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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淬炼毒质
蓝沙沙却深知白衣教乃武林之耻，朝廷之患——赤木堂打家劫舍，掠夺屠戮无辜，啸聚山林；真水堂又故意释放瘟疫，致使无辜之人横死，真水道人又以救世主、活神仙姿态降世，招揽年轻力量。枉他身为修道中人，岂不知自然更替之理，反而强逆行事，聚众谋反。
白衣教乃新兴之势力，发展迅猛，若与丐帮结为同盟，则是祸非福。
没人知晓，白衣教主远赴西北，其实是为另一件大事，若彼事能成，怕是要万劫不复了，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四人又是客套一阵，谈论了一些江湖轶事，吃喝完毕，葛九才与真水道人又商议了一些结盟事宜，双方各自约定了一些事项，便与淮南双英起身告辞。
真水道人直送出洞外，这才返了回来，也不喊人来收拾残羹饭菜，便独自一人径自走向了山洞深处。
洞中不知日月，但算来已至申牌时分，蓝沙沙此刻未吃午饭，也不觉得饥饿，见真水道人入了洞穴深处，便暗中跟在了后边。
只见真水道人走到一处用铁栅栏围起来的房间里，点燃了铁栅栏上的火把，房间便亮堂了起来，随即真水道人走到房间角落里，拎起来一只大口袋，接着解开了扎口的绳子。
蓝沙沙恐真水道人察觉，不敢入内，在栅栏外边隔着铁栏，尚可以隐约看到房间内的情形。只是她还没来及看清，隐约只见真水道人手中已从口袋里捏出来黑漆漆的一物，比人巴掌略大，黑黑的似有两片翅膀在扇动。蓝沙沙微一思索，便猜到多半是蝙蝠，在这山洞之内，若说有蝙蝠，却毫不为奇。只是不知真水道人要这蝙蝠何用，却见他拿出来一只白瓷碗放在石桌边，接着听得唧唧的一阵短促的蝙蝠叫声，那蝙蝠身子却已是被真水道人捏得粉碎，暗红色的血液都滴在了先时那只瓷碗里。
连蓝沙沙都为之动容，而真水道人身为道门中人，残害生灵竟然毫不皱眉。却不知真水道人要这蝙蝠血何用？莫非他有独门秘术，可以喝蝙蝠血修炼内功不成？如是如此，那可真是偏门邪术了。
然而后面的情形却让蓝沙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真水道人捏死了那只硕大的蝙蝠，血液滴落在瓷碗内，只有浅浅的一层蝠血，他又如法炮制，捏死了数只蝙蝠，这才作罢。接下来却又从另一只灰布口袋中取出来一只大大的蟾蜍，捧在手中，用嘴凑近了对着蟾蜍哈热气，逗弄着蟾蜍，又用小木棍轻轻敲击蟾蜍背部。
蓝沙沙精通医道，知道蟾蜍受到惊吓骚扰之时，头上耳朵后方会有毒液流出，这种白色液体有剧毒，若不慎入眼，甚至便会失明，不过蟾蜍之毒却可以提炼一种药材。
但真水道人这般提炼毒液的方式，实在是令人恶心，蓝沙沙虽然学医，但毕竟身为女子，想起来蟾蜍凸凹不平的皮肤，被真水道人攥在了手中，此时也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牙齿发酸。
真水道人将蟾蜍头背部分泌的白色毒液也都滴落了那只瓷碗，直到再也无法滴落出更多毒液，这才作罢，将蟾蜍塞回了灰布口袋，又用小木棍搅拌了一下瓷碗，将蝠血和蟾蜍的毒液充分混合。
好在真水道人却并不是将这蝙蝠血和蟾蜍毒喝下去，不然可真恶心到蓝沙沙了。却见他打开角落里的另一只铁笼子，蓝沙沙只觉眼前一花，真水道人竟是拎出来一只长尾黄毛猴子。
