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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为臣(古代架空)——封灵三清

时间:2024-01-10 12:31:51  作者:封灵三清
  闻言,摄政王轻飘飘瞥来一眼,虽然唇边还挂着一点笑意,但眼神却冰冷彻骨:“哦,我问你了吗?”
  杜昶夫浑身一僵,姿态伏得更低了。
  忽略掉满头大汗的杜昶夫,楚晋转而换了一副十分自然的语气,似笑非笑道:“想不到御史大人府上的小公子已经快满百日,这样大的日子,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呢。”
  李晟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摄政王放心,请柬不日自会送到府上。”
  二人语气言语都无不妥,可杜昶夫夹在中间,仍是苦不堪言,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生怕被这两人给波及到。却听一声轻笑自头顶传来,不带一丝情绪,却听得他一阵头皮发麻。
  摄政王扯了下唇,收回视线:“那就好。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
  等他走后,那种如影随形的压迫感也终于散去,杜昶夫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的气也顺畅了不少。
  李晟看着摄政王徐徐远去的背影,忽而道:“杜大人,你觉得他会是哪种人?”
  杜昶夫一愣,继而苦笑道:“御史大人,这还是下官上任以来第一次碰上摄政王本人,说实在的,下官实在怕哪日就步了上任奉常的旧尘,落到摄政王手里,岂不就无力回天了。因此,下官是真心想投靠御史大人,不为别的,单单是求一个出路罢了。”
  李晟这才将目光缓缓移到了他身上,审视片刻,道:“可以。”
  他的神色渐渐冷了下来,问:“大秦今年祭祀的地点,你知道么?”
  “这……”杜昶夫一愣,“下官倒是不知。”
  却听李晟一顿,道:“秋江。”
  闻言,杜昶夫神色一变:“秋江?那不是燕陵的……”
  如今大秦虽已建立五年,可在从前,天下还不是一统的局面,而是分割成了旧秦、燕陵和代国三个势力。后来旧秦灭代国、并燕陵,才在这片土地上建功立业,改称大秦。
  而秋江,正位于燕陵故地。
  选在燕陵故地祭祀,未免太过荒唐……
  他这念头刚一闪而过,却见李晟注视了过来,竟然罕见地露出了一点笑容:“这地方,是楚晋选的。”
  杜昶夫愣住。
  “这件事,越多人知道越好。最好让徐太尉和那几个归附楚晋的大臣也知道。”李晟笑容愈来愈大,眼角的皱纹也愈发加深,“七日后,秋江画舫游船,便是他们内耗的最佳时机。”
  *
  宫门内,一位宫人打扮的女子匆匆闪身而过,走至角落后,从怀中掏出一块圆润石子,在宫墙上轻轻敲了起来。她的手法娴熟而古怪,乍一听去显得杂乱无章 ,仔细分辨时,却能听出断断续续的节奏来。
  与此同时,宫墙外停着一辆马车。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贴在墙边,细细辨认出了敲击声中传递的信息后,将两指抵于唇前,自舌间溜出一声清亮的哨声,模仿黄莺啼鸣,活灵活现。
  那宫人听闻之后,像是得了吩咐一般,悄悄离去。
  少年转身翻上马车,掀开后厢的车帘,露出其中人影。那人一头黑发如瀑,高高束于脑后,玄色衣袍在坐席上如墨色铺开,衣料上金线绣落的云纹在其中沉浮,似沧浪翻涌、日照初云。少年进来时,他正微微侧脸,目光落在窗外不知某处,神色倦懒地看着风景。
  正是大秦新任的摄政王,楚晋。
  听闻响动,楚晋瞥来一眼:“怎么说。”
  “你走之后,”听夏在他对面坐下,“御史大夫和杜奉常又私下交谈许久,似乎在密谋什么。”
  “哦。”楚晋继续偏头看他的风景,“毫不意外。”
  随着外面车夫马鞭一扬,马车缓慢动了起来。听夏看着窗外变幻的景色,忍不住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胥方城,准备一下几日后的祭祀事宜。”
  听夏听得皱眉:“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办这次的秋江画舫。谁不知道秋江是燕陵故地,你执意去那里祭祀,祭的是……”
  ——祭的是燕陵吗?
  听夏没把最后几个字说出来。他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楚晋突然转过头来,神色淡淡地看了过来。
  “外面都这么传?”楚晋问。
  听夏被他那一眼看得收敛了些,但仍是没好气道:“何止,私下里都传疯了。说你是大秦反贼、朝中逆党,与那些燕陵残军旧党暗中勾结。不用查都知道,这背后肯定有李派的手笔。”
  “徐瑛呢,他什么反应?”
