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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点了点头，道：“六和八都是小点数。”便在小位押了一千两。
南宫无方笑道：“姑娘真乃趣人，谁的生辰八字不是父母告知的。”也跟了阿云在小位押了一千两。
阿云淡淡道：“好笑吗？我的生辰就不是父母告知的。”
南宫无方敛住笑容。
杜老板开口道：“我也凑凑热闹，在小位押了一千两，钱老板额头微汗，也在小位押了一千两，彭连城不动声色，依然在小位押了一百两。”
第492章 大输特输
开盅时，一二三，不多不多，正好六点，雪依呆住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刘大人也哑然了，骰子是他自己摇的，恨不得将手砍下来，四人各赢一千，彭连城一百，片刻间刘大人输了四千多两。雪依总算知道，为什么这里既是天堂，又是地狱了，赢家的天堂，输家的地狱；为什么那么多人嗜赌如命，一入赌场，不要爹娘。
接下来换做钱老板轮庄，他便硬起头皮，继续摇第三把，阿云押了小，仍是一千，众人也都跟着押了小，开时，二三三，正好八点。雪依笑了，阿云已赢了三把，南宫无方大笑：“有趣，有趣，姑娘的生辰八字真是好，不知道跟我的配不配。”
钱老板笑道：“配与不配，一会公子以自己的生辰八字下注，自然知晓。”
刘大人心中大痛，他又输了一把，已输了好几千两，骂道：“他奶奶的，我府上昨晚刚宰杀掉的那头母猪跟你生辰八字正好般配。”
雪依忍不住噗嗤一笑，杜老板微笑不语。阿云却皱眉沉思，他来这里只是想堕落一下，气一下雪依，这样她就会走了，并不是为了赢钱——尽管他已经赢了三千两，几乎够寻常人家花一几辈子的了。
阿云盯着杜老大，他知道刚才开盅时，杜老大的手伸到了桌下，阿云以雪依生辰下注，只是随便玩玩，而开出的点数暗合，都是杜老大操控？要多么深的内力，多么精确的控制，才能隔着桌面操控骰子？
轮到钱老板坐庄后，开了三把，南宫无方连输三千，也不在乎，阿云知道南宫世家富可敌国，在坐的只怕全部家当加起来也敌不过南宫世家。只不过南宫世家什么时候出了个这样不争气的登徒浪子，他却不知晓。
赌局继续，不知觉中，时已过午，日渐偏西，雪依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腿已站麻，肚子也饿了起来，但她不在乎，她只在乎的是阿云已输掉了二十万两，南宫无方也输了十多万。二人都是面不改色，杜老大和钱老板赢得最多，刘大人和彭连城则输赢不多。
雪依知道一定有问题，可她不懂，也不会知道谁在捣鬼，也不敢多说话。阿云知道杜老大在捣鬼，可输钱，岂不正是他所想要的。
阿云取过最后一张银票，笑笑，向雪依道：“你看到了，我是一个酒鬼，一个赌鬼，你跟着我只会倒霉，倒大霉。”
雪依低头不语，阿云又笑：“最后一张了，你说该押大，还是小？”
雪依平日里极少买东西，吃穿用度王家从来不曾短缺，所以她对银两没什么概念，可她也知晓二十万两，这是什么样的数字，她几乎要哭了，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阿云哥哥，我们……我们走吧，好不好……”
阿云叹气道：“可我还没有玩够呢，你想走，就回去啊，这里没人敢拦着你，你也认得路的，你舅妈在等你吃饭呢。”
雪依摇头不语，眼中已有泪花，她知道，她在气自己走，她决定，无论如何，自己再不会离开他了。
最后一张，依然输掉，杜老大微笑道：“好了吧，这么久了，大家累不累？我做东，请大家吃一顿，在去荆老板的场子里玩一玩？”
阿云摇头道：“不能走，我输了，要翻本的。”
杜老大道：“没关系，这里随时欢迎云公子，随时都可以来翻本，大伙先吃了饭，今晚通宵再来如何？”
阿云道：“就现在。”
南宫无方也跟着道：“不错，本公子也输了不少，你想跑，可跑不掉的。”
杜老大苦笑道：“冤枉，你什么时候来，我不是在这里的，我能跑什么，还有……”望了望阿云，却没说下去。
阿云取下背上单刀，放在桌子上，道：“这刀值多少？”
杜老大点头，道：“断魂宝刀，无价之物，江湖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宝刀，何况传言得到断魂刀可以找到藏宝图，寻得宝藏。”
刘大人道：“要它能有啥用，不能吃不能喝的，顶多一百两银子。”
雪依呆了下，他竟要用自己的刀下注？阿云摇头，道：“太少了，这把刀至少值一万两银子。”
只见阿云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抛起来，刀光一闪，铜钱落下时，全部已被劈开。
钱老板和刘大人不会武功，来不及反应，只是呆在了那里，惊得出了一头冷汗。
南宫无方和彭连城已是不自觉的椅子向后倾了大半尺，几乎跌倒，脸上也是不由得变了色。