那猴子不大，此时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样子，真水道人在猴子一条腿上用指甲扫过，听得吱吱的猴叫声，想来猴子的腿足部已被真水道人运起内力后指甲的一划，划出了伤口。
本已奄奄一息的猴子，此刻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挣扎，但哪里是真水道人的对手，且不说一只猴子，只怕一只猛虎，真水道人也拿捏得住，毕竟白衣教堂堂一个堂主，功力自然深厚。
真水道人抓起来猴子的腿，摁进了先时那只瓷碗，浸泡在混合了蝙蝠血和蟾蜍毒的液体里。那猴子无力挣扎，腿上的伤口混合在那瓷碗中，蝙蝠血和蟾蜍毒便会顺着伤口蔓延猴子全身，猴子全身也会充满了毒质。
蓝沙沙至此算是明白了，白衣教果然是邪教，这真水道人更是贼道、妖道，所做也是大逆不道，遭天谴之恶事。
没错，真水道人确是在炼毒，用蝙蝠、蟾蜍这类身上的毒菌，去感染那与人体格相近的猴子，再从猴子身上抽取毒血。
炼出来的毒，便投放在村镇上，感染无辜之人。而真水道人对此事甚为精通，研究颇深，那发放给镇民的药丸，想必是他实验已久，专门炼制的可以抑制毒菌之药。蓝沙沙看到栅栏后面另一边，还有一只不大的炼丹炉，想来是真水道人炼制丹药所用。
一盏茶功夫，真水道人将猴子拎起来，塞回笼子里关好，便又走了出去。
蓝沙沙背贴着洞壁，蹑手蹑脚的尾随着真水道人走向了洞穴更深处，来到了一处两面贴着山洞内壁，用铁栏围起来的房间。
房间里光线昏暗，栅栏上的油灯微弱的火光摇曳不定。房间内十分阴冷潮湿，上方的洞壁上还在渗滴着水珠，下面的硬石板上，铺了薄薄一层的稻草。
房间内十多位白衣年轻人，男人，大多抱着腿坐在那里，一副垂头丧气，萎靡不振的样子。
真水道人打开了栅栏的铁门上的锁，走了进来，这些人便吓得哆嗦起来，纷纷挣扎着向后挪去。
想来这个房间是关押那些不肯听话的白衣教徒的牢房。
而这些人看到真水道人之后，纷纷吓得向后退缩，蓝沙沙知道，他们一定是见识过真水道人的手段，这才产生了发自内心里的恐惧。
的确，能捏死蝙蝠，手抓蟾蜍的老道人，你能不怕？
真水道人对着这群人扫视了一圈，道：“过了三天三夜了，你们想明白了没有？”
一众人都是深埋着头，不敢抬起头看真水道人，也没人敢说话。
第166章 洞窟激战
真水道人摇头叹息，道：“犹豫不决，做事优柔寡断，这样子可不行啊。”右手反手一握，抽出了背后的拂尘，猛地一挥，缠上了地上的一名白衣教徒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冷声道：“你呢，想明白了没？”
那人被真水道人手中的拂尘拉了起来，还在不断的颤抖，哆嗦道：“我……我想回家，我家里还有阿娘，有……有秀文在等我……”
真水道人啧啧道：“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你说要随咱们白衣教一起干大事，给家人赚取更好的生活，现在怎么反悔了？你们镇子染上了瘟疫，若不是教主他老人家大发慈悲救了你们，你们早就曝尸荒野了，为何不懂得知恩图报。”
蓝沙沙这才料定，这些人是被真水道人蛊惑而来，要随白衣教干大事，却又意志不坚定，左右摇摆，便被真水道人关押在这里。想来真水道人最近几天忙于他事，这才得空来处理一些心生他念之人。
那人嗫嚅道：“当初你们说，带着大家做事，人人能吃饱饭，穿暖衣，可是……可是……咱们这是在干杀头的罪。”
真水道人冷哼一声，道：“糊涂，岂可只看到眼前的得失，目光不放长远？所谓先废后立，富贵险中求，要做大事情，自然有所牺牲，普天之下哪有唾手可得的事，若非教主救你们，你们即便不是死于瘟疫，早晚也是慢慢饿死穷死，也是活不长久。”
