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毫无例外的,每一根祈福带上,一面写着三个字:程所期。
而另一面,写着:平安。
绑上祈福带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只求一件事。
程所期不知道自己在树下数了多久,都没有数清一共有多少根祈福带,因为真的太多了。
余光里看见有道着急跑上来,在看见他后,又慢下来的身影。
程所期回头,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发着颤问他:
“你出现在我梦里的时间,每次都只到第二天早上睁眼,昨天我也没有吃毒蘑菇,所以我现在没有做梦,也没有出现幻觉,是吗?”
他太小心翼翼了,就连程所期扶着他的脸亲上去时,巫年的双手都不敢碰他一下。
程所期紧紧地抱住他,将脸埋在他颈窝,听着满树的祈祷与思念,忍不住悄悄红了眼眶。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相信我是真的回来了。”
程所期决定收回之前说过的话,原来在冬天爱上的人,不一定都是遗憾,也有可能会更加刻骨铭心。
—正文完—
第72章 番外:随便写写
司柳真正去见程所期对象那天,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刚进巫年家,一小姑娘银饰叮当,脚步轻快地出来。
迎面正好撞见程所期领着司柳进门。
小姑娘面色一变,表情难过起来:
“阿期,你终于回来了……”
等等,这语气不对啊?
程所期懵了片刻,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
噢~陆森家的妹子,上次他在瞄准镜里看见过小姑娘哇哇大哭的样子。
只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
照理说他们也不熟吧?
小姑娘怎么看起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司柳看看小姑娘,又看看程所期。
明白了。
“你看看你,就知道惹小姑娘伤心,还不跟人道歉求原谅。”
“不是,我……”
程所期想解释,小姑娘眨眨眼,一滴泪就落下来。
瞧着好不可怜。
司柳哪里受得了,骂了自己亲儿子一句:“程所期,谁教你做渣男的,快点道歉。”
司柳不由分说,直接上脚轻轻踹了一下他的膝窝。
程所期单膝跪地,又听司柳压着声音跟他耳语,分析得头头是道:
“小姑娘看着就心软,诚心道歉,装装可怜,媳妇才不会跑,这事妈有经验。”
“不是,她不是我媳妇。”
程所期满脑袋问号。
而且亲妈,你又是哪里来的经验?!
司柳“啊?”一声:“那你媳妇是谁?”
疑问还没等落地,陆妹身后就走出一个少年,语气听不出情绪地叫了她一声:
“陆阿姐。”
陆妹变脸的速度真的太快,她转身拍拍巫年的肩,哪里还有刚刚难过的样子,脆生生道:
“好啦,阿年,咱俩扯平了。”
不止是司柳,连程所期都没想明白。
直到陆妹经过他旁边时,偷偷冲他露出一个调皮地笑:
“上次的事,我就不计较了。”
上次?
他冲古竹悦开了一枪的事?
小姑娘还挺记仇。
程所期哭笑不得,就听司柳突然惊讶出声:
“哎,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来着……”
她说的是巫年。
也因为这句话,巫年看她的目光,也露出一点狐疑。
确实有点眼熟。
“妈,你该不会搁这跟我装吧?”程所期刚要站起来,“你跟阿年不是早就见过面了……”
话毕,他还没站稳,又被司柳重新踹回去。
司柳表情有些尴尬,小声问程所期:
“你别告诉我,你糟蹋的那个人,是这孩子?”
程所期点头,又反驳:“什么叫糟蹋啊,司柳教授,你用词一点都不严谨。”
司柳脸色十分精彩,最后憋出一句:
“程所期,你可真是好样儿的。”
早说你对象是这孩子啊……
程所期以为她是接受不了,声音有些闷,却还是坚定道:
“我早就跟您说了,让您做好这辈子都没有小土豆子喊您奶奶的事,而且不管怎么样,当初人家也是冒险去救过您,就算您再怎么生气,也都冲着我来就好了……”
程所期没说完,被司柳直接打断:“你别说话。”
司柳直接当没听见他的话,对巫年不太自在地笑了笑:
“第一次见面,我听所期说,你是叫阿年是吧?”
巫年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见过你,是你跟我说司柳教授死了。”
嗯?
程所期抬头,还有这回事?
司柳:“……”
谁知道当时骗的人,是未来儿媳妇啊!
第73章 番外2:随便写写
齐温书在南寨过了一个热闹的新年。
当初刚来南寨的他,绝对想不到几年后,他会真正的爱上这个地方。
他喜欢在这里教书,喜欢孩子们在课堂上睁着一双双懵懂求知的眼睛。
正值寒假,萧榆偶尔会给孩子们上美术课。
程所期教孩子们打篮球。
齐温书趁这个时间,收拾好东西打算出门旅游。
每年寒暑假他都会出去走走,全国各地去看看。
他并不是刻意去找谁,就是经过那次事件之后。
突然发现自己是勇敢的。
就好像突然迈开人生中的一道坎。
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自然而然的。
联络的导游从他上飞机开始,就已经告诉他在机场里等了。
飞机一落地,刚出站,就看到一个金发卷毛,瞧着四五十岁的男人抱着一个巨大的接机牌。
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他的名字。
导游叫约翰,会说中文,就是带着一股老外版大葱口音。
因为他也经常旅游,什么话都会说一点。
约翰跟他热情拥抱完,上来就是一句:
“哎嘛,兄弟你可算来辽。”
齐温书有那么一刻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出国了。
好在约翰为了给他接风,跑到卡布拉一个农场,摇人给他举办了一场品酒狂欢会。
农场位置很偏僻,甚至开车需要穿过好几片果园,才到主人家。
齐温书打量着葡萄架和紧闭的大铁门:“这看着,好像没人啊?”
