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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歌头(古代架空)——一别都门三改火

时间:2023-12-30 14:26:09  作者:一别都门三改火
  这质问里怨气岂止冲天,可话糙理不糙,昭王养虎师的钱来路的确不明,除了昭王封地的食邑、吴家的资助,最有可能的就是来自谢家、但没有写在谢竟名下的产业。过去朝廷用得上虎师,所以对这些钱一概不闻不问,如今虎师收编,朝廷若要清算,昭王府自然是理亏的。
  陆令从却丝毫不见气短:“谢大人真想翻这旧账?若无昭王府牵线搭桥,谢家能不能乘上吴家商行的东风,能不能把产业做到当年那般规模?抄检乌衣巷的时候你可在旁眼睁睁看着呢!更不必提你这些年奢侈糜费,吃穿用度衣食住行烧了昭王府多少钱,谢家从上到下、从姻亲到佃户,林林总总来王府打过多少秋风?”
  朝臣眼见争论难以抑制地朝着私人恩怨的方向脱缰狂奔,又清楚两人各自所言其实都不虚,一时纷纷暗自咋舌。
  “皇兄,谢卿,”陆令章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淡淡抬了抬手,“钱的事情,再议。”
  豫州,王屋山北麓,斥候飞奔向营地中央簇拥着的车驾外,勒马朗声通报:“公主,金陵来信了!”
  守兵立刻掀起车帘放他入内,就听一道清泠泠的女声道:“圣旨?”
  “圣旨,”斥候将纸卷一并呈给陆令真,“还有一封信。”
  陆令真粗略扫了一眼圣旨,内容与她期待的一致,是要和亲的队伍伺机继续北上,仍然以到达雍州和议完婚、重开边市为第一要务。看起来陆令从极力主张接她回京成功起到了“适得其反”的作用——现在她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向雍州进发了。
  虽然说她原本的计划是先斩后奏,不管有没有这道圣旨都必去雍州不可,但到底是兄嫂思虑周全,谋算着要给她留一条宽裕的后路,以防来年回京被秋后算账。
  陆令真又翻出那封信,疑道:“我此前与昭王商量好是直接军报联络,这会子捎信过来,是否京中有变?”
  斥候摇头道:“是世子写给您的。”
  陆令真一愣,忙拆了信细读。她虽然平日没少看陆书青读书做功课,但乍一看到那字迹仍然也会恍惚一下,还以为是谢竟写给她的亲笔。
  字数不多,除了问候主要是替谢竟传句话,陆书青写道:“娘要我务必叮嘱姑姑,虽然求和通婚是隔靴搔痒,当不了长久之计,战还是须战,但是朝廷也是真的无力长期养战了。今冬形势实在严峻,祖母和爹娘都很担心姑姑,请姑姑万万珍重,不要逞强。我与宁宁也十分想念姑姑,盼早日凯旋,明春团圆。”
  陆令真读罢,沉吟片刻,又递给身旁鹤卫亲信阅过,叹道:“朝廷的确是没有钱了,叫各士族门阀你方唱罢我登场,二十年,通通蛀空了。”
  她曾听陆令从说过,国库这些年一直都是不丰不匮,稳定在一个刚刚好、但一戳就破的太平假象下。若是运气好不逢大灾大战,自然无虞,可是却经不得突发状况的考量。贞祐年末边患频繁,景裕年初各地又流乱四起,虽然都不算伤筋动骨的大事,但没有哪一件处理起来不需要大量银钱。
  再加上王氏掌权这些年,富一族却未富天下,平日里百姓虽然眼羡朱门,但自己的日子还算过得下去,也就不多说什么;可一旦遇上今冬这样酷寒暴雪的天灾,地主囤积居奇,百姓则连基本生存也受到威胁,那暴露出的问题就会像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也绝不是一日两日可以修补上的了。
