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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毁了一切。”叶辉将杯中的茶水喝干，却没有叫小绿藤添茶。他眼睑微垂，似是在哀伤，但很快，双眸就重归明亮。
“我们会找回那个时代，一定会的。”
叶辉的眼中映照着光芒，仿若璀璨的宝石，又好似耀眼的太阳。
“从战后到现在，我们重组了政府，建成了南极科考基地，重新研发了无线电、通讯网络、自动驾驶汽车……恢复了很多很多动植物——虽然是用基因复原技术重新培育的；也再次利用起了煤、石油等资源。总有一天，人类文明将再度繁荣昌盛。”
第8章 你要对我负责
刹那间，艾尔斯竟怔住了，望着叶辉明亮的笑容，久久移不开眼睛。许久后，他才微微勾起唇角，欣慰一笑：
“嗯，一定会的。我相信你，也相信你所带领的他们。”
“不是我‘带领’的，”叶辉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大家一起学习研究，共同进步。要说‘带领’，也是前人带领我们进入更深的研究领域。”
艾尔斯抿下一口茶，没再接话。
之后叶辉又和他聊了很多关于战前世界的景象，比如直入天际的大楼、高速奔腾的火车、“嗡嗡”轰鸣着的耕作机器……这些叶辉曾经只在历史书上读到过的科技成果，如今再经过亲见者叙述，愈发激起了他的兴奋与想象。
当天晚上，叶辉做了一个五彩斑斓的梦，梦里的他张开双臂，尽情地在暖阳高照的天空中滑翔，从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飞到空旷的原野上，飞到高山流水之间，飞到繁盛的热带雨林里。
他踏在砖红的泥土上，抚摸着嫩绿的树叶，呼吸着花草的清香，与鹦鹉和猿猴嬉戏，玩累了，就坐在长满苔藓的岩石上托着下巴打着呵欠，看树袋熊“啪叽、啪叽”地嚼着叶子。
一场新雨铺洒而下，将视野内的一切都浇得湿湿润润。脚下的石块变得滑溜溜的，叶辉一不注意，就趔趄了一下，脸朝下向前摔去。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未到来——一根粗壮的藤蔓垫在了他的身下，将他托了起来。
“艾尔斯？”他在惊喜中唤出藤蔓的名字，抱住其中最粗的那根，轻轻抚了抚，“谢谢你。”
藤蔓抖了三抖，“嗖”地把被摸的那根粗藤收了回去，似是羞涩不已。叶辉不明所以，但也不去深想，只是无忧无虑地摸着藤蔓的其他部位。
双腿传来束缚感，他低头一看，发现是被两根细藤绑住了。细藤延伸至腰部，沿着人鱼线缠绕至躯干，最后抵达锁骨处，将他整个人都牢牢缚住。他想挣脱，却怎么也动不了。
后背贴来一个温热柔软的物体，像是男人的胸膛。人体的温度渗透薄薄的衣料，传递至叶辉的肌肤。周围的空气逐渐升温，引得床上熟睡的人不禁难耐地翻了个身。
“好热……”
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随即“啪”地一声，屋内的电风扇开始“唰唰”地吹起了风。阵阵凉意袭来，让仍在睡梦中的叶辉缩了缩身子，无意识地向一旁唯一的热源靠拢。
那热源温暖且柔韧，令叶辉迷恋不已，不由得越贴越近。潜意识提醒他，现在的状况似乎不太对劲，但他却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只觉得身边好像多了个人，而且是个男人……
男人？
叶辉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吓醒。他僵硬地转过头，万分惊恐地瞪着面前霸占着他的半张床，还把一条手臂搭在他腰上的男人。
电风扇“嗡嗡”地响着，清晰且真实，无情地向叶辉宣示着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叶辉像一只受了惊吓的猫一样倏地一跳三尺高，又“咚”地摔到地上。他狼狈地拽来床上的被子裹住自己半裸着的身体，失声大喊：
“艾尔斯？”
被点到大名的男人微微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叶辉。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被拽掉，露出他黄金比例的身材与健美的体格。
或许是由于这美景实在是太过耀眼，叶辉有那么几秒钟没能禁住诱惑，视线稍稍向男人裸露的部位飘了去。但对方却好似故作神秘，编织起绿藤遮住了自己那完美的身体。
“你……”意识了到自己方才在想什么，叶辉瞬间就涨红了脸，心虚似的结结巴巴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艾尔斯勾引般地眨了眨眼，“履行作为‘老公’的职责。”