“放心昂,主人跟我老熟了,我一早就跟他打好招呼了,进来就当自己家嗷。”
约翰从葡萄架的土里扒拉出一把钥匙,开门直接招呼他们进屋。
“老墨去给树浇水了,晚上才回来,咱先开整。”
老莫?
说实话,听到这个称呼,齐温书确实咯噔了一下。
他问约翰主人家是什么人?
约翰忙着搬东西,就随便指了指:
“你瞅瞅这屋里挂没挂照片,找找去。”
齐温书觉得这样不太好,尤其是主人还不在家。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忍住,还是朝靠墙边的柜子走去。
齐温书发现屋里有很多书籍,什么类型都有。
语言也很丰富。
看不出来主人家,还是个文化人。
他也在最上面看到一个相框。
上面是一家三口,都是血统纯正的当地人。
说不上来那一刻是什么感觉。
有点失落,又好像意料之中。
齐温书将相框摆好,心情还行,跟着约翰来到外面的葡萄架下面。
这次聚会的流程也很简单,约翰从酒窖里搬出酒。
然后打开音响,直接喝。
简单粗暴,气氛却意外的火热。
葡萄酒很好喝,可惜齐温书酒量不好。
天空堪堪出现点点星光,他就不行了。
借着放尿的借口,跑到外边一条小溪边吹风醒酒。
结果越吹越晕,越吹酒意越上头。
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到溪里。
要不是有人及时掺了他一把,他可就要闹笑话了。
“多、多谢啊。”
齐温书晃了晃脑袋,干脆坐下来。
那人似乎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也跟着在他旁边坐下来。
“不客气。”
这声音,莫名的有些耳熟。
齐温书看去,只见身旁的男人戴着一顶大草帽和墨镜。
衣服有些脏,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沙尘,口鼻上还蒙着面巾。
聚会上,好像没有这号人。
“……你是?”
齐温书眯着眼去看。
男人朝身后指了指房屋。
齐温书反应迟钝,好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是,他是农场的主人。
“一个人来旅游?”
男人问他。
齐温书点点头,有些困了。
“那你挺勇敢的。”
得到夸奖,齐温书却不怎么开心得起来。
“我看起来像是什么胆小鬼吗?”
“不是这个意思。”男人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喜欢我的葡萄酒的话,我很欢迎你来。”
第74章 番外3齐莫番外
齐温书反应了那么几秒,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老莫,这个农场的主人。
想起约翰说他去浇水,齐温书一时也没有别的话题可以说,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他随口问了一句:
“你的树都浇完了吗?”
老莫点头:“浇完了。”
“……哦。”齐温书低头挠挠脸,“自己一个人浇吗?”
“嗯,是的。”
“……”
还有什么能说的?
齐温书找着话题,忽听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
齐温书敏感的怀疑这个笑声是在笑他。
老莫又笑了一声,这次直接看着他。
“走吧。”
齐温书茫然:“去哪?”
“回家。”
老莫站起身拍拍裤子:“跟我待在一起,你好像很尴尬。”
齐温书被他那句回家戳了一下心房,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解释:
“不是的……其实也还好。”
他起身追上老莫,回到葡萄架那里,约翰搭着老莫的肩让他自罚三杯。
“都是沙子,我先去洗把脸。”
老莫进屋,灯光下,他的身影再次让齐温书恍惚。
“看啥呢老弟?”
约翰举着酒杯凑过来,一巴掌拍上他的肩。
齐温书吓了一跳,猛然回神:“嗯……没什么。”
就是有一点,像他一位故人……
“约翰,你知道老莫在这多久了吗?”
说到底,齐温书还是抱了一点点“万一呢,万一真的可以幸运一次呢”的这个想法。
他跟约翰打听老莫。
可惜约翰也不知道。
“男人嘛,有点神秘感更加帅气。”
老莫洗完脸出来时,齐温书已经安慰自己很多次,不是也没关系,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好运气,他就是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所以视线急切锁定在老莫脸上,他忐忑的心,如石沉水底般,落回到了原地。
不是他。
老莫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脸有点方,鼻梁和当地人一样,都很高,除了眼睛有点像,但好像有更深邃一点。
老莫坐在他对面,齐温书紧扣着杯子,偏头喝了一口酒。
“光这样喝多没意思,玩点游戏?”
老莫瞧他一眼,出声提议。
其他人立马说好,热热闹闹围了一桌。
约翰提议玩当地的行酒令。
但是齐温书不太会,这样对他不公平。
“这有啥,这样,你跟老莫一组,输了他替你喝,你俩商量着来。”
约翰不拘小节,但不是每个人都这样。
齐温书觉得这样太麻烦,刚想说自己看他们玩,老莫就已经答应了。
“别怕。”
老莫回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但是齐温书情绪更复杂了。
以至于他看老莫玩了两轮,让他自己尝试时,还是第一把就输了。
“怎么样,要说故事还是罚酒?”
“啊?”齐温书反应慢半拍,“说什么故事?”
约翰解释:“俗话说得好,有酒有故事才叫人生,大家天南海北的来,说点大家不知道的故事,多刺激。”
齐温书想了想,看着老莫的目光,鬼使神差的,他选择了讲故事。
“其实我胆子很小,以前连出远门都怕,做过的最勇敢的两件事,大概就是去了南寨教书,协助警方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
“中途遇到了几个朋友,他们都在南寨,曾经和我一起当支教老师的朋友,今年也回来了,挺好,大家都在,过年很热闹。”
齐温书笑了笑,像是想到什么,神情有些落寞:
“不过最想感谢的人,后来再也没见过了。”
齐温书的人生没有多么跌宕起伏,说起来可能平平无奇,寡淡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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