  亲信蹙眉,忧道:“如此看来,是不要想打持久战了——不过虎师当日也不打持久战。只是鹤卫单兵作战能力虽然在虎师之上,但到底人数太少,应敌经验不足,就算到了雍州与何大人汇合,怕还是无法轻易与蛮人相抗。”
  陆令真摇头:“正因为我们人手有限,粮草、兵戈、军饷有限,时间更加有限,才要扬长避短,速战速决。”
  亲信迟疑道:“公主的意思是……”
  陆令真只给了一个字:“快。”
  数日后,雍州境内无定河畔,雪原千里茫茫,长天一白,驻扎此处的漠北军士结束换岗,刚要走下哨楼,却忽见不远处山麓处,隐隐约约飘出来一团红影。
  哨兵疑是自己眼花,揉了几下,定睛再细看,红影却已经迫近了山前的河谷地。他终于发觉有些异样,出声大呼同伴的当口,影子的轮廓清晰起来,哨兵蓦觉呼吸一滞,后背窜上一阵凉意——那根本不是什么红影,是一支披着红袍的军队。
  快,太快了!他从未见过行进如此之迅疾的武装,哪怕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虎师都达不到这样的速度。几乎如同一片血红色的残云,踏着翻滚澎湃的雪浪袭卷而来,煞时扫空了方圆十里的声息,甚至不知来处在哪里,只仿佛从天而降,不过眨眼的须臾已经踩着地狱业火蹈至面门。
  兵士愣怔半晌,猛然回神想起自己的职责,转身正要击鼓,然而手臂才刚抬起,一支羽箭破空而来,伴随着尖锐的厉啼,似一道锋利剪影分毫不差地穿过他的咽喉,哨兵眼睛还惊恐地圆睁着,人却已经被钉死在了鼓面的正中央。
  余者目睹这一幕,无不骇然色变,可还不等他们作出更多反应,那支罡风一般的神兵就已经卷到了哨楼下。
  一马当先的主帅正是陆令真,赤红外袍被抽箭搭弓的动作挑开,露出内里甲胄寒光凛凛,照耀得飞走的嫁衣霎时变成了一粒刺目的血珠子,随狂风与雪星湮灭进天地尽头。
  她夹紧马腹再一次挽弓,略眯起一只眼,瞄准了营门前的漠北王旗,松手同时,带着笑意朗声喝道:
  “我乃大齐建威将军陆令真,尔等还不速速献降!”
  现实
 
 
第72章 十七.二
  谢竟钻进秦淮春的大堂,呵着白气,将揣在袖间的手炉贴在被风刮得微红的颊上,来回蹭了蹭。身后小厮收了伞,把雨水隔绝在暖意外,接过他解下的狐裘。这样厚实的衣物往年他要到二九三九才会穿,然而今年还没过冬至,便被接连的冷雨逼得上了身。
  有伙计迎过来招呼:“谢大人上面请,只等您了。”
  谢竟随口问小厮:“要不要跟你们二夫人见个礼?”
  小厮也不避讳自己来自相府的身份,止步柜台旁:“二夫人一向是不给我们好脸的,小的不敢去触那个霉头,只在此处讨杯热酒,候着大人便是了。”
  谢竟便不再多言,自跟人上到二楼,伙计将他引到临街的雅间门前,通报了一声便识趣地匆匆退下了。
  来应门的是崔淑世,她掀起眼朝谢竟身后看,确认是否无人尾随,谢竟便道:“没跟着,怕你得紧。”
  崔淑世嗤了一声,侧身将谢竟让进雅间,里面另有两人,一是陆令从,二是崔淑世的兄弟,时任羽林外参军的崔济世。席上仅设四座,没有酒菜,谢竟坐下,陆令从斟了盏茶递给他,开口道:“事以密成,因此今日只邀了二位在座,即便最终未商议出什么结果,也请只当从没进过这间屋子,不足为外人道。在下先谢过二位。”
  崔济世没有言语,只望向他姐姐,显然在等待她表态。崔淑世点了点头:“从汤山春猎那时起,你我各自握在对方手上的把柄就都不少了,捅出去谁也别想好过。”
  陆令从一笑,颔首向她致意:“夫人是最最通透之人,我便也不拐弯抹角。王氏呼风唤雨一手遮天,不是好兆头,这些年昭王府过得不顺遂,陈郡谢氏、清河崔氏也不复往昔荣光,我们愿与夫人、与贵府通力合作,澄一澄这朝堂上的沙砾。”
  崔淑世似乎并不意外听到这几句话,只是像早已准备好了般问道:“怎么个澄法儿?如今的朝堂外面不见波澜,里面却是一团锈蛀,殿下是打算修修补补,还是打算伤筋动骨?”
