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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城春归(GL百合)——枕宋观唐

时间:2023-12-29 09:04:57  作者:枕宋观唐
 
“这……”于常侍愣了愣,他没想到荥阳王会这么做。
 
荥阳王拍拍车壁,“不是说皇兄等得急吗,二位上车,我们也能快些到达宣政殿。”
 
于常侍抬头望了望天,是让陛下等得太久了,于是他低头俯身谢恩,“谢王上恩典。”
 
小黄门内侍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于常侍拉上了荥阳王的马车,不过二人是断然不敢进内的,只占了车外踏板的一小块地方。
 
待二人坐稳后,车夫拉起缰绳,马车快速通过了宣平门,疾驰在悄无人烟的皇城宫道上。
 
平日里哪怕是宗亲,也不能这般在宫道上疾驰,但是陛下催得急,特意嘱咐过荥阳王可乘车架长驱直入。
 
有了马车代步,平日里需要步行走上半个时辰的宫道,一炷香的功夫也就到了。
 
荥阳王刘纲走下马车,宣政殿的台阶上立时便有宫人迎上来,“王上总算到了,陛下已然问了好几回。”
 
“多谢范常侍提醒。”
 
刘纲整理了一番衣冠,定了定神,大步向着灯火通明的宣政殿走去。
 
刘纲的身影消失在台阶上,于常侍和小黄门不约而同地擦了擦额角的汗,“总算将王上迎来了,下面就没什么事了吧,我们……”
 
范常侍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着意提醒道,“回去后别睡得太死,今夜还没完。”
 
于常侍混沌的目光逐渐清明,清明的瞬间他倒抽一口冷气,“难道?!”
 
“慎言。”范常侍丢下两个字,往阶上去了。
 
“于常侍……”小黄门年纪小,资历浅,一时听不懂其中的机锋,“这是何意?”
 
“嘘!”于常侍将小黄门拉到僻静的角落,叮嘱道,“今夜你无需候值了,回去歇着吧,什么都别问,这事儿,还是钝点的好。”
 
小黄门不懂,但是他乖巧地点点头,“是,奴晓得了。”
 
 
 
云朔城地处便利富庶的河邑走廊,原是前梁的第二大城,前梁的城,也是中原的风格。所以云朔城是图勒境内少有的建造的十分规整的城。
 
所谓规整,就是城边有石砌的城墙,城内有砖铺的大道,道两旁还有房屋。房屋也是中原的风格,不是图勒草原上的那种毡房。
 
燕祁站在云朔高耸的城墙上仰望星空,曾经在她眼中高得连草原上的鹰隼都越不过的城墙,如今被她轻易地登了上来。她不仅站了上来,还能气定神闲地在这里看星星。云朔城的星星和图勒王庭的星星没什么不同,不过就是因着地势的缘故,看着更近了些。
 
这是燕祁第四次入云朔城。
 
第一次入云朔是为了借道去长安。那时济曼王为了表示自己愿意延续苏莱曼王和大魏的盟约,接受了王汗大祭司的建议,遣子入侍大魏,表面上说什么学习大魏文化,两邦互通有无,实际上不过是去当人质罢了。哈发塔都王后未曾生育,自然无子可遣,右夫人秦阿是瀚海国公主,膝下倒是有四子二女,但是秦阿怎么会愿意送自己的孩子去大魏,所以这差事就落到了燕祁的头上,那年燕祁三岁。背井离乡的质子连话都说不好,只记得云朔高耸连绵的城墙,和天上飞翔的鹰隼。
 
第二次是在两年前。燕祁在长安待满了十三年后,左夫人梁潆病了,远在图勒的父汗终于想起了自己最小的孩子,于是向乾武帝提出,能不能送她回图勒探亲,看望她的母亲。乾武帝同意了,不仅派军队护送燕祁到石涧城,还赠了她一大堆礼物,让她带回图勒。然而燕祁过了石涧城,刚入云朔城,就接到了母亲的死讯。同母亲阔别分离十三年,却是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亲探不成了,直接变成了奔丧。丧礼过后,燕祁按照和乾武帝约定的日期启程返回大魏,但是乾武帝命人送来了国书,表示她不必回长安,可以留在图勒。如果乾武帝知道两年后她会亲自带军将他围困合固山,一定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第三次进云朔城是在今年图勒秋祭的时候。图勒奉天敬神,每岁有三次大祭,其中以秋祭最为盛大。秋祭之前,会由大祭司进行占卜,卜出最合适的地点,今岁大祭司卜出地方是云朔城,济曼就带着王庭众臣和王子王女一起来了云朔。
 
