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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为君门(穿越重生)——符黎

时间:2024-01-05 19:39:18  作者:符黎
  “为什么……”傅霜喘不上气,挣扎地注视着梁晀的眼睛,“为什么一定……是怀松?为什么……不能给阿枳……阿枳他……”
  “你问为什么?”梁晀顿了一顿,又大笑起来,“因为朕不允许,朕定好的这天下的未来,不允许出任何差错!朕定好了的!何况——”他的声音转向幽沉,“若不是你们步步相逼,怀松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境地。你以为朕都不知道吗?”
  大笑之中,他的钳制稍稍放松一些,一手扣住傅霜的下巴,钳开她的口唇,另一手便举起了那盛满水银的琉璃瓶,强行给傅霜灌了下去——
  傅霜的眼神灰暗了。她花了二十四载岁月,却终于从皇帝口中听到,原来一切早都是定好的,不论多么优秀、不论多么温良、不论多么费尽心机……都没有用。因为天子的决定不容挑衅……
  她想起在平阳的战场上,梁晀那么爽快地将那羽人铜灯赐给了怀枳:“阿枳找到了,便是阿枳的!”就为这一句话……就为这一句话,阿枳受尽了塞北的风沙!
  可原来都是徒劳的!
  傅霜眸中骤然冷光大盛,牙关一咬,水银那冷钝的滋味便汩汩窜下喉咙。她却如回光返照般凝聚了最后的力气,拔出发上的步摇,便往梁晀肩上猛刺过去!
  梁晀吃了一惊,琉璃瓶哐当而落,那步摇的金光颤动着、闪耀着,在他肩上划下一道血口,最后狠狠扎进了梁晀的心口!
  鲜血从华丽的寝衣上弥漫出来,傅霜终于得以嘶声大喊:“来人!快来人!”她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梁晀,三两步抢奔出去——
  阿桢……阿桢就在外面了!
  殿外的卫士原都在防备钟弥的突袭,万没料到殿内变生肘腋,急急奔来,乱糟糟的兵戈齐响。天光在宫门上方打开了一线,傅霜知道,往南走,绕过太液池,经御花园,便可以到东宫。这些宫墙里的路,她走了十多年,她已太熟悉,只要能奔到阿桢身边——
  然而心腔却好像逐渐被黑暗锁住,无数辨不清方向的黑手朝她抓来,水银是下沉的浊物,她的灵魂却挣扎着要飞飘,脚步再也挪动不开,心跳也愈来愈微弱……
  她手抓心口猛一咳嗽,便吐出一团黑血!
  阿桢在东宫,鸣玉在南军,阿枳在长安城外……
  她还在计算,她计算了一辈子,却好似也算不清楚,她与孩子们之间,最后的距离。
  最后的一刻,她却想起二十四年前。
  衰老的也曾英俊,刚愎的也曾温柔。在僻远的中山国,寥落的王宫中,原只有他们两个。
  “大王要去了长安,那才是丽人如云,不会再把妾放在眼里了。”
  “长安有什么好?又没有你。”
  慌乱而沉重的钟声穿透云,穿透雪,从温室殿盘旋而上,如巨大的阴影笼罩开来,直到将整座长安城覆盖。
  怀桢站在东宫大殿前的九十九级白玉台阶之上,眺见钟弥带领的军队与东宫卫士迅速汇合,已向这边如海潮般涌来。更远处,太液池的云遮雾绕之后,是那金龙盘踞的温室殿,也是那钟声的来源。他往前只奔出几步,长风浩荡间,便听宫人们在一旁惊慌传话:
  “皇上崩了……皇上崩了!”
  他蓦地抓过一名侍卫的衣领,急问:“傅贵人呢?”
  “傅贵人?”那侍卫睁大眼睛,“傅贵人同皇上殉在一处了!”
  怀桢一怔,当即脱口否定:“不可能!”
  侍卫不明白他的意思,只道:“殿下,留公公他们都被钟将军——被叛贼扣押了,长沙王马上入城!接下来当如何办,还请您示下!”
  怀桢脸色白了下去,后退两步,眼瞳在巨大的震惊过后,却是呆怔的,像是被一只大手突然抛扔到这世上,他什么都未及准备,陌生,恐惧,孤独。
  他便这样呆怔地扫视身边人。可这些人也无非是宦官宫女、大臣侍卫,没有一个比他地位更高了,他们反而要依赖于他。
  他们不知道他也只是靠着侥幸活到了今日。却把天赐的侥幸错认作了自己的高明。
  他算好了的,明明都算好了的……然而错了,一子错,满盘落索。
  母妃明明是被钟家人害死的,如今钟家都自身难保了,谁还敢对母妃动手?!
  他的双唇微微颤抖,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却不敢相信:“不可能……”
  然而话音未落,脚下竟踩了个空,便往那九十九级台阶重重地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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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儿童节快乐!!!