杜老大虽然纹丝未动，眉头也是皱了起来。能将一把抛起来的铜钱，随手一刀，尽数劈成两半，这是何等迅捷的刀法！南宫无方总算知道别人为什么叫他无敌云十三郎了，他也庆幸那天云十三郎只是要他赔一万两银子，而不是让他像铜钱一样变成两半。
钱老板道：“这刀如此锋利，能值得一万两银子。”阿云点了点头，把刀押在大位上。
再输。
钱老板和南宫无方赢。钱老板道：“我是做生意的，要这刀也不会用，这把刀还是南宫公子拿去吧。”
南宫无方正有此意，心中大喜，将断魂刀抓走手中，兴奋如狂，有种狂乱的冲动，他甚至觉得，自己此刻已经战胜了云十三郎。阿云和断魂刀在武林中的地位，就像孔夫子在读书人心中的地位一样。
阿云输了宝刀，浑若无事，又望着雪依。
雪依心中空荡荡的，她知道阿云这样的人，最守信义，既然已经把刀输给了别人，那是没有再赖账要回去的道理。
他，连自己的刀都不要了？
阿云道：“我又输了。”
雪依点头，咬着嘴唇，迟疑了半晌，总算道：“我们……我们走吧，你的刀……你的刀，我和我舅舅说，等两天再向这位南宫公子赎回吧。”
她知道这把刀对他有多重要，可已经输给了别人，就没有再要回来甚至抢回来的道理。她想到的，就是去自己舅舅说，看能不能借给她一些钱，把这把刀，给他赎回来。
第493章 一衣一万
阿云摇头，道：“不行，我输了，但也许下一把就能赢呢。”
每个输钱的赌徒，都想着下一把自己就能赢，而不是及时止损。而每一个赢钱的人，也总想着自己下一把还能赢，而不是见好就收。
所以，才有人输得倾家荡产。
阿云望着雪依笑：“你的命是不是我救的。”雪依点了点头。阿云又问：“那你如何报答我？”
雪依低着头，有一分羞涩，却更多的是不解，可也只是低声道：“我不知道。”
南宫无方笑道：“这容易得很，女人报答男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但最有效的通常只有一种。”
雪依如此单纯，当然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种，但却知道，他这是在取笑自己，所以更不知所措了。
阿云忽问道：“你们看她值多少？”
雪依总算明白，呆住。杜老大依然是那副笑容，道：“这位小姐绝世美貌，出身名门，知书达理，若问价钱，那真是同断魂刀一样，无价了。”
南宫无方握着断魂刀，更狂了，狂笑道：“不错，姑娘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虽然不够风骚，未免美中不足，但也当得上是无价之宝。”
刘大人眼中放了光，抢着道：“人无价，不好估算，但衣服总算是有价的，这位姑娘的衣服，每件可以值一万两。”
雪依懵了，她现在才知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女人穿最好看的衣服，哪怕真的是一万两一件的衣服，在他们眼里，还不如不穿！
雪依愣呆在那里，只是看着阿云，眼中已有泪花。
阿云皱起了眉头，似乎呆了呆，却只是假装看不到，道：“好，那就如刘大人所言，一万两一件。”向雪依笑道：“你今日出门，应该多穿几件衣服的，现在天气又不热。”
雪依心如死灰，他真的要拿自己的衣服和别人赌？
阿云又问：“我拿你的衣服下赌，你可愿意。”
雪依低着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眼泪又要流了出来。
傻子也会知道，她这样一个女孩子，怎么会愿意？可是她不肯说，阿云的要求，她无可拒绝，因为那样，她就不得不离开。
既然说要跟着我，不肯走，那要你一件衣服，又怎么能拒绝？
南宫无方叫道：“不开口，就是同意了。”
阿云淡淡的道：“你要是觉得委屈，就回去吧，我也不赌了。我说过的，我是云十三郎，你要是走，这里没有人敢拦着你。”
雪依摇摇头，她不走，死也不走。她知道他只是气自己的，他一定不是真想让自己出丑的，兴许，他一定有办法赢的。
阿云道：“开赌，我押大。”
开出来的偏偏是一二二，小点，阿云又输了，雪依心沉了下去，只是望着阿云。她想，阿云会有办法的。
她相信，阿云一定有办法的，他决不会这样可恶。
然而阿云什么也没说，南宫无方叫道：“是五点，我赢了，衣服归我。”
他叫嚷过后，室内便寂静下来，都在望着阿云，没人说话，也没人敢说话了。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要用眼睛看的，不是用嘴巴说的。
室内空气似乎忽然凝结不流，好像忽然变成了寒冬腊月结了冰的湖底，冰冷，死寂。
桌面还落着几枚铜钱，刚才被断魂刀劈开的铜钱。阿云的实力，他们知道，甚至比传说中的还要强。没人敢招惹阿云，也没人愿意去招惹他。
片刻后，无人说话，南宫无方干笑几声，道：“愿赌服输，我赢了，你输了，赌注是这女人的一件衣服……我要里面的。”
他虽然说，却不敢去动手，他见识过阿云的厉害，阿云的刀在自己这里，可阿云对付自己根本不用刀，他不想像铜钱一样变成两半，所以他不敢动手。
