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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冤种朋友(近代现代)——梨斯坦

时间:2024-01-14 09:38:23  作者:梨斯坦
  韩放说,苏老师啊,我以前给自己洗脑,说事业不成没关系,至少我支持了思凡的事业,至少她很开心,至少,我守着家,守着薇薇,是个好父亲。可是慢慢的,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失去自我了,我的全部身心都围着思凡转,而我其实并没有那么甘心。
  最终压垮他的一根稻草,是有次俩人聊天,他无意中又提起了错失的那次访学机会。凡姐沉默了一会儿,说,韩放,我从来没限制过你追求事业,那次,你是自愿的,不是么?
  作者有话说:
  如果性转一下是不是立马就觉得。。。emmm。。。这不是很多职业女性的常见生活吗
  没有替哪方开脱的意思,就是,人的确不能什么都想要。这个道理放之男女皆准。
 
 
第38章 
  15.
  马克思曾说过,贵族的婚姻都是利益的结合,穷人的婚姻都是生存的需要。只有城市小资产阶级才追求爱情。而把爱情变成婚姻的目的,是对婚姻纯粹性的玷污。
  按照这个要求,我身边大部分人,应该都属于被爱情蒙蔽双眼,从而玷污了婚姻纯粹性的,愚蠢而奋不顾身的城市小资产阶级。
  当爱情不再时,他们宁愿不顾利益,砍掉生存需要,也要挥别这段婚姻关系。
  也有一些人,即便是恋爱、结婚,他们即便进入一段关系,也是最清醒的那个。他们权衡得失与收益,唯一能让他们放弃一段关系的,就是这支股票已经走到最低点,再无翻红的可能。
  老实讲,我不知道这两种人,谁是更幸运的那一个。
  得知凡姐跟板儿男分手之后,慧文姐只淡淡说了句:我说什么来着?
  ——她从一开始就不看好凡姐和板儿男,不是因为凡姐尚未离婚,也不是因为凡姐跟板儿男是姐弟恋,而是因为,用她的话说,板儿男除了能给凡姐一时的精神抚慰,给不了她任何长远的东西。
  是后来我们才知道,板儿男给凡姐那种弟弟的信赖和崇拜,初恋般的恋爱体验,背后是什么样的代价——凡姐用价格高昂的礼物,全心全意的提携,有求必应的资源来回馈这份感情,于是板儿男愈发不能忍受自己不能转正,他迫不及待地逼凡姐做出选择。
  并且,他坦言自己没做好当父亲的准备。言外之意,就是不要薇薇。
  于是凡姐手起刀落,干脆地斩断了这段短暂给自己带来悸动和轻松的感情。
  同样的,慧文姐也不赞同凡姐轻易跟韩放离婚,因为她觉得韩放还有用,即便抛开爱情不谈,他也是个好丈夫,好女婿,好父亲。用慧文姐的话说,我们女的搞事业已经很辛苦了,有个人帮我们扫清生活琐事,不要白不要。
  但这一次,凡姐坚定地说了No。
  最后的最后,是赵非凡开车载着慧文姐和凡姐,陪她回家去取东西。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婚,冷静期内,她决定搬出去住。
  赵非凡说自己刚听到凡姐这话,简直不知该表现出支持凡姐的坚定表情,还是表现出不知道这档事的惊讶表情。凡姐嫌弃地说快别装了你,我知道你知道,你也知道我知道你知道,全办公室都知道,你装什么消息不灵通呢。
  韩放在家等着,蔫头巴脑的。而就在凡姐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忍不住冲到了凡姐面前,失控道:
  除了这件事,我也没做错过其他什么事吧?任谁看这严格意义上也不能算出轨吧?你摸摸良心,我是不够爱你吗?我是没顾家?还是对你不好?还是对你父母不好?你生气报复我,跟那个男的……我也没怎样吧?柳思凡你……
  赵非凡急忙拦住了他。他怕韩放激动起来跟凡姐动手。
  而韩放已是涕泪交横。
  凡姐平静地说,非凡,放开他。
  哭也哭过,纠结也纠结过,到了这一刻,凡姐只剩平静,她说,“韩放你看着我。你知道吗,我宁愿你是出轨,是真真正正地爱上了另一个人,这样或许我不会纠结,不用这么痛苦,我可以更干脆地做出决定。可是你没有。我甚至不知该怎么定义你的行为,那个女孩,你爱她吗?如果爱,你不会那样欺骗她,如果不爱,那你天天跟她聊天、聊心事,互道晚安又算什么?算习惯吗?可是你忘了,我们爱情,也是从这样的习惯开始。”
  “我当然知道你爱我,可你并没有尊重你的妻子,也没有尊重那个女孩。你把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当成什么?电子宠物?性幻想对象?”
