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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为君门(穿越重生)——符黎

时间:2024-01-05 19:39:18  作者:符黎
  钟世琛似乎是喝醉了。他轻轻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怀桢不言。
  “全长安城,早都知道了我背弃祖宗,大逆不道。”钟世琛道,“但你可知道钟家人当年,对我做了什么?”
  *
  怀桢一怔,端详着钟世琛的神色,斟酌地道:“捕风捉影地听过一些,但不算清楚。”
  钟世琛掐了一下小铃儿的腰,柔声道:“再给殿下满上。”小铃儿便满面酡红地来斟酒。怀桢看他那潋滟的眼波,柔嫩的嘴唇,纤薄衣料遮不住无数欢爱的红痕,窸窸窣窣地膝行着,潮湿,滑腻……钟世琛又笑出了声。
  但钟世琛一身披麻戴孝的,再轻佻的开口也显得滑稽:“那是我十四岁的时候。”
  怀桢一顿,手指下意识握紧了酒杯。
  “贵人子弟年至十四,不少已经订亲,我父亲也不落人后,安排我去见了一些官家娘子。便是在那时,我发觉自己并不喜欢女人。
  “我的父亲,官拜尚书令,一向温文尔雅,通情达理。我从小丧母,便与父亲最是亲近,几乎无话不谈。于是便如实同父亲说了:我不喜欢她们,不是她们不好,是我不喜欢女人。
  “父亲却不认为这有什么关系。他似乎是禀告了钟弥,钟弥同样不以为意,只大手一挥,找来长安城中最有名的妓女,施以重金,灌下媚药,将她与我关在了一间寝房里。
  “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夜。”
  他的语气始终平平无奇,脸色寡淡极了,只间或呼出一口浑浊的酒气。反而是小铃儿,突然抖了一抖。
  钟世琛便温柔将他抱进怀里,还捂住他双耳:“不想听便不听。”
  小铃儿却拼命摇头,将他的双手拿下来,握在手心。
  怀桢慢慢地道:“你同女人做了?”
  钟世琛怔怔地低头看着两人的手,道:“没有。我硬不起来。最后我将蜡烛倒在地上,烧断了房门,放走了妓女,对着全家人,将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
  怀桢“啊”了一声,呆住。
  “我要他们放我走。”钟世琛道,“钟弥认为我小题大做,只当我是小孩子闹脾气,放我走了。我去了长安城西街的欢场,大醉三日三夜。
  “之后,我就再也不躲藏了。我时常将男人带回家过夜,也不理会京中人如何看我。钟弥很是光火,但他最重脸面,还是给我安置了一个官职,要我在尚书台埋头干些杂活,以为这样便可磨去我的心性。
  “再过不久,父亲过世了。带有对父亲的些微愧疚,也因为钟弥并未逼我太过,那段时间我们相安无事,至我十八九岁,已步步升迁到尚书左丞,虽不算显赫,但是掌握文书机要,也很得钟弥的重视。
  “那时候,我还喜欢上一个小倌儿。”
  怀桢的目光动了一下。钟世琛当即明白他要说什么,一笑:“是,我喜欢过的男人如过江之鲫,这一个吧,或许是有些特别,但也或许,他只是正好撞上了……撞上了我最飘飘然的时候。
  “我以为自己有了一点权位,能在钟弥面前说上几句话了,便再次提起,我这一辈子,不会娶妻的。钟弥当时……什么也没有说。
  “我以为我胜利了。
  “第二日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便见到那小倌儿躺在我身边,闭着眼睛。我还以为他夜半来自荐枕席,很有些高兴地唤他的名字,又去亲他,亲了他好久……他不理我,脸色灰白,身子像一块冰。我覆在他身上抱住他,故意去拨他手腕上的铃铛,又顺着他的腿去摸他脚踝,那里也被我挂满了铃铛……平素他都会嗔我,抱紧我,热情地骑在我身上……此时却一点反应都无。
  “原来,他是个死人了。我一直、一直,在亲吻一个死人。”
 
 
第60章 20-2
  =====================
  烛烟向上直飘,至房梁而分散,弥漫在满屋稠艳的酒色之中。钟世琛饮多了酒,脸色浮起异常的红晕,像更轻佻了,眼底却只剩一片冷冷的、死寂的光。小铃儿在他怀中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钟世琛端详他片刻,又恍然大悟般,笑着去吻他那小巧而绯红的耳朵:“都是过去的事了,很多年了……”也拨了拨小铃儿手腕上的铃铛,安慰似地道,“我现在最喜欢你呀。”
  小铃儿却埋着头,呜咽一声。旋即,钟世琛的手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竟是小铃儿抓着他的手哭了,哭得涕泪横流。
  “哭什么。”钟世琛有些怔愣,又好笑,又无措,“嗯?”
