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啊席玉。”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甚至快要流出泪来,透明的圆珠在他眼眶里打滚,就像崩裂在石盘里的珍珠,砸得江席玉浑身一颤,“我的心好疼。”
这样一个善良美好的人,怎么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江席玉本不是这样的,他原本可以有富裕的家庭和美好的人生,怎么会堕落至风尘地。
宋君瑾没有爱过人,这是他第一次品尝到心痛的滋味。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伊始是对他产生怜爱,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心疼过一个人。
江席玉见宋君瑾哭泣,染了蔻丹的手指情不自禁滑到他的下颌,触碰到还没落到地上的眼泪。泪滴微凉,却一路烫到他的心底,烫的他整个人神情慌乱,匆忙将手藏到身后。
滚烫的泪就这样落在了江席玉心里。
“你不要对我好,也不要可怜我。”江席玉嗓子哑了哑。
他这样烂透了的人,就该死在泥里。
他不要人救他,他只想悄无声息地死去。
“我喜欢你。”宋君瑾的语气很轻,但很明确。
“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就算有我也不介意。我喜欢现在的你,喜欢这一刻的江席玉。”宋君瑾的声音似流水击石,尾音微扬,音色就像早秋清晨的暖阳。
他就是喜欢面前的人,哪怕江席玉是妓子,哪怕他出身不好,但宋君瑾就是爱他。
于少年而言,江席玉是悬在天边的月,是山海,是朝阳。
江席玉死死咬着嘴唇,少年的满腔爱意几乎要将他击溃,他不敢抬头和宋君瑾对视,直到对方红着脸小声认真地问他:“席玉,我可以亲你吗?”
他永远都是这样,礼貌且尊重地问过江席玉许多这样的问题。
——我可以睡地上吗,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吗,我们还可以再见吗,我可以给你带些好吃的吗,我可以带你去看星星吗,我可以亲你吗——
也许从一开始宋君瑾于江席玉而言就是特别的,因为他从未拒绝过少年的任何要求。
恍如蝴蝶翅膀的轻触,嘴唇相碰间引出了一串火焰,宋君瑾在将自己的一半灵魂喂给他的爱人。
轻颤的唇舌出卖了少年的紧张,他的吻和他本人一样,没有霸道的掠夺和强势,只有纯粹的怜惜和温柔。并不深的吻,内敛克制,极尽温柔。
裸露出的舌尖像是一株含苞的桃花,江席玉浑身上下如过电一般颤抖,他用力眨了眨眼,像是不相信眼前这一切,不知何处安放的手落了又抬,鼓擂的心脏发出狂响,周身的血液尽数涌到了和少年相连的唇间,就连神经末梢都在叫嚣着疯狂。
在少年并不满足但足够克制的眼神中,他将自己脖间从小佩戴到大的玉环放在江席玉的手中,艳红的指甲与深邃的绿相撞,命运的锁链就这样被宋君瑾虔诚地递了出去。江席玉下意识收紧手中的力度,宋君瑾有如被拴住铁链的小狗被他扯得往前了一步,他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挺翘的鼻尖,口涎覆盖的唇,以及被水渍打湿微微收紧的下颌。那双终于泛起波澜的眼睛不再是璞玉,而是像宝石一样绽放着光芒。
“瑾瑾……”
他这样叫自己,宋君瑾差点落下泪来。
江席玉整个人仿佛被宋君瑾镶嵌进身体,落在腰间的手臂很有力,对方的体温隔着薄薄的布料源源不断地透进来。
良久,他听到少年有些沉闷的声音——
“席玉,我要带你走。”
作者有话说:
好久不见啊大家!虽然桃师傅的旅行还没有结束,但还是抽空更了一章,大家等得很辛苦吧(哭哭
有没有被瑾瑾主动递项链的举动蛊到,真的很像小狗狗
第二十九章
【“带你回家”】
“少爷——”阿芜眼见着宋君瑾翻箱倒柜在自己房间里搜寻着什么,连忙上前阻止,语气慌张道:“您真的想好了吗少爷,要是被夫人发现她定会狠狠责罚您的!”
宋君瑾并未理会小厮的阻挠,环视屋内一圈后,他将视线锁定在漆柜摆放端正的一柄玉如上。
那柄如意以整块和阗青白玉雕琢而成,更有一条蟠龙绕于柄上,一看便是罕见的珍品。
阿芜见宋君瑾拿起玉如意,吓得两眼发黑险些晕了过去,他颤抖着嘴唇跪倒在少爷面前,吞咽了好几次口水才勉强出声。
“少、少爷,这可是在您周岁宴时宋老将军亲自摆在您床头的玉如意,万万不能动啊!”
宋君瑾感受着手里沉甸甸的分量,心里顿时有了几分不舍。听说自己小时体弱多病,这如意是祖父请去开过光的,说是能保佑他康健平安。
但事已至此,宋君瑾的手用力到发白,他别无选择。
见少爷铁了心要将玉如意拿走,阿芜心里第一次对暗香阁里的江公子生了怨气。都怪他!若非结识了他这个祸水,少爷根本不会把老将军留给他的礼物拿去当了去给江席玉赎身!