  凡姐说着说着,突然激动起来,她像一只被激怒的虎,低声咆哮。她说韩放你想过你有可能被me too吗!啊?我怕死了,你有想过你也有个女儿吗?你有想过这事如果传出去,对薇薇有什么影响吗?!你老婆,我,柳思凡,搞了十几年的妇女儿童保护宣传,可是没想到自己的丈夫有天会做出这种事。你让我不得不面对这么难的抉择——是为了感情而放过你,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去唾弃你。是你把我逼到这个两难的处境中,每每想到这事,我都恨不得去死!
  她每说一句话,韩放就畏缩一点,到最后,他不再挣脱赵非凡的禁锢,而是颓然地朝后一倒,跌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了。
  凡姐在沉默中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在伸手推门之前,韩放突然问,你还爱我吗?
  这一次凡姐没有犹豫,说,爱。
  韩放挣扎着站起来,再拥抱一下吧。
  至少在这场婚姻中,我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尽了最大努力也避免不了分崩离析,那么,就再见了,再见吧,再见啦。
  一个拥抱就是一场深刻的告别。凡姐的眼泪滴落在韩放衣领,可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像一个丈夫一样,怜惜地为她擦去泪水,而是退回到朋友、兄长的位置,温柔地拍拍她的肩头——
  去吧。你还年轻,依旧漂亮
  作者有话说:
  “你还年轻依旧漂亮”是王朔一本小说里的话。每每自己或朋友遇到当时觉得很难过的坎,总是会用这句话来鼓励自己和她们。
  第三个故事到这儿就结束啦。没想到大家会对韩放讨论这么热烈。其实想说的是,他是很没担当,把现代女性的雷踩了个遍,但在一段关系里,人人心里有杆秤,加加减减自己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而很多感情,也不能用单纯的“对”或者“错”来评判。而真到了需要分开的时候,也绝不会是“一怒之下”就能干脆利落地作出决定。
  只要有真感情,就很难不拖泥带水。人就不酷啦。感情这个东西,且行且珍惜吧。
  下一个回到苏老师被迫当大怨种的bl故事,he
 
 
第四卷 省钱大师
第39章 省钱大师
  1.
  安谨言说,苏哥,你见过咱们小区凌晨四点的样子吗?
  周遭黑暗一片。
  安和说,苏哥,你尝过破产的滋味吗?那是一种人在井底一样的绝境,你抬头看看天,好像也不是很远,但就是很难爬出去。你是一只爬井的蜗牛,要经历无数令人沮丧的失败,无数次鼓足勇气从头再来,才能朝那片自由的天空,稍微近那么一点点。
  周遭不仅漆黑一片,还有一股陈年发酵的酸臭味。京城十月底,我竟不知道这个时候被关在垃圾中转站里,是一种不幸,还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明天我们的确能看到凌晨四点的小区了。我说,破你大爷,闭嘴。
  2.
  这是我和安谨言被关在垃圾中转站的第二个小时,距离明天凌晨四点垃圾中转站开门,还有五个小时。我的腿很酸,但没有勇气坐在地上,因为我拿不准这里是否还存在别的生物。而事件的始作俑者则丝毫不介意地靠墙坐在地上,并且好像闻不到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兀自在那儿逼逼赖赖。那份乐观在此时此刻显得是那么的扎眼,我第一百零一次沧桑地想,安谨言啊安谨言,这真的是哥,最后一次帮你干这些愚蠢又社死的事了。
  安谨言是我楼上的邻居,小屁孩一个,年纪轻轻欠了一屁股债。的确是个只能在贫穷深沟里仰望星空的人。
  我现在住的这个小区是个待拆迁的老破小。墙面上的“拆”涂了八百年,都随着墙皮一起脱落了,愣是还没拆掉。房东嘛都是手握好几套房的本地人,这栋楼的房子卖是不可能卖的,住也不可能住,只好便宜价格租给初来京漂的穷光蛋。
  就这么个破地方,顶层和底层还要更便宜一些,无他,顶层房顶漏水。更可气的是连物业也放弃了这无法拯救的破楼,不肯再对楼顶的防水层修修补补,于是每当初春冰雪消融时,以及夏天雨季时,顶层总会渗水。
  安谨言就是住在顶层的穷光蛋,我则是住在他楼下的倒霉鬼。
  我俩第一次打交道就是他来敲门借盆子,那是个夏日的中午,黑云翻滚,眼瞅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即将到来,我那几天有点感冒,于是把空调被裹得更紧一些,正打算再睡一会儿,突然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笃,笃笃。敲几下,停一停,带着怯怯的试探。一开始我以为是送快递或外卖敲错了门,蒙住头想保护睡意,谁知那人坚持不懈,宛若一只啄木鸟,打定主意要在我门板上凿个洞。
  于是我大叫一声,一脚踢开被子,气冲冲地起床开门。
  是个清秀漂亮的大男孩,卷毛儿,未语先笑,笑起来俩酒窝,他说,大哥你好,我是你楼上的邻居,我叫安谨言。
  “……”我的气儿就下去了。我说,怎么啦?
  “你有多余的盆子吗?能不能借给我几个?”
  “盆子?你要几个?大的小的?”