那人却只是摇头，如筛糠一般瑟瑟发抖，口中只是道“不……”
真水道人眼中凶光乍现，右手握着的拂尘不松，左手掌抬了起来，蓝沙沙远远的只见他左掌似有一团黑红色的雾气在缠绕。接着他左掌猛地拍在那人头顶之上，却见那人身子猛地一颤，脸上霎时布满黑气，脸色也变得酱黑。
真水道人拂尘一抖，那人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在地上抽搐了一下，便不再动。
后面那十余人都是吓得鸦雀无声，蓝沙沙也是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这真水道人非但对蝙蝠猴子残忍，视人也如畜生一般，杀人不过是捏死一只蝼蚁罢了。而且看真水道人手掌黑气缭绕，想来他修炼的毒功已臻化境，举手投足之间，体内毒质收发自如，毙人于弹指之间。
真水道人目光看向余下之人，又冷冷道：“你们呢？都想明白了没？”
那群人吓得跪倒那里，不住叩首，连连道：“想……想明白了，我愿追随圣教，干……干大事。”
真水道人这才笑眯眯道：“这便是了，你们几个先委屈一会，稍后我让吕香主接应你们入会，然后大家便是一家人了，自家兄弟，大家同甘苦，共富贵，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众人哪敢不依，道：“是……是。”
真水道人走了出去，这次他没有锁上栅栏的铁门，因为说了大家以后是一家人了，自家兄弟，哪能还关押着自家兄弟？更因为刚刚不听话的那个，早已七窍流黑，毒发身亡了，尸体还在里面没有清理，此刻谁还敢不听话乱跑？
见真水道人走了出来，蓝沙沙不敢再看，忙后退一步，藏身一块巨石之后，却听脚下咔嚓一声，想来是踩断了一根枯枝。
蓝沙沙心中暗道：“不好”，却见眼前白影一闪，真水道人已近在眼前。
真水道人看到是蓝沙沙，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道：“原来是你，前几天和那不要命的大夫坏我好事，我还没找你们晦气，这会儿倒送上门来了。”
他所说的自然是镇子上瘟疫之事，在蓝沙沙和许大夫的通力合作之下，镇子上的瘟疫几乎要被扑灭了，真水道人所图差点落空，便搁下了别处的事务，先赶来了镇子。
蓝沙沙冷哼一声，道：“妖道，你丧尽天良，伤及无辜，难道不怕遭天谴么？”
真水道人喝止道：“贫道行事，轮不到你来饶舌。”说着时，手中拂尘猛地挥出，砸向蓝沙沙所在。真水道人盛怒下的一击，罡风扑面，蓝沙沙不敢直撄其锋，忙脚下一转，退了一步。
嚓得一声，点点火星乍起，真水道人手中拂尘竟然砸得石壁碎屑横飞，想来他手中拂尘丝混杂有细钢丝，锋利异常，这才击得石壁起了火星，若是给拂尘扫到，怕是要受伤不轻。
蓝沙沙伸手在腰间一抹，抖出来蓝色绸带向真水道人甩去，真水道人挥出拂尘荡开。
二人瞬间斗在了一起，一老一少，一道一俗，手中兵刃都是柔中带刚。此刻洞中光线昏暗，但二人在此已久，眼睛已经适应和昏暗的光线，已能看清彼此，都是出招极快，瞬间十余招已过，蓝沙沙渐感吃力，只得边打边退。
蓝沙沙早些年随南海医仙隐居在海岛之上，南海医仙只教得她一些寻常的功夫，更多的是教她医术。是以蓝沙沙医术虽得真传，可妙手回春，但功夫却并不见长，后来行走江湖之时，阿云倒是点拨过一阵，有了不少进步，但毕竟离一流高手还差甚远，功力不过是白衣教香主水平。
