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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boss救赎指南(穿越重生)——扇九

时间:2023-12-29 09:22:05  作者:扇九
  成玄倒在血泊之中, 声息渐无。
  谢征站在他的尸身前,沉默好一会儿才抽回化业。
  不算在沈应看的幻境里那些,这是他首次杀人。
  穿越以来, 他一直对此能避则避, 哪怕是外表奇形怪状的妖兽,不到万不得已时,也不会赶尽杀绝。
  并非仁慈, 而是为了留有余地。
  ……还能回归平常的现代生活的余地。
  刺穿血肉的感觉仍残留在掌心, 成玄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直瞪着他。
  说实话,谢征心底并无多少波澜,既不是痛快,也不是惭愧。
  仿佛理所当然,一切按照最初料想那般落幕,甚至谈得上平静。
  相较而言,傅偏楼比他百感交集得多。
  “谢征。”
  他唤了一声, 没有后文,只慢慢靠了过来。
  拽住衣角的手指松开,转而攀上持剑的那只手,似安慰, 似依偎。
  这样的姿态令谢征微微恍惚,好似他们还是永安镇覆灭时、无处可去的两个少年人。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许多不同。
  傅偏楼的身形不复过去的单薄纤细,变得修长柔韧;手心虽冷, 却十分有力, 指腹因常年练枪磨出了薄茧,落下实实在在的触感。
  眉目成熟、容色昳丽,抬眸瞧着谁时, 有股说不出的凌厉。
  早就脱去幼小柔弱的外表,不再是要人时刻费心管教看顾的可怜孩子。
  就像先前的那场小小争执,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对方也不会落入险境。
  傅偏楼已足矣独当一面了。
  ——他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么,自己又如何?
  与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凡人少年,又有了多少差别?
  心神动荡,心魔浊气嗅到空隙,纷纷钻来。
  腰间扣着的清心环佩焦急地叮咚作响,耳边涌进数不清的声音,不住地朝他重复着:
  “回不去了。”
  “你变了,你回不去了……”
  对其置若罔闻,谢征很清楚,那是咒术作祟,是秦知邻在窥伺他的神识。
  他应付得十分熟练,冷静地辨明着周遭响动。
  何为虚幻,何为真实,该不该做出回应,不至于流露出异样。
  也就在此时,傅偏楼长叹口气。
  “等从兽谷出去以后,”他轻声说,“若有机会,我们回去永安镇看看,可好?”
  嘈杂未曾褪去,反而愈发汹涌。
  “谢征。”一模一样的低哑嗓音,贴在耳畔呢喃呓语,“人事易变。”
  “但没关系,改变并不可怕,因为我会陪着你,无论什么都与你一起。”
  那声音逐渐柔和,带着说不出的蛊惑:
  “所以,你也要一直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谢征没有回答。
  他深深望进傅偏楼期许的眼底,接着,心绪复杂地垂下眼睫。
  只这一刹,他忽然有些分辨不清。
  ……究竟是谁在说话。
  *
  不过多久,宣明聆和裴君灵受制的修为也恢复如初。
  失去成玄的操控,那半截雪白骨刺埋入泥地里,光泽全无,不见先前的半点威势。
  乍一看,与普通的骨头并无差异。
  傅偏楼收拾好心情,上前一步,打算将它和那对龙角一块捡起。
  谁想指尖才触碰到,便泛起一阵强烈的灼痛,好似穿过躯壳,燃烧在魂魄上般。
  他脸色瞬间惨白,闷哼一声,反应极快地抽开手。
  “怎么了?”
  谢征目光一凝,捉过他的手腕。
  五指莹白如玉,半点伤痕也没有。
  “没有大碍。”
  傅偏楼仍心有余悸,缓了缓,摇头道,“不过,我好似不能碰它。”
  “你毕竟是另外半截夺天锁的器灵转生,与此物牵连紧密。”
  宣明聆拿起骨刺,递给谢征,低声道,“清规,看来这东西对仪景来说很危险,就由你保管吧。”
  谢征颔首,这般命门一样的物件,也只有攥在手里最为放心。
  他试着用袖里乾坤收起骨刺,却不见动静;想了想,只得学着成玄的样子,取出一件外裳,严严实实地用布裹住,挂在背后。
  见状,傅偏楼松了口气,终于有心思去琢磨手里的龙角。
  漂亮是极漂亮的,犹如精雕细琢的两只摆件。
  然而不论怎样摆弄,看上去都只是死物,没有哪里奇特。
  他沉吟着拿出玉简。
  甫一从袖中取出,两物便似遇见了知音一样躁动起来,微微发烫。
  “难怪那株鬼蛟藤一开始会追着我跑出去。”
  傅偏楼恍然之余,又不免奇怪,“可这东西除了变烫,好像也没别的反应了。白承修叫我来兽谷,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但这又和玉简中所言的“探明身世”相差甚远,也与幽冥石无关。
  一对龙角,又不能说话,能抵什么用?
