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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为君门(穿越重生)——符黎

时间:2024-01-05 19:39:18  作者:符黎
  “为什么?”他干哑而冷漠地反问。
  “为什么?”哥哥反而愣住,“我现在很忙,你们不要胡闹了,好不好?”
  语气虽然温柔,说的话却那么高高在上。
  “你可以不管我们的。”他疲倦地道,“鸣玉还小,她也需要时间……”
  “我不明白。”哥哥却皱眉,“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总要和我对着干。我明明是为了你们……你以为我周旋得很容易吗?”
  “是啊,你不容易。”他道,“但不知你同母妃相比,谁更不容易?”
  哥哥蓦地盯住了他,好像忿恨于他的叛逆,又立刻压抑下去,化作一团黑火。旋即大袖一拂,转身走了,宫门开而又合的吱嘎声像一种嘶哑的威胁。
  怀桢的眼神也空洞下去。
  他知道哥哥生气了,但此时此刻,哥哥如何并不重要。哥哥以为他要同自己作对,其实他哪里有那么多闲得发慌的工夫?他光是在悔与恨中挣扎就已然耗尽力气。
  他不明白,母亲死了,为什么哥哥却好像更有活力,仿佛终于迎来了千载难逢的机运。再到后来,哥哥一雪前耻,登基为帝,就更是壮志凌云,精神焕发。
  后来的怀桢思量过无数遍,他想或许权力能令哥哥焕然新生,但却不可能让母妃重回人间了。他想哥哥做得实在也没什么不对。要位极人臣,要千古一帝,总需牺牲很多东西,他们身在帝王家,本来也看得多了。
  ——他只觉得哥哥虚伪。
  四周又陷入无穷的黑暗。他双手抹了把脸,跪坐下来,面前是母亲的灵位。鸣玉不知何时也来了,抱着他的肩膀哭。他拍了拍鸣玉的背,但鸣玉也已不是哄一哄就能好的年纪。
  他想,若是能重来一次,他不会再依靠哥哥。哥哥要权力,要御座,那些无聊的东西,尽可以随他去夺。但自己,只要让母亲活下来。哪怕要偷、要抢、要杀人,哪怕要身死魂灭,要下无间地狱,他要让母亲活下来。否则,他说服不了自己……
  若是能重来一次。
  天,亮了。
  怀桢在孤独的寝阁中醒来,呆了片刻,走到那盏羽人灯旁。
  银簪在火上烤得透亮,几乎要烧到手指时,他才猛醒。这回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将尖端划过小臂,这宛如裂帛般的轻响与灼痛,却令他迷恋。
  而后他再拿来五彩的丝带,将自己伤痕累累的小臂一圈又一圈缠上,细致、温柔,像在准备最盛大的庆典。大袖拂落,最后,他伸出手,摸了摸那羽人身上滚烫的翅膀。
  ——“这是羽人,有翅膀,能飞翔。他飞起来,托着灯盘,灯火就像太阳……”
  驮着太阳,怎么可能不烧伤?
  他拿过床边的衣裳哗地披上,抬手将银簪挽起发髻,一边快步地往外走去。立德、阿燕率领宫人迎了上来,破晓的光沿着金瓦行来,照彻宫墙中懵懂万物。不出片刻,他已经穿戴整齐,黑衣银甲,束冠佩剑,走向东宫。
  东宫四周,已被南军将士包围得水泄不通,但主将来到,他们又整齐分开两列让出道路,兵戈耀映着寂静的冷光。
  怀桢身姿挺拔,双眸冷冽,一步一步,踩着那台阶上龙凤翻飞的海浪,向东宫正殿走去。
  *
  温室殿中,药香萦纡,如浓雾裹缠在帘幔之间。傅贵人守在皇帝御榻边,偶尔拿巾帕给皇帝擦一擦汗,又偶尔会同皇帝说几句话,但神色始终淡淡。
  她知道皇帝时日无多,此刻的照料,仿佛也不过是敷衍应卯。她的心思始终挂在外边那三兄妹身上。
  钟将军若是有所动作,怀桢能否抢在机先?鸣玉与陆娘子是否已到南军?怀枳又不知到了哪里?若是两兄弟可以同时发难,那倒是万无一失……
  “霜儿……霜儿?”梁晀忽然唤她的名字。
  傅霜猛地回神,倩丽的脸容上还未来得及收回心机,只有掩饰地笑:“皇上,妾在。”
  梁晀难得地清醒,目光睃过她的脸,伸手去握她的手,长长叹出一口气,喃喃重复:“你还在。”他向侧旁让了让,柔声道:“你上来,陪一陪朕。”
  傅霜面露犹豫,“妾怕碍着陛下……”
  梁晀笑了,笑声依稀还有当年的清朗,“你是嫌朕一身病气。”
  “陛下可不要污蔑妾。”傅霜轻嗔一句,便坐到床上。梁晀又将锦被拉过来一些,伸手去揽她肩膀,如此一看,倒像一对民间的寻常夫妻在床边头枕相靠。
  傅霜有些恍惚。
  而梁晀已将她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十几年前,在中山国,朕便经常像这样同你在床上说话。”
  说完又笑,好像因为回忆的暧昧,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傅霜的眼中也掠过一丝笑影:“陛下日理万机,却还记得这些。”
  “怎不记得?”梁晀轻声,“朕总是格外喜欢你一些。”
  傅霜的眼睫颤了颤,似不可置信,又似习以为常,甚至也没有再去端详对方的神情。她早已不是初入宫的小女子了,帝王的一句“格外喜欢”,早已不是什么能打动她的筹码。
  她只是笑,笑容里的温柔恰到好处:“后来有了孩子们,便没法如此了。”
  梁晀凝视着她,许久,忽而感到失望。他最近愈来愈容易失望。
  年轻的时候,想要所有人怕他、敬他、追捧赞叹他;但老了、病了,却又失望于所有人的伪装。
  他曾经掌控于股掌之间的这座宫廷,似乎渐渐都不再是他所以为的模样。
  他就不配再听见一句真话吗?
