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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为君门(穿越重生)——符黎

时间:2024-01-05 19:39:18  作者:符黎
  宜寿也在一旁笑道:“后生怕见师傅,是古今之通理啊。”
  齐王抬手捏了捏自己的后脖颈,神态轻松地道:“吩咐常华殿多备一份小世子的膳食,今晚我们也过去。”
 
 
第144章 4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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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人来布置晚膳时,怀枳同张闻先的谈话已将结束了。
  张闻先已经年老,退野三年后,他的眼角已是皱纹密布,头发也白了大半。听闻了今晨朝议的事,他不顾家人劝阻,布衣入宫,一定要觐见皇上。但觐见之后,他首先却是请罪。
  请罪,因为他在三年前,没能真正地阻拦住齐王夺权摄政,也因为他在三年后的今日,竟然又被齐王拉出来成了众矢之的。
  焚香洗手之后,他捧出了一封木质的信函。泥封脱落,木纹皴裂,编绳已换过新的,小心翼翼地展开,再呈给皇帝。
  信函上是旧昭阳殿的戳记,和至为熟悉的骨色秀丽的字体。
  “吾之二子,长者定心猜忍,幼者锐气空浮,吾常恐己身没后,二子不能相保。忧思无极,夜不成寐,日间神思不属,头痛绵绵……太医嘱以归脾之方,黄芪、党参、白术、木香……阖殿药气,至阴至沉。所可喜者,唯幼女天真纯善,性如五行之水,能寓万物。吾又恐二子之不肖,致幼女之无托。唯唯,将军深思之……”
  长庆十一年,在庄懿皇太后傅氏与骁骑将军张闻先的斡旋下,长沙王怀枳远离京城漩涡,赴塞北监军练兵,六皇子怀桢留在长安,与隐太子怀松共参国事。
  ——“我只是时常感到对不起你们。钟将军那么厉害,可以帮皇上鼎定天下,而我,把你们的舅舅都折进去,也没有分毫建树。我总是怕,怕我……万一死了,你们分崩离析,可怎么办?”
  皇帝坐在密封的云母窗下,身前是一只雕刻盘龙的铜漏。漏箭无声地下沉,刻度落了半格,铜漏顶高昂的龙头便挪了几度,璀璨的金光折出数重阴影。数丈远处的帘帷之后,宫人们摆上了精致的饕餮纹青铜炉,底下煨着细燃的炭火,香气从盘着蛟龙的铜盖底下钻着小孔漫散出来,钻进张闻先的鼻子里,迫得他打了个喷嚏。
  皇帝像受惊似地忽然掀了掀眼帘。
  “陛下。”张闻先又重重叩下头去,“臣终究不能完成太后当年的嘱托……三年前齐王诓骗天下,臣亦无能为,至今煎熬备至,戴罪之身,死不足惜……”
  终于,皇帝开了口,还轻轻地一笑:“诓骗天下,这是您的看法,还是所有人都这样说?”
  张闻先将心一横,道:“齐王跋扈,这三年来,有识之士纵不敢谏诤,但都看在眼里。世上岂有闰紫之夺朱——”
  “张将军言重了。”皇帝却温和地打断他的话,“他是朕的亲弟弟,朕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还说什么夺不夺的。齐王对朕也是同样,当年若没有他舍生忘死,长安早被叛军占领,到那时候,张将军又当把太后的嘱托放在何处?”
  张闻先颤巍巍的眼皮抬起,看见皇帝的神情坦坦荡荡,似是真的如此相信,也要求其他人同他一样地相信。张闻先只得叹口气,委婉地道:“不论如何,如今齐王还政陛下,万事归正,想必太后若九泉有知,也定会欣慰。”
  “张将军一片公心。”皇帝不冷不热地评价,身子向后靠了靠。
  一片公心……张闻先沉重地闭上了眼。
  他的确是一片公心。自己大半辈子戎马生涯,前后奔走,都不过为了报答傅将军知遇的恩情。但他没有想到,原来就在这一家之内,骨肉之间,竟也有那么多难以言明的嫌隙,他是到齐王摄政时才猛然惊悟。因此这三年来,他对朝事多有退避,自己主动往边缘上站,被朝臣讥讽也不在意。
  但如今齐王还要把他拎出来,他怎可能不惶恐?
  “陆长靖戆直,黄为胜刁滑,唯有张将军,一向公清明察,能慑服三军。这三年来,不任朝政,令名清高,朕同齐王都看在眼里。”皇帝审视着张闻先的脸,眸光静谧,修长的手指轻敲了敲下巴,似无意般道,“如今群臣汹汹,都以为朕与齐王不和,张将军秉一片公心,不会也这样认为吧?”
  张闻先咬了咬牙,冷汗从背脊上流下,一时不敢接话。而皇帝又笑:“张将军!待齐王将一身担子都卸下,金玉刀兵都扔掉,元会之后,他将是手无寸铁,任人宰割的了。这样的齐王,张将军,你也要逼迫他吗?”
