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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同志(近代现代)——块陶

时间:2024-01-09 09:23:23  作者:块陶
  可惜现在大晚上的,再怎么看也只有一团黑。
  同样在枯等的不止潮州仔一行人。
  已入秋的天气透出些许寒意,特别是当沉沉夜色消磨掉白日留下的余热后。为了维护社会治安,一众O记警员不单止要通宵加班,还要跑到离市区十万八千里远的荒郊野岭埋伏目标。
  关雎和几位同事蛰伏在密林里,虫鸣在身旁的树丛里不断地响起,蚊子和昆虫扑扇着翅膀在他们耳边嗡嗡飞过,却难以捕捉到其身影,只能听见那些嗡嗡的扰人声响。
  耳机里传来曾礼义的声音:“关仔,报告情况。”
  “Sir,和胜和的人已经到了。未见到缅甸佬。”关雎摁住右耳的无线通讯设备,放低音量但吐字清晰地说道。
  同他并肩趴在树丛里的Mike这时忽然开口,问说:“关哥,曾sir的料是怎么来的?”
  社团走私毒品的交易向来是最保密的,毕竟谁都知道这是绝对的红线,一般的线人或是社团卧底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样的消息,就连情报科都很少能如此笃定地拿到这样的大料,可曾礼义却可以。
  关雎侧身看了眼Mike,说:“不该问的少问,不该管的少管。”
  培养线人和勾结黑社会之间的界线其实是很模糊的,按照正规流程,所有线人和卧底的信息都需要上报警局留底,并由警局统一分拨经费。但像曾礼义这种三十年前由学堂毕业进入警察部,从最底层的巡警做到现在的高级警司兼O记副主管的人,警察生涯里肯定辗转过好几个科室和部门。打过交道的人多了,人脉网自然也广,接收信息的渠道必然不能只是循规蹈矩地通过情报科。何况,他能爬到这个位置,除了本身的能力和经验以外,自然也有些别的特殊门路收风。不然光拿命去搏,别说十条,一百条都不够用。
  正当他们打算这么继续等下去时,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在山间回荡起来。
  一瞬间,关雎重新集中起精神。他透过树林的缝隙往下望去,只见同样等了许久的和胜和几人中,有一个人掏出手机接起了电话。
  正当关雎准备提醒通讯小组拦截监听那边的通话时,那人却已经迅速地挂断了电话,接着一言不发地撒腿跑了。
  这一下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不仅仅埋伏在山上的一众警员一头雾水,就连原本同那人一起在等和胜和其他人也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那人动作迅速地窜进了树林里,眼看就要消失了,这时关雎咬咬牙,通过队内通讯下达了指令:“所有人,行动。”
  霎那间,原本漆黑的夜色中忽地亮起许多束手电筒的亮光,警犬的吠叫也在山林间响起。原本还愣在水坝上的几人见状,自然拔腿就跑,并且十分熟练地分头奔向不同的方向。这使得追捕的警员不得不跟着他们分散开来,再次一头扎入夜色,扎入茂密的山林间。
  蓄水池边在一阵短暂的混乱后再次恢复空旷寂静,关雎走到刚刚潮州仔站着的位置,胸前的call机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他听着那头传来的指令,刹那间有半分犹豫,可很快他就做出决定,回应说:“Roger,sir.”
  接着关雎握着手里的枪慢慢走向了废弃的小屋。
  只见小房间的门上挂着一个生锈的锁头,不过是开着的。他靠在门侧听了会儿,随后小心翼翼地踢开了木门。 “吱呀”的声响在夜色里传开,门内并无动静。关雎闪身进房,房间里空荡荡的,惟有落满了灰的地上放着一个崭新的黑色皮袋。
  他放下手里的枪,上前拉开了袋子拉链。袋子里的赫然是一捆捆砖头一样的物体,用油纸和塑料严密地包裹起来,完全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但这样的包装关雎简直太熟悉了。
 
 
第二十八章 | 28. 黄雀
  【螳螂捕蝉,谁是黄雀?】
  警局审讯室内,阿豪懒懒地坐在椅子上。
  冷气不要钱似地灌进房间里,铁板凳硌得屁股疼,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传到皮肤上,一点点渗入骨髓,阿豪却没表露出任何情绪。看着负责审讯自己的警察进门,他十分熟练地直接开口说道:“在律师到之前我不会不回答任何问题。”
  这是个十分合理的要求,也是很常见的流程,然而警员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急着将他的罪名罗列出来,反而是用带着手套的手掏出一部手机,几下拨通了某个电话,紧接着将手机留在桌面上,转身又离开了审讯室。
  手机响了十几秒,终于接通了。曾礼义的声音顺着电流从另一头传来,变得有些失真,只听他说:“豪哥,幸会。”
  “……乜差佬近排好得闲?专门请我来饮茶。”阿豪一边回应一边打量一圈审讯室,目光在摄像头上停留了几秒——摄像头似乎被关上了。但他不能确定录音设备是否同样被关闭。