这时，阿云笑了：“那可不成，你刚才又没说清楚，想要里面的，还得再赢几把。”
阿云站起了身，坐得久了，连起身都有一丝颤抖了。
面对雪依，柔声道：“对不起，我又输了，把你的衣服输了一件，输给了南宫公子，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雪依僵在那里，脸苍白得如同寒冬的雪。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她的心，仿佛已死掉。
阿云皱着眉头，道：“看来，只有我自己动手了。”
阿云走近一步，轻轻拉开了雪依衣襟。雪依像是变成了木头人，但木头人，又岂会落泪。
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阿云手背上，如滚热的油珠，灼烧着阿云的心，而阿云，依然只有微笑。
他是不是赌疯了，雪依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自阿云救她那一刻起，自父母双亡自己孤苦伶仃那一刻起，她已决定跟着他，她已决定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
但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呢？是以身相许，嫁给他吗？雪依想过，可她不懂，他的心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就像脚边潭水中的月亮，明明就在自己身边，却又遥不可及。
也许，也许雪依某一刻曾经想过，他喜欢喝酒，他醉后非礼自己，脱自己衣服怎么办。想到这雪依自然羞得无法再想下去了。雪依虽然纯洁单纯，可她毕竟十七岁了……
阿云醉过，可他醉了之后反而更加忧郁安静。然而这一次，他没有醉，可是他真来解自己衣服了。
雪依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傻傻的愣在那里，不情愿，但也无法拒绝。因为阿云说，要是觉得委屈，就请回家，没有人敢拦着你，因为他是云十三郎。
雪依觉得委屈，可也不想回家。
阿云解开雪依的外衣，轻轻褪下，放在南宫无方面前，道：“你赢了，这是你的了。”
南宫无方得意极了，简直像考中了状元的学子一样，虽然还输着十几万两，可那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右手边，是云十三郎的刀，左手边是云十三郎女人的衣服。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完全战胜了云十三郎，自己成为了天下第一。
南宫无方在衣服上嗅闻了下，赞道：“好香。”
刘大人笑道：“那是，一万两一件的衣服，岂能不香？下次我赢了，衣服归我。”
第494章 柔肠寸断
雪依少了件衣服，好在里面还有贴身单衣，透着淡绿色薄薄衣衫，甚至可以看到里层粉色肚兜，和楚楚动人的身段，看得众人脑中一阵晕眩。
淡绿衣衫虽然很薄，但也不冷，屋内还燃着炭火，温暖如春，怎么会冷。
现在已经不是冷的问题了，雪依宁可在寒冷的冰窖里待上一整天，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刻。
可是阿云在这里，自己只要离开，便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雪依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去恨他，甚至连生气都不曾有过。
事实上，雪依这么大来，从来没有生气过，没有骂人，她只有伤心委屈过，只会落泪。
阿云望着她，道：“你现在要走，没人拦你，也没人敢拦你。倘若我再输了衣服，那可由不得你了，你再脱去一件衣服，场面可就不好看了。云十三郎言出必诺，愿赌服输，到时候连我也没办法赖账，你想必也会知道的。”
雪依止不住泪水，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知道，我不走。”声音很轻微，但透着斩钉截铁般的决绝，一字一字，如同钉子，一根根钉在了阿云心底。
阿云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
南宫无方和刘大人兴奋无比，彭连城不动声色，钱老板只是笑着瞧热闹。杜老大忽然叫道：“我宁可不信太阳从东面升起，但我却相信云十三郎言出必诺。云公子若是手头拮据，我借给你十万两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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