  “你一进兽谷就被带到这里来,想必不是巧合。”
  谢征思忖地说,“此物,应的确为白前辈为你准备的。如今没有头绪,会否是因为……玉简残缺?”
  这番推测很有道理,傅偏楼眉头不禁拧得更紧:
  “可事到如今,我们去哪里寻它残缺的部分?”
  几人一筹莫展,过了片刻,宣明聆叹道:
  “看来,也只能慢慢去找可能与龙角相关的地方了。尚有近三个月的时日能留在兽谷磋磨,希望一切顺利。”
  “总归,不会叫清云宗那帮人利用了去。”裴君灵弯弯眼眉,“就算我们找不到,此行的目的姑且也七七八八了。”
  她语气轻快,傅偏楼心下稍宽,笑道:“说得也是。”
  “先去中域和蔚明光他们汇合,再做打算吧。”
  说着,他小声嘀咕,“也不知那家伙在石头堆里迷路出来没有。”
  宣明聆忍俊不禁,也记起这茬:“对了,我用木雕和小凤凰他们联络一番,报个平安,再商量商量具体要在哪里见面。”
  这厢两人遥遥和蔚凤说着话,那厢,裴君灵则收敛了面上的笑意,走到谢征面前。
  “清规。”
  她神色肃穆,正欲开口,却见谢征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裴君灵抿住唇,眉梢攒得更紧了:“……看来你很清楚。”
  养心宫的心法能望出浊气轻重,谢征自然知道瞒不过她,对这趟质问也早有预料。
  他缓缓一叹,说道:“阿裴放心,我心里有数。”
  “发生了什么事?”裴君灵问,“到何种程度了?你莫非已经……”
  浊气过重,便生心魔,到这个份上,也无何好否认的。
  谢征垂眸,不置一词。
  “你……哎!”
  裴君灵跺了跺脚,“罢了,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固执得很。”
  她往旁边瞥去一眼,低声问:“这件事,仪景可晓得?”
  “此事关窍在我,我不会让他知道。”
  “有何不能叫他知道的?”
  话到一半,裴君灵蓦地明白过来,睁大眼睛,“难不成……和仪景有关?”
  谢征答非所问道:“劳阿裴替我隐瞒。”
  “……我还没答应呢。”
  谢征只微微一笑。
  裴君灵见了,满心无奈:“看来你们之间有些心结,我不瞎掺和。”
  “但是清规,就算你有数,也不可掉以轻心。”她正色道,“你得答应我,从兽谷出去后,来养心宫长住。”
  “正有此意。”
  虽不打算让傅偏楼知道,叫他徒增烦扰,不过谢征也不至于傻到一个人故步自封。
  会不做掩饰让裴君灵看出不对,本就抱有这个意思。
  望着神色还有些凝重的裴君灵,他难得玩笑:“届时,阿裴可莫要嫌我烦才是。”
  “你倒轻松。”
  裴君灵摆摆手,又复杂地瞧来一眼,总算揭过了这件事。
  识海里,011困惑道:【宿主和阿裴打什么哑谜呢?是在说咒术那件事吗?】
  “是也不是。”
  谢征垂了垂眼睫,蓦然道,“011,自古以来,都言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呃?嗯……】
  他淡淡问:“倘若我都想要呢?”