  “我司最近装了新空调,请你来叹下咯。”曾礼义不合时宜地开起玩笑。
  无事不登三宝殿,相信O记副指挥官也不会心血来潮地想和他聊天,这一切摆明了过于反常,简直就差把“有鬼”二字摆在台面上,可让阿豪不爽的是,尽管对面的不安好心已经明显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是无法完全猜透对方的阴谋和目的。
  这种事情不在掌握中的感觉让他格外烦躁。
  但所幸,香港警察头疼黑社会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也不是没试过抓捕帮派话事人,结果仅仅只是大佬们被关在警局的那四十八小时内,警局热线就被打爆,无数报警电话打来,说街上各处都在发生斗殴事件,甚至还有古惑仔当街纵火,情节之恶劣,局势之混乱,令市民不敢出街,一度连公共运输系统都短暂瘫痪。从那之后,香港警方对于这些大哥人物也无可奈何,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必要时敲打几下,提醒他们行事不要太过火。
  因此阿豪就算心里没有底,此刻在审讯室里倒也不着急。
  “你应该未来得及收到风,大B死咗,”曾礼义清楚港岛地下世界的局势,语气沉稳地说着,随后又像是才想起什么,话题一转,道,“啊对,大B是大B,同你无关系。不过豪哥你知唔知,就在刚刚,我们在飞鹅山上逮捕了一个和胜和的小弟,并在现场发现了价值几千万的货。”
  阿豪身形一顿,没说话。
  他知道交易是假的,根本不可能有货,那现在曾礼义的话又是怎么回事?
  “这意味着什么呢?”曾礼义反问一句,然后自顾自就回答了,“这意味着豪哥你不单止搞砸了社团的生意,身边还有内鬼。你这样怎么选话事人啊?”
  时间倒回月初,曾礼义找上韩江雪那天。
  外头的雨没完没了,韩江雪离开茶餐厅时,手里多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他打包的双拼烧味饭。
  这里离家有些距离,韩江雪打算坐地铁回去,走出几条街,看见一辆车在雨中迎面驶来,然后停靠在他这侧的马路边上。
  后坐的车窗摇下来,露出阿豪的脸。现在的他眼看着已经没人能在和胜和的选举中打败他,几乎板上钉钉是下届话事人,自然春风得意,身光颈靓,就连嘴里常抽烟的香烟也换成了更有格调的雪茄。
  “二哥,好久没见。”他主动开口,客气道。
  真是奇了怪了,一个两个都挑今天找上门,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良辰吉日。
  韩江雪停下脚步,也跟着打了个招呼:“Sorry啊,最近身体不好。睇样我可以提前讲一句祝福了喔。”
  两人所在的帮派虽然不和,但表面功夫都是要做足的。
  “哈哈!”阿豪笑起来,听声音确实是开心,“无谓咯,听讲你受伤了?这么不小心。”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小事而已。”
  “你要回家?这么大雨,我送你一程吧。”阿豪说着,车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然而韩江雪没给面子,他一手打着伞,一手提着塑料袋,弯下身似笑非笑地说:“不麻烦了,豪哥。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这句话成功让阿豪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他和韩江雪当然是不对付,但后者这么驳他的面子,仍然让阿豪心有不爽。然而他好歹也见过大风浪,很快就恢复了从容,说:“是吗?那改日再聊吧。你保重。”
  “好哇,叫揸车嘅开慢点,雨天路滑,很危险,”韩江雪回答着,忽然凑近了些,用只有阿豪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不过豪哥,你身边有鬼,还是不要那么早庆祝才好吧?”
  韩江雪这番话暗示得非常明显了,但阿豪并不轻易相信。毕竟两人立场不同,韩江雪又为何这么好心要给他提醒?他的目光似刀般在韩江雪脸上挂过,像是恨不得割开那副装模作样的笑,看清这人内里的诡计。
  而到了现在这一刻,阿豪总算意识到韩江雪到底在下一盘多大的棋,就连他这次为了处理内鬼做的一切,竟然都在那人的算计之中。更令阿豪没想到的是,韩江雪竟然连警察也敢算进来利用。
  可即使事已至此,阿豪还是没有彻底绝望。
  他很清楚,警察是没办法把和胜和连根拔起的。社团做事向来小心谨慎,不会在警方那里留下把柄,像他们这些堂口坐馆更是很少亲自下场。警方顶多只能罗织几项不痛不痒的罪名把他丢进监狱里关着,而香港没有死刑,只要他不死,永远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然而下一刻,曾礼义像是看穿了他此刻脑袋里的想法,在电话另一头淡淡开口,说:“豪哥,可能警察确实拿你没办法。但你想下,我现在关你四十八小时,如果韩江雪这时候叫人吹风,说你愿意配合警方调查,以求换大处理,那么四十八小时后,就算你能安然无恙地从警察局里走出去,迎接你的又会是什么下场呢?”