  “是啊。”梁晀声音干哑,“你是朕的第一个女人,而怀柄死后,怀枳也就成了朕的长子……”
  “陛下说什么话,大皇子去世时,陛下已有嫡子怀松了。”
  梁晀顺从地改了口:“是,怀松是嫡子,咳咳……怀松,他终究要继承朕的基业。”
  傅霜蓦地冷醒过来,纵在床上,也将身躯坐直了,“……妾明白。”
  “若冰不在了,钟将军又年老,怀松往后的路,不好走啊。”梁晀气若游丝,仍是叹息。
  傅霜的手指攥紧了被角。她感受到梁晀的目光落在她背上,忽然喊:“留芳!”
  “奴婢在。”
  留芳应声的刹那,傅霜看见门外守着的南军卫士,那是怀桢为她安排的。她的心又放下来一些。
  “去问问六皇子在做什么,陛下有话要交代他。”
  “是。”
  留芳领命而去。梁晀笑道:“你这是何意?”
  傅霜在床上恭敬地跪伏行礼,“妾明白陛下担忧他们兄弟,妾想当着陛下的面申饬嘱咐他。”
  梁晀道:“朕有时的确喜欢你聪明——”
  傅霜咬住了牙。
  “但是霜儿,你太聪明了,有时又让朕后悔。”
  话音未落,梁晀径直伸出干枯的右手,宛如鹰爪向上钳住她的脖颈!
  “你想找他过来——做什么?”他冷笑。
  傅霜的后脑重重磕在黄金枕上,连一点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如一只脆弱的鸟儿一般睁大了眼睛,看着梁晀拿出了一只光泽剔透的琉璃瓶。
  他伏下身,贴着她耳朵开口,声音里卷出将死之人的浊气,却又那么婉转温柔:“霜儿,朕征战一生,杀伐一生,到头来,还是怕死……霜儿,你愿不愿意陪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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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明早得早起有事所以提前来更新啦!
 
 
第45章 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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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凭什么拦着孤?!”
  太子怀松一身单衣立在东宫前殿,散发赤足,双目发红,手中拿着一把作礼器用的玉柄长剑,唰地指向太尉李劭:“你不是听父皇的话吗?孤不信父皇不肯见孤!”
  太尉李劭带兵不多,此刻与东宫卫士正南北相抗。他生就一张端正方脸,双目沉沉如古井无波,此刻摸了摸鼻梁,说话也平平无奇:“皇上卧病,太尉调度天下兵马,有责任护卫皇城安泰。钟将军既然有所异动,太子这边,臣也就不能不防,否则如何对得起皇上的嘱托?”
  “父皇的嘱托……父皇的嘱托,从来只是让你们辅佐孤!”怀松挥剑怒喊,然而“哗哗”风声之间,只有帘帷飞飘,“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抓着长公主的裙带爬上来……你还威胁孤?!”
  ——“李太尉辛苦。”
  在发狂般的叫喊声中,怀桢却温柔款款地迈步上来,双手负后,向李劭微微欠身。他带来的南军包围了东宫,已然掌握局面,东宫卫士不得不往后退却。李劭忙向他拱手:“请六殿下吩咐。”
  怀松目眦欲裂,长剑立刻指了过去:“是你!”
  怀桢歪了歪头,好像未理解他的意思,内殿里忽而有人奔出:“六殿下……臣妾也敬听六殿下吩咐!”