“什么‘老公’？”叶辉当场炸毛，“是你自己乱说的，我可没说过！”
艾尔斯低垂着眼睑，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但是，你已经对我做过只能对‘老公’做的那些事——夺走了我的贞洁和初吻，却连一个名分都不肯给我。”
他哀伤地长叹了一口气，仿佛心都要碎了：
“人类，真是无情。”
不知怎地就被扣上了“无情人类”的帽子，叶辉现在已经完全懵了。恋爱经验为零的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感情纠葛。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艾尔斯的说法似乎有些片面。他清楚地记得，最开始明明是艾尔斯先……
“是你先对我做那些事的，”突然变聪明的叶辉渐渐有了底气，“你先夺走我的初……初……”
也许是这个词语有点难以启齿，脸皮比纸还薄的叶辉支吾半天，也没能大声喊出来。到最后反而是艾尔斯先开了口：
“是的，是我先吻的你。可是，在那之前，你对我的生殖器官又砸又抱，还企图修剪它的分支，我只是对你的侵犯作出反击而已。”
“生殖器官？”
叶辉更纳闷了，自己什么时候碰过艾尔斯的生殖器官？这时，挖掘藤蔓那天的几个片段在脑海中闪现，他的确用铁锹砸过藤蔓的一根粗枝，难不成，那一根就是……
见叶辉满脸的羞愤与自责，艾尔斯脸上的笑意愈发加深：
“对，用人类创造的名词来讲，就是‘阴茎’。”
叶辉彻底傻了，造成现在这个尴尬局面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自己。可那时谁知道那片藤蔓居然能变成人形，而且把那么重要的部位露在外面？
他认为这不是他的错，但心底的善良与同情心却不允许他对面前这个被他伤害过的男人——或者应该叫“被他砸过阴茎的藤蔓”——置之不理。正在他咬着嘴唇左右为难时，艾尔斯宽容的话语给了他些许的安慰：
“没关系，我不在意。况且，我既然回吻你，就等同于接受了你的侵犯。接下来，你只要对我负责就可以了。”
第9章 结婚协议
“负责？”叶辉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怎么负责？”
“和我结婚，让我做你的老公。”艾尔斯笑得单纯又开心。
结婚？
叶辉在恋爱方面或许有些迟钝，但他并不傻。他知道“结婚”这个词语的意思，也了解其中的责任与负担。但他和艾尔斯才相识不到一周，首次亲密接触是因为误会，之后也一直在误会中冤冤相报，现在他还因为误会而被要求结婚。
但他既然已经了解误会的源头，那么只要澄清误会，向受害者道歉，并为误会造成的后果承担责任即可。他决定把话说开，化解和艾尔斯之间的矛盾，便先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清了清嗓子，郑重道：
“艾尔斯，其实那天我在敲的时候，并不知道那就是你的，呃，生殖器官，所以，我不是故意的。”
艾尔斯像是在床上躺腻了，转而坐起身来，将左腿叠在右腿上，望着叶辉，听他慢条斯理地讲话。
“后来我之所以强吻你，是因为你在前一天强吻过我，我也只是在对你的侵犯作出反击，没有主动攻击你的意思。”
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情，叶辉都表现得无比认真。然而艾尔斯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说话也不作出反应。
叶辉看着艾尔斯这副毫不动容的样子，心里有点着急：
“总之，如果我对你做过的事给你带来了痛苦，我愿意向你道歉，并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至于结婚，我想我们并不合适。”
在听到“不合适”这三个字以后，艾尔斯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他稍微低头，眼眶里湿湿润润，好似下一秒就要掉下眼泪：
“我知道了，我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慢慢枯萎，然后死去。”
叶辉：“？”
叶辉：“别这样，你也可以创造你自己的人生。”
“但我是一株植物。”艾尔斯的话音中带着哽咽，“你把我从土里挖出来，关到没有阳光也没有水的地下室。现在你不要我了，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变得枯黄，掉光叶子，最后变成其他植物的养料。”
“不会的！”叶辉最不擅长应付别人在他面前哭的情况，只得慌忙澄清，“你是整个研究所，不，整个基地里最珍贵的植物，我们会提供给你最好的土壤、光照、养料，绝对不会让你枯萎！”
