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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为君门(穿越重生)——符黎

时间:2024-01-05 19:39:18  作者:符黎
  帘内的人好像被他吓住,怔怔地望过来。
  啊,原来母妃、妹妹也都在。
  他的一颗几乎要飞出胸膛的心,突然又被按了回去,勉强地端凝住。
  傅贵人本就体弱多病,还捧着一碗乌黑的药,遭他大声一吓,险些手抖,立刻又笑:“着什么急,你六弟又不会飞走。”一边转头喊:“鸣玉!别去闹你六哥哥。”
  这床宽大,四角雕栏高耸,十岁的妹妹鸣玉正手脚并用地往上爬,要爬到那人的身上去。怀枳一见,立刻拎着妹妹的后领把她轻轻放回地上,又道:“鸣玉,你乖一点。”
  鸣玉不服气,双手拍着床沿往上踮脚,娇声娇气地道:“六哥哥说他想看看我,太远了他看不清楚。”
  怀枳微微蹙眉。难道是那刺客的一刀,害了六弟的眼睛?可就在此时,他已感觉到一双沉沉的目光,正朝他后背射来。
  他转过身,便看见他的六弟梁怀桢,正倚坐床头,一言不发地凝视着他。
  他终于长长出一口气,低声地唤:“阿桢。”
  怀桢喉咙微动,说了一个字,他没有听清,不得不再靠近一些。酒气与药气在半尺之地交糅,床边的羽人铜灯的光,只能照亮怀桢的半边脸。怀桢从小便玉雪可爱地似个女孩,长大后脸庞仍带些圆润,身量纤长而眉目绰约,像是个最无辜最无害的玩偶。此刻,怀桢的一双眼瞳随着他动作微微上挑,便如同白水银里黑水银,泛出无情的波光。
  “——渴。”
  这一回,怀枳听清了。
  *
  怀桢连喝了三大碗水。
  傅贵人给他喂过了药,他的精神也好一些,鸣玉开始犯困,傅贵人便带她先回去了。他望着那母女俩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门外,许久没有说话。
  怀枳给他找来软枕垫在背后,又去看顾房中的炭火,将壶中的茶水都换了一过。他做这些都很熟练,一边还与怀桢交谈:“你这回可吓着母妃了。”
  怀桢好像这才被惊动,目光折返,又重新将怀枳上下打量了一遍。片刻,才沙哑地问:“那你呢?”
  “什么?”怀枳下意识问,旋即又笑,“我当然也很担心你。”
  他眼下的青晕,下巴的胡茬,整个人身上透出的疲怠,都表明他说的并不是假话。
  何况他还会这样温柔地笑。
  怀桢闭了闭眼,又看他。
  是十九岁的哥哥。
  刚刚那一百五十步的奔跑他想必用尽了全力,额头上的汗珠晶莹地划过鬓角,映得那一双眼眸更加澈亮,望着他的神情是毫无芥蒂的关怀。十九岁的哥哥,实在已离他很远很远了,后来的他们发生了太多变故,都不是今时今日的小小怀桢所能想象。
  但哥哥其实一直也没有变。哥哥永远像一轮太阳,光明辉煌是他,遥远静默是他,酷烈贫瘠也是他。
  怀桢想起来了,长庆十年,雄图大略的父皇东巡海滨,封禅泰山,而他却在封禅前五日,于泰山下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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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说别的没用,夸我弟弟就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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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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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枳觉出些微异样。往常兄弟二人相处时,都是怀桢啰里啰嗦地讲,由他负责倾听的,然而此刻怀桢只默默地凝视着他,叫他别扭。宦官立德抱来一床新的锦被,铺在床边小榻,怀枳摸了摸脑袋,主动过去帮忙。这时候,怀桢才好像终于肯开口:“我昏迷了多久?”
  立德抢着回答:“三天了,殿下!这三日三夜,二殿下可是衣不解带地守着您!那天真是骇人,那贼人也不晓得怎么闯进来的,他把匕首藏在裤带里,人还跪在地上呢,刀已经刺出去了……”
  立德如今快三十岁,当初跟着他们兄弟从中山老家到长安皇宫中,侍奉他们足有十来年了,但位阶仍是个小黄门。他一贯都是笑模样,好像这世上无物不可开怀,怀桢从小便喜欢同他说话。眼见立德的话匣子一开便收不住,怀枳连忙打断:“好在当时有陆卫尉在,刺客已伏诛了。”
  立德犹不满意,哼了一声:“把他扔到泰山的禁苑里,喂野猪去了!”
  怀桢道:“死了?”
  怀枳道:“死了。”
  怀桢转过脸去。怀枳以为他仍害怕,在床边金凳上坐下,将手按在衾被上安抚他:“我想左不过是那一帮人要害你,你不要怕,哥哥会给你寻公道。”
  他怀中还捧着药臼,苦涩粘稠的气味散发出来。怀桢没有理他,自己在被子里摸索了一下,寻到小腹偏左侧的绷带处按了按,顿时疼得脸色发白。
  啊,他想起来,十五岁的自己,尚且很娇气的。
  然而这一具身体也有着少年人的轻盈,这一颗心脏也正鲜活有力地搏动,好像不论受了多重的伤,不论流过多少的血,都能立刻站起来,活蹦乱跳,去索要亲人的拥抱。
  怀枳无奈地拉住他的手,“别动,马上给你换药。”
  怀桢抽回手,问:“父皇知道吗?”