  011不解其意,谢征也并不解释,收袖向傅偏楼走去。
  接下来的半月里,四人一面打探着周围,一面往中域而行。
  虽已过三百年,兽谷的地势却没有太大变动,借着过去的地图,他们走得还算顺遂。
  蔚凤也终于绕出了群山,先他们一步抵达,和琼光、陈不追碰了面。
  约定的地方,临近当年白龙身殒之地。
  不同于别处的植被繁茂,灵药、毒物、天材地宝随处可见;那儿曾被龙息灼烧煎烤,许多日不曾熄灭,后又诞出毒瘴,泥土焦褐,寸草不生。
  一眼望去,茫茫黄土,平坦荒芜,什么都藏不住。
  而就在荒原正中,有着一道仿佛将其一刀劈作两半的狭长裂谷,深不见底。
  蔚凤几人就等在那里。
  但遥遥所见,除了他们,还有静默站于旁边的另一道身影。
  蓝衣长衫,一举一动,贵重讲究。
  长发高束,容貌说不上哪里出色,堪堪称得上周正,一双桃花眼却分外清肃。
  瞧见来人,他的神情略略柔和,不过,也仅止步于此。
  足可见得是位十分冷淡、且内敛的角色。
  “应常六?”
  傅偏楼眯了眯眼,“你还是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应常六本人尚未有何反应,蔚凤先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对这个面目全非的昔日好友,他始终心存膈应。
  时间过得越久,他就越难在对方身上看出和他相识的那个“应常六”的影子。再多理由,也无法说服自己,对如今的这个人,警惕远远多于亲近。
  相较而言,傅偏楼的态度就自然许多,简单寒暄道:
  “秘境开时没看见你,还以为,你不打算过来了。”
  应常六低声道:“有事,耽搁了会儿。好在赶上了。”
  也不问是何事,傅偏楼点点头,转而问:“闲话我也不多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顿了顿,对面沉默片刻,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来。
  摊平手心,竟是一枚……残缺的玉简。
  傅偏楼一愣。
  “这是……”他有些不可思议。
  应常六望着那枚玉简,有些恍惚,唇边慢慢地、滞涩地露出一点笑意。
  他抬起眼,静静地注视着傅偏楼,仿佛透过那副面貌看见了另一个人。
  “三百年了,物归原主。”
  傅偏楼却没有接过,应常六见状,眼底浮现一丝迷惘。
  “我想了很久,”傅偏楼道,“还是没有想明白。”
  “你不是应常六,不如说,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应常六,而是常家六子常玦。那么……口口声声说着三百年前,占据着别人身体,又仰慕着白承修的你。”
  他朝前走了一步,深吸口气,眼眸沉沉:“站在我眼前的你……究竟是何许人?”
 
203 逢春(六) 风雪故人。
  ——他究竟是何许人?
  应常六唇边笑意淡去, 隔了良久,才启唇道:“好问题。我也想知道。”
  “这是何意?”
  “若我是何处飘来夺了舍的孤魂野鬼,大抵还能报出个名姓来。”
  他拢手垂头, 语气不疾不徐、不轻不重,“三魂七魄,聚而为人。我既无七魄, 也无天魂地魂, 仅一缕幽精游离于阳世,借常兄之躯勉强唤起意识罢了。”
  “非是原先那人,也非常玦,故而,自称应常六。”
  说着,他抬眼瞥向面沉如水的蔚凤,轻轻叹了口气。
  “蔚道友,我不曾骗你。你所认识的, 从一开始就是应常六, 便也是‘我’。只不过, 从前常玦的意识太强, 占据上风,你才会觉得我性情大变。”
  蔚凤咬着牙,眸光闪烁,仍旧不能接受。
  谢征拍了拍他的肩, 聊作宽慰,转而上前一步, 淡淡道:“应道友有相助之意,自是好事,恕我等冒犯。不过, 不知来历底细之人,难以轻信,也请通融。”
  应常六低声:“我明白。来龙去脉,无不能奉告。你们有何疑问,直言即可。”
  他的态度十分坦然,没有半分抵抗的意思。
  谢征与傅偏楼相视一眼,前者沉吟片刻,率先说:“不知应道友是否记得,融天炉那晚,曾与我讲的那个故事。”
  明涞仙境常氏六子常玦,为报血仇混迹道门,得到一名黑衣前辈的指点。
  于是一夜之间,生生从天资浅薄、连筑基都难的弱小修士,摇身一变,成了能与蔚凤相提并论的才杰。
  彼时应常六没有说清,他究竟为此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而如今,谢征望着眼前冷肃清正的男人,终于稍微明白了些。
  “幽精乃人魂,主掌情.欲。”
  他缓缓道,“为何,那人要将自己的幽精给予常玦?”
  “……因为他也快撑不住了。”
  应常六眼中流出一抹苦涩,又很快泯灭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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