“我可以挑选喜欢的土壤、光照、养料吗？”阴影遮住了艾尔斯的双眼，让叶辉看不清他的表情。
“当然可以！”叶辉连连点头，似乎完全没有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么，”艾尔斯重新抬起头，墨绿的眸子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我就不客气了。”
叶辉：“？？？”
刚说完“不客气”三个字，艾尔斯就迈开那两条又长又直的腿，优雅地走到叶辉的面前，优雅地俯身，再优雅地将手伸向叶辉身上那层仅剩的薄被。
叶辉吓了一跳，死死拽住被子的一角，用尽全身力气捍卫被子下自己那除了一条内裤外一丝不挂的身体。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改掉裸睡的习惯，但随即又悲哀地意识到，即便穿了衣服，他恐怕也多撑不了一秒。
想到这里，叶辉内心终于崩溃，大声喊道：
“你说你要挑养料，那抢我的被子干什么？”
“你就是我最喜欢吸的养料。”艾尔斯眨眨眼睛，眸中满溢着最原始的欢欣，“对我来说，你身上的液体就是味道最好的营养液，尤其是——”
他轻松地从叶辉手里抢走薄被，随手向后一扔，然后舔舔嘴唇，居高临下，用目光描摹着叶辉略显瘦弱的身体曲线，像是在打量着盘子里的一块可口小蛋糕。
薄唇轻启，吐出一个惊人的词语：
“精液。”
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叶辉的大脑有一瞬间宕了机，脑内“轰”地炸出了一朵粉红的蘑菇云。不堪回首的记忆涌上脑海，他用力地甩甩脑袋，却怎么也甩不掉那些羞耻的画面。
艾尔斯高大的身影遮住天花板上的灯光，缓缓笼罩而下，占据了叶辉的全部视野。叶辉咽了咽口水，盯着面前步步紧逼的男人，屁股擦着地板，一寸一寸地向后挪。
他挪一厘米，对方就向他逼近一厘米，直到最后后背顶上墙壁，他再也无路可退。
艾尔斯俯身，欺压而上。
“等一下，”叶辉伸出手臂推拒着艾尔斯的胸膛，勉强维持着两人之间不多的距离，“我们可以商量。”
艾尔斯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弯起修长而漂亮的手指勾上内裤边缘。叶辉感觉到腰部一凉，半个屁股暴露在了空气里。
“等等！”见谈判无效，叶辉又急中生智，“你不想当我的老公了？”
终于，正在向隐秘处进军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叶辉趁势追击，鼓起勇气威胁道：
“你如果再这样强迫我，那你一辈子也别想当我的老公。”
手指“嗖”地收了回去，艾尔斯自觉向后退了两米，规规矩矩地盘腿坐到地上，和叶辉面对面，目光诚挚：
“想。”
叶辉把被脱了一半的内裤穿了回去，然后接过艾尔斯主动递来的被子裹在身上，故作严肃道：
“我可以让你做我的老公。”
深潭般的绿眸倏地一亮。
“但是，每个月只能当一天。”叶辉一脸认真地提着条件，“在那一天里，我可以叫你‘老公’，允许你睡在我的床上，主动强吻你，也可以向你提供精液——前提是你能让我舒服。”
第10章 每天都要
艾尔斯却皱了眉：
“一个月一次，我会饿死的。你说的这些我每天都要。”
“不行！”叶辉可不想被这魅魔一样的植物榨干，“这样吧，精液只能一个月提供一次，但平时我可以喂你其他的养料。”
“其他的养料？”艾尔斯眯了眯眼睛，唇角微微下撇，明显不悦，“我只喜欢你，不喜欢别的人或者东西。”
叶辉沉下一口气，边思索便道：
“我记得你刚刚说的是‘身上的液体’，除了精液以外，人类身上的液体还有唾液、泪液等。其他的我无法保障，但唾液是可以随时提供的。”
他抬起头来，凝视着艾尔斯，试图再次谈判：
“那就每个月提供一次精液，每周提供一次唾液，怎么样？”
“每周一次做爱，每天两次接吻。”艾尔斯作出让步。
“两周一次；接吻随意，但不能太多。”叶辉也作出让步。
“好。”
协议成立。叶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穿上衣服准备出门，就在这时，协议对象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今天的早安吻。”艾尔斯眼巴巴地望着他。
待叶辉终于“喂”完自己养的人形植物，洗漱完并整理好仪容，再穿上大衣走出宿舍时，电梯已经变得不再拥挤——上班早高峰已接近尾声，他快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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