  谢竟落座后就一直盯着竹帘缝里漏下来的日光出神,这时轻声回答:“自然是推塌了,另起高楼。”
  崔淑世又问:“你想要推塌的是哪座楼?是相府,还是神龙殿?”
  陆令从道:“春猎时,多亏陛下将羽林军调遣开,青儿才能顺利逃脱,之无也能继续取信于相府,不致前功尽弃。昭王府惶恐,纵然起事也只是想清君之侧,还请夫人明示,陛下对昭王府究竟是什么心思。”
  崔淑世沉默片刻,哂道:“你倒是笃定,我必然清楚圣意。”
  “夫人是玲珑心思,岂会将所有宝都押在同一边?”谢竟悠悠道,“如果没有完全确认圣意,夫人在春猎时恐怕也不会轻易出手救我们母子。毕竟,若是最终龙椅易主,崔家和陛下谈的条件便作废了;若龙椅不易主,崔家冒险助了昭王府却触了天颜,一样不得善终。”
  崔淑世顿了顿,淡道:“我与陛下的来往并不多,做的交易事关崔氏家私,不便与二位听。不过,陛下的确没有为难昭王府之心。”
  “这便是了,”陆令从顺顺当当地接过话来,“皇恩浩荡,那昭王府对神龙殿自然也是恭敬感念、绝不僭越。”
  “如此说来,”崔淑世道,“昭王府与崔家是同道中人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江北江南众士族对琅琊王氏一门独大的不满也由来已久。我相信依靠崔氏、谢氏的百年清誉,换得大部分世家的支持,并不是一件难事。”
  崔淑世却是冷笑道:“崔氏纵然没落,到底还有副百无一用的骨气在。谢家的脸面如今可是全被谢大人糟蹋干净了,剩下的外门旁支恐怕是避之不及,上哪里捡那劳什子清誉去?”
  谢竟听她此言也不恼,崔淑世道破的是难堪的事实:谢家最煊赫的一支断在了四年前那场冤案中,而谢竟一朝回京却又是转投相府,与族人形同陌路,不论是他自己在族内,还是谢家在士族之间,声望都是岌岌可危。
  他看向陆令从,崔淑世问的也正是他想问的。谢竟此前一门心思只想洗冤复仇,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也根本没有想过后路,他也不知道如果有一日尘埃落定,血债得偿,要以什么样的面目、什么样的身份再立足这世间。
  陆令从回望他,却毫不犹疑道:“你无须忧虑这个,我早有成算。”
  谢竟一愣,正想说什么,陆令从却已接着道:“笼络人心,或者说得难听些——分赃,这是守江山的事,是后话了。今日求见夫人与崔大人,原是要先商定‘打江山’的事情。”
  崔淑世看了她弟弟一眼,后者得了授意,便道:“崔家是有人脉、有枝枝节节的关系,但自从我父亲去世后,实权渐渐被王氏蚕食,尤其是军权,我虽在羽林军中,兄弟几人也都任武职,但手上无兵可调,个个做的都是空壳司令。”
  “这就是我选择与贵府合谋的缘故。在京内昭王府不缺兵马,但无数双眼睛盯着我,我无法亲自去指挥这些人,也无法直接打着昭王府的幌子来收买人心。我缺的是可以倚重的人才,所以要依靠崔氏的声名魄力招贤纳士,找人替代我来统率这些兵马,再为我们起事所用。”
  崔济世诧异道:“天子脚下,殿下何来兵马?虎师如今是四分五裂……”