第三次来的时候,燕祁还是王族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王子,这一回再来,她已经成了南图勒的新王。
 
“王汗。”
 
燕祁的思绪被打断,她回过头去,只见孤臣腰间别着一把配刀,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孤臣是燕祁回到图勒以后无意中从大王子呼图赫特手下救下的死囚,因感念燕祁的救命之恩,愿意为燕祁鞍前马后,担任她的侍从,继位后燕祁便将孤臣封为王汗近卫的统帅。近卫负责保护王汗的安全,只服从于王汗的命令。
 
“孤臣,可是魏帝给了答复?”燕祁将目光收回,继续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被孤臣一打岔,她都忘了数到哪颗了。
 
“还没有,”孤臣欲言又止。
 
忘了就算了,不数了。
 
燕祁转过身靠在城墙上,觑了觑孤臣的神色,问道,“你不是有话要说?”
 
孤臣咬了咬牙,好半天才下定了决心,开口道,“王上,您真的认为魏帝会同意您在国书中提出的要求吗?”
 
“你指的哪一条?”燕祁将国书的内容从头到尾想了个遍,除了哪一条,应该没什么不正常的吧,她问道,“难道是,和亲那一条?”
 
孤臣沉默。
 
那就是这一条了。
 
不过,关于这一条,她没什么好解释的,明白的人自然会明白,而她相信,她希望那些能够明白的人,一定会明白。
 
燕祁一只手撑着城墙,看向长安的方向,“他当然不会轻易答应,不然,本王来云朔城干什么?”
 
孤臣还想问什么,被燕祁一个手势打住。孤臣明了,接下来的话,不是他能够问的了。
 
 
 
宣政殿中灯火通明了一整夜,直到天光大亮,殿门才开启。
 
荥阳王刘纲跌跌撞撞地从殿中走出,因着没怎么看路,差点被门槛绊倒,幸好一直等候在殿外的几个常侍及时伸手扶了他一把,才让他免于脸着地的悲剧。
 
许是刘纲的脸色太过惨淡,范常侍忍不住问了一句,“王上可要奴命人送干净的帕子来给您用作擦脸?”
 
刘纲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本王这就走了,这就回荥阳去了。”
 
范常侍和于常侍两人交换了下眼色,“哎,那王上您走好,奴扶您下阶,您脚下看着点。”
 
刘纲在几个常侍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消失在宫道上。
 
殿内传来了乾武帝的声音,范常侍几个急忙进殿侍奉。
 
马车出了宣平门,沿着长安宽阔的主干道向城外奔去,车夫一边赶车一边问道,“王上,我们就这样回荥州吗?不先回长安的王府歇息片刻?”
 
车夫等了许久才等到刘纲开口,声音一听就是充满了疲惫,“走吧,这便快些走吧,回荥州,还有十万火急的事儿等着呢。”
 
车夫一听哪里还敢耽搁,急忙扬鞭加快了车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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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曲有误(四)
 
 
荥阳王府最近一段时日乱成了一锅粥。
 
五日前的傍晚,王府的男主人,荥阳王刘纲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正门口。
 
当值的门房差点没认出自家王上,不怪他眼拙,实在是刘纲的模样过于寒碜。不仅胡子拉碴面如菜色,看上去像是熬了几天几夜的,仿佛下一刻就能倒地不起,而且他身后一个侍从都没有,只有一个驱车的车夫有气无力地站着,车夫的脸色比刘纲好不了多少。
 
要不是刘纲及时亮出了荥阳王的玉牌表明身份,门房几乎要将一脸憔悴满身落魄的主仆二人当成遭了匪祸的难民给赶走。
 
待看清了玉牌上的字,门房大惊失色,一面差人去禀报王妃,一面将刘纲引入王府,同时心中疑窦丛生:王上不是在长安同陛下商讨和议之事吗,连正旦都没来得及回来,说是还要有一段时日,现下怎么回来得这般突然?都未差人提前回府禀报……
 
门房的眼睛暗中在刘纲身上逡巡了一圈,怎么看他家王上都像是从长安逃回来的。
 
嗯?不会真的是逃回来的吧?!
 