  “不知道。”怀枳瞥他一眼,复垂落,无处安放的手只能“咚”地砸了下药杵。
  立德又在旁边插嘴:“六殿下放心,陆卫尉帮我们瞒下了,请来的周太医嘴也很严,都是半夜来给您看诊开药,二殿下还特意送了他一对儿白玉狮子呢!”
  “这就不用说了。”怀枳扶额,但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不如说,他反而感谢有立德在,让殿内的气氛没那么僵硬。
  怀桢想了想:“是舅舅送你的那对吗?”
  他们的舅舅曾任裨将军,很年轻便死在西域的战场上,身后无儿无女,只留下一些战利品给其他将领瓜分,其中一对白玉狮子,是剩给怀枳的。兄弟俩的私产不多,唯这一件可算是异域珍宝,也是怀桢幼时最爱的玩物。
  怀枳顿了顿,抬脸向他笑,“是,周太医说他最近腿脚不便,噩梦频频,而白玉可以活血,狮子又可镇邪。”
  “这我却不知道。”怀桢说。
  怀枳道:“我也没想到,他才四十岁,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
  怀桢没有跟着笑。他不是这个意思,但好在怀枳没有听懂。他嘴唇干燥起来,于是又去找茶,怀枳忙端给他。他感觉自己应当忍耐,却不知道忍耐的标靶到底在何处,茫茫然间,他只能盯着床头的羽人铜灯。
  这盏铜灯,仍漆色焕然,光焰彻亮,显见得平常得到了精心的爱护。灯盘下的羽人张开双翅,似一张巨网,将兄弟二人都无私地笼罩。
  他希望怀枳赶紧离开此处,他想要一个人呆着。但是他也知道,十五岁的怀桢,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哥哥的亲近。
  立德铺好小榻便出去,还拉上了重帘,合上了门。怀枳的神色好像更放松一些,将药臼放在案几上,抬手来掀被子。
  怀桢骇然后退,立道:“你做什么?”
  怀枳一怔:“我瞧瞧你的伤。”
  怀桢眉心微蹙,使他那稚气的脸容带上些小大人一般的愁苦。怀枳愈加放缓声气,宛转地哄他:“乖小六儿,换好了药,才好睡啊。”
  *
  作为三兄妹中的大哥,怀枳总是有很多办法对付孩子。他猜测阿桢是甫遭大变,伤口难受,心里也难受,所以什么都没法适应。小孩总是这样的,想阿桢五岁刚到长安时,每夜还非要哥哥抱着睡,还须彻夜点着那盏羽人铜灯,如此睡了整整一年才不再做噩梦哭闹。怀枳早已习惯,此刻便径自脱了鞋在床头坐下,左手揽过怀桢的肩膀,右手则呵了呵气,暖和了才伸进被子里,去碰那绷带。
  怀桢又瘦了。怀枳的左手掌抚摩过那片单薄的肩头,轻哄:“疼不疼?”
  怀桢摇头,发丝拂在怀枳的脖颈。他怕羞得很,身子缩成一团,被子又拉紧几分。这样怀枳便完全看不见伤处,只能凭记忆摸索,心中好笑,前几日换药的时候,他哪里没看过了?现在还要陪弟弟做鸵鸟,真是神医也要犯难。
  “不想给我看啊?”他温声。
  怀桢不言,只咬紧了唇,下颌也隐隐现出忍耐的棱角。
  怀枳没有办法,便道:“那我吹了灯给你弄。”
  怀桢一时没有答话,便失了先机,怀枳已吹了灯了。羽人背负着的太阳刹那灭没。
  怀桢感觉到被子被轻轻拉开。他在这时才想说自己可以做,但已又听见了哥哥捣药的咚咚声。哥哥在黑暗里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给他撕开旧的纱布,又拿温湿的巾帕给他擦拭伤口,再细细蘸上新的药糊。上了新药,伤处总会发一阵痒,怀桢看见自己下方的被子遭哥哥拱来拱去,哥哥十九岁的呼吸倾吐在新缠裹的纱布上,温热的气息便向下流动,让怀桢忍耐不住地屈起了腿,哥哥却又将手按在他的膝盖上,喊了一声“乖”。
  怀桢连血液都凝住,不再动了。
  即使一片漆黑,怀枳也能看见弟弟净白的身躯,只那一道伤疤狰狞地横贯到侧腰。这一刀,险些就取了怀桢的性命。
  “可以了吧。”怀桢生硬地说。
  怀枳从底下爬上来,为他掩好里衣,侧躺床沿,抱着他拍了拍道:“睡吧。”
  怀桢因伤在侧腰,没法向里侧卧,只有扭过头去。
  许久,哥哥似乎松开了他。那一团淡淡的酒气像有了形体,从他身上抽离,片刻后,他听见后方的浴房里响起水声。又片刻,他听见极轻的脚步声,挟着温热的水汽,再度包围了这张床。
  但哥哥没有再上床来,而是和衣在一旁的小榻上睡了。
