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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冤种朋友(近代现代)——梨斯坦

时间:2024-01-14 09:38:23  作者:梨斯坦
  走廊上站满了人,却都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敢签这个字。谁签这个字,谁就得负这个责,里面那人生死未卜,万一没挺过来呢?
  片刻寂静后,一个细细弱弱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我来吧。”
  又等了一个来小时,医生再度出来,说沈君颐救下来了,不过人现在还昏迷着,得在ICU观察一晚,醒来才能转回普通病房。警察把合伙人们都问了一遍,确定问不出什么了,就让大家先都回去休息,明天他们还要询问跟沈君颐吃饭的客户。安谨言不肯走,于是我便陪他坐在走廊上等。
  走廊上是一排排的铁皮椅子,冷光灯白花花的光照在上面,刺眼得很。偶然间仪器的锐鸣是深夜唯一的伴奏,安谨言抱着双臂,在座位上蜷缩成一团,呆呆地盯着地面不说话。
  我搜肠刮肚地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医生不也说了嘛,好歹是救过来了,只要今晚没问题,明天大概率会醒来。”
  “嗯。我没事……他肯定会没事的。”安谨言还是没抬头,“我知道,医生出来时那个表情就是他肯定没事,只是有点严重而已。当年我给我爸签字时医生就不是这种表情,有事的表情比这个严肃多了。”
  他小声小声,一句一句地说。说着说着,突然把头往膝盖间一埋,肩膀大幅度地抖了起来。
  “……”我只得伸手揽住他,绕到他另一边肩膀上轻轻地拍。“没事,没事啊。你自己都说了医生的表情不凝重。咱就在这儿等呗,他要是醒了医生肯定会出来告诉你,你第一个知道。”
  “嗯。”安谨言重重抹了一把脸。Alice走时,把沈君颐的钱包和手机都留给了安谨言,他心不在焉地盘着两样东西,左手倒右手右手倒左手,一会儿把手机壳抠下来,一会儿开开合合钱包的暗扣。
  突然,他好像被掐住喉咙似的,声线一紧问道:“苏哥,你今晚问我什么来着?”
  “嗯?”
  “你问我知不知道他有什么东西是只有我知道的,并且需要密码的?”他一字一句地说着,费劲地从沈君颐的钱包透明夹层里抽出一张名片,指着名片跟我说:
  “我以前一直没注意过这个——他也从来没给过我名片。但是,他给我发材料的邮箱,并不是这个邮箱。”
  27.
  我:……
  我:…………
  谨慎起见,我问他,“沈君颐给你发邮件的邮箱,还有谁知道?”
  安谨言茫然中带着一丝恐慌:“我不知道还有谁知道……我一直以为他只有一个邮箱。因为我给他当助理时,他的上一个助理已经离职一段时间了,没什么工作是需要跟这个前助理交接的。是沈君颐有天问我要不要给他当助理,我说行,他就直接给我用邮箱发了些资料。”
  也就是说,沈君颐有两个邮箱,一个写在名片上的公开邮箱,一个不知道有几个人知道的私人邮箱,而从一开始,他告诉安谨言的,就是私人邮箱号。
  我这边还在东想西想,安谨言那边已经开始下载邮箱客户端,准备登录了——沈君颐的手机已经没电了,没法通过他的手机直接登录邮箱。
  我叫停了他的动作。“等等。”我说,“小安,你介不介意我跟你一起看看?”
  安谨言犹豫了一下,同意了。
  下载客户端,输入支票上那一串数字,显示密码错误,还有两次机会。这医院无端燥热,我连手心都沁出了汗。“怎么会密码错误呢?莫非不是?”
  “……小数点也算一位密码?”安谨言皱着眉数数,“他有点强迫症,点菜买东西都喜欢偶数,逛超市最后自助结账时,如果商品数量是单数,他都得随便再捎点什么,凑个双。”
  ……神经病啊!我腹诽道。“那你加上小数点再试试?”
  安谨言加上小数点,又输入了一遍。下一秒,他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那个邮箱是双重认证登录,输完了密码,还有安全问题,那个问题是:你伴侣的姓名的首字母缩写?
  安谨言哆哆嗦嗦地按下按键,手指抖得好几次都按成了别的字母。下一秒,邮箱的页面露出来,收件箱是一排溜跟安谨言的往来邮件,而草稿箱里,则是一封一封的未发邮件,每一封的标题都是To谨言。
  草稿箱里最新的一封则是手写遗嘱的扫描版,下面有沈君颐的签名。我跟安谨言一起看的。遗嘱措辞讲究,用语冷静,详细地分配了自己的遗产。其中一大半留给了他父母,而留给安谨言的钱数,则跟支票上的数字,也就是密码,分毫不差。
  这遗嘱写的克制,没留什么“假如我遭遇不幸可能是怎怎怎”这种线索,唯在结尾处流露出一星半点,不似沈君颐式的温情。他说安谨言是他最后一个爱人和认定的伴侣,只是自己有些地方没做好,让两人生出一些嫌隙。不过安谨言是个好人,因此他敢将身家和父母都托付给他,请父母千万保重身体,安谨言会代替他常去探望二老。
  遗嘱还没看完,安谨言吸溜鼻涕的声音已经盖过了医院仪器的嗡鸣。
  看完后,关闭遗嘱文档,退出草稿箱,我思忖了一下,果断点开了发件箱。
  作者有话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周快忙死了,否则不会大晚上突然发稿的
  说起凑双的强迫症,以前我也很严重,后来被写文给治好了——我以前固执地希望每章下面的留言数都是偶数(所以连载时几乎每一条都会回复,一来一回就凑双了),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这不现实,每章评论不可能正正好就是偶数,慢慢的强迫症就好了,写文,专治各种不服
 
 
第54章 
  28.
  发件箱里有四封邮件,每个邮件里有一条链接,发给四个不同的域外邮箱。
  安谨言伸手要点,被我眼疾手快地拦下。“别瞎点。”我告诫他,“沈君颐费这么大劲把密码告诉你,肯定有理由。你等他醒来再说。”
  于是安谨言就像是被烫了爪子的猫,倏地就把手缩了回去。
  沈君颐一直到中午才醒过来。醒来没多久,警察就来做笔录。安谨言正好去买饭,于是我见证了长这么大以来,最诡异的一场笔录。
  一般人要是遇袭,尤其是这么严重的袭击,缓过来一定巴不得把所有能想起来的细节全告诉警察,但沈君颐面对来做笔录的警察,却和起了稀泥。
  他还很虚弱,护工把床摇起来一半,我看他歪歪斜斜靠在哪里,好像随时要倒下的样子。警察问起什么,他不是回答“不记得”,就是回答“当时太暗了看不清”。
  末了,来做笔录的警察为难地叹气,“沈君颐,现实情况的难度我们也跟你说了,你遭遇袭击的地方呢,是个老巷子,两头都没有监控,连个路灯都没有,现场也没找到凶器,从路上和你衣服上提取的脚印和指纹也不完全。如果你不能提供给我们一些信息——任何你能想起的细节都行,警方查证起来也很难。”
  沈君颐有气无力地说,“我真的不记得。”
  “那你好好回忆一下,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下这么狠的手,而且事先踩点和时候带走凶器撤离都很专业,我们有理由相信作案人员是出于寻仇的目的,专门奔着你来的。”
  沈君颐摇摇头:“我真的没得罪任何人。他上来就抢钱包,我觉得他就是奔着抢劫来的。”
  警察皱眉,关掉记录仪合上笔记本电脑,“沈君颐,你是受害人,你有什么顾虑尽可以讲,我们肯定愿意帮你,但你要不配合,这就难说了——咱就说点实在的啊,你钱包里有钱么?现在付款都是手机支付,他抢你钱包干什么?你现在有所隐瞒,这事难保不会有下一次。”
  而沈君颐只是闭上眼睛,倦倦地说:“我是真没隐瞒。我现在头很晕,需要休息了,要不这样吧,我想到什么再给你们打电话。”
  警察走了。病房一时陷入安静。
  我把他的床摇下去。我说行了,别装死了。邮箱我们都看了,沈君颐,你这事做的,真的有点恶心。
  沈君颐睁开眼,“我怎么恶心了?”
  他的脸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蜡黄而憔悴。这时候我本不该跟他掰扯这事,但我忍不住——虽然他坚称政商案中案跟他没关系,但结合他被袭、以及他面对警方的态度,我觉得他在胡扯。他沈君颐是多精的人啊,怎么可能吃这种哑巴亏。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深知袭击他的人,他惹不起。
  “那个案子。”我说,“那案子错综复杂,牵涉甚广,你早就开始调查这事了对吗?从你开始用私人邮箱联系小安时,就已经把他列入到了计划的一环,不是吗?发件箱里的链接是很重要的东西对吧?你就预备着有一天如果自己出了什么事,至少有一份把柄留在小安手里。”
  沈君颐定定地看着我,笑了。“苏老师啊苏老师。”他轻嘲道,“有人曾说,律师没有良心,记者没有脑子。你这既有良心又有脑子的样子,真的很不适合干法制报道这行……”
  “小安没有点开那几条链接。”我没搭理他的冷嘲热讽,冷冷地说,“沈君颐,你但凡还是个人,就不该把他拉进这个危险中。”
  “我的确没想把他拉进来。至少一开始没有。不管你信不信吧,最一开始,我启用私人邮箱,不过是因为一天到晚邮件太多、太繁杂了。我嫌烦,想着既然有了新助理,就单独弄个邮箱,专门处理重要邮件,仅此而已。”
  沈君颐难得这么耐心地说话,他闭着眼,好像每多说一个字,生命力就从他身体中流逝一些,因而这场对话凝重得仿佛在交待遗言。
  “后来啊,慢慢地,这个邮箱就成了我们俩联系的专用渠道。有时候我忍不住在想,我和谨言的开始有很多个意外,这些意外一度让我搞不明白到底该对他用几分心——当然,我们分开也是意外,尽管我万分庆幸他在那件事之前就生气离开。”
  “我本不想牵扯他的。那张支票我在身上揣了很久,本来不打算给他了,本来想看完老师就撕掉。但你来了,我就忍不住了——苏老师,你说的没错,这点上我的确不是东西。可是我真的……可能人在面临死亡威胁时都是懦弱的,我怕我真的有朝一日莫名其妙死了,他都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而死。”
  “小安有知道这件事的权利。”我说,“沈君颐,你不能莫名其妙把一个人拉进危险里,你都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可是我愿意啊……”门外,突然响起一个细小的,又坚定的声音。
  安谨言顶着鸡窝头,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他明明是跟我说话,但眼睛却始终看着这屋里的另一个人,那双黯淡而疲惫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有微弱的火光在眸底轻轻燃烧、跳跃。
  “苏哥,现在我知道了。我愿意的。”
  29.
  我:……
  算了,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再多劝这两人一句我就是狗。
  走出病房时,我愤愤地想。
  “苏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也不用把我当小孩一样保护,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安谨言讨好地拽了拽我的衣袖。
  就在出去买饭的路上,他突然想到自己这个月的事还没解决,于是给Alice打电话,拜托她想办法跟债主们申请,这个月宽限他还款几天。Alice纠结了一会儿,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
  Alice说,其实在他离开律所的那个月,沈君颐突然给了她一张支票,让她把安谨言的债务问题一次性都还了。
  “那,小安那边怎么跟他解释呢?”Alice是最清楚老板跟助理那点关系的,她没接支票,而是谨慎地问道。
  沈君颐捏着眉间没吭声,过了很久才说,不用告诉他。
  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Alice,从今天起,他每个月还款对账,你替我去。
  沈君颐是安谨言债务的监管律师,每个月,安谨言打入指定账户的钱必须经过沈君颐审核签字。Alice说每次她去跟安谨言对完账后,回律所向沈君颐汇报,沈君颐总是会问三个问题:
  这个月他还钱还得吃力吗?
  还完这笔钱,他是不是又开心了一点?
  他有没有问起过我?
  答案总是固定的:还好。很开心。没有。
  每次对完账,安谨言要在当月账目上签字,然后沈君颐再签。可是该他签字的文件再没有签过,都攒着,于是账户里钱也就那么一笔一笔积攒下来。沈君颐像个守财奴一样守着这个根本不属于他,他也根本取不出来钱的账户,就好比痴心妄想地想守住一个本不该属于他的爱情。
  “Alice跟我说,小安,老板这人虽然平时挺不是个东西,他的良心就那么多,但我敢负责地说,他都给了你。”安谨言对我复述着Alice的话,“苏哥,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他也的的确确守护了我那么久,这人情我得还。”
 
 
第55章 
  30.
  沈君颐这几天院住的并不安生,中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一次是安谨言在陪他,让我给他送下笔记本电脑。我去的时候,发现除了安谨言,床边还坐着另一个中年人。
  虽然那人我并不认识,但我刚走到门口,看到他就知道他是谁——无他,他跟那位执拗又清高的老先生,长得太像太像。
  并且,沈君颐管他叫师兄。
  当着师父的儿子的面儿,沈君颐也没有避讳自己和安谨言的关系。本来安谨言还有点拘束,老老实实坐在床边剥橘子,但沈君颐突然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道:“好了,剥了好几个了,别剥了。来跟师兄打个招呼——师兄,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对象,小安。”
  安谨言愣住了。
  他师兄的表情有点僵硬,但沈君颐的却是放松中还带着几分看戏的好笑,欣赏了好几秒师兄的尴尬和安谨言的窘态,他才仿佛刚看见我似的,“苏老师来了?”
  这下安谨言和他师兄都像是找到个台阶,轱辘轱辘就往下滚。头一次被沈君颐正式介绍给别人,安谨言又惊喜又不好意思,跳起来给我拉椅子时,手都在颤抖。而他师兄则起身与我握手,上下打量我一轮,礼貌道:“早听老爷子提过苏老师——他跟杜记很熟,两人几十年的交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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