  那人一袭锦稚裘袍,妆扮严丽,走到近前,怀松才认出来,竟是他的结发妻子,太子妃方楚。
  或许因为方楚总是素衣素面、唯唯诺诺的模样,怀松的第一个念头,竟不是忿怒,而是震惊。
  但见方楚手捧一方大印,朝梁怀桢敛襟跪下,身后数十亲随也都齐齐跪伏,发上金冠簌簌作响,仿佛下了一场绵延的雪——
  “那是孤的玉玺!”怀松勃然大怒,一脚便朝方楚踹过去,“贱人——”
  然而这一踹还未落到实处,剑光闪过,怀松的右腿竟齐膝而断!那穿着华美玉舄的脚离了肢体,哐当落在方楚的面前,方楚脸色骇白地咬紧了唇,但身躯仍僵直得一动不动。
  怀松蓦地跌倒在地,看清自己腿上惨状,又“啊啊”乱叫起来往后跌爬。东宫所有的装潢物事在他眼中陡然变得高大,宝座边的两株珊瑚树宛如手执刀枪的刺客,香炉的云雾里宛如藏着窒息的毒气,他摔倒在台阶下,腿上碗口大的裂痕流下汩汩不绝的鲜血,一路流淌到那高高的红漆门槛……
  怀桢对方才出手的李劭笑了笑:“多谢。”又走到方楚身边,将她扶起,还为她拍了拍衣上的灰尘,“太子妃如此明慧,方家定得保全。”
  得到这一句许诺,方楚终于松懈心神,整个人都晃了一晃。怀桢看见她的脖颈、脸颊,都还有隐隐的伤疤,想起太子往日的传闻,不由得又向那宝座边望了一眼。
  “——你们什么时候串通的?”太子怀松突然开口,双目射出阴狠的光,“方楚,你什么时候跟他串通的?”
  方楚闭了闭眼。细算起来,是什么时候呢?是从哪一次挨打开始,她终于决定离开他……纵欲、施暴、寡情、无耻,就算她不能阻拦他做天下人的皇帝,总也要解救自己。毕竟不是所有主君都会像她的丈夫这样,挥霍掉所有的支持者……
  “方楚,你给孤跪下——”
  “我再也不跪你了!”方楚蓦地尖声大叫,“我再是懦弱,也不想死在你手里!”
  怀松咬牙切齿地冷笑威胁:“孤杀了你。”
  “太子哥哥。”却是怀桢插进话来,仍是不紧不慢地,“你真的杀过人吗?”
  怀松一愣,“你说什么?孤当然——”
  “是了,就在前不久,你刚杀了七百多名无辜百姓。可你自己,根本不知道亲手杀人是什么滋味吧。”怀桢轻轻地道,“你只是用你的权柄,用你太子的荣光,迫人去替你杀人罢了。
  “太子哥哥,其实你不过是个胆小鬼。”
  怀松脸色白得像鬼,双手竭力撑在地面,想凭单腿站起,眼耳口鼻却都滑稽地扭在一处,似痛似怒:“你以为你就与孤不同?若不是你哥哥在外边撑腰,你敢如此对孤?”
  怀桢静了静,忽而失笑:“不错,我是有兄弟撑腰,怎样?你便没有吗?——哦,你的兄弟,到哪里去了?”
  他的语调抬高,眼尾上挑,颊下梨涡悄现,脉脉的嘲讽似调情,却激得怀松一把抓住那玉剑便要扔将过来!——方楚却在这时走到了他的面前。
  方楚本不知如何握剑,手心流汗,不得不用双手将那长剑从地上拖过来,呲啦划过那新鲜的血河。但她的眼神很冷,很定。
  “你说过无数次,要杀了我。”方楚一个字一个字,看着怀松道,“你会后悔你没有真的杀了我。”
  “太子妃——”李劭想喊她,却被怀桢拉住。怀桢摇了摇头,后退一步,转过身,望向殿门外的长空。
  太子怀松的惨呼声朦胧响起,刹那之间,胸中空空荡荡。然而与之相伴的,却是东北方向,温室殿传出的钟声。
  他的脸色变了一变,往殿外奔出一步。
  是钟声!
  *
  “霜儿,朕征战了一辈子,到头来,还是怕死……霜儿,你愿不愿意陪着朕?”
  二十四年。
  傅霜用力去掰梁晀的手,却掰不动,她望着状似疯狂的梁晀,感到绝望似一条毒蛇爬过心肺。
  她伴君二十四年。从中山到长安,从王妃到贵人。亲弟弟死在了遥远的西域,旧相识都隔绝在卢奴城的瓦房,她踩着侮辱、踩着嘲笑、踩着所有冷眼暗箭,到今日,已经是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地过了二十四年。
  梁晀戎马多年,就算病弱,却仍制得她难以动弹。后脑或许是流血了,冰冷黏腻的触感从天顶爬遍全身,眼前的人不再是她的丈夫,他双眸通红,竟像是要落泪,泪水又折射出某种不可名状的兴奋。
  “你陪着朕吧,霜儿!朕从来不喜欢钟若冰,那个女人太蠢了……你才是好的!你聪明,永远听朕的话,教的孩子也有出息……太有出息了!皇后已经不在,朕今日不除你,怀松如何能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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