  怀桢睁开眼,麻木地望向高耸的四面床屏上张牙舞爪的四方神。在他的耳边,好像又响起了黄土上的车轮不断滚动的、有节奏的声音。
  哐——当当。哐——当当。哐——当当。……
 
 
第4章 1-3
  ===================
  翌日,怀桢起身时,哥哥已不在房中。立德扶着他下床,阿燕、阿雀来给他更衣,但他却只想洗澡。
  “沐浴不急的,这三日来,二殿下每日给您擦身,脏不了您。”立德捧着放衣带饰物的托盘,笑道。
  “脏的。”怀桢却道。
  立德一愣。怀桢恍恍惚惚似没睡醒,但眼下发黑,又似根本没能入睡。他抬起衣袖,左右用力闻了闻,坚定地重复:“脏的,去放水。”
  立德只有应去。怀桢不要人服侍,自己洗了大半时辰,连绷带都半湿,他也不管,便赤裸上身披一件长衣出来,在身后留下一串水渍。立德在后头着急忙慌地跟随,他忽而停步,转身看着立德,双眸空洞洞的,叫立德发慌。然而还未说什么,又见怀桢突然间原地蹦了两蹦。
  “哎哟!”立德眯着眼睛躲水花,大叫,“您学兔子呢!”
  怀桢用力地咧嘴笑了一下:“立德,我好矮啊!”
  立德道:“您会长高的。您看二殿下多高呀,您和他是亲兄弟,差不到哪儿去。”
  怀桢摇摇摆摆地走到铜镜前,懵懵懂懂地坐定了,发了会儿呆,才问:“他——哥哥去哪里了?”
  立德道:“今日要最后确认封禅的仪礼,二殿下也去参与朝议了。”
  怀桢道:“明日就要登泰山了。”
  “是呀,前前后后,要做的准备不少。”立德拿篦子沾了水来给他梳头,“不过太子是最忙的,您同几位殿下都可以歇着。”
  泰山登封,何等重大。前期的筑坛祭拜且不提,最关键的,据说是要将金印玉牒埋入地基,加上皇封,再向山神占卜国祚。这正典历来只有皇帝、皇后与国之储贰能操持,其余人都只得侍奉陪位而已。忙碌是一种权力。
  怀桢问:“我能去吗?”
  立德道:“您只要愿意,当然能去。就怕您不愿意!泰山那么高,典仪那么复杂,十多天操劳下来,多累呀。到时候二殿下又要心疼……”
  “那他去吗?”怀桢打断了他。
  “二殿下?”立德一怔,“二殿下,自然也会陪着您……”这话却说得不太肯定。
  怀桢终于乖顺下来。立德给他梳了个童子的发髻,再用桐木簪别住。他不喜欢这么素净的装扮,他想要金钏儿玉佩,紫金腰带,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会儿的自己,以及哥哥、母亲,都还并不受宠,没有那许多的奢侈。
  他望向铜镜中的少年,脸容苍白而稚嫩,但透出一股少年人特有的活力。他摸了摸脸,觉得这种活力才是最稀奇的。铜镜之后,青棱窗支了一半,齐鲁大地的春色正攀援到窗下来,阳光下有几朵小花正在招摇。
  “他会去的。”怀桢轻轻地说。
  他的哥哥,平素看起来那么淡泊从容的哥哥,其实最有本事。该他出的风头,他一样都不会落下。该他得的权柄,他一样都不会放过。
  如自己所料不错,此时此刻,哥哥已经在承明殿上发难了。
  *
  承明殿上,君君臣臣已经议定此后半月的封禅典仪,皇帝梁晀志得意满,预备回去休息一晚,明日便要登山。
  公卿宦侍鱼贯而出,二皇子怀枳却始终不走。
  梁晀今日高兴,便多问了一句:“阿枳还有话说?”
  怀枳往前走了一步,忽然揽襟跪下,重重叩首:“儿臣有一请求,望父皇恩准。”
  梁晀笑道:“你也想去吧?这个嘛,明日你跟从我们上山,为我们捧印,也未为不可。不过你母妃就上不去了,朕也是虑及你母妃的身体……”
  “儿臣不求躬逢盛事,只求父皇收回儿臣的封地。”怀枳道,“儿臣不想做长沙王,只想永永远远,守在父皇母后的膝下。”
  梁晀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却是一旁的太子怀松冷冷地发了话:“你是嫌长沙不好,慢待了你?”
  闻言,梁晀也挑了眉。
  怀枳惨然摇头,又膝行上前数步,从怀中拿出一个白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事,呈到阶前。中常侍留芳上前接过,将白布层层打开,顿时发出一声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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