  小铃儿咬紧嘴唇,好像不肯回答,怀桢却开口了:“是钟弥杀了人,逼你就范。”
  钟世琛的神色又渐渐寡淡下去,好像很无意趣地应:“嗯。”
  怀桢将酒杯推给他,“喝吧,如今已没有钟家了。你扬眉吐气,当浮一大白。”
  “但是钟弥还活着。”钟世琛捏了捏小铃儿柔软的手腕,平静地道。
  怀桢道:“他会付出代价的。”
  他说得很笃定,带着几分盲目的狠,连钟世琛也不由一震。钟世琛低眉,望着杯中酒液,正要喝时,却被小铃儿夺走,仰头猛灌下去。
  灌完后又噎住,不停地呛咳,钟世琛连忙拍抚他的背,于是那铃铛便一直不绝地颤响。怀桢望着这两人,觉得很有意思,但又不想置评,便自己默默饮了一口。
  “我还有一个消息,需告诉你。”钟世琛侧过头,淡淡道,“钟弥有个门客,叫张邡的,也没有死。”
  “什么?”怀桢一惊,酒杯险要掉落,伸手去接,指甲又往杯壁上狠狠一挫。锐痛之中他还仓皇抬头,怕钟世琛已经看穿了他。
  好在钟世琛并未注目过来,只沉声道:“我不知道是谁保了他。此人心机极深,行为酷戾,你要小心。”
  怀桢咬住牙关,将所有思绪强压下,给钟世琛满上了一杯酒,道:“今晚且不谈国事了吧。”
  钟世琛看他一眼。
  他便朝对方一笑。
  “你笑得不好看了。”钟世琛也笑。
  怀桢望着他,慢慢放松下来,将酒杯往前推,飘荡不定的声音如叹息一般:“你且可怜可怜我吧,钟郎君。”
  于是钟世琛不再拒绝他的劝酒,也果然不再谈这些扫兴的话。小铃儿取来了博盘,二人扔骰子斗酒,银质的酒瓶一个个空了,在二人身边东倒西歪地落下。钟世琛还笑着拿手指怀桢:“你的脸这样红,你哥哥见过吗?”
  怀桢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他愈是醉,心性却愈是幼稚,又鼓着腮帮道:“我什么样子他都已见过了。”
  钟世琛道:“那他定会心动的。”
  怀桢睁大眼:“真的吗?”
  “真的。”钟世琛喝得舌头都大了,懒懒散散地回答,“我……我见过很多男人,我可以这样说——他定会心动的。”
  怀桢笑了,宛如春冰澌溶,眼底亮晶晶的。“那就太好了。”他轻轻地、若含期待地道。
  钟世琛拧着眉毛看了他半天,突然,脑袋往前一倒,竟便醉得栽在了食案上,磕出“砰通”一声巨响。怀桢便大笑:“怎么还给我磕头?不若等我当了皇帝……”旋即收声,看了一眼小铃儿。
  小铃儿却似全没听见,小心地扶起钟世琛,默默收拾起博盘和食案。低着头,苍白的脸上,又扑簌簌掉下两行泪来。
  怀桢歪着头,略带疑惑地道:“你好爱哭。”
  小铃儿连忙举袖擦泪,抽着气儿道:“对、对不起……”
  怀桢无所谓地摆摆手,“是因为他也给你戴铃铛吗?”
  喝醉的人,却似更敏锐。小铃儿愣了一愣,又慢慢地、坚定地摇头。
  “不是的,和小人自己没有关系。”他的声音因哭泣而沙哑,但意外地有种柔韧的力量,“只是郎君过去受苦,小人心上有些疼。”
  怀桢静住。
  钟世琛半躺席边,小铃儿为他解下那顶孝帽,复解开衣襟,为他擦汗,恭顺又温柔,真像是钟世琛私房里娶的小媳妇儿——若是能忽略他身上那细细的铃铛声。钟世琛也无任何警惕,便摊开了身子,偶尔还侧过脸凑近小铃儿,好似要寻找一个梦中的吻。小铃儿便将耳朵贴上去,听着钟世琛的喘息将他的耳根都染红,也不躲避。
  怀桢望了许久,渐觉无趣,自己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向外走去,小铃儿还想送他,他阻止了。
  “我自去走走,便回宫了。”他淡淡道。
  醉意似乎已从他脸上褪去,门内是销魂的欢场,门外夜色却重,压在他单薄的双肩。他也只是踉跄了一下,便即转身,往那黑暗中沉默走去了。
  *
  未央宫,温室殿。
  元日不见月亮,微雪落下,与月色一般薄冷。夜已过半,回到偏殿的怀枳望了一眼菱窗之外,又淡淡收回目光。
  他身上的冕冠、袍服、鞋履,早已一件件端正地褪下,换上了暗金垂地的寝衣。久安去安排沐浴了,阿燕带领宫婢在寝阁内铺好了床,这是他登基为帝的第一夜,而他所等待的人尚未归来。
  “陛下。”身后有人恭恭敬敬地行礼,“草民恭喜陛下。”
  怀枳回过头,见到那一双惯常充满了算计的三角眼,终于也向他臣服地垂落。
  “张邡啊。”他笑笑,并不惊讶,只道,“什么事情,不能明日再议?”