  他笑得明明很随和,张闻先却被语气中的阴森震住。这是一句极具威胁的警告。抱着拳,指甲扣进肉里,只觉未来的路无比崎岖,就连他自己都开始不解:“既如此,那齐王为什么还要还政陛下?”
  以齐王当初雷霆平叛、夺军摄政的手腕,他不该是这样愚蠢而无远见的人啊!
  皇帝幽微地笑着。“远见”这东西,想必阿桢已自以为不需要。
  一个命在顷刻的人顾不上千秋万岁的梦了。
  皇帝若不是看穿了这还政背后的用意,他原也会高兴,但在命定的阴影下,权力似乎已经不再是那么重要的事。这是一种很难与人言的心情。
  “张闻先。”皇帝说出的每个字都好像在刀尖上滚了一遍,带着冷血的压迫感,张闻先再次扑通一声跪伏在地。“不论他给你什么,你都要接住。明白吗?
  “——他给朕的东西,朕也会接住的。”
  *
  张闻先走后,皇帝又接见了云翁及其弟子,谈了很长时间,直到外间再次飘起了雪才终于放他们走。皇帝感到一丝寒意,出来便见晚膳都已备齐,铜炉里羊腿的香味几乎都溢出来,齐王钟爱的小羊肉已经切好了薄片摆在盘中。他平静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宜寿来向他请安,他的脸上才浮起平和的笑容:“他今晚也来么?”
  宜寿被这似有若无的笑意晃了晃眼,忙定神道:“来的,陛下。殿下马上就来啦。”
  皇帝温和地道:“那朕要去换一件衣裳。”
  过不多时,齐王牵着小世子梁隐来到,而皇帝也换上了清爽的浅青色袍衫,银线绣着文竹,衣摆下垂一方小玉,没有几分帝王气派,反而似一位脾气随和的富贵公子,还是读过很多书的那种。阿宝一见了皇帝,却先抱着齐王的腿不肯放,目光也躲闪着皇帝。皇帝并不多说,一掀衣襟坐在食案前,先将那铜炉的盖儿打开了。
  肉食的香气顿时弥漫全殿,云缭雾绕之中,阿宝耸了耸鼻子,呆呆地放开了齐王,跌跌撞撞地就往这陷阱扑了过去。
  怀桢看着便笑起来,也跟着坐过去,与怀枳面对面。先夹了块小羊肉,慢条斯理地吃着,一边听怀枳同阿宝问话。
  为了逃避课业,阿宝还算动了几分心机,嘴里尚塞满了肉,就一直叽里呱啦讲自己骑马的趣事。怀枳不动声色地听了大半晌,怀桢便在一旁忍笑,也不打断,直到怀枳终于找到阿宝一个吞咽的气口,不留情地发问:“《春秋》读到哪一年了?”
  阿宝终于垮了脸。接下来宜寿再给他夹羊腿,都不那么香了。待阿宝终于磨磨唧唧吃完了饭,怀枳就将他提溜到书案前,拿一卷书来讲解。阿宝好容易有了正形,不得不咬着笔杆子,脸憋成紫红色,睁大眼睛听皇帝的讲。怀桢便倚着梁柱,隔着纱帘,漫不经心地在后头看着。
  ——谁料大半个时辰过后,阿宝竟然坐得端端正正地睡着了。
  怀枳发现时,阿宝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鼻息声。
  怀枳被气笑了,拿简册哐哐敲了敲书案,回头就对怀桢告状:“是可以为天子乎?!”
  怀桢憋笑憋得辛苦:“他还小嘛!我小时候,不也是……”
  “你不是他。”怀枳却打断了他。
  怀桢耸了耸肩,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漫漫然地走过来,将阿宝抱到另边厢的小床上去。阿宝在颠簸中揉了揉眼睛,将醒未醒,怀桢便柔声道:“听故事吗?让皇上讲给你听。”
  “好呀好呀!”阿宝又开心了。
  小孩子的开心是真容易啊。怀桢回过头,带着几分暗示的意味看怀枳。
  怀枳叹一口气,只得放下了书,来到阿宝的小床边。方才的严师面孔还未卸下,表情很是生硬:“要听什么?”