  “你有几个多余的就都借给我吧。”安谨言笑吟吟地搓着手,但语气里丝毫没有跟人借东西应有的客气和不好意思,“今天不是下雨嘛,咱这楼一下雨就漏,我漏了你这屋也遭殃嘛,所以我来借几个盆,接着点水。”
  “……行吧。”这人看上去是个实在的好邻居,我就把家里所有多余的盆子全找出来借给了他。
  雨从傍晚开始下。那天我请假没去上班,一直在迷迷糊糊睡觉,等睡到晚上十点多,迷迷糊糊去洗手间,走到门口脚下一打滑,差点直接摔个大马趴。抱着厕所门我惊魂未定,反手开灯查看,只见脚下浅浅一摊水渍,再抬头看看,天花板已然出现了双掌那么大的一片洇记。
  “……”这盆是白借了吗?我想了想,带上门朝楼上走去。
  安谨言开门见我有点意外。我说:“不好意思……我家还是漏水了。”
  安谨言也有点窘,一面说着抱歉,一面侧身让开门,邀我进屋。
  一进屋我就后悔敲门了。顶层小小的两室一厅一隔断,他住隔断,另外两屋关着门,不知道有没有人住。就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他的隔断小间里四角全漏,滴滴答答的,而就在我卫生间正上方对应的位置那块,墙皮都已经冲掉了。
  实不相瞒,上次我听说这住宿条件,还是十几年前念书时,课本里学到的——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
  安谨言一言不发,赔着笑看我。这副惨样子,让我涌到嘴边的诘问也不好意思吐出来。于是我讪讪地说:“盆……还不够是吗?”
  安谨言像是被这场大雨给浇麻了。他摇摇头道:“再多盆也没用了,明天天一晴我就去找物业补房顶。不好意思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责备什么。正准备下楼回家时,我突然脑子抽抽了一下,回头问:“你今晚那屋,还能睡吗?”
  3.
  很久很久之后,在我无数次被安谨言带到坑里的时候,都会想到那个晚上——如果我能穿越回那个晚上,制止自己向安谨言伸出援手。
  我已经记不清当时安谨言是怎样用那双含水带情、可怜巴巴的眼神注视着我了,我也不记得前面他到底铺垫了些什么话,我只记得一句,就是,“哥,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我睡地板就行。”
  我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复他的了,就好像被人按头喝下一碗十全大补迷魂汤,等我再有意识时,安谨言,已经在我卧室里打好地铺,正抱着他那个破手机没心没肺地玩游戏,好像被水淹得湿哒哒的不是他的栖身之所似的。
  “……”身为一个社恐,把安谨言请进家门已经是我最大的诚意了,我实在没法邀请他来分享我的床,尤其是在对方性向不明的情况下。但是呢,让他就这么睡地板我又于心不忍,于是跟他说,“要不你去客厅睡沙发?更舒服一点。”
  “没关系哥,打地铺挺好的,凉快。”安谨言这人是个自来熟,根本听不出我的潜台词。他把毛巾被往身上一裹,麻溜地卧倒在地,“咱还能聊聊天儿呢。邻里邻居的,认识一下,没准以后还能互相照应一下呢,你说是吧?”
  我:……
  “哥你叫啥?哎你是不是在这儿住了挺长时间了呀?挺稀罕的,这地方都没几个人愿意长租,但凡有点钱就都搬走了。”
  我:……
  安谨言话多且密,一点都不像他名字那么招人待见。半晚上,我在他喋喋不休的追问下,半推半就地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并把他的情况了解了个透彻。
  普通出身,普通学历,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大学毕业不到两年,身上已经背了七位数的债。母亲为此眼都快哭瞎了,但继父又不肯当这个冤大头,给了他三万块,跟他说成年了要自己给自己长脸、做主。
  “……你怎么欠这么多债?”我忍不住问。
  “没经验,被人坑了嘛。”安谨言满不在乎地说。
  他毕业那年学校组织企业招聘会,来了个比他高几届的校友。说自己开了设计工作室,想要邀请师弟师妹们一起创业。安谨言跟这位学长相谈甚欢,末了学长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跟他说,“小安,来跟我干吧,我招的不是员工,而是我的合伙人,我未来几十年的事业伙伴。”
  “然后,我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安谨言说。
  初的确是在一个小小的工作室干,名义上是联合创始人,实际上什么打杂的活儿也干。安谨言说那时候工作室倒也真的有业务,量不大,但够工作室几个人正常拿工资。干了一年多,学长不满足了,想扩张,不知道从哪找来一笔钱,说要成立个设计公司大干一场。
  拉来的钱到底有多少,不知道;业务方向到底在哪,也不清楚;学长带领几个人搓了一顿,酒足饭饱之后单独留下他,醉意朦胧地说,“小安,所有的人当中我最看好你,哥现在有个事要拜托你,我身份特殊,新公司不好直接出面,你是哥最信得过的人,你来给哥当这个法人代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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