  阿豪不傻,社团最忌做二五仔,他知道如果韩江雪真的这么做,那都不用新义安的人动手,和胜和那些叔父辈的老东西就会立刻派人来解决他。而更可怕的是,阿豪知道韩江雪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
  “所以豪哥,不如你信我一次。大不了到时候取保候审,总比死了好。”曾礼前面铺垫了这么多,等的似乎就是这一刻。他眼看着沉默中隐约有动摇,立刻抓住机会,循循善诱道。
  良久,阿豪终于打破沉默,他笑了一声,仿佛自言自语般说:“你好嘢。”
  大概几分钟后,先前离开的警员回来,将桌上的手机收好。阿豪看着他,忽然开口,说:“你过来,我有事同你讲。”
  警员动作一顿,没有贸然听信这番话,反问:“乜事?就这么说。”
  “监控开着吗?”阿豪问。
  “自然。”警员回答。
  “录音设备?”
  “一样。”
  阿豪笑起来:“我有单独给曾sir的消息,你就说听不听。”
  或许是想到执法警员在把阿豪关进来之前已经将他身上能当做凶器的东西全部收缴,包括鞋带、皮带等,警员思虑再三后,终于没抵挡住秘密的诱惑,挪动脚步,走到阿豪身边。
  “到底……呃!”
  只是他刚一开口,原本安分坐在椅子上的阿豪骤然暴起,手摁住警员的后脑,用力砸向桌面。
  警员试图反抗,但因为慢了一步,加上阿豪力气出奇得大,他踉跄着,额头还是重重地磕在了桌上。
  令人牙酸的闷响顿时在审讯室里传开。阿豪的手像是铁钳般死死掐住警员的脖子,一次次摁着对方撞向桌面。
  肉与桌子碰撞出让人心惊胆战的闷响,阿豪似乎正借机把怒气发泄到眼前这个无辜的警员身上。变故惊动了其他的警察,审讯室的门很快便被打开,警员挥着警棍打在阿豪身上,将两人分开,接着把阿豪押在地上,戴上手铐。
  “林炳豪,你公然袭击殴打警务人员。”对方警告。
  阿豪看着警员破掉的额角,还有那往下流的鲜血,开口道:“对啊,还要麻烦你昭告天下,我林炳豪拒绝配合警方调查,并公然袭警。你们拘留我吧。”
  作者有话说:
  搞掂:解决
  乜差佬近排好得闲?:怎么警察最近很有时间?
  叹:享受
  你好嘢:类似于“你牛逼”,可用于褒奖,也可用于讽刺,主要看语境。
  揸车嘅:开车的,嘅基本是“的”的作用
  坐监:坐牢,入狱
 
 
第二十九章 | 29. 拒绝的权利
  【帮个忙】
  今日的黄昏有种怪异的好看,天像一块烧红的煤炭,橙红的光从城市边缘均匀地透出来,还带着一层仿佛被灰烬笼盖般的灰霾。
  就好像世界即将迎来末日。
  韩江雪吐出嘴里的水,牙膏泡沫顺着水流被冲入下水道,他低头看着洗手池几秒,接着关掉了水龙头。
  房门被敲了三下门,正坐在书桌前看书的万径先是转头看了眼,接着起身打开了房门。
  他问站在门外的韩江雪:“乜事?”
  “在看书?”那人偏头往里看了眼。
  “嗯,明天要交的作业还未做完。”万径诚实地回答道。
  不知为何,韩江雪在听到他的回答后表情隐约变得微妙起来,或许是万径的错觉,但他总觉得那是种尴尬而带着羞愧的神情。
  几秒的沉默后,他听见韩江雪问说:“有时间吗?想请你帮我个忙。”
  这句话成功地让万径愣住了,他原本还想等着韩江雪的下一句话,听听到底是什么忙。可那人却没再开口了。
  沉默对视中,万径问道:“帮乜忙?怎么帮?”
  那人却说:“进房间说吧。”
  自从家里多了个人之后,韩江雪就几乎在没有进过这间书房了。好在他这近几年也不像之前那样常看书,所以有没有书房倒也没什么所谓。
  他坐到万径床上,看那人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站在门边,摆摆手,说:“过来。顺便把灯关上。”
  万径听话地照做,掩上房门,换掉书房的灯后也走到床边坐下,歪着头等他发话。
  最后一丝暗淡的夕阳从窗外落入昏暗的书房内,韩江雪看着明暗交界中的万径的脸,因对方过于乖巧和信任自己的眼神而感到有些哽咽。他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不久前才下定好的决心忽然再次动摇起来,羞愧和紧张让他的心跳变得剧烈,手心也微微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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