  “徐太尉倒是没说什么,但是难免有人坐不住。”听夏说,“当初你为了坐上摄政王的位置,许给那些人多少好处,还没忘吧?若是动了大秦根基,也就触及了他们的利益,能不急吗。”
  “斗筲之徒,不足与谋。”楚晋毫不在意,“知我者,自然信我此生甘为大秦死。那些心怀鬼胎、反被激将之人,想来还是因为从前的事,对我心有芥蒂,竟然相信我会复辟燕陵,呵。”
  他轻轻扯了下唇,是一个极尽讽刺的弧度。
  听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知道这是他的禁忌,顿时噤声不言。
  “肃清了看得见的敌人,就该防一防萧墙之变了。”楚晋瞥了眼一边缩得像个鹌鹑似的听夏,“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秋江祭祀?当真闲的没事去祭一个没落亡国吗?”
  听夏立刻给自己找台阶下:“我这不是考虑不周吗?要是能猜透你的心思,那我还做什么侍卫,做你军师好了。”
  楚晋闻言,似笑非笑打量他一眼,道:“算了,你做军师也是拖累我。”
  说完他也没理会听夏的反应,从托盘里捻了一颗葡萄,不紧不慢地剥去果衣:“李晟想借题发挥,引发他们对我的猜忌,勾起我们内斗,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不过恐怕他这想法难以如意了。”
  “你准备怎么做?”
  “如今大秦境内势力纷杂,除了朝中我与李晟等人的对峙,四海还有代国、燕陵余党虎视眈眈。别的不提,秋江画舫一事,燕陵那些人定然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必会有所行动。”
  楚晋淡定地将晶莹剔透的葡萄送入口中,声音平静:“到时候,三方汇聚,多热闹的场面。何不借此机会,杀叛贼、斩二心、清残党,震慑天下?”
  饶是听夏跟在他身边多年,也听得心下森然,久久不能言语。
  倘若李晟知道楚晋打的是这个主意,恐怕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没人知道里面的人正筹谋着一场多大的风云。年轻的摄政王拿起手巾,随手擦了擦指尖沾上的汁水,目光越过窗纱,遥遥不知落向何方。
  他支着下颌,语气莫名,令人捉摸不透——
  “燕陵啊……还真是好久没回去了。”
 
 
第3章 善恶·所谓善恶,皆在人心
  胥方城是燕陵故城。自四年前旧秦吞并燕陵,彻底结束了三国鼎立之势,同年旧秦国君称帝,建立大秦,迁都封灵。此外,基本保留了从前的城池规划,胥方便是其一。
  燕陵故地位于大秦西南,山多地险,易守难攻。其最北部的燕陵十二峰,形成了一道浑然而成的天堑,将燕陵故土环抱在内,可谓有崤函之固。
  胥方正位于燕陵十二峰腹地,四面环星阑、玉摇、褐山、南柯四座山峰,地处秋江之阴,地理位置绝佳。虽然受地势所限,城市规模偏小,但城里却热闹非凡,大多是听闻燕陵十二峰美名已久、前来游历的行客。
  此时,略显拥挤的街道上,有两个人正不紧不慢地闲逛着。
  “这就是胥方啊,”听夏语气听上去很新奇,“果真青山绿水,钟灵毓秀。”
  他身旁,楚晋很敷衍地随口“嗯”了一声。
  “你之前在燕陵的时候……”
  还没问完,听夏猛地反应过来,自觉停了话头,暗暗看了楚晋一眼。见后者对此没有什么反应,他才松了一口气,放心地问了出来:“你之前来过胥方吗?”
  楚晋顿了顿:“待过几年。”
  他语气不咸不淡,听夏咂摸了半天,也没咂摸出他话里是什么感情。好奇心作祟,听夏又问:“总要有个偏好的吧,这地方你喜不喜欢?要是喜欢,咱们就多逛几圈,下次能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他问完,越发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能探探楚晋口风,又显得格外体贴。
  楚晋瞥了他一眼,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笑意不变:“哪那么多废话?跟着我走就是了。”
  听夏:“……”
  暴君。
  两人简单易了容,如今走在街上,倒也没有先前那般突兀,看起来就像是出游的富家公子。虽说胥方如今已被大秦接管,但仍保留着燕陵时候的风土民俗,百姓热情淳朴。
  城内水道纵横,不时有载满客的小舟摇摇晃晃顺河道而下,激起一簇簇水花。两岸围满了热情洋溢的小贩,还有三两成群的浣衣女,没等一会儿,船客怀里便堆满了或送或买来的瓜果,还有少女的贴身香囊、香帕等物。
  听夏看得心痒,不自觉就停下了步子,满眼期待地看向楚晋。
  后者跟他对视一秒,又扫了眼那满载而归的小舟,很扫兴地说:“我不去。”
  听夏失望了一刻,不甘心地追问:“为什么?”
