兰朋友查尔斯·蒙哥马利……他也会在快速下坠的恐惧中,像这个德国少年一样从天空中跌落下来吗?
 
 
 
在那可怕的死寂中,查尔斯举起上膛的枪,冷冰冰的枪口对准了满头是血的德国飞行员。
 
 
 
看见德国鬼子,往日灵动活泼的绿眼睛顿时变得冷若冰霜:“如果敌人仍是活的,那就把他变成死的。”
 
 
 
“不要紧,查尔斯,他已经死了。”
 
 
 
但查尔斯并不是那么确信。他怀疑地摇了摇头,上前探了探德国人的鼻息,又摸了摸德国人的心跳。
 
 
 
“好极了,刚好省下为数不多的子弹。”苏格兰人冷漠无情地指使克里斯蒂安抬起死者的头,而他自己则去搬死者的腿。“我们把他埋到远些的地方去,能拿走的东西可以尽量拿走,能保暖的衣物也可以扒下来。”
 
 
 
但克里斯蒂安却想起死在里面的德国飞行员,心里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了。
 
 
 
“我开始担心你了,查理·蒙哥马利。我怕你跟他一样死去。”
 
 
 
“我的经验和技术,可不是这个没头脑的德国新兵可比。事实证明,你只是在杞人忧天(worry me silly)。”
 
 
 
“但愿如此……你真的太棒了,查尔斯。”
 
 
 
克里斯蒂安低声回答他。之后两个人一起,把死去的德国少年搬到尽量远的沙滩埋掉了。他们在他的口袋里拿走了一包烟和一只精巧的金属打火机,上面刻着一个女性的名字……要么是他的母亲,要么是他的姐妹。
 
 
 
那天晚上,克里斯蒂安失眠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生命的流失。一个人在他的身前慢慢地死去了,僵硬、冷却,变成一团大约价值七美元的有机物和无机物的混合物……他想要哭泣、想要叫喊,但他的眼睛干到不能流下一滴眼泪,喉咙紧到不能发出一个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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