  陆令从笑了笑:“虎师确实四分五裂,但雨露均沾地裂进了东西南北大营,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崔氏姐弟出身将门,瞬间领会了陆令从的算盘——“千人学战,教成万人;万人学战,教成三军。”渗透进四大营最底层的这些旧虎师士卒,有机会也有能力,对他们原本隶属于京畿军的同僚们进行潜移默化的影响,甚至于洗脑。比起王家仅仅是更换担任各营首领的人选,这种洗脑更有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临阵倒戈。但前提是需要满足两个条件。
  第一,旧虎师士卒需要有着绝对坚忍的心性;第二,他们需要对陆令从有着不容置疑的忠诚——是对陆令从本人,不是对昭王府,也不是对大齐。
  虎师的战绩有目共睹,第一条不消分说,第二条则十分微妙,崔淑世想了想,开口问道:“我听闻虎师军中有不少人都是殿下在淮北叛乱里收编的。”
  陆令从点点头:“虎师的雏形,最初三千人是淮泗一带流窜的武装,有些本领,却不成气候。这些人大多是独身,父母早逝,无妻无子。后来平定淮北之乱后,愿意归顺虎师的人,则大多是没法糊口了才被迫走上这条路。这些年,他们的家眷一直都是由昭王府与吴家庇护。”
  崔淑世闻言,眯了眯眼:“究竟是庇护还是挟制,还不都是殿下一句话?”
  陆令从没有解释:“只要这些老弱妇孺被养活得好好的,无所谓什么名头。”
  “殿下搪塞我自然是不要紧,”崔淑世平声道,“虎师士卒们认账就足够了。”
  崔济世问道:“所以殿下是想借崔家之手,在四大营中联络能够为昭王府所用的中级属官?”
  陆令从点点头:“四大营的中领军均属王氏派系,轻易没法动摇;下面中护军和中监军若是能动,自然最好,若也动不得,再往下长史、校尉、司马等等属官,一样可用。这是第一件。”
  崔济世皱眉:“还有第二件?”
  陆令从道:“第二件,就要用上崔大人在羽林军中的关系了。”
  羽林军徙自先汉,由羽林中郎将总领,是护卫宫城与皇城的禁军,区别于驻扎京畿的四大营。太初宫以公车门为界,内为宫城,加上外面诸角楼、城墙与护城河便是皇城,羽林军因此分为“中卫”和“外卫”,中卫戍守宫城,外卫则负责公车门到护城河的区域,两支分别由羽林中监和羽林外监统领,二官又各有一名副职,是为中参军与外参军,崔济世便是后者。
  谢竟想起几个月前在瑶台碰面,崔淑世便是趁着为陆令从和自家侄女“说媒”的机会,来商议羽林军中人事调动的。那日他饮多了酒昏沉沉,就没细听,此时想来,应当就是因为汤山春猎时,上一任羽林中郎将听从了陆令章的指示,没有按照王俶要求将人手驻守在谢竟与陆书青逃出生天必经的那个洞口,引得王俶猜忌,才寻了个由头换上了更信任、更得意的手下。
  但他大概也只是不满此人办事不力,并不晓得这其中有陆令章手笔,否则不可能这样一笔带过。
  “我们不动神龙殿,但不能不动临海殿。太后不倒,王家始终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摄政。唯有矫太后诏,责令王氏引咎辞官,再定罪、翻案,才不会给朝野留下指摘的机会。想要动临海殿,羽林军中必得有策应。”
  崔淑世缄口片时,道:“涉及到临海殿,你们要想清楚说辞,也要拿捏好进退的度。清君侧与谋反,只在一步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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