“少爷!阿芜求您了,您回头吧!别再去暗香阁了,也别再和江公子往来了!”
宋君瑾本无意和阿芜撕扯,只是他一直跪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腿不让他离开,恼得宋君瑾使了力气,一把将阿芜踹开两米远,直到倒在地上的小厮发出细微的痛呼声才回过神来,连忙俯下身查看阿芜的伤势。
“阿芜!”见他只是背上硌出一道红痕,宋君瑾当下松了口气,痛惜与懊悔齐齐充斥在眉宇之间,“能起来吗,对不起阿芜,我……我方才失了分寸。”
“我没事少爷。”阿芜摆了摆手从地上爬起来,看向宋君瑾的眼神明显带了些害怕,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劝道:“少爷一定要替江公子赎身吗,真的一定要如此吗?”
宋父常年在边疆前线鲜少回家,家里的一应事务都由宋母打理,宋父这一脉只有宋君瑾一个子嗣,再加上宋母性格强势,即使宋家在京城也算勋贵,但宋君瑾的一应用度都被宋母严格管控。
宋君瑾为人清白,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在外求学这两年除了吃穿等必要花费,余下还攒了一笔不小的钱。只是这些钱在遇到江席玉后便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暗香阁的过夜费本就不是寻常家庭能承担起的花销,更别提宋君瑾如今想给江席玉赎身。
他何尝不知自己这样做会辜负宋母对自己的期待,更糟蹋了祖父对自己的心意,但他别无他法。宋君瑾没有哪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的年龄,如果他能再年长几岁,哪怕不继承宋父的军职,也能凭自己的努力挣到军功。
“是我不孝,但是阿芜,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席玉孤身一人在暗香阁苦苦挣扎。”宋君瑾眉心微低,眼眶泛红喃喃道:“再待下去他会死的……”
未确定心意之前宋君瑾尚且每隔几日就去暗香阁看他,如今两人各自剖白爱意,宋君瑾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爱人独自在那样的地狱里受尽折磨,他是一定要把江席玉救出来的。
“当掉玉如意实为无奈之举,但我一定会将它赎回来。”说罢宋君瑾拍拍阿芜的肩膀,嘴角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
“相信我。”
他绝不会辜负祖父的心意,也一定会遵守对江席玉许下的诺言。
那是江席玉刻在心里的一天,他这一生不知听过多少誓言,可真正信守承诺的唯那17岁的少年一人而已。宋君瑾推开锁着江席玉的牢笼,木门吱呀发出沉重的声音,一缕光亮冲破了天空的一角,荒芜的内心升起太阳,深渊顷刻坍塌成千万颗星星。
他的爱人在说话,江席玉呆愣愣地盯着宋君瑾张合的口唇,眼中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是诧异,是浓重的惊喜和不可置信。
江席玉的心脏在一片燃尽的死灰中跳动起来,震荡牵引到指尖,整个身躯微微发颤,藏在宽大裙摆里的一双腿早已隐隐地发抖,脑子充斥着嗡鸣声,他的耳朵根本听不清宋君瑾在说什么,可他的心知道。
滚烫的泪一滴一滴往下砸去,所有的酸楚都化为眼泪流出,无声的话语震耳欲聋,心脏爆发出尖锐的跳动声,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出江席玉此刻的心情,他甚至瞬间原谅了前半生发生在他身上所有的苦楚与折磨,原来老天格外苛刻他是为了让他遇见宋君瑾。
“席玉,我来带你回家。”
我爱你
所以就算世界因此熄灭了所有的灯
我也会在踉踉跄跄中摸索着前进
直到在黑色的房间里与你四目相对赤身裸体
直到我破碎的灵魂完全坠落你身体
你怕什么
淹死世俗的眼光里有我爱你
-Fansen《我亘古心动明知深渊也跳》
作者有话说:
桃师傅的旅行结束了!接下来应该可以好好更新了
下章有肉,要加速把回忆写完,新人物即将出场,芜湖(超级刺激~
第三十章
【30】
那是一座不算太大的房屋,一走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门楣和门板上布满的细小裂痕,门首几级青砖砌筑的台阶被磨平了棱角,砖缝里露出滋生的青苔。几丛野草贴着墙根钻出,草尖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日影下熠熠生辉。院子西面,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映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娇嫩又鲜艳,举目四望,但见庭院里一片郁郁葱葱,窗前的花圃里种着四时不谢的奇花异草,令人目眩神迷。