 
 
第46章 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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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钟声,风雪声,厮杀声,在长安城北,搅作一团。
  戍守此处的大将军嫡系军队,早已抵挡不住抢先一步登城的长沙王精兵的攻势,此刻听闻丧钟,更是乱了阵脚。未央宫不时有快马传来消息,先是说皇上崩了,之后又说东宫已被占领,太子殿下也遭杀害,守城将领群龙无首,只等钟弥发令时,一名少女带数百将士终于抢上城楼,与他们杀作一团。混乱之中,少女摸至吊桥边割下了绳索,又飞身高呼:
  “——父亲!”
  那守城将领向外一望,才发现不知何时,骁骑将军陆长靖已带着黑压压的人马涌来!吊桥一放,城楼顿时失守,将领还想活捉那少女,却见她身手矫捷如猿猱,径自攀着绳索而落,连放箭都追之不及。
  “将军!”副将道,“太子已逝,钟家要倒,将军此刻若瞻前顾后,可就两处不讨好了!”
  太子已逝,钟家要倒……那将领惶恐无极,立在城墙上四下而望,回头时目光一凝,却对上黑漆漆的箭镞。
  拉得满开的长弓彼端,是一身红衣银甲的长沙王。
  他后退一步,心中念头千转:此时此刻,若向长沙王臣服,不知能否得到宽宥?他素来只在传闻中听过这位长沙王的事迹,知道长沙王儒雅温文,宽容和善,与下人交谈,也从未将声调抬高半分。如今长沙王眼看将是新帝了,自己不可不识时务,若好生求几句情,万一还能再谋个一官半职……
  他双手掸袖,双膝一屈,便要跪下——
  长沙王的铁箭却嗖地射出,毫不犹豫钉入他的膝盖,令他整个人向前跪伏下来!
  鲜血顿时将他包围成一座高墙上的孤岛,他抬起头,看见长沙王再次接过了身边人递过的黑箭,再次拉开了弓。
  长沙王孑然立于城楼之上,长风酷烈呼啸,有汗水自那银盔下铮然滑落,映出冷亮的日光。
  这一回,直直射中了这位不知名的将领的心脏。
  鲜血迸出的刹那,他突然明白过来。长沙王怀枳,英姿凛凛,目光如炬,着意要拿他做自己千秋万世的第一个铺脚石。
  大将一死,余下的将士瞬间倒戈——
  “恭迎长沙王!”
  “恭迎长沙王!”
  “恭迎长沙王!”
  自北城楼而下,至横城大街,分不清敌我的将士们皆以枪撼地,呼声震天。长沙王怀枳披风扬起,纵身上马,抬起手中长鞭,重重地挥打下去,骏马扬蹄飞奔,于是无数刀戈的啼鸣宛如欢呼,宛如承载他飞翔的花簇,再度哄哄然往四方抛散:
  “长沙王万岁!”
  “长沙王万岁!”
  “长沙王万岁!”
  正前方遥远大道的彼端,便是那座巍峨的未央宫。宫门已在长公主和鸣玉公主的授意下打开,以迎接它新的主人。
  这一刻突然太近,近到不甚真实,但来不及恍惚,他已经纵马越过。钟弥,以及钟弥的军队呢?他们为何崩溃得如此容易,为何没有负隅顽抗?他已无暇再思考了,也许是弟弟为他铺的路太顺、太华美……
  皇帝死了,太子死了,钟弥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无力回天,再如何兴风作浪也不可能自立为王。他终将迎来他自己的千秋万世……
  承明殿东北方的东宫,有九十九级白玉台阶,虽然比承明殿稍矮,但已足以彰示储君高不可攀,为世之楷模。怀枳并未向那边多捎一眼,目光始终紧盯着承明殿的御座,马蹄高高抬起又落下,每一落蹄,几乎能砸碎承明殿下长长的倾斜的白玉甬道——他就那样,骑着马驰骋上了承明殿前殿!
  金龙盘舞的檐廊之下,纯黑的骏马长身立起,发出破空嘶鸣。怀枳笑了起来,越是这样的时刻,他似乎越是有耐心,甚至低下身去,动作柔和地抚了抚马儿黑亮的鬃毛。
  再抬首,他便看见了——
  他看见东宫那九十九级雪白的台阶上,有一个同样雪白的身影,在欢声中骤然摔落。
  *
  刹那之间,他仿佛失聪,方才听见的万岁之声,全变成了尖锐的、逐渐消逝的嗡鸣。
  马匹突然被勒住喉咙,不得不停下,发出难受的喘嘶,又慌乱无措地在原地踏了半圈。怀枳的手松脱了缰绳,突然又紧紧拉住,眼前好像看见了血——一定有血,从那样高的地方摔落,怎可能不流血?
  而东宫下方,他终于看见——是钟弥早已严阵以待的大军。
  “原来钟弥是打着这样的算盘,死守东宫,进可攻,退可守。”陆梦襄在一旁惊呼,“好在太子已死,他翻不了天了!但六殿下还在……”
  ——“梁怀枳!”