  “怕船沉。”楚晋回答得简短且理所当然。
  听夏原地呆了几秒,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他简直要气笑了:“怎么可能?你也太自恋了!”
  楚晋没理他,脚步未停,留给他一个不容置喙的背影。听夏暗自赌气了一会儿,便又悻悻跟上,走一步三回头,就差把不舍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今日的任务是在城里收集消息,打探胥方内部最近的情况,不要节外生枝。”楚晋边走边说,“明天就着手准备秋江祭祀事宜。”
  二人路过一间茶楼,楚晋随意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即停了步子。
  站在门口揽客的茶小二眼睛一亮,立刻走了过来,满脸堆笑道:“二位客官,品茶么?咱这隽水阁可是全胥方城最大的茶楼了,今个儿还请了从前名满燕陵的说书先生来讲胥方旧事,那可都是市面上找不到的话本!”
  楚晋忽略掉他的喋喋不休,目光在几乎人满为患的大堂扫视一圈,忽然问:“你这原先不是叫红袖楼吗?”
  那茶小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嗨,红袖楼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掌柜的一家老小几年前在战乱中让流匪给害了。后来我们掌柜就盘下了这里,改叫隽水阁了。不过听起来,客官您之前来过胥方啊?”
  楚晋看了眼门口那巨大的牌匾,确确实实写着三个大字——隽水阁。
  他脸上看不出情绪,视线在牌匾上停留片刻,半晌,说:“上两壶你们这最好的茶。”
  茶小二立刻笑逐颜开:“哎好嘞,客官您里面请——二楼有雅座。”
  “不用了,”楚晋道,“我们就在大堂。”
  二人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大堂中所有茶客的神情动作,也有利于他们搜集信息。
  对桌是两个书生,满腔文腐之气,听夏听得没趣,恹恹地喝完了一整壶茶水。好不容易捱到那俩书生结账走人,没隔多久,旁边那桌又坐下来两个行客打扮的人,他们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听夏警觉地竖起了耳朵:“哎,听说没,过几日胥方要办画舫游河,就在边上的秋江。”
  他的同伴道:“游河?这不是挺常见的吗。”
  “不一样,这次阵仗可大的很。”那人神色略显浮夸,“上头那几个大人物都要来,尤其是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位!听说这次就是他的主意。”
  闻言,听夏不忍直视地回过头来,在他对面,“风头正盛的那位”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放凉的茶水,不置可否。
  说话的两人没有注意他们的神色,继续兴致勃勃地讨论着。
  “此话怎讲?他为何选这小小的胥方城?”
  听到同伴的问题,那人似乎一下来了精神,鬼鬼祟祟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我从旁人那里听来个传闻,说那位其实暗地里跟燕陵反贼有所勾结,妄想复辟燕陵!别看他现如今掌的是大秦的权,之后这天下,保不准姓楚还是姓萧!”
  他声音虽小,但楚晋和听夏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辨别起来毫无障碍。几乎在听见最后一句话时,听夏就变了脸色,下意识去看楚晋的表情。
  后者手中把着茶盏,目光在浮浮沉沉的茶叶上停留一瞬,倏尔笑了。
  听夏从这笑容中读出了三分冰冷的杀意,但却转瞬即逝,仿佛是他的错觉一般。即使如此,听夏还是下意识地坐直了一些,十分自觉地给楚晋倒茶。
  这须臾的杀意自然没有影响到对桌那两人,他们仍无知无觉地说着话。
  “怎么可能?”同伴一脸惊疑不定,“再怎么说他也是曾经的旧秦世子,当今圣上嫡子,去帮敌国?疯了吗?”
  那人奇道:“莫非你没听说过?”
  “什么?”
  “那位与燕陵的渊源啊!”那人略微激动起来,“他还是旧秦世子时,可是在燕陵做了整整三年的……”
  “锵”地一声,惊堂木一拍,余音绕梁,将他的后半句话淹没在回音中。
  大堂内静了一静,随后众人纷纷向声音的来源望去。只见原本空置的讲古场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人,身着蓝衣,手执纸扇,扇面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柳字。
  旁边有人低声交谈道:“竟然是名嘴柳成荫。”
  此话引来有人点头赞许:“多少年未听他开口说上一回,今天可真是赶巧了。”
  那名嘴柳成荫年逾耳顺,一旦站在讲古场上,却是神采奕奕,声如洪钟:“诸位看官,自柳某人做这行以来,已有四十余载。各位可能有所不知,柳某人祖籍便在胥方,自这城内转了几遭,倒想起了一些旧事。今个儿便说几回这胥方旧闻来给诸位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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