  “草民刚收到密报,不敢耽搁。”张邡一身皂衣,打扮得像个最低等的小厮,但面对皇帝,却还揣着袖子,稳如泰山一般。
  “说。”
  “钟弥,已逃到匈奴了。”张邡欠了欠身,“有人在居延塞外见到了他,从道路算来,大约是从甘泉以北出关,经居延,投奔匈奴右贤王,又被右贤王护送至单于王庭。”
  “他还真敢逃。”怀枳淡淡一笑,“居延塞上的守尉,早被他买通了吧。”
  “……”张邡并不答这一句,但答案已昭然若揭。
  “钟弥过去长年征战匈奴,对匈沿线遍布他的旧部,即使钟家倒台,这些人也很难拔除干净。”怀枳沉吟着,手指屈起,敲了敲桌案,“朕要的名册,你何时拟来?”
  张邡似抖了一抖,身子压得更低,“草民不日便呈给陛下过目。”
  “好。”怀枳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该知道,你自己,也是名册中人。”
  “是……是。”张邡双膝一曲,便径自跪了下来,再不多说了。
  怀枳笑着挥挥手,张邡忙不迭告退。张邡巧言令色,见风使舵,但自己却能镇住他,这种感受是很让人飘飘然的。他甚至忍不住想,钟弥当年是如何驭下?父皇呢,父皇又是如何驭下?用最平和的语气,最宽容的姿态,让这些人心中,生出最深的恐惧……
  自己的确是喝多了。他笑自己。但今日是元正大喜,喝多一些,适足以让心跳更有力,脑中有无数的宏图,都被那四夷进贡的美酒浇灌、连结,在他身体里蓬勃地生根。他抬高声音喊:“久安!”
  久安不在,却是留芳出来回话:“回禀陛下,久安还在浴房伺候。”
  怀枳皱眉,“朕在此处,他伺候谁?”
  留芳却也一怔:“是六殿下……齐王殿下,刚刚回来了。”
  “什么?”怀枳的太阳穴猛地一跳,“他回来了,怎不同朕说?”
  皇帝眼中骤然冒出的冷光,激得留芳向后退了一步:“奴婢,奴婢以为他同您说了……他方才在门边站了一会儿,便说要先去沐浴。”
  ——是自己同张邡谈话的时候。
  怀枳的眸光明灭闪烁,仿佛刹那之间已掠过无数个念头。最后,他不再理留芳,只一转身,便大步向寝殿之后的浴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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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桢:真是时移世易,轮到钟世琛在我面前秀恩爱了
  *
  今晚emo了,来提前更个新,也不知有没有有缘人会看到呢(?ò?ó?)……可是写文真的好寂寞啊(?í _ ì?)
 
 
第61章 20-3
  =====================
  ——“梁怀桢!你为何要谋篡?”
  ——“你要回齐国,自立为王,颠覆天下,是不是?!”
  ——“你以为你齐国,便不是我大胤的土地?你以为你齐王,便不是我大胤的藩属?!”
  ……
  廷尉狱中的火光渐渐消散了,张邡那尖刻的表情也不再清晰。仙山之上,蒸腾出袅袅的云雾,化境之中,却显出无数狰狞的鬼脸,在堂皇梁柱间冲撞,又呼啸着下冲,朝他猛扑过来——
  怀桢深呼吸一口气,将自己闷进了温热的水底。
  四壁镶嵌的夜明珠的光,投进水底,变得五彩斑斓,如梦似幻。他仿佛能看见前世的兄弟相契,坦荡慷慨,像是古圣贤画像上最常见的格套,卜式让财,王祥替死……但是当他“谋篡”之时,哥哥却悲痛地祭告祖庙,说即使是虞舜,也不得不弃顽象,即使是周公,也不得不诛管蔡,天下有道,弟不与居……
  许多事,他上一世不懂,是到此时此刻才懂。他与哥哥之间,总是隔了太多典故的暗喻。古人的脸做成光怪陆离的面具,覆在二人脸上,好像这样就能遮去那些不能见人的、靡乱的秘密。
  但是到底太久了……太久了。久到连廷尉狱中那荆棘加身、刑求相逼的痛苦,都已经渐渐腐朽,即将从他的骨殖上脱落。然而,张邡出现了——
  于是一切又拼回了前世的形状。
  张邡其人,“心机极深,行为酷戾”,他如何不知?上一世,张邡是哥哥最爱用的马前卒,所有脏手的活计,所有出格的阴招,都由张邡一力承担——这不就是所谓酷吏的好处吗?不在乎名声,不在乎家室,甚至不在乎性命。然而今世钟家先行灭门,怀桢只以为张邡会随之而死,却未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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