这是宋君瑾为江席玉准备的家,也是后来经年里江席玉数次梦回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怀念和瑾瑾住在这里的日子,如美梦一般的泡沫破裂,无论江席玉再眨多少次眼,他的后半生永远也逃不出桓王府的富丽堂皇。
虽然院子有些年头,但宋君瑾还是尽可能的将这里布置得精致舒适,他不想江席玉跟着自己吃苦。
直到躺在温暖绵软的床上时,江席玉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做梦。他小心翼翼抚摸着床单上鲜红的鸳鸯刺绣,不可置信地看向宋君瑾——他生怕自己想太多。
“对不起席玉,我现在没有能力给你更好的。待我年纪再长些,我一定三媒六聘,让母亲将咱们的亲事办得风风光光。”
即便是后来裴言澈给了桓王妃世上仅有、无限奢靡的婚礼,盖头下的江席玉仍然在怀念曾经他和瑾瑾那场只有两个人的新婚。
秋夜渐渐有了凉意,可床上的两人身上汗淋漓的,道不尽的爱意充斥在小小的卧房里,江席玉不禁有些出神。
他总觉得自己在做梦。
“席玉,看我。”
宋君瑾伸手摸着江席玉汗湿的脸,晶莹的汗珠顺着他的鼻尖滑落。江席玉靠在宋君瑾怀里,垂头去看床上两人相握的十指,又抬头去看少年,眸子里泛着盈盈如水的光。
少年红了脸,没敢去吻恋人的唇,只轻轻啄了下江席玉的脸颊。那吻比微风拂过花瓣还要轻,像是怕惊扰到人。
还是江席玉主动凑上去舔了下宋君瑾的唇角,少年这才敢把手缓缓移到他的背上,抚弄着他细软的乌发,最后捧起江席玉的脸。
江席玉厌恶性交,他对这种事熟稔到厌倦。
他原以为自己会忍着身体的不适强迫自己满足宋君瑾,可当少年的手伸进他衣服里时,他竟隐隐察觉出几分痛快和爽利。如闪着火星的手指在燎原上燃起了火,爱意与欲望疯长。
江席玉下面长得和旁人不同,多出来的一道缝隙总让他觉得不体面。裤子被宋君瑾褪下的时候,他压着哭腔让人熄灯,窗外的圆月泛着晶莹的光投射在床上,哪怕蜡烛已经灭了,可江席玉的身体还是被宋君瑾看了个完全。
这该死的月亮!江席玉心里骂道。
下一秒他便整个人哆嗦着叫了一声,江席玉惊惧地看着宋君瑾俯下身埋在他双腿之间,软哒哒的舌舔舐着饱满的阴阜,透着痴迷和喜欢。
一直被江席玉唾弃的地方被少年细细品尝,欢喜地含在嘴里,仿佛是什么稀罕的宝贝。
“好漂亮……”少年含糊不清的话语中还带着啧啧水声,滚烫的舌将阴唇舔开,一上一下间研磨出银丝。
“不要、瑾瑾……”他瞪大双眼夹紧腿,小腹伴着阴道的收缩紧绷着,漫天的快感扑面而来,慌乱之下他伸手抓住宋君瑾毛茸茸的发顶,胡乱地求饶:“瑾瑾,脏!”
少年被扯的‘诶呀’一声抬起了头,江席玉的下面流出了动情的淫水,就连宋君瑾的鼻尖也沾染了些,亮晶晶的泛着光。
江席玉陡然并拢腿,羞愤与自卑在脸上不断交织,泫然欲泣道:“脏的瑾瑾……我是脏的。”
一听这话少年立马直起身,把江席玉身上遮挡的被子一把扯开,又麻利地脱掉了自己的亵裤。
月光照耀的床上,两人浑身赤裸,一如被扔到地上的棉被,两人之间再无任何遮挡。
江席玉缩在床头,脸颊通红,眼里泛着泪光,呆愣愣地看着宋君瑾,却又在目光看向他挺翘的阴茎时不自觉地移开视线。
“贞洁不在身体之上,肉体凡胎而已,每个人都一样。”
少年的手怜惜地拂过江席玉的耳垂,声音轻柔道:“你是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没关系的。”
他的妻子是世上最洁白无瑕的存在。
被进入的一瞬间,江席玉根本听不清宋君瑾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阴道连同内心一齐被少年填满了。星月相伴,他在被爱。
那一根坚硬滚烫的阴茎膨胀着,在江席玉的身体里叫嚣着爱意,进出之间不断将暗香阁的玲珑捣碎,留下被重组的江席玉。
“会疼吗席玉?”宋君瑾的阴茎被软肉紧紧箍着,初经人事的他被勒得有些疼,他伸手捏住江席玉浪波一样翻滚的臀,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第一次做,如果弄疼了你,要和我说。”
说罢又有些情难自已,腰臀猛然发力,粗大的阴茎堪堪抽出又全部没入,动得愈发凶狠,不断往里深插。
软若无骨的双手缠上宋君瑾的脖颈,江席玉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少年的每一次深入都让他爽到头皮发麻,仿佛灵魂深处传来共震,阴部湿得一塌糊涂。
“瑾瑾……再、用力一些……”
让我忘了曾经的一切,把我操死在这床上,让我永远属于你。
朦胧着起床的时候,江席玉一睁眼便看到了身侧的宋君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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