而真水道人在白衣教六堂之中，非但精通毒术医道，功力也是佼佼者，修习道家玄门心法数十年，内力也是一流之境，此刻蓝沙沙独闯白衣教真水堂密舵，只身入龙潭虎穴，实在是有些托大，此番遇上真水道人，更是九死一生了。
但蓝沙沙却不后悔，也不觉得行事鲁莽，因为白衣教此刻虽然人多势众，但只是暗处行事，总坛不知何处，各堂据点也是隐秘，她好不容易遇上了白衣教，自然要先跟踪，查明所在，探明行事。
蓝沙沙步法越来越乱，本来仗着绸带，以长打短，将真水道人拦在了外围，但真水道人岂是轻而易与之辈，十招一过，便欺身到得近前。此时蓝沙沙软绸反而失去优势，近战施展不开，便借势一荡，收回在腰间，接着纤腰一拧，抽出了小腿处一柄短匕，与真水道人周旋。
化长为短，以短打短，瞬间扳回了平局，但也只撑得了三招，蓝沙沙便感不敌，她深知此刻在敌人地盘，若被包围，万难脱身，加上匕首短小，适合地势狭窄之处近战，便且战且退，尽往洞穴内狭窄之处退去。
第167章 永不放弃
真水道人知她之意，手上拂尘不停，口中轻蔑道：“不知好歹的小妞，还不束手就擒，不过垂死挣扎罢了。”一边说着，右手拂尘砸了下来，将蓝沙沙手中匕首荡开，然后拂尘柄猛地一转，拂尘丝缠绕了蓝沙沙手中匕首，接着猛地一抖，蓝沙沙手腕被他一扭，匕首脱手而出，随着一道寒光，远远的落在黑暗里。
真水道人丝毫不停，拂尘又是自下而上挥出，扫向蓝沙沙面颊，蓝沙沙侧脸避过，拂尘击在洞壁上又是一阵石屑，却听真水道人口中喝道：“着！”左掌挥出，黑气缠绕，狠狠的击打在了蓝沙沙右肩头。
蓝沙沙低呼一声，身子向后飞出，重重的撞在后面的石壁上，滚了两滚，跌坐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点点滴滴都洒在衣襟，像是蓝色的花瓣中央又点缀上点点红色花瓣。
蓝沙沙像是一朵被吹落枝头的蓝色桔梗花。
这一掌真水道人用了八成功力，加上手掌运上了毒气，这一毒掌拍下来，蓝沙沙登时受了不轻的内伤，内伤倒一时不至于致命，但蓝沙沙而且只觉毒气自肩头一点点开始向心肺之处蔓延，这却是最要命的。
更要命的是，真水道人却并不打算给她喘息的机会，一步步向前走过去，一边走，一边道：“小妮子，去地府里找那臭大夫，一起研究怎么对付我的瘟疫吧——你是要死得好看一些呢，还是要死难看一些呢？”
他的意思是，蓝沙沙必死无疑，无论如何都是要杀了她，只是看死的好看一些，还是难看一些罢了。
什么是死的难看一些？蓝沙沙心中一寒，她没有去想，不用想也知道死的难看是什么样子。
尸身不全，身子溃烂，还是一滩肉泥，甚至化作脓血？
无论哪一种，真水道人都轻而易举，若说六堂之中赤木堂的赤木童子心狠手辣，而真水堂的真水道人分明是丧心病狂。
真水道人每走近一步，蓝沙沙便离死亡更进了一步。
真水道人走得很慢，看来他并不急于一时，这倒不是他喜欢折磨人的意志，相反，他做事干脆果断，他知道很多时候明明胜券在握，却是猫玩老鼠，玩脱了才失手的，所以他做事非常果断，不拖沓，而且不留余地。
所以真水道人最讨厌那刚才些个左右摇摆，拿不定决心要不要追随白衣教之人。
但他这一刻走得很慢，没有飞扑而上直接把蓝沙沙击毙，是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却听他一边走，一边道：“你若是想死的好看一些呢，就老老实实交代断魂密窟宝藏的事情，位置在哪，如何进去。”
蓝沙沙冷哼一声，道：“无可奉告，断魂密窟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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