  怀桢已经坐在床头,将阿宝抱在怀里,又掖好了小被子。“曹刿论战吧?”却是他说。
  阿宝懵懂点头,尽管连眼皮都睁不开了,但还是攥紧了怀桢的衣领,表示自己很重视这个故事。
  怀枳便坐在床的另一边,一手撑在床栏上,一边拍了拍被子,开始讲故事:“十年春,齐师伐我……”
  故事虽短,但只要绘声绘色,便颇成跌宕之势。这也是怀桢小时候最爱听的一讲,怀枳讲了不知多少遍,早已滚瓜烂熟。起初还带着哄孩子的语气,但渐渐地,眼光上移,却看住了对面的人。
  阿宝睡着了。
  怀枳放在被子上的手动了一下,而后便握住了怀桢的。怀桢像有些吃惊,眼睫毛扇了扇。
  怀枳倾身过去,轻轻吻了他一下。“好听吗?非要听这个。”
  怀桢往后缩了缩,带着嗔怪横他一眼,他心中不由一荡。但听怀桢又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怎么还没有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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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关张闻先的剧情,可回顾26-1,有修改~
 
 
第145章 4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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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太奇怪了,没有上下文,也没有任何旁的提示。
  但怀枳听懂了。
  怀枳缓慢地眨了眨眼。寂静片刻后,他轻轻地握着弟弟的手,道:“今日朝议的事,我都听说了。”
  怀桢道:“你理当听说了。我并没有封锁消息。”
  每句话都夹枪带棒的。怀枳并不恼,只道:“你让我去元会,我便去。”
  这话却似乎又惹怀桢不快了。他甩开了哥哥的手,下床,来回走了两步。他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孩子一样迷茫而无助的神色,还忍不住紧张似地咬了咬手指上的死皮。
  “这些东西,”他说着话,却不看怀枳,“我迟早还给你。你高不高兴?是不是早已盼着这一日,就同满朝文武一样,他们全都巴不得我立刻去死——”
  “你既然知道,”怀枳冷了声音,“为何还非要一走了之?”
  怀桢的目光陡然一错也不错地盯着他的表情。
  怀枳一字字道:“你要一走了之,想没想过那些跟随你的臣子?陆长靖你倒是让他避去桂林,那尚书台的钟世琛呢?宫内的宜寿、阿燕呢?乃至文武诸卿,这三年来,对你死心塌地的亦不少。你要一走了之,他们离了护庇,立刻就会被野心勃勃者淹没。”
  怀桢听着,听着,黑亮的眼睛里宛如薄冰裂开缝隙,声音也嘶哑了:“我会提前为钟世琛安排好,让他关注朝政,能避则避。宜寿、阿燕不过下人,我走之后,他们还可以伺候你,旁人便不会与他们为难。至于朝中诸卿……若真有死心塌地的,早该来找我上表。可到如今,我没有收到过任何陈情。”
  怀枳怔了一怔。
  在他的印象里总是天真的弟弟,此刻也像有几分沧桑的疲惫。怀桢甚至还淡淡地笑了一下,“哥哥,你过去怪我非黑即白,但如今幼稚的人却是你了。待我真的一走了之,哥哥重掌大权,他们一定会立刻就忘了我,向哥哥俯伏称庆。他们不会被淹没,他们三年前能托住我,三年后,也就能将哥哥再举起来。”
  那——
  那你呢?
  不过三个字,在怀枳的喉咙间如刀刃割过。
  “那你呢?”他低声地说道,“你还是要走,还是要放弃我吗?你问我为何没有三鼓而竭,其实不过是你自己想放弃吧?”
  盘旋的香气在殿中纠缠。云母屏风将灯影折成了十余片,斑斑驳驳碎在圣贤故事的缝隙间,衣衫藏着阴影,神容露出忧悒。
  “再说这些还有何用?”怀桢的笑也急促起来,“明年我就二十五岁了,陛下,我从没有见过二十五岁之后,这天下的样子!我没有法子了,陛下!”
  两声“陛下”,那样平静,那样摧人心肝——陡然砰地一声,却是怀枳猛一甩袖将案上的羽人灯摔了下来!
  灯盖在倾斜中哐当合上,灯油仍往外泼洒,火光骤然耀了一瞬就寂灭,轰隆不绝的声音都闷在炉膛之中。怀桢仿佛吓了一跳般眼睫毛扇了扇,但没有后退,只很倔强地仰起了头。
  怀枳发了这一通火,自己胸膛起伏,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却说不出,眼底蔓延着的热度,却一丝一毫都无法传进弟弟的心里去。
  “你只是不信我。”他觉得自己要疯了,眼角发红,声音颤抖,而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如今我告诉你,在你二十五岁之后,仍是天下太平,我们仍然会……会在一起,我们仍然是世上最亲最好的兄弟——所以你不能给奸小以可乘之机,你必须好好地、妥善地继续做你的齐王——你明白吗?你能为我做到吗?”
  怀桢被他那双困兽般发红的眼眸盯住,只觉好像被无形的锁链所捆绑。他该逃的,哥哥如今要疯了,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若说这十年的挣扎给自己留下了什么教训,那就是天道有得必有失,万物输尽苦心,终究抵不过一个命字……
  可是哥哥却不信命。
  哥哥的眼睛里吹刮着最凛冽的风雪,席卷着最无情的漩涡。哥哥要抓住他,用那最强悍而坚定的臂膀——他曾经嘲笑过,哥哥是如此地傲慢。可是此时此刻,他不能动弹。
  你能为我做到吗?
  哥哥强迫他也要强悍,要坚定。
  “你……你在哄我吗?”他下意识地、逃避似地喃喃,“待我还政给你,你就无需再费尽心思地讨好我了……”
  然而话音未落,他已被怀枳重重撞到墙边,身子被那结实的双臂钳住,而后便是自上而下凶狠的吻——
  怀枳毫不犹豫地咬住了他的嘴唇,舌头往里侵袭,大腿也抵得他不能动弹。怀桢“呜呜啊啊”地挣扎,像一不留神落入陷阱的小兽,眼底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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