  是钟弥的声音!怀枳蓦地抬头。
  钟弥因城战不利,已是披头散发,狼狈万分。但他终于在士兵的护拥下爬上了未央宫东城楼的高墙,再往外望,便是自由旷野。他蓦地回头,将一个人推到了自己身前的城垛上,一刀横在他的脖颈,朝着承明殿下的年轻人大喊:
  “我认你当皇帝,但你须放我走!”
  *
  怀桢被刀锋逼迫得仰起了头。发冠散了,发丝落下数绺贴在脸颊,使那双眼瞳里清澈的光也渐渐模糊。
  他的手臂以一种奇异的角度被扭至背后捆绑起来,身上数处跌伤发作,但他未觉疼痛,也未觉恐慌,只像个局外人般茫茫然望向远处的承明殿。摔落之际,那种前身后世的晕眩感,那种声嘶力竭的撕裂感,却被钟弥的胁迫恰到好处地打断。
  未央宫的东城楼,因为紧邻东宫地界,所以他们兄弟,几乎是从未来过的。
  此时此刻,站在这城楼上,怀桢才发觉,原来它距离承明殿的御座,的确是很近、很近。近到他可以看清陆长靖父女的表情,久安与宫人们的动作,还有……还有他的哥哥。
  这就是太子在东宫时的感受吗?
  一步之遥,永远令人怀有敬畏的渴望。
  这也是他与哥哥的距离了。
  他的哥哥,英武沉着,豪情万丈,享受着万人的欢呼与簇拥。不知哥哥是否满意,他为哥哥准备好了长安城中的御座,尽管满手鲜血,尽管……他自己想保护的人,却最终还是死去。
  他知道,哥哥赢了,但他输了。
  但他至少做成了一件事,不是吗?
  怀桢闭上眼,不再去看哥哥的眼神。刀锋上的冷意割裂肌肤,腥甜的鲜血涌至喉咙,又用力吞咽下去。
  “你放我走,不许动我一兵一卒。”钟弥见怀枳似有犹豫,当即发话谈条件,“我行出长安二百里,便将他放下!”
  “你这样便错了。”怀桢闭着眼睛笑,“我哥哥他受不了威胁的。”
  钟弥重重哼出一声,“那便杀了你,我也毫无损失!”
  怀桢仍是笑。这种笑让钟弥焦躁更甚,这个不过十九岁的少年,为什么好像根本不怕死?他拽着怀桢一步步后退,再后退,到城垛之上的一人之地踩定脚步,便清晰看见远处梁怀枳眼中露出了一刹那的惊恐。
  钟弥低声:“你看,你哥哥,他很怕你掉下去啊。”
  怀桢没有回话。于是钟弥更加得意:“他明明在意你。那天下四方的御座,明明就在他身后……”
  承明殿巍峨高耸的阴影下,怀桢睁开眼,看见哥哥鲜衣怒马,凛凛睥睨过来,心中也不由得一动。
  此刻的心动,如此不合时宜,又如此顺理成章。
  哥哥……会在意吗?
  也许会的。哥哥会在意,小时候,哪怕他只是手指头受点蹭伤,哥哥都要将它含在嘴里。可是这种在意并不能说明什么。在天下众臣万民的面前,哥哥一定会做出最冷静、最妥当、最无可非议的抉择——
  他看见哥哥抬起了手。钟弥身边的亲兵立刻围拢过来,钟弥的手臂钳得他更紧,刀锋已然刺入他喉咙下的纤薄肌肤,他却在这理应硬气的时刻,开始感到脆弱和苦楚。
  钟弥的军队,纵是寡不敌众,也剩有近万。若真让所有人安然离开,不仅颜面尽丧,而且后患无穷。成败在此一举,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会算,哥哥自然也会算。
  不论前生还是今世,他总是要为哥哥肝脑涂地。然后,像个笑话一样自我牺牲掉。
  下一刻,怀枳的手沉重地挥了下来。
  黑亮的箭雨朝半空高高扬起,遮蔽了斜阳的幽光,又立刻如烟火灰烬,向城头一时乱落!
  钟弥再没料到怀枳竟如此狠绝,仓促之间,自己和作为人质的怀桢都已中箭,城下近万甲士瞬间被陆长靖的人马冲散,瓦解冰消。身边亲兵也乱了阵脚,抵抗不及,而陆长靖已带人抢上东城楼。钟弥不再犹豫,将怀桢往城楼外猛地一抛,自己也跟着急急跳下!
  东城楼外,是早已准备好马匹的最后数百残兵,正好将负伤的二人接住,又如潮水般簇拥着他们往东方疾驰而去!
 
 
第47章 情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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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1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怀枳总是会梦见这一日的夕阳。
  明明风雪寥廓,天地昏黑,怎么会有夕阳?他要在醒来后,抚着额头思索许久,才记起,那夕阳的光,或许只是弟弟遍身洒落的鲜血。
  第二次坠落,他明明可以接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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