门房心中顿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在王上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仅门房,这五日里全府上下都在猜测,但都没猜出个所以然,连荥阳王妃都不知内情。
 
那日荥阳王入府以后便直奔自己的书房酿闲堂,此后五日一直将自己锁在酿闲堂里,谁也不见。
 
荥阳王妃心急如焚,召来车夫询问。
 
可是车夫也不了解具体的情况。他只能告诉王妃,那日王上半夜接到陛下的御令进了一趟千秋宫,一直待到东方既白才出来,出来以后便命他回荥州王府,除此以外,他一概不知。
 
荥阳王妃一听,觉着必是在千秋宫中发生了什么,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如睁眼瞎一般,根本猜不出来。
 
荥阳王闭堂不出,王妃、世子、翁主轮流来敲门,可里面的人就跟消失了一样,任凭外面的人如何劝,里头从头到尾一丝动静也无。
 
荥阳王妃甚至怀疑荥阳王已经晕在了里头,第五日,王妃终于等不下去,命人砸开了酿闲堂的门。
 
荥阳王端端正正地跽坐在几子前,人是憔悴了些,但是好歹还活着,周围是撒了一地的碎渣。
 
荥阳王妃用手沾了一点捻了捻,是糕饼的残渣。她舒了一口气,还知道用饼饵裹腹,看来还不算太糟糕。
 
“王上自打回来便将自己关在这酿闲堂,人不见,饭食也不用,可是长安那边有事?”王妃拎着衣裙在几子旁跪坐,温声说道,“王上若是觉着遇到了为难的事,不妨说给妾身听一听,或许妾身能帮着王上想想法子。”
 
“长安”这两个字不知触到了荥阳王的哪根神经,他忽然激动地指向酿闲堂外扒着门框偷听的刘元嘉和刘元乔两兄妹,“嘉儿!你进来!阿乔先回去!来人,将酿闲堂门给本王安上!”
 
荥阳王一声令下,立时便有府中专司营造的仆役过来将酿闲堂的门重新安好,刘元嘉云里雾里地进了酿闲堂,刘元乔则是云里雾里地被请回了自己的西泠台。
 
酿闲堂的门在一炷香后重新开启。
 
世子刘元嘉是第一个从堂内出来,且是扶着门出来的。身形摇晃脚步踉跄,形容枯槁双目无光,面色比之刚回来那会儿的荥阳王还要再差上几分。
 
第二个从堂内出来的是荥阳王妃。她也是扶着门出来的,许是王妃天生就肌肤赛雪的缘故,看不出脸色白不白,倒是两只杏眼又红又肿一看就哭过。
 
被请回西泠台的刘元乔放心不下,命婢子秋芃暗中留意着酿闲堂这边的情形,所以荥阳王妃一出来,秋芃就将自己的所见回禀给了刘元乔。
 
刘元乔托着个下巴,脸色愈发沉重。
 
瞧瞧她阿爹,瞧瞧她阿娘,再瞧瞧她哥,瞧瞧他们这一副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莫不是被她猜准了吧?
 
“不好啦!翁主!翁主,不好啦!”
 
西泠台忽然闯入一个慌慌张张的身影,声音尽管因为奔跑和焦急而变了调破了音,但是秋芃还是一耳听出是王妃身边的女使夏芷。
 
“翁主,是王妃身边的夏女使。”秋芃说道。
 
夏芷如此慌张,必定是出了什么事。
 
刘元乔急忙起身往屋外走,迎面撞上前来报信的夏芷,她扶了夏芷一把,询问道,“夏芷,可是我阿娘那边有事?”
 
夏芷气喘吁吁地点头,“翁主……翁主,您快去看看王妃吧……王妃……王妃她……她要上吊!”
 
“什么!”刘元乔顿时心惊肉跳,步履匆匆地往外走,“我阿娘要上吊?为何啊?”
 
“婢子也不知具体缘由,”夏芷一边追赶刘元乔的脚步,一边解释道,“王妃从酿闲堂出来便一言不发,回到醒月楼后,方坐下不到一息,突然要婢子去司衣室取几匹白布来,还说要结实的那种,当时婢子并未多想,婢子将布取了来,王妃便说她想小憩一会儿,将婢子支出了屋子,奴是听到重物落地的动静才进去了,一进去就看到,看到……”
 
听了秋芷的话,刘元乔加快了脚步,她心中的惊疑变得越来越大,究竟是什么让她的父王一回府就闭堂不出,还让她的阿娘闹着要上吊?
 
 
 
燕祁来到云朔的第三天,云朔就落了雪。
 
北方的冬日冷得很,下雪是常事,一场接着一场,鹅毛